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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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刺目, 周寅站在湖邊茸茸的芳草地上輕輕抬手遮在眼前。 她一人來此賞景,甚至連個丫鬟也沒帶, 與靜謐的景色融為一體。 寂靜被腳步聲打破, 周寅遮著眼回頭看去, 是在分金鏡當值的小宮女怯生生地向她過來。她將手放下,路癡頗溫和的笑容,等人開口。 “女郎可要劃船游湖或是垂釣嗎?”小宮女見她和氣, 松一口氣,話都能說順溜了。在勝景處當值比不得在主zigong中,少見貴人, 但凡服侍總要加倍用心。她雖不知眼前女郎是何身份,但見其衣著舉止, 便知是主子而非宮人。 “請不用麻煩,我只是隨便走走?!敝芤p聲細語,帶著些頗害怕麻煩別人的不安。 “是?!毙m娥心中納罕, 少見這樣和氣又客氣的貴人, “我便在不遠處當值, 您若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就是?!?/br> 周寅受寵若驚地點頭:“麻煩你了!” 小宮娥心情大好地退下,很為與這樣一位和善的女郎說過話而感到愉悅。 周寅重新回過身去以手遮陽極目遠眺。她無需垂釣, 向來愿者上鉤。她感到肩頭被拍, 像是還以為是方才的當值小宮女, 輕輕曼曼地回身, 語帶盈盈笑意:“還有什么事嗎?” 待抬起頭時,她如水目光一滯,化作訝然:“王二郎君?” 王栩一身天青色常服未配大氅,在冰雪消融的晚冬未免顯得單薄但風度十足。他面上同樣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眉眼精致得宛如畫里走出來的人物。 “好巧啊,周女郎,在這里遇到你?!蓖蹊蛐Σ[瞇地看向周寅,笑容讓人感到清爽無比。 “好巧?!敝芤Z聲搖曳,目光澄明地望著他,想的卻是愿者上鉤。 王栩不用她遷就回頭,自發走了兩步同她并肩而立,頗熟稔地與她對話,仿佛二人是多年好友:“春暉堂明日便開了吧!” 周寅與他站得不遠不近,有些緊張地點點頭答:“是?!?/br> 似乎感到自己這樣一問一答太僵硬,她想了想禮貌回問:“您已經散學了嗎?” “下午學六藝,閑來無事,我偷溜出來放放風?!闭f到這里他對周寅眨眨眼,少年氣十足地與她玩笑,“你不會去夫子那里告我的狀吧?” 周寅驚得眼睫顫顫,苦惱望他,搖搖頭,又開口道:“偷溜不好?!彼杂种?,螓首輕抬。 王栩摸摸鼻子,顯得略心虛,溫聲保證:“下次不會?!?/br> 周寅并不需要他保證什么,他學與不學與她無關,但在此時她卻彎起眼睛對他笑笑,給予正面的情緒回應,像是很滿意他如此聽話。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樣,認真看著他問:“對了,上次正月十五,你家中……怎么樣?” 聽她提及正月十五之事,王栩眼中一閃而過一抹冷意,再抬起眼時又是笑容和煦:“啊,別擔心,沒什么大礙!只是草草燒了我與大哥二人的房子,好在救火及時,未釀成什么大禍,只有一二人輕傷?!?/br> 周寅聽聞有人輕傷,眼中頓時布滿慈悲的憐憫。 王栩見她情緒不振,溫柔出言:“放心,當時立刻叫郎中來瞧了,也賞了銀錢作為補償?!?/br> 周寅沖他淺淺笑,夸道:“郎君心善?!笨滟澯植灰X,且可以輕而易舉地滿足對方的情緒價值,實在是很簡單的工具。 王栩一笑:“比不得你?!?/br> 周寅一派天真,似是無意問道:“對了,是怎么會走水的,知道緣由后可要當心呀?!?/br> 王栩忽而一臉正經地看她,嚴肅得讓她不由跟著緊張起來。他略停一停,方才開口:“說起正月十五,崔驁……”他像是不知怎么開口。 周寅眼睫低覆,聽到崔驁的名字后,神色一瞬有些不自然。 王栩一直盯著她看,自然沒錯過她面上神情,天青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握起。他裝作沒有看到,清了嗓道:“事后查明那把火是崔家家丁所放?!?/br> 周寅倒抽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為什么要這么做?” “那家丁說他無意為之,非受人囑咐。王家開罪不起崔驁,只好由著他將人暴打一頓權當出氣,又收下他的賠禮。將此事按下?!彼届o講述,難得沒有什么神色,“然而主謀是誰不言而喻,一個下人怎會有此膽量作亂?!?/br> 周寅猶豫著問道:“是崔驁?” 王栩凝重頷首,又做補充:“我并非無端猜測,他縱火之前便同我與大哥說過讓我二人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你若不信,也可問我大哥?!彼藭r一口一個大哥叫得頗為干脆,在與王雎獨處時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除非他刻意要惡心王雎。 周寅眉頭微蹙,像在思索。 王栩神色放輕松了些道:“我同你提及此事并非要抹黑崔驁,甚重你信不信也無妨,只是想借由此事告訴你警惕他些。若他欺負你,你盡可同我道?!?/br> 周寅正兒八經地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br> 她又直率問道,嗓音綿軟:“可他若真欺負我,王家都惹不起他,我與你說豈不是讓你干著急?” 王栩一窒,很快想到完美答案:“王家無法得罪他,王栩可以?!?/br> 周寅左手遮陽,在掌心下略歪了頭看他,像是沒有聽懂他這句保證是什么意思。 察覺到她用手擋太陽,他抬腿上前到她身前而后回身,將她籠罩在自己的影子當中。 眼前一瞬清涼,周寅緩緩將手放下,微微訝異地看向王栩。 “還曬嗎?”他咧嘴一笑,頗自得地問。 周寅下意識搖頭,緊接著便忐忑不安地問道:“可這樣你會不會太曬了?” 王栩挑眉:“不會,我正好穿得薄,太陽曬曬也暖和?!?/br> 周寅悄悄舒了口氣,難得上下打量他一眼,慢吞吞地贊成:“是好薄,不冷嗎?”她說著抬手,拽了拽自己毛茸茸的袖口,二人像不在同一個季節。 王栩夸張地搓搓胳膊,裝模作樣地嘶嘶兩聲:“好冷!” 周寅張大眼睛,一副信以為真的模樣:“???那要怎么辦?” 王栩盯著她看,沉默在二人之間回響。她依舊滿臉關切,卻又因為突如其來地沉默而有些怯怯。他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逝,倏忽由瑟瑟發抖變作滿面笑容:“逗你的,我沒這么冷,只有一點冷?!?/br> 周寅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望著他。 他笑罷輕咳兩聲,壓低聲音問:“你沒生氣吧?” 周寅后知后覺回答,慢條斯理:“干嘛生氣?天冷,便多穿些?!闭Z氣永遠溫柔。 誰知王栩卻搖頭:“不成,稍微冷著也好保持清醒,更何況……”他刻意不說下文,吸引周寅的好奇心。 周寅側目看他,溫順開口,一字一頓問道:“何況什么?” “何況若穿得厚重,總難免臃腫,如此一來便不風流倜儻?!蓖蹊蜞吡诵此?,實話實說。 “???”周寅驚訝不已地看向他,一時間不知接什么話好,無奈失語。 王栩點到為止,說起別的,略為遲疑:“對了,過年時我聽說你表兄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周寅收起驚訝,神情黯然得水到渠成:“并沒有好,是怪病呢,需要在家中長期閉門靜養才是?!?/br> 王栩沒想到觸到她傷心事,當即道歉:“抱歉,我無意……不過我常在京中慕虎館買藥,與館中那位知名的鹿神醫算是相識,可以請他去為你表兄瞧瞧?!?/br> 周寅意味不明問道:“是嗎?” 王栩一本正經:“正是?!?/br> 周寅凝眸拒絕:“多謝,只是家中已經請鹿神醫來看過,鹿神醫也束手無策?!?/br> 王栩一怔,接話:“若鹿神醫沒什么辦法,其余郎中應當也無法了?!?/br> 周寅垂頭喪氣,瞧上去憂郁靜美。 王栩忍不住出言開解:“擔心也無用,不如將此事淡忘,說不定在不經意哪日便突然好了,到時候還是驚喜?!?/br> 周寅幽幽看他一眼,輕輕點頭。答應雖答應,她卻并未展顏。 見她愁眉不展,王栩溫聲說些開心的讓她愉悅:“今年要熱鬧了?!?/br> 周寅輕飄飄看他,看上去沒什么興趣,卻還是很捧場地開口:“什么熱鬧?” 王栩很喜歡她說話這個調調,尤其是在她問問題時尾音無意識上翹,有種招人而不自知的吸引力。 “過些日子天一暖和今圣壽誕,萬國來朝,熱不熱鬧?”王栩壞兮兮地挑眉問她。 “熱鬧?!敝芤蠈嵈鸬?,實在看不出對此事有多期待,也無視他的豐富神情。 “到時候咱們也有幸到宴上去?!蓖蹊蛐Φ?。 “嗯?”周寅疑惑。 “圣上向來包容,會叫宮中所有有身份的人參與其中?!蓖蹊蛲忉?,“屆時你我二人也可參加?!?/br> 周寅懵懂點頭,看上去依舊提不起勁兒。 王栩也無法了,忽而靈機一動開口:“你頰上落了根睫毛?!辈⒂檬衷谧约耗樕陷p點為她指出位置。 周寅緩緩抬起手按他所指去碰那根落了的睫毛:“這里嗎?” “再向右些?!蓖蹊蛩实乜粗Φ?。 周寅手指向右挪了些,用目光示意他問。 “過了,向左一些?!彼槐菊?,煞有其事地說道。 周寅便將手指挪回了點,用手指蹭蹭臉頰:“這里?” “不是?!蓖蹊蛲蝗豢拷?,像是忍無可忍,要自己伸手為她將睫毛抹去。 “你們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說: 雄競起來。 第102章 周寅不知是被王栩嚇得還是被那突如其來一聲嚇得腳一軟向后仰去。 王栩下意識伸手抓了一把, 本想扶住她手臂好讓她免于跌倒,卻錯判她后仰之勢,一把握住她肩頭。 她本就束得不牢固的長發因這乍落乍停一散而開, 滿頭青絲如落九天的銀河一傾而下, 落他滿臂。 叮當—— 作綰發用的天水碧的玉簪自她頭上滑落, 墜入積冰結霜的泥土之中。 周寅認命般閉上雙眼,眼皮因害怕而輕顫, 似乎已經接受自己落入塵泥的命運。 王栩一陣恍惚, 縱然他是攻略者, 卻也難免因眼前美輪美奐一幕心頭大動。他手上是她裙衫的絲綢觸感,心中柔情與驚艷交相涌動。 像是察覺到自己久未落地,周寅緩緩張開雙眼, 眼睫忽閃像是振翅欲飛的蝶。 王栩正巧看入她眼中,只覺時光在此刻被凍結。她的眼像是幽深的湖,輕而易舉讓人深陷其中。 絲履與泥土摩擦的腳步聲傳來, 周寅率先回神,幾乎是從王栩手上飛離, 退后數步與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像還未反應過來簪子掉落,但覺頭發不對勁,于是懵懂地伸手以指為梳, 手指自發頂滑落至發尾, 暢通無阻, 這才如為掩飾慌張般低頭去尋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