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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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抓緊時間復習這段日子以來所學內容,堂中安安靜靜,偶有紙張嘩嘩聲與筆尖沙沙聲。她們個個專心致志,很有端正的學習態度。 自修一日,今日散學難得人人都要留下多看一會兒書,便是沈蘭亭也耐著性子托腮多學一會兒。 談漪漪咬著筆桿兒愁容滿面,一會兒就靠到周寅這邊兒來了。她舉著書卻并未直接向周寅問問題,而是小聲說話:“阿寅,你回去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周寅點點頭:“還好,你呢?” “我也就那樣,湊湊合合?!闭勪翡羝沧?,又偷瞄四周低聲說,“阿寅,你知道昨夜下雹子雷將京城西街的一戶人家劈死了么?” 周寅像是被嚇了一跳,六神無主,搖搖頭道:“不知?!?/br> 談漪漪感慨:“聽說被劈的是一家母子,也不知是怎么劈的他們家?!?/br> 周寅眉頭顰蹙,流露出些婉轉哀愁:“真可憐?!?/br> 談漪漪見引得她哀傷,后悔提及此事,忙遞了書去提出疑問來轉移她注意力。 周寅果真傻乎乎地被轉移了注意力,抵頜思考半晌搖搖頭,很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懂?!彼坪鯙樽约簬筒簧厦Χ鴳M愧。 談漪漪立刻安慰她:“沒關系沒關系?!?/br> 周寅很快從失落當中振作起來,對她輕聲道:“不過應當有人會的?!?/br> 談漪漪一怔,腦子沒轉過來彎:“???” 周寅拉她起來,帶著她向林詩蘊那里去。談漪漪不明所以,糊里糊涂地跟著她走。 林詩蘊余光瞥見周寅帶人向她這里走了,她心無聲地劇烈跳動兩下。她既盼著周寅是向著她來的,又不想周寅是向著她來的,整個人矛盾極了。 周寅拉著談漪漪在林詩蘊身旁跪坐下來,很親昵地叫道:“阿蘊?!?/br> 談漪漪目瞪口呆,生怕林詩蘊會理也不理她們,讓周寅下不來臺。 然而林詩蘊卻并未如她所想那樣冷漠,竟破天荒地抬起眼簾看向周寅,雖未開口,卻用目光詢問是怎么了。 原來林女郎這樣好說話啊,談漪漪心想。 周寅便將書送過去提出問題。 其余女孩們紛紛悄悄側目看過去,等林詩蘊的反應。林詩蘊平常冷漠如冰,正因如此最易招惹人的好奇。 林詩蘊感受到形形色色的目光,心情倒沒什么起伏。她認真聽完周寅的提問,掃了一眼談漪漪,又瞧瞧周寅,才冷冷開口為之講解起來。 女孩子們皆露出談漪漪方才的神情,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林詩蘊竟然會助人為樂。 她向來獨來獨往,獨善其身。 談漪漪尚在吃驚,周寅扯扯她衣袖,她才反應過來洗耳恭聽。 林詩蘊態度并不親切,卻又切切實實為人講解,且并未敷衍了事。 講罷,她問:“聽懂了么?” 談漪漪沒太聽懂,卻又不敢說不懂,怕惹林詩蘊不快。 周寅只看一眼她迷茫的神情,很誠實地對林詩蘊道:“沒懂?!?/br> 林詩蘊也沒生氣,不厭其煩地重新講了一遍,直到談漪漪聽懂。 周寅沖她羞澀地笑:“多謝你,阿蘊?!?/br> 林詩蘊將書一豎:“我看書了?!辈恢撊绾螒獙ο氯?。 周寅小聲同談漪漪道:“阿蘊看書,咱們別說閑話打擾她了?!?/br> 談漪漪點頭,她看到林詩蘊如見到夫子,還是有些怕的。 “我們拿書過來一起看可以嗎,阿蘊?”她含羞帶怯地看向林詩蘊問,很是期盼的模樣。 談漪漪呆若木雞,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良久林詩蘊從書后扔出一個“哦”字,也沒同意,也沒不同意。 作者有話說: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出自《往生咒》 談漪漪:大家聽我說,我一開始只是尊敬林詩蘊,才不是害怕她。 周寅:o(n_n)o 林詩蘊:…… 第46章 春暉堂中極靜。 考課只限所學的《大學》部分, 魏夫子僅出兩題,一道小題,一道大題。小題考的是基礎, 大題則只有一句話來求解, 考的是個人對經義的理解能力。 女孩子們在家中幾乎皆有女夫子教授, 考課卻都是頭一次,個個神情凝重地在紙上答題, 連午食也是在魏夫子與助教的監督之下用的。 散學鈴一響, 魏夫子立刻起身收卷, 不許人再作答。 待夫子一走,女孩們紛紛倒在桌案上。唯有林詩蘊不同,匆匆忙忙地離開。 “她怎么了?”最關注自己的人永遠是自己的對手, 許清如掀了掀眼簾隨口問。 “該不是被我們煩的吧?”談漪漪小聲嘀咕,她這日每每散學與周寅一同到林詩蘊那里學習,后來沈蘭亭也加入其中, 林詩蘊也默認了她們的存在。沒想到她會在考課完后突然離開,難不成是忍無可忍? 沈蘭亭為她解釋:“不是吧!今早她家人傳了家信來, 今日早早回去應當是處理家事?!?/br> 許清如輕哼一聲。 周寅笑盈盈地聽眾人說話,側首問談漪漪:“漪漪,你今日去躬行樓么?” 談漪漪搖頭:“我想回去繼續看上回借的算學書, 不過你若想去我可以陪你去?!?/br> 周寅頓時惶恐起來:“請別這樣, 漪漪, 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我不希望你遷就我。我們之間, 不需要時刻陪伴也是好朋友對嗎?”她眼巴巴地望著談漪漪, 很是受寵若驚。 談漪漪一想也是這么回事, 她和周寅間不需要這些無意義地陪伴, 于是哄道:“好好好,我不陪你去就是?!?/br> 周寅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睛彎得像月亮。 雪后晴空萬里,疏云淡日。沃雪之下,青磚紅瓦。躬行樓中靜悄悄。 “您……”周寅遲疑著開口,又很為打破一室寂靜而顯得慚愧。 聽到這一個字沈蘭玨當即從書架前轉過身來,眼中一片晶瑩證明了人喜悅時眼睛是會亮起來的。 “你……”沈蘭玨結結巴巴,高興得失語。自打伴讀們回宮他便日日在此等著周寅,沒想到她遲遲不來,直到今日才等到她。 周寅沖他羞澀笑笑,輕聲繼續道:“您今日也在?!彼f著從書袋中掏出上次借的注疏瞧起來,似乎只是與他寒暄。 “我日日都在?!鄙蛱m玨脫口而出,又深感自己這話莽撞。 周寅似乎并未領略他這話的背后含義,柔聲夸贊:“您真勤勉。今日春暉堂考課,前些日子我都沒時間來,都在臨時抱佛腳?!彼f到最后似乎不太好意思了,聲音越發小起來。 沈蘭玨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刻意疏遠自己,更加高興起來。他不大會說話,絞盡腦汁想了話頭來問:“你感覺考得如何?” 周寅一張臉白了一瞬,叫沈蘭玨恨不得將舌頭咬掉,看來他問了個讓人討厭的問題。 “不太好?!彼瓷先ヒ蘖?。 沈蘭玨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他干巴巴地開口:“你有什么不會?若我會可以教你?!边@話堪稱樸實。 然而周寅竟被他這句話哄好,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問嗎?” “自然?!鄙蛱m玨正色。 周寅便說起今日考題:“魏夫子今日出的題是……” 窗前遒勁的梅枝蜿蜒而來,枝頭墜著簇簇白梅。梅枝似是不勝重壓,絮絮花瓣顫顫,打著旋兒飛入樓中,正好落在窗下桌上。 桌前二人并肩而坐,桌上覆著白紙,白紙上是工整的館閣體。 沈蘭玨便就著這張紙為周寅講解。 沈蘭玨一旦講起題來便摒棄了羞澀,態度十分認真。他語聲溫和,講解起來不遺巨細,絲毫不嫌麻煩。 周寅聽得認真,不時點頭回應,便是對他最好的鼓勵。 沈蘭玨要觀察她的反應才能繼續講下去,然而他無意將目光落在她臉上,便挪不開了。 周寅察覺出他走神,本是側耳傾聽不由抬眸看他,待發覺他在看自己,她頓時紅了臉,輕撇開頭叫道:“王郎君?” 王郎君? 太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自己,一下子羞赧起來:“抱歉,周女郎我……”他又不便說出下文,總不能很冒犯地實話實說。 我看你看得走神。 “請繼續講?!奔毬犞芤捴袔Я诵┬邜?。 沈蘭玨敏感地察覺出她語氣變化,頃刻爬了滿頭細汗,這一失神著實冒犯。他也不知自己怎會有此舉,心中懊喪之余嘴上沒忘為她將題目講完。 二人只談學術,氣氛漸漸變得正常,讓人松一口氣。 及至講完,沈蘭玨問:“可聽懂了?” 他怕這語氣太過居高臨下,急忙補充:“若沒聽懂,我可以再講一遍,十遍也行!” 周寅忍俊不禁,柔柔開口:“多謝您,聽懂了的?!?/br> 沈蘭玨點點頭,面上紅色未下去過,結結巴巴:“聽懂就好?!?/br> 周寅輕輕看他一眼,當即垂下眸去,抿嘴一笑,很敬佩道:“王郎君很厲害,連這些也了解?!?/br> 沈蘭玨想說他不姓王,卻又難說出口。他頭一次說謊,便嘗到苦果。 “我并不厲害?!鄙蛱m玨并非自謙,而是發自內心地這么以為,“我讀書比你早,只不過比你早了解一點。如今你也了解,我們一樣?!?/br> 周寅歪了歪頭看向他。 沈蘭玨摸摸自己的臉,不明所以,以為其上沾染了什么:“怎么?” “沒什么?!敝芤π?。 沈蘭玨覺得她此時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她究竟哪里不同。 周寅從躬行樓中離開,沈蘭玨只能目送她下樓卻無法親自送她離開。他生怕撞見別人叫破他身份從而被周寅聽到,讓她知道他騙了她。 直到看不見周寅的身影,沈蘭玨沮喪起來。他該如何向周寅說明他的真實身份?他一開始便不該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