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24節
書迷正在閱讀:這土地里[1950]、被狠戾侯爺占有之后(重生)、掌印太監的廢公主、替嫁、重逢[娛樂圈]、我好弱,我裝的、玫瑰私藏(都市 1v1 )、關鍵詞(先婚后愛)、至死靡它(兄妹 1v1養成H )、暗燈(校園1v1h)
“后來周女郎就教了我喂藥的法子,還再三請我們多多擔待您些才離開?!毙仁探K于將事情前后經過說完,惴惴不安地等待王栩后文,生怕又惹惱他。 王栩眼睫輕覆,半晌未語。旁人也不敢催促他,默默候著。 良久他才抬起眼,看上去有些疲憊道:“抱歉?!彼谷辉诘狼?。 小內侍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不明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王二郎君這性情變化未免太大,之前還在發火,這會兒又低頭認錯,讓人捉摸不透。 “下去吧?!蓖蹊蜻@會兒甚至都顧不上腿疼,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有些遲鈍。 小內侍松了口氣,王二郎君今日果真沒再發怒??磥淼拇_是病痛折磨讓人失了方寸。他心中唏噓,低聲辭行后拎著食盒離去。 王栩在腦中對系統冷笑:“這就是你說的她刻意討好我,不顧別人死活?” 系統也沒想過周寅竟然在背后為王栩做了這些,一時間也是亂糟糟的,不知說什么好。 “她明明分毫未變,一直都是柔弱善良的,為何在你眼中卻變了味兒?這內侍所言足以證明一切,她為我著想之余還盡心安撫那些內侍,這如果做得不夠好,我也不知道周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滿意了?!北緛硐到y那樣的話說得多總會影響到王栩的判斷,但這苗頭剛萌生出便被周寅的行動掐滅。 王栩偶然得知周寅在他背后做的一切,如今感動還來不及,哪里還會覺得她不好? 系統一言不發,甚至質疑起自己來。是它草木皆兵,在……過去被灌輸的經驗中一直保留著對周寅的質疑,卻被狠狠打臉。她的表現與她的傳說相去甚遠,讓它有些分裂。 當親眼所見與自己以往的認知幾乎全然不同,它該何去何從? …… 周寅坐在琴前,十指優裕從容地在琴上撫弄,淙淙曲調如潺潺流水自她指尖傾瀉而出。她指尖一頓,忽然大煞風景地錯了調。 她頓時露出懊悔地神色,索性停手不談,帶著親近意味地撒嬌道:“后面的沒記住,不會彈?!?/br> 王雎如凝了萬年冰雪的眼聽到她這話也不禁冰雪消融,含了淡淡笑意地稱贊她:“你已經彈得很好,記住許多了,這已經足夠優秀。我將后面的部分彈一遍給你聽?” 周寅立刻坐正,認真道:“洗耳恭聽?!?/br> 王雎被她逗得淺淺笑了,信手拂弦。他是當真喜歡彈琴,周寅只聽一次便記住了他在壽宴上獻給陛下之曲的前半部分,今日彈來他立刻斷定她為他下了足夠的努力,幾乎將前半部分無誤地彈奏下來。 想到她對自己用心,王雎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她治愈。是他被她治愈,不止是王雎。 他此時忽然很想柔和地看一看她,于是悄悄抬眼看她。她卻不如他想的那樣在專注地注視著琴弦,她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察覺到他看過來,周寅立刻怯生生地收回目光,像極了被當場抓包的窘迫。 她看似被他的魅力折服,天真無邪地被他馴服到手,但她每一次的“被馴服”都是她馴服人的一種手段。 譬如王雎,她做出來的歡喜會讓他更加沉溺于這段關系之中。 …… 而壽誕之后,沈蘭玨rou眼可見地清閑下來,幾乎日日散學后到躬行樓中去。大約是看他在壽誕前后表現得不錯,皇上漸漸地肯謹慎地略放些權給他。至于實權還是不大可能讓他掌握,皇上放權的舉動在于肯放一些無關緊要、并不緊急的奏折給他讓他批閱。放權還有另一層目的,進一步掌握太子。 而沈蘭玨時常將奏折放入書箱中帶入躬行樓中批閱,好將時間安排得更緊。實際上他也暗中存了小小心思,即讓周寅看到他是被重用的。多少有些虛榮心。 他批閱奏折時慎之又慎,時常將眉輕擰,流露出煩心之色。 周寅在一旁靜靜觀察他的神色,皇家子嗣多敏感,但他根本察覺不到她在看他。 直到他有些抓狂地抬起頭來,看到周寅好奇又擔憂的眼,心情一下平靜許多。 她微微一笑,在淺色衣衫的襯托之下顯得清爽無比,溫聲細語:“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嗎?”好似不知他看的是奏折,只是不想他煩憂才這么問。 沈蘭玨心想她終于肯問這是什么,雖然與他想象的問法大不一樣,問的也不盡相同,但多少有些關聯。 于是他難得帶了些少年意氣將奏折予她看,帶著喜氣同她道:“周女郎,父皇終于肯松一松手,如今我得以審閱一些奏折?!?/br> 周寅真誠地同他笑道,眉眼彎彎:“恭喜你呀?!?/br> 此事他不好與別人說,但對著周寅卻說得出口。無論是什么,但凡他對她說,她便會認真傾聽。若是好事,她便會軟軟糯糯地開口恭喜。若是壞事,她便會溫溫柔柔地低聲安慰,還會盡心盡力地為她出謀劃策。 盡管許多時候她的計策都有些天真的簡單,但她這個態度就已經足夠,甚至有些時候她的計策能讓他靈光一閃,能想出更加合適的處理方式。他會耐心教她,同她分析利弊,再告訴她更加合理的處置之策。 與她相處是他一日中最開心的時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與一個人相處得十分愉悅,從沒有過半分齟齬,是因為那個人她的認知與學識遠高于他,一切都是她刻意為之。 “有利有弊?!鄙蛱m玨認真與她交談,“這是難得的機會,可批閱奏折時總會遇到些難解之題,如今我才知道自己眼高手低,書讀雖多,遇到事情卻處理不全,父皇已經有幾次對我的批閱不滿?!笔聦嵣匣噬媳闶菨M意也會說不滿,好將太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周寅柔和看他:“多練一練就好了,初時做不好并不丟人。我初時讀論語讀得不好,你也沒說我的不是,反而耐心糾正鼓勵我,如今我能將論語讀得很好,是不是?” 沈蘭玨溫和地看著她笑道:“是,你現在讀得很好?!?/br> 周寅便點點頭繼續道:“所以皇上對你未免太嚴厲,你做得已經夠好?!?/br> 沈蘭玨脈脈看她,而后有些苦澀地笑起來:“可我是太子,父皇對我嚴格也是應當?!?/br> 周寅卻搖頭,固執地道:“不,你已經做得夠好?!?/br> 她歪了歪頭換了詞道:“換做任何人,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你已經是最好的,他還這樣難為你,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br> 沈蘭玨被她逗笑,壓力與煩躁一掃而空。 “我很羨慕你,有這樣的機會?!敝芤f起“羨慕”時也坦坦蕩蕩。 沈蘭玨一怔,一下子有些為難。他不該將奏折內容泄露給任何人,可對方是周寅。 周寅立刻看出他的為難,當即嚴肅道:“我只是羨慕,沒想過要看,你給我看我也不會看的?!?/br> 她嚴肅地說不要看,沈蘭玨心中反而過意不去,猶疑不定,想讓她看,又怕她因看了奏折而招致災禍。 “周女郎?!彼e棋不定,叫道。 周寅卻像怕極了他將奏折念給她聽似的雙手將耳朵一捂,一副“不聽不聽”的模樣。 沈蘭玨被她逗笑,心中一軟,忽然來了靈感。他是不得念給她聽,但有別的方法讓她既聽了,又不怕被旁人抓住她私看奏折的過錯。 作者有話說: 汪汪汪汪?。。?! 第140章 “不說這個了?!鄙蛱m玨看上去想將此事一筆帶過, 說起別的吸引她談興,“春暉堂近日講到哪了?可有什么難處?” 說到正事,周寅立刻正色, 認真同他匯報:“已經開始學《論語》了, 不過才剛起頭, 先看了注疏,如今倒還應付得來?!?/br> 沈蘭玨便笑:“你向來是最聰明的, 自然難不倒你?!?/br> 周寅靦腆地對他笑笑, 禮尚往來:“春光堂呢?” 沈蘭玨答:“如往常一樣……不過父皇壽誕時留京的那位烏絲藏國王子你記得嗎?” 周寅似是仔細回想一番后不確定地回答:“那位和咱們模樣不大一樣的王子?有點印象?!彼苓^目不忘, 記得司月記得清清楚楚,自然這是不能在沈蘭玨面前這么說的。 沈蘭玨笑道:“是他?!?/br> 周寅清澈地看向他,好奇發問:“怎么了嗎?” 沈蘭玨帶著些為難開口:“他初學大雍文化便要跟著春光堂一起, 實在有些為難他。我觀他勤奮刻苦,是用心想學,但鴻溝太大, 非努力可以彌補。且學習是個由淺入深的過程,他根基未打好便要學習深入之物, 未免本末倒置?!?/br> 周寅聽得淺淺蹙眉,展示出天生的心善:“那該怎么辦呢?”仿佛無論是誰遇到難處她都會為人如此擔憂。 沈蘭玨看樣子也是為司月考慮過的,沉沉開口:“他如今最好能從頭開始學, 但是這話我卻不好對他說?!?/br> 周寅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一副不更事的模樣問:“為什么?” 沈蘭玨笑笑, 耐心地同她解釋:“我若同他說,身份使然, 難免他不會多心, 以為我是在刻意羞辱于他?!?/br> 周寅睜大眼, 不可思議道:“他怎么會這么想你, 明明是好心好意?!?/br> 沈蘭玨忙解釋:“我還沒同他說,只是在壽誕上看他,覺得他是個敏感之人,怕與他直說他會胡思亂想。畢竟他在大雍還沒多久,我又是太子?!?/br> 周寅點頭表示明白。 沈蘭玨問:“你覺得我怎么做比較合適?”平日他一忙也容易忘記此事,想起來時又左右為難,怎么處理都覺得不太合適。 周寅沉吟片刻,抬眸盯著他道:“殿下,我覺得您想的太多了?!?/br> 沈蘭玨輕應一聲:“嗯?”愿聞其詳。 周寅為他分析:“你本心就是為著他好,他如今已在春光堂中讀了一段時間,應當感到為難,說不定正迷茫畏葸找不到方向。你出言指點,他該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怨恨你羞辱他?!?/br> 大約是說得渴了,她雙手捧起桌上冷茶淺抿一口潤了潤嗓繼續道:“就算他真怨恨上您,可那又有什么,您問心無愧。而這里是大雍,他即便有所怨言又能如何?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會喜歡我們,他想恨便恨吧?!彼固故幨?,直視著沈蘭玨。 沈蘭玨從未聽她說過這種話,一時間失神地震撼。 周寅不好意思地將雙手交握在胸前,氣勢頓弱,羞澀地垂下眼道:“方才我只是站在您的角度隨意說說,您不要太放在心上?!?/br> 他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她如此為他著想。 沈蘭玨看了周寅好一會兒,只能看到她白皙纖長的脖頸以及烏黑的發頂,輕聲問道:“在你心里我該是這樣的嗎?” 周寅意外地抬眼看他,急忙輕聲解釋:“我沒有想要您做什么樣子的人,我只是不想你太自苦,殿下心善,照顧著每個人的想法,總想著面面俱到?!?/br> 她神情一黯,聲音低到幾乎讓人聽不到,還好躬行樓中十分安靜:“可是面面俱到好難好累?!?/br> 沈蘭玨聽得心一酸,頓時想到周寅種種舉止,又想到她寄人籬下,心中一澀。他一時間腦中混亂,想開口也不知說什么好。 他想安慰她,說你也可以不必這樣顧及旁人目光,什么都要做得周到??伤⒉幌袼粯佑凶銐虻牡讱馀c資本,他也不能對她許沒有把握的承諾,不然只有空歡喜,叫人更難受。 可是周寅。 他看著周寅認命似的坐在原處,抿抿嘴道:“我答應你,不會自苦?!?/br> 周寅很冷靜地心想你為自己考慮為什么是答應我?但面上還是頗欣喜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吹侥@樣,我也會有更大的勇氣的?!?/br> 沈蘭玨看她眉眼彎彎真心實意為他高興的樣子,心里又是一堵。她明明自己過得不算很好,依舊能真摯地為別人過得好而祝福。她自己身上明明什么也沒有改變。 他要成為她向往的那樣。 沈蘭玨低下眼去再在桌上攤開的奏折上看了一眼,他不該將奏折放得如此隨意,但他不想在她面前顯得遮遮掩掩。實際上他清楚她才是最敏感的,一旦讓她看到自己遮掩,他想她會立刻離開并絕不會再來以免給他帶來麻煩。 誠然人要做到面面俱到太難,而一旦放棄這個準則沈蘭玨頓時感到輕松許多。 而在這之后面對奏折時他驟然發現沒了桎梏之后事情誠然變得簡單許多,盡管他一時間并不能立刻改正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的毛病。 他想了想開口道:“最近聽說了一道難題?!?/br> “什么難題?”周寅毫不設防地笑瞇瞇問。 沈蘭玨將奏折上的問題改換時間地點,換了種方式問:“前朝有個地方叫……” 周寅認真聽著他話,似乎并不知那是奏折上的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