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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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儒不置可否,嘴上仍道:“她見了你只怕又要鬧心,你何苦跟著去惹她?” 林詩藏心說他就是為了讓林詩蘊不快才要去的,面上依舊裝乖:“我同她道歉,若能與她冰釋前嫌,日后再讓她代筆她也能寫得心甘情愿一些,說不定再著出什么傳世名篇,也好讓咱們林家長臉?!?/br> 他刻意說的是家族而非自己,就是為了讓父親覺得他事事為林家著想,好顯得林詩蘊無理取鬧,從而更偏向他。 林大儒哪不清楚他的心思,但林詩蘊若能寫出傳世名篇的確是能讓林家名聲大振,便默許了林詩藏的心思。 說到底還是林詩藏不行。若他有林詩蘊這樣經天緯地之才,何需旁人拙筆代替。又或者林詩蘊是男兒,這樣是最好的。老天偏生開了個玩笑,讓富有詩才的是他女兒! 二人便同向林詩蘊的院子去。 從各方面看,林詩蘊的院子在林家顯得格格不入,雪洞一樣清苦,甚至不及在宮中堆放的東西多。 林詩藏帶著幾分嫌棄跟著林大儒一同進了院子,是不需要人進行通傳的。林大儒作為一家之主,去哪里都從心所欲,并將家中所有人都看做自己的附庸。 林詩蘊聽到動靜徑直起身,將書有字跡的宣紙折上幾折投入香爐中,白紙緩緩燃盡,化作香灰。她快步回到桌前,對著白紙發呆。 林詩藏跟著父親一道進入房中,面上嫌棄之色更濃。他上前很沒規矩地翻起林詩蘊面前紙張,見一張張都是空白便很沒好臉色起來。 “什么也不寫?”他沒好氣問,“那你坐在房里做什么?” 林詩蘊垂眼,理都不理他,將他的話充耳不聞。 “詩藏?!绷执笕搴浅獾?,后悔帶他過來。 林詩藏這才興致缺缺地回到林大儒身后,挑釁地望著林詩蘊。 “詩蘊?!绷执笕迕嫔途?,“回家可還適應?” 林詩蘊不冷不熱,無甚表情,語調也無甚起伏:“在哪里都一樣?!彼囊馑际橇旨乙菜悴坏盟?。 林大儒只當她適應能力超群,揭露正題:“將要年節,你兄長為了林家需要出席許多場合,你多寫些應景詩文給他?!辈皇巧套h,是慣常的命令。 林詩蘊一言不發。 林詩藏便急了,最看不慣她這副無悲無喜的死人樣兒,忍不住惡心她道:“阿蘊,兄長也不想占你的好處,只可惜你是女子,有大才也無用,不若為林家多作貢獻?!?/br> 林詩蘊終于端起眼看看他的嘴臉,一陣一陣地倒胃口。她十分平靜,并未被他激怒,甚至順著他的話道:“既然無用,我愿就此封筆?!?/br> 林詩藏見她不受威脅反而反過來威脅他,頓時惱羞成怒,高聲叫道:“林詩蘊!”他忒無能,只能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是什么話!”林大儒幾乎將手中文玩核桃捏碎,絕不許她封筆,“林家傾注多少心血培養你,你焉能如此兒戲,此話絕不可再說!” 他完全不能接受林詩蘊封筆,便是有這個苗頭也足以讓他不安,因林家興衰說白了皆系在林詩蘊一人身上! 林詩蘊對他這反應并不意外,抿唇不語,做無聲的抗爭。 林大儒看她并不回應,便又使起懷柔方法,語氣和緩下來:“只有林家好,你娘的病才有的治,不是嗎?若林家沒落,誰為她請郎中治病呢?我已經聯系了慕虎館,請鹿神醫來為她瞧病。那位鹿神醫妙手回春,很有本事。他若肯出手,你娘的病大約有希望?!?/br> 林詩蘊把頭埋低,終于在一霎靜默之后輕輕點了點頭:“我會寫的?!毕袷钦J命了。 林詩藏臉上揚起大笑,心中痛快無比。他得意極了,盡管林詩蘊并不是向他低頭,但他只要看到她這樣清傲的人不得不被折斷雙翼就痛快無比。她有驚世才華又如何?名頭不還是落在他頭上。但即便這樣,他還是打心眼兒里嫉妒極了林詩蘊。 憑什么在兄妹二人之間有才華的是林詩蘊而不是他?一母所生,一胞所出,他只比林詩蘊早見世須臾,但天生的好處幾乎全被她占去,他恨極了。 世上若無林詩蘊,這大才定然是他的! 林大儒聽林詩蘊答應下來,終于放下心來。這女兒雖然冷硬得可怕,但心中還是有那么一點柔軟。便是這一點柔軟被他抓住,大肆利用。 林大儒也不愿鬧得太難看,目的達成后又轉起手里核桃,平和地道:“詩蘊,林家好,你和你母親才能好,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你兄長他有不足我已經說過他,你安心寫出好詩文讓他揚名才是正事?!?/br> 他說到這里心中頗有些悵然的遺憾,科舉實在嚴格,需三搜身,不然他恨不得讓林詩蘊去為林詩藏考科舉。 林詩藏無法科舉入仕,只好用諸多文章堆砌文名,再裝出一副不慕名利的模樣。他不當狀元是因為他不喜歡嗎?他沒這本事。 林詩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低低地道:“我想見一見母親?!?/br> 林大儒一頓,笑道:“待你將詩文寫完,到過年時便讓你們母女好好團聚?!?/br> 林詩蘊沉默。 林大儒只當她答應下來,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你快些寫,要好詞作,不要糊弄人?!北汶x開了。 他在女兒這里從沒得到過身為父親應有的待遇,林詩蘊也完全不像他心目中該有的女兒的乖順模樣,若非必要,他亦實在不想到這里來。 林大儒走了,林詩藏并沒離開。 林詩蘊瞥他一眼,沒帶任何情緒。然而在林詩藏眼里她這一眼滿是嫌惡,是全然地瞧不起他。 他帶著偏見看人,自然也覺得旁人對他充滿偏見。他感到自己被看扁,非要宣泄憤怒:“你果真看不起我,每次在父親面前裝得好好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林詩蘊低下頭發呆,隨他發瘋。 林詩藏不被理睬,臉上火辣辣的,更覺得自己像個樂子,熱血一股腦向頭上涌:“林詩蘊,你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你再了不起也無人知曉你的能處,世人只知道林詩藏!” 林詩蘊依舊沒什么反應,深知多給他一個眼神反而會讓他更來勁,干脆裝死,等他自己鬧夠了離開。 林詩藏被刺激得夠嗆,想到什么忽然開口:“對了,上次我去宮外堵你讓你先跑了?!?/br> 林詩蘊輕輕蹙起眉頭,不明白他在扯什么。 “不過我倒是遇到了一個你的同窗?!绷衷姴囟⒅衷娞N看,只想看出她究竟會不會有什么異樣。 “還是個頗貌美的小女郎,觀音似的?!绷衷姴乩^續道。 林詩蘊心頭一顫,幾乎維持不住冷靜,但長久與林詩藏打交道的經驗讓她勉強不動聲色。她但凡露出半分在意,周寅只會成為另一個她母親,被林詩藏拿去用來威脅。 林詩藏看她沒什么反應,頓時沒了興趣,更加相信自己心中推測。果然二人關系并不怎樣,林詩蘊連一分關切也沒有。 他冷笑:“如你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沒有朋友。我還邀請她來府上做客,可惜人家根本不理睬我。想來你們倆關系也不怎么,不然她也不會一句話不想多說?!?/br> 林詩蘊悄悄松一口氣,得知周寅和他并沒有什么交集就好。她難得生出些輕松的情緒,忍不住腹誹。 周寅多聰明啊,準看出來你不是好人才不理你。 林詩藏看她風吹雨打都不動,意識到自己有多失態。他感到丟臉,終于學會閉嘴,幾乎逃也似的從她這里離開。 林詩蘊并沒有嘲笑他的興趣,事實上林詩藏只要不招惹她做什么都與她無關。 她只是想著還好周寅沒傻乎乎地上去同林詩藏多話,不然她一定會再被要挾。 第59章 自打上次謝琛問了崔驁的事后周寅便不曾再主動來向他請教過學問。害羞也好, 不安也罷,謝琛并沒有能用他主意的機會。 他心中焦慮卻無計可施,這一晃眼便到了除夕。 辭舊迎新, 灑掃庭除以外謝夫人更是請到鹿神醫為家里人診平安脈。 冬風瀟瀟, 裹著府上綠梅飄香徐徐拂來, 寒香沁人心脾。 鹿鳴今日著一襲青衫,頗有些颯沓意味。他帶著些女郎氣的眉眼上落了點點雪粒, 顯得人更是清寂。 女孩們本四下坐著, 見人來了相視一眼紛紛起身, 到謝夫人身旁去。謝夫人從榻上起來,自覺到桌前去要坐下等著請脈。她腹中月份尚小,兼之冬日衣衫厚重, 此時并不顯懷。 周寅貼心,難得擺脫一次慢吞吞,倒是眼疾手快地挪了坐墊墊在謝夫人身下, 防止凳子太冷,將人冷著。 謝夫人微微訝然, 轉而無奈且親切地轉頭看向周寅。她口上似在埋怨,實際上是在炫耀:“這孩子……” 周寅靦腆地站在一旁,并不居功。 鹿鳴靜靜看她一眼, 很快收回目光, 將藥箱放在桌上從容落座。 謝苗跟周寅挨著站, 輕輕用手肘抵了抵她。周寅柔柔看她,就見她看看鹿鳴, 而后對著自己一陣擠眉弄眼眉飛色舞。 她不解回望, 就聽見謝苗用氣聲同她道:“表姐覺不覺得鹿神醫今日分外好看?!?/br> 周寅聽得一怔, 旋即被她逗笑, 綻露出個微小的笑弧,沒贊同也沒否認。 鹿鳴耳尖一動,依舊垂著眼靜心診脈。他很快診好,一如既往地交代了要領,便輪到為女郎們診脈。 第一個是謝荇,她早已習慣被診脈,如今身子好了不少,顯露出處變不驚的淡然。 “繼續調養?!甭锅Q很有距離感道。 謝荇終于放下心來,如今她很能感受到一個好身體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她越有這種感受,便越恨自己當時沒有腦子以及包藏禍心的馮郎君和為虎作倀的映紅。好在一切尚可挽回。只是她再想找人監督映紅以免她胡說八道時,府上卻說映紅家里有事,自己自請回老家了,倒省了她的事。 雖然細想之下有些奇怪。 接著是謝荷與謝苗,二人身體康健,并無大礙,有些小毛病稍加調理就好。 最后輪到周寅,倒不是謝家刻薄她讓她排最后一個,實在是她謙讓。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桌前,將素白的手腕搭在桌上,怯怯望向鹿鳴。 鹿鳴撇開眼不看她神情,隔著蠶絲手帕搭上她脈搏。他一頓,眉頭淺蹙。 眾人覷著鹿鳴神情變化,提心吊膽起來。他為周寅把脈的時間最長,良久才收回手,看一眼自己的指尖道:“這位……” 謝夫人提醒他:“這是我外甥女,姓周?!?/br> 鹿鳴神情嚴肅:“周女郎最近染寒涼了?” 周寅想想自己幾次三番被人攔在躬行樓外吹了冷風,誠實地輕輕點頭。 鹿鳴臉色rou眼可見地沉下來,但語氣沒有多大變化,直白道:“你脈弦澀,腎陽不足、氣滯血瘀、血虛失榮,需悉心調理身體,日后不沾寒涼之物為首要?!?/br> 周寅顫顫,無辜地望著他:“很嚴重么?”眾人同樣想如此問,巴巴地看著鹿鳴。 鹿鳴盡力避免與她目光有直接接觸,冷冷淡淡:“很嚴重?!?/br> 周寅面色一白,可憐極了,叫人瞧著心一陣一陣地疼。 鹿鳴又道:“溫養得當,不成問題?!?/br> 諸人這才松一口氣,卻依舊憂心忡忡。不查不知道,原來周寅身體底子竟這樣差,也不知道她在家中究竟是如何過的。 周寅似乎很快認命,輕聲道:“多謝您?!?/br> 鹿鳴未應,寫方子去了。他留了方子便要告退,終于看周寅一眼:“周女郎可還方便?尚有些事宜需告知你?!彼@話并不突兀,因腎陽不足是頗私密的病,借一步說話讓人覺得情有可原。 周寅神情恍惚,似乎還很不能接受自己身子不好這回事,但還是很乖巧地起身道:“我送您?!?/br> 謝夫人道:“將斗篷披上,再揣著暖爐,莫要冷著?!?/br> 周寅由人系好斗篷,又在懷里抱了暖爐,才絨絨地跟著鹿鳴向外走。 鹿鳴果真交代她些病情所需要注意之處,宛如照本宣科地背書。他說了許多,直到周寅將要將他送出門去才停下腳步。 他忽然與周寅四目相對,眼底清冽如曉月寒潭。他開口,語氣卻與往常不同,像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周女郎?!?/br> 周寅未有變化,目光綿綿:“???” 他從袖中拿出一張紅封遞給她,心平氣和道:“怕你記不住,手寫的一些注意之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