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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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蘭玨一頭霧水,哭笑不得地看著一本正經開口的周寅。他少見她一下子說如此一大串話,反倒覺得新奇。 他沒有感到被冒犯,漸漸察覺是怎么一回事,臣子們卻無法太子殿下被人這樣說,一個個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狗,義憤填膺地大叫起來。 “你怎么敢如此侮辱殿下!” “簡直欺人太甚!” “滿口胡言!滿口胡言!竟敢如此大放厥詞,還不將她拿下!” …… 沈蘭亭見臣子們被周寅三言兩語激怒,心里的怒氣散去,反倒笑了起來。她將眉一豎,很了不起道:“誰敢動她?”今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這些人欺負周寅。且她大皇兄也在這里,她底氣就更足了。 周寅滿臉錯愕,不可思議地看著急沖沖的大臣們,輕輕歪了歪頭,一臉天真:“這不是剛剛大家說林女郎的話么?” 眾人一愣,頓悟她是什么意思,一下子面紅耳赤,臊得說不出話來,像被她打了幾耳光般無地自容。 女孩子們剛才就覺得阿寅這話耳熟,很詫異她竟然敢膽子這么大,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這些的確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話?,F在她們才后知后覺她將方才這些大人們說林詩蘊的話原封不動地復述下來,只是把主語由林詩蘊換做了太子殿下。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她的記憶力實在驚人,學得一字不差,連那些人說話時的神情都被她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們方才用這些話說林詩蘊時興奮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周寅用這些話說另一個男人時他們便接受不了了。 他們一口一個“女魁首”叫得歡快,周寅叫一叫“男魁首”他們便像受到莫大的侮辱般。 周寅山水明凈地笑起來,單純的笑顏如同清溪:“我只是學了學大家說過的話,大家怎么這樣生氣?是我哪里做錯了嗎?”她說到最后聲音小起來,漂亮的臉上顯示出忐忑的神色,怯生生地看著眾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她越是如此越是氣人。旁人若承認自己被她氣到便是自打嘴巴,證實自己雙標。但不承認卻又是假話,因為他們真的被她氣得夠嗆。 沈蘭玨見她害怕,已經弄明白是哪回事,自覺又看到她狡黠聰穎的一面,愈發覺得她可愛極了,不由出言安撫:“你沒錯,莫怕?!?/br> 周寅抬眼感激地看他,像頭怕生的鹿,滿眼都是對他的信賴。 沈蘭玨冷下臉去掃眾人一眼:“無事便散了吧,父皇壽誕,莫生口角?!?/br> 言語官司,都是陰陽怪氣,沈蘭玨不好偏幫。且周寅的還擊實在令人贊嘆,算下來反倒是那些以諷諫為主的文臣落了下風,他輕描淡寫地將事情揭過,是在幫周寅小事化了。 臣子們心中憋著一股郁氣,鬧事不成反被人以同種方式羞辱回來,心里隱隱恨上周寅。然而看她一副懵懂模樣像是什么也不懂,他們又覺得她不過是歪打正著想出此種解法,與她計較太過掉價,只好憋悶著退下。 林詩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只冷眼看著眾人,愈讓這些大臣們覺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在她眼前蹦跶。見人要走,她終于肯開口,冷言冷語:“諸位男大人,慢走?!彼Z氣平靜,不見任何波瀾起伏,讓人聽了越發感到是被她嘲諷。 她這句話一出,如同木棍捅了蜂窩,讓灰溜溜要離開的眾人炸開鍋。 大人便大人,世上哪有“男大人”這一說?聽起來奇怪不說,更讓人莫名其妙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看人有跳腳的趨勢,林詩蘊不冷不熱地補上一句:“女魁首在這里祝各位男大人一路順風?!?/br> 眾人便無言。林詩蘊都自稱女魁首了,再叫他們男大人也是很公平的事,無論他們聽起來有多不適。 沈蘭玨目睹一切,未做制止,見人拂袖而去,眼里帶了兩三分笑意。 于情,他是三公主的長兄,而周寅更是他心儀對象,他向著她們合情。于理,是那群文臣先來挑釁,阿寅她們不過反擊,他向著她們更合理。 自認為一舉一動合情合理的沈蘭玨從袖中拿出圣旨,眾人見著圣旨,猶豫著要拜,被他立刻制止。 他此時不似在前朝時那樣一舉一動不怒自威,倒很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這道圣旨已經拜過,不必再拜?!?/br> 女孩子們便聽他的,沒有再拜,只好奇他是來做什么的。 他將圣旨雙手遞到林詩蘊面前,語氣輕快道:“林女郎,這次我不如你,圣旨該賜予你?!彼H灑脫,不像很在乎面子的人,可以輕描淡寫地承認自己不如旁人。 林詩蘊看看他手中明黃圣旨,又看看他,并不自傲,很冷靜地同他道:“故事與策論本就比無可比,殿下不必自謙?!彼恢訛楹蜗蛩竞?,但他覺得策論不如自己的故事這個理由委實有些拙劣。 沈蘭玨溫和微笑:“我不是自謙。今日魁首評比原本是按人心所向選出。我的策論或許不差,但聽得懂的,愿意聽的卻不多?!?/br> 說到這里沈蘭亭與談漪漪相視一眼,悄悄吐吐舌頭,她們兩個就是典型的不愿意聽的。 “而你的文章卻能吸引打動所有人。雖沒有公開評選,但愿意聽你的、聽得懂你的人顯然更多,所以我說這次我不如你是心服口服,并非自謙,圣旨該給魁首,還請你莫推辭?!鄙蛱m玨心平氣和地開口,說起話來當真有理有據。 林詩蘊靜靜看著他,確定他這番話發自內心而非面子之談才雙手接過他手中的圣旨道:“多謝殿下認可?!边@是她應得的,她不會推辭。 沈蘭玨笑道:“要謝該謝你自己,你的文章寫得實在很好?!?/br> 林詩蘊輕輕頷首,沒有謙虛。 作者有話說: 汪汪汪汪?。。?! 第129章 圣旨送出, 不見太子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林詩蘊略等了一等見他還在原處站著,便開口問:“殿下可還有事?”他站在這里讓她們不好回宮。 這一刻沈蘭亭福至心靈,立刻明悟大皇兄在此的真實緣由。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里是來送圣旨的? 沈蘭玨遭林詩蘊這么一問頓時有些尷尬, 下意識看向微垂螓首亭亭而立的周寅, 最終覆壓眼睫道:“沒什么事了?!比硕嘌垭s,他并不想為周寅招致風言風語, 因而到嘴邊的話又被他重新咽下, 當作無事發生。 周寅似有所覺, 輕輕抬眼,正巧與他四目相對。她對他囅然而笑,似是明白了他的好意, 與他有著心有靈犀的默契。 沈蘭玨便覺得今夜有這一眼已然足夠。 林詩蘊冷靜且理智道:“既如此,我等便告辭了?!?/br> 沈蘭玨溫文爾雅地一點頭:“慢走?!?/br> 沈蘭亭看看大皇兄,見他果真沒什么話要說似的一時間有些困惑, 倒沒影響她告別:“皇兄再會?!?/br> 沈蘭玨頷首,目送她們離去。 不遠處站著春光堂中不少人, 看樣子是原本打算向這里來的。見女郎們離去,也就各自散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沒有人單獨與周寅說上話, 就相當于大家都與周寅說了話。 實在是讓人感到疲憊的一日, 哪怕只是坐在座位上吃了半日席也因為需要應付皇上而使人感到心累無比。 周寅沐浴完畢, 文秀地坐在床邊由夜風將發吹干。將要入夏,風是熱的。 她皮膚本就白皙, 在蒸汽的蒸騰后愈顯得晶瑩剔透, 如成色上佳的白玉, 入手溫潤, 泛著瑩瑩微光。 她手握書卷,看書時目光十分專注,黢黑的瞳孔像是深不可測的湖,藏著萬千秘密。只不過她上半身姿態還算得上嫻雅,下半身動作則與此二字全不沾邊。她的腳未穿靴襪,懶散地垂在榻下。 院子里靜悄悄,只有斷斷續續的蟬鳴聲可聞,像是某種哀歌。 周寅肩上一動,回頭看去。 房中跳躍的燭火斑駁陸離地投在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看樣子也是沐浴后來的。他頭發半干不干,束作高馬尾在頭頂,換了件墨藍色的圓領窄袖長衫,濃睫半垂,濾去燭火帶來的柔光,心虛地搶先小聲開口:“我沒進房中?!毖韵轮馐遣贿M門便不算唐突。 周寅將腳縮回長裙下,這個微小的動作自然沒逃過他的眼,叫他不自然地別過眼去不看她。 她帶著些無奈看他,與他隔窗而對,輕輕糯糯地開口:“崔驁,你有什么事?”大約是他對王栩道歉有些用處,她看上去不是很怕他。 崔驁看了看院中,又看向她:“讓我進去說話?被人發現了不好?!鳖H為她著想似的。 周寅坐直,彎腰到榻下去,看樣子要找鞋給他開門,輕聲細語:“你等一等,我找找鞋子?!?/br> 崔驁聽到她這句話莫名其妙臉紅起來,低聲道:“不用那么麻煩?!彼f著一撐窗欞,輕盈地從窗外翻進屋內,還很體貼地沒沾她的榻。 周寅被他嚇了一跳,停下找鞋的動作,跪坐在榻上莫可奈何地看著他問:“你怎么總是……”總是這個時候來,每次來總是這樣。 崔驁指指窗戶,顧左右而言他:“沒關?!?/br> 周寅便轉過身去伸手將窗關上,重新看向他,用目光詢問他來做什么。 崔驁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還是不說正事,只問她:“我同王栩道歉了,你知道嗎?” 周寅點了點頭,眼中泛起些笑意:“王二郎君同我說了,你做得很好?!彼缤谟柟?,在他做得好時便給予夸獎。 崔驁得到夸獎,昂首挺胸,又泄氣地同她保證:“他就只會告狀,不過我日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讓你不高興了?!?/br> 周寅瞧瞧他,扯扯裙邊道:“可是你今天這樣來,我不喜歡?!?/br> 崔驁上前兩步,周寅蹭著向后退去,消瘦的背抵上窗臺。 他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并沒發火,反而示弱:“我與沈蘭亭關系不好,到玉鉤宮來找你她肯定覺得我是要害你,不肯讓我見你?!?/br> 周寅似是偏過頭想想,好像的確會是這樣。 崔驁軟了語氣道:“白日我來找你,不便掩人耳目,總容易被人發現,我擔心對你名聲不好,所以只好晚上來?!闭f起來有理有據。 周寅想了想說:“可晚上來若是讓人發現,豈不是更不好?” 崔驁便看著她問:“那怎么辦?” 周寅誠懇道:“或許不來就好了……”她越說聲音越小。 崔驁被她氣笑:“不可能?!币幻鎲问至嗔说首拥剿较伦?。 周寅輕飄飄嘆了口氣,不肯看他。 “跪坐著舒服嗎?你隨意坐也無妨?!贝掾堊约壕筒皇莻€會老老實實坐在那兒的人,看周寅端正地跪坐在那里便覺得她蠻憋屈的,想讓她放松一些。 周寅垂眸看了眼地上,尾音搖曳:“沒穿鞋子?!?/br> 崔驁臉一紅,從椅子上起身,俯身去榻下為她找鞋。他拿起鞋子,暈頭轉向地握著她的繡履,很手足無措。 “給我呀?!敝芤此駸o主地拿著她的鞋子,小聲提醒他。 崔驁“哦”了一聲,慌亂地將鞋子遞過去。 周寅接過鞋子,看著他道:“轉身?!?/br> 崔驁悶頭轉身,十分聽話,臉色帶著不自然的紅色。 系統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純情的一面。它以為崔驁要么是瘋子,要么不瘋的時候也是個一點就炸的。 周寅將鞋子套好,終于不必跪坐,將腳踩在腳踏上后才慢吞吞道:“好了?!?/br> 崔驁重新轉過身來,沒敢抬眼看她。他低眉順目,正好看到她長裙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腳腕。 她未穿羅襪,裙擺之下的腳腕纖細,跟腱狹長,蒼白羸弱地顯示出其上盤桓的淡紫色血管,像某種附著的花枝,帶著妖冶的味道。 崔驁的目光像被灼傷,再度看向別處。 周寅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壓下眼中興味,乖巧開口:“你還沒說你這次來是為了什么?!?/br> 崔驁想起正事道:“我發現了個看風景的好地方,想邀你同去?!彼_口,小心措辭,生怕她拒絕。 周寅像是很錯愕地看向他,沒想到他會發出這種邀請一樣。她為難地看看他,看樣子想直接拒絕,但又因為心地善良,她并不是個善于拒絕別人的人,所以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