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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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長發半綰半放,梳高發髻,頭戴金冠,頸掛瓔珞,手腕、雙臂皆戴有神光熠熠的手鐲與臂環。她著□□,披掛素帔白紗,純潔無暇之中又有寶相莊嚴。 因扮觀音,她妝容改變極大,長眉變作新月,面上蒙了細膩脂粉,不變的只有她眉心的天生朱砂。她還是她,但又是觀音。 周寅被他盯得赧然,緊張地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咬著唇問:“是哪里不對嗎?” 她這一刻流露出獨屬于周寅的神情才讓沈蘭息從人間見觀音的震撼中回神,下意識抿了抿嘴。 不,沒有不對,反而是太對了。 沈蘭息后悔請她來扮觀音,他并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現在模樣。 “沒有,很好,你果然是最合適的?!鄙蛱m息迫使自己保持鎮定,并明白自己這種占有欲并不健康。周寅是獨立的人,并不屬于誰,她不該被任何人私藏。 沙彌急沖沖地闖進院中,正要開口問準備好沒,但見周寅模樣,張著嘴說不出話。 沈蘭息眉頭皺起,叫了一聲:“空明?!?/br> 叫空明的小和尚回神,對著周寅便要下拜。 周寅嚇了一跳,求救性地看向沈蘭息。 沈蘭息喜歡被她依賴的這種感覺,上前扶住要拜的空明淡淡道:“這是周女郎,不是觀音,你看清楚?!?/br> 空明看了又看,最后撓了撓頭:“周女郎和觀音一樣?!?/br> 周寅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這副神情時看起來才與觀音很不相同。 沈蘭息點點頭問:“蓮臺可備好了?” 空明還是不住地向周寅那里看,被提問也是慌慌張張地答:“都,都已經備好了,就等周女郎了!” “我們一會兒就來,你先去回話?!鄙蛱m息冷冷淡淡道。 空明“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向外走,險些撞著院門。 周寅瞧著忍俊不禁,不由掩著嘴笑,又因冷打了個噴嚏。 沈蘭息聽她打噴嚏不由皺一皺眉,問:“你的披風在哪?我去給你取?!?/br> 一直陪在周寅身旁的妙華立刻道:“在房間里,我這就去拿!” 周寅細聲細氣:“讓您費心了?!?/br> 她頓了頓,興致盎然地問:“沈郎君在寺中修行,可有法號?” 沈蘭息垂下眼去答她:“自是有的,法號明凈?!?/br> 周寅雙手合十,很認真道:“明凈大師?!?/br> 沈蘭息愕然,心頭掠過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都是酥酥麻麻的。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法號從周寅口中說出會是這種感覺。 她見他沒反應,頓時有些惶惶:“我說錯話了嗎?” 沈蘭息艱難開口:“沒有?!?/br> 妙華正好從房中抱著斗篷出來,親自為周寅系上。 沈蘭息心中翻涌,但很能裝相,他打量她一眼道:“一會兒上了蓮臺我讓人備個手爐給你,免得你冷?!?/br> 周寅接受他的好意,諾諾點頭:“好,多謝……” “不用言謝?!鄙蛱m息道。 向寺前去,空地上放著一顆碩大而精致的千葉蓮臺。蓮臺形象逼真,宛如從佛像中搬出來的。 周寅頗為驚奇,寺中僧人們同樣目瞪口呆。 “這蓮臺雕琢可真是精美?!敝芤鷵碇放褓澋?。 沈蘭息看眾人一眼,目光凜凜,迫使僧人們回神。他一面又應著周寅的話道:“菩提寺是國寺,不缺香火錢,請了天下最有名的工匠雕琢而成。佛家有‘一花一世界’之語,蓮臺上每片蓮葉便意味著一世界,眾多蓮葉意味著三千世界?!?/br> 作者有話說: 開始寫一些阿寅的心理。 第62章 正月初四, 月上柳梢。 王雎、王栩不約而同地從家中離開,以相反的方向到街上去。今日菩提寺行像,是京中難得的大熱鬧, 他們各自盼著能在街上與周寅偶遇。收到了謝家的回禮, 周寅隨禮送來的字條實在太過公事公辦, 讓他們不得不渴望進度。 崔驁日日到街上來碰運氣,今日亦不例外。行像尚未開始, 他已坐在京中視角最佳酒樓之上的靠窗位置, 目不轉睛地眺望下方來去諸人, 試圖從其中找出周寅的身影。 皇城之上,皇上高立于城頭之上,身后為文武百官, 左側站著太子沈蘭玨,右側空蕩蕩。原本右側也是該站人的,但三皇子沈蘭息與菩提寺緣分匪淺, 皇上便命他cao辦行像事宜。 如歷朝歷代大部分皇帝那樣,本朝皇上同樣尚佛。為彰顯虔誠, 皇上年年于皇城之上參與行像,與民同樂。 皇上將至知命之年,但因保養得宜, 看上去猶如正值壯年。在樣貌上, 沈蘭玨幾乎遺傳了他十成十。他同樣不似一國之君, 倒像滿腹經綸的書生。他模樣清雅端正,時時蓄了笑在眼底, 讓人感到平易近人。只是到底身居高位, 他還是與普通書生不同, 自有威嚴。 高處不勝寒, 颯颯風拂紅磚碧瓦而過,引人忍不住打個寒噤。 “還有多久開始?”皇上側目問道。 大總管答:“再有一刻鐘,行像就開始了?!?/br> 皇上頷首,站得扎實,紋絲不動。他帶頭表率,大臣們只得陪站。 山下風小,僧彌們剛將蓮臺固定在車上,正在檢查牢固與否。 周寅站在斗篷中向鼻子里塞棉團。沈蘭息本就一直看著她,這會兒更是自然而地好奇她在做什么,于是出言問:“在做什么?” 周寅被他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將兩團棉團在鼻子里塞好,有些囔聲囔氣地對沈蘭息道:“我事先做了些準備,說行像之時濃煙滾滾。我怕煙氣聞得太多在蓮臺上當眾嗆得咳嗽出來,不大體面倒是其次,讓行像不完美就不好了,這才往鼻子里填了些棉團?!?/br> 她顯得有些惴惴不安:“如果這么做不對,我這就取出來?!?/br> “不必?!鄙蛱m息在心中暗暗懊悔自己未曾想到這一層,險些讓周寅受苦。 他神色柔和了些,盡量讓語氣溫柔下來,以免驚嚇到她:“你做得很好?!?/br> 周寅這才從惶然之中稍稍安心一些,仰起臉柔順地看著他:“真的嗎?我做的很好嗎?” 沈蘭息一下子有些受不了她這副打扮加上溫順地對他笑,自己的心跳聲在自己耳畔重重響起,一聲、兩聲…… 他吸取今日白日時的教訓,聲音隱隱顫著立刻回答周寅的話:“真的,你做的很好?!?/br> 他想他已經暴露心思了。 周寅揚起不摻雜質的笑容,又擔心地望著他:“明凈,你嗓子怎么了?” 沈蘭息被她這一聲“明凈”徹底叫沒了理智,劇烈咳嗽起來。 周寅忙扶住他,這一舉動讓沈蘭息咳得更是厲害。她擔憂地轉過頭去,對一旁同樣憂心忡忡的內侍道:“可以請你幫我尋一碗水來嗎?” 內侍得了吩咐,急忙去做。 周寅溫柔地為沈蘭息拍背,他的咳嗽聲終于漸止,臉上紅通通一片。不知是咳嗽嗆住的,還是害羞了。 “你怎么樣?”周寅待他呼吸稍稍平緩,才牽著他的袖子問。 沈蘭息搖頭,終于吐露一句:“無礙?!?/br> 周寅輕輕舒了口氣,很是后怕:“我真怕……” 沈蘭息心便一疼:“抱歉?!?/br> 周寅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僧彌那里一陣歡呼,他們回頭看向她道:“周女郎,蓮臺已經檢查無礙,您可以上來了?!?/br> 她只得止了話頭,對沈蘭息笑笑:“我去了,一會兒內侍給你拿了水來,你可以喝一下?!钡酱藭r她也不會用命令的口氣,只是建議。 她將斗篷解下,露出備好久矣的裝扮,四下頓時靜了。 她在妙華的幫助下坐上蓮臺,氣質陡然大變,一瞬像是真觀音下凡來普渡眾生了。 人們因驚訝而失去做事的反應,幾乎不敢再看她一眼,本能讓他們想要頂禮膜拜。 沈蘭息抿了抿干燥的唇,提醒眾人:“行像要開始了?!?/br> 眾人這才回神,忙駕寶車向城中去。沈蘭息翻身上馬將欲行,內侍捧著水碗急匆匆地趕來:“殿下!殿下!” 沈蘭息打馬停住,瞥向來人。 內侍討好地笑,撿沈蘭息愛聽的話說:“這是周女郎見您咳嗽時讓我去找的水,您要么喝些?” 沈蘭息俯身接過水碗一飲而盡道:“有勞?!?/br> …… 寬敞若寶殿的四輪像車駝著尊尊塑像入城,華蓋佛龕,約二十車,至城門時有花瓣雨紛紛而下。 百姓始見寶車巡城,被盛大排場驚得噤聲,偌大的京城之中一片寂靜。 梵音聲起,隨侍寶車的僧彌們念起佛經。人們虔心靜聽,以盼消弭災禍。 濃煙似云,又若牛乳,漸漸升起。在薄霧濃云中,尊尊塑像立刻得到“神化”,讓人看不真切模樣。百姓并不能認得所有佛像,卻因霧靄帶來的神秘感變得愈發虔誠。 他們不敢抬頭看,溫馴地對著寶車低下頭顱,口中翻來覆去誦著自己只會的那幾句佛經。 更有信眾顫巍巍下跪,俯首帖耳。 寶車駛過街頭巷尾,到了京中最繁華處。 霧靄茫茫,兼有遙遙散華,將寶車的金碧輝煌完美中和,便沒了那一份俗氣,整條車隊更像是西天極樂世界。 此處聚集者多為名門望族高官顯貴,不似離城中心愿的信眾們那樣誠心誠意,多數人只當是來看熱鬧。 他們目不轉睛地望著璀璨寶車,忽然有人小聲驚呼。 年年有寺中眉清目秀的小僧扮觀音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之事,因普通百姓多信觀世音,菩提寺這才讓觀世音更有人味兒,也算是年年的噱頭。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煙籠月照的寶車之上盤腿坐著觀世音菩薩。觀音眉眼低垂,法喜笑意,手持柳枝,衣衫鬢角沾了簌簌桃粉。 她居高臨下俯視眾生,似與每人對視,她中只有大愛沒有小情,滿是渡厄的慈悲。人們但與她目光對上,腦海中頓時一片虛無,一時失去思考能力。 若諸生蒙受苦難憂怖,請憶起我,念起名號,使免其種種困厄煩憂。 人們只覺得看清她模樣,卻又沒有看清,明明煙霧并不足以完全遮擋人的視線,他們依舊覺得她面容模糊。他們又覺得觀音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偏又記不起是誰。 疑竇叢生又恍然大悟。 人們便想觀音不正是如此,有三十三種變化身,菩提寺竟真將觀音請下凡間么? 他們紛紛低下高貴的頭顱,雖仍不太信但一時之間還是被唬住,跟著僧彌誦念起佛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