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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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亭吐露罷心聲望著周寅打趣:“阿寅,你不會把這些話往外說,對不對?”她自問已經與周寅交心,已經將她當做自己人。 周寅鄭重點頭:“不會?!?/br> 她笑:“你果真是最值得人信任的人!” 沈蘭亭雙手搭上欄桿,整個人俯身向前伸去,以一個極危險的姿勢卡在白玉欄桿上。她雙手懸空,整個人只靠胸前一點與欄桿的接觸支撐著自己,看上去很讓人心驚rou跳。 若是欄桿突然斷裂,她一定會滾進河里。 “公主,此舉危險?!敝芤忧犹嵝?。 沈蘭亭回頭對她粲然一笑:“放心,這欄桿很結實的,不會有事?!?/br> “天下倚靠之物甚眾,或金石所鏤、或成木雕刻、或玉石堆砌。凡做倚靠者,難說處處牢固,永遠能靠得住。蓋是不做倚靠才最為可靠?!敝芤鋈坏?。 沈蘭亭如被當頭棒喝,驚得起身看她。 周寅依舊弱柳扶風地站著,欄外秋風吹得她衣袂飄飄,更添纖弱。她看上去像是什么也不曾說過,一切都是沈蘭亭幻聽了。 第32章 皎皎月光如圣潔輕紗輕覆在周寅身上, 她本就貌美,在月的籠罩和白玉廊的反射之下容色變得模糊,仿佛被包裹在光暈之中, 宛如月中仙。 沈蘭亭驚愕地望著周寅, 最后變得遲疑:“你剛剛說話了嗎?” 這里除了周寅明明沒有別人, 她卻對自己的聽覺產生懷疑,不確定剛才那句話是自己幻聽還是周寅真的開口。 那句話實在不像周寅會說的。 周寅緩緩抬起眼, 看進沈蘭亭的眼中:“公主醉了?!?/br> 沈蘭亭忽然覺得自己暈乎乎的, 好像確實是醉了。 她暈頭轉向地落入周寅檀香味道的懷抱, 聽到少女略帶慌張地開口:“公主醉倒了,請來一扶?!?/br> 接著她便陷入五彩斑斕的夢境。 秦桑從周寅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昏睡過去的沈蘭亭,怕吵醒她, 用口型對周寅道謝:“多謝女郎?!敝x她照料公主。 周寅靦腆搖頭,對旁人的謝意總顯得受寵若驚。 宮人們提燈開路,周寅與抱著公主的秦桑并行, 一路回到一顆珠。 一顆珠中,女孩子們歪歪倒倒皆醉得不省人事, 綠枝正指使宮人攙扶女孩們回廂房中歇息。 見周寅回來,她叫人斟了熱茶來并親手捧給周寅:“外面冷,您暖暖身子?!?/br> 周寅抱著茶盞輕聲欠了欠身道謝:“多謝?!?/br> 綠枝受了她這一聲謝, 笑容更盛:“廂房都已經收拾好, 女郎今夜是歇在這里還是回去?” 周寅沉吟, 猶豫不決,很沒有主見的樣子。 綠枝提議:“莫若歇在這里?天也晚了, 回去還要些時候, 等到了就更晚了。正好今日女郎們都宿在一顆珠, 明早也可以一道去太苑?!?/br> 周寅像是被她說動, 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有勞了?!?/br> 宮人們引著她到廂房去,又留下二人服侍她。 周寅梳洗罷方散開床帳、熄滅燭火躺下,宮人在外間候聽吩咐。有人偏愛點著燭火睡,有人則愛熄滅燭火,周寅便是后者。 沉沉黑夜中,她緩緩睜開雙眼,漂亮的眼里沒有任何情緒。平日里她完美的羞怯、慌張、局促等鮮活的神情一道消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她面無表情,卻能讓人一眼看出這并不是性子清冷所致。她看上去沒有任何屬于“人”的特點,人的冷漠在于還有人性,她看上去已經失去人味兒。 …… 翌日沈蘭亭被叫醒時頭疼欲裂,她抱著腦袋要耍賴不起,腦海中不期響起一句話。 “天下倚靠之物甚眾,或金石所鏤、或成木雕刻、或玉石堆砌。凡做倚靠者,難說處處牢固,永遠能靠得住。蓋是不做倚靠才最為可靠?!?/br> 沈蘭亭正在床上滾來滾去,滾著滾著一頓。 宮人們嚇了一跳,以為她是怎么了,忙俯身去問:“公主,您沒事吧?” 沈蘭亭將臉埋在被子中悶聲道:“我無礙,去準備吧,我要起了?!?/br> 宮人們相視一眼,頗為驚奇。公主日日起來都要折騰一番,昨夜更是醉酒,她們本以為她今日起來又要一番兵荒馬亂,倒沒想到今日起得這么干脆。 沈蘭亭撐著床榻閉眼坐起,開口嗓音沙?。骸鞍⒁齻兡??”她說完自己沉默,不明白對周寅的這份親近感從何而來。 她怎么也想不起昨夜發生了什么,腦海中只余下那一段話。 秦桑答道:“女郎們昨夜都歇在一顆珠,這時候應當都已經起了?!?/br> 沈蘭亭從床上下來,宮人們開始伺候她。她抿了抿唇問:“昨夜都發生什么了?” 秦桑為她更衣笑道:“昨夜您和女郎們都醉了,不對,周女郎沒醉。您喝了酒要去吹風還是她陪您去的?!?/br> 沈蘭亭揉揉太陽xue:“我什么也不記得了?!?/br> 秦桑只笑,為她整理衣帶。 沈蘭亭悵然若失,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她腦海中只剩下不知是誰說的一段話,恰到好處地解決了她內心深處的悵惘。 求人不如求己。 可惜她只記得內容,并不記得說話聲音。 直到轎子到了太苑,沈蘭亭還在思索那話究竟會是誰提點她的。她想最有可能的便是戚杏或者許清如,林詩蘊也有些可能。 今日女孩子們精神都不大好,呵欠連連,哪怕有脂粉掩蓋,眼下青黑依舊要掉下來的樣子。 魏夫子瞧了不滿,少不得陰陽怪氣兩句:“看來昨日都用心讀書到深夜,實在是辛苦了?!?/br> 女孩們面紅耳赤,十分心虛。 周寅輕聲解釋:“昨日我等并非學到太晚?!?/br> 女孩子們扶額,心說周寅實在是太實誠。 魏夫子冷哼,倒沒見過這么實心眼兒的,被噎住之余那股不滿淡了不少。 只聽周寅繼續道:“因大家拜入夫子門下太過高興,昨日鬧得晚了些,還請您寬恕則個?!?/br> 魏夫子神情一下子變得不大自然,原來她們是為拜入自己門下高興而慶祝的,他的不滿被全部消除,繃著臉道:“下不為例?!?/br> 授課開始。 魏夫子照例隨意choucha幾人之前教授過的內容,女孩們各自回答。其中林詩蘊與許清如答得最為出挑,戚杏次之,周寅、談漪漪與沈蘭亭都答得不溫不火。 最叫魏夫子驚訝的卻是沈蘭亭,她今日態度大變,一改往常的散漫,隱隱約約有幾分認真向學的架勢,只是不知她是三分鐘熱度還是真心改變。 夫子提問完后由學生提問,主要是問課中課后疑難。 愛提問的要數周寅,她總有許多的問題要問,并且不恥下問。其他女孩子們多因為貴女的矜持不大好意思提問,便是林詩蘊也并不怎么開口。好在周寅總會問上許多,旁人有不解的總被她問出,可以一并知道答案。 魏夫子講課總愛發散,講到一點便會將相關者悉數點出,卻不會讓人覺得長篇大論、啰里八嗦。這也因他遣詞造句簡明扼要,并無什么“然后”、“而且”之類的冗雜口頭語。 課上時光很快過去,魏夫子并不拖堂,直接散學。 沈蘭亭用心學了一日,整個人委頓許多。她幾次三番想走神,每每要走神腦中便會想起那段話,竟然堅持下來。 “阿寅,我身子不適,今日就不陪你去躬行樓了?!闭勪翡粽UQ?,顯得略有些不好意思。 周寅略張大眼,看向她小腹。 談漪漪察覺到她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周寅輕輕握住她手,低聲細語:“穿厚一些,別受涼了?!?/br> 談漪漪面色一紅,輕聲道:“好,你也別看太晚?!?/br> 周寅一人向躬行樓去,由看管躬行樓的內侍登記后進入樓內。 她提裙拾階而上,這次未到最高處去看佛經,而是去三樓看與課業相關的儒家經典。她一面緩步而行,一面留意架上典籍,長睫下略長的眼中滿是專注。 周寅在架前站定腳步,伸出手去拿架上的《四書章句集注》。 書甫一入手,她便感受到書上傳來一股反方向的力道。 周寅輕輕歪頭,隔著重重藏書,在書頂與書架的間隙中看向對面。 對面同樣看了過來,驚鴻一瞥之間,狹窄的縫隙中露出一雙溫潤柔和的桃花眼。那人眼中含著淡淡錯愕,顯然沒想到書架對面有人,還與他選中了同樣的書。 周寅收回手,書被取走。她面向書架垂眼站在原處,并沒有書被人搶走的不快。 一只握著書的手忽然出現在她眼下。 這是一只頂好看的手。骨骼勻稱,手指修長,其上覆著白皙的皮rou,依稀能見他指腹上的薄繭。 周寅緩緩抬起頭看向來人,只見他鼻挺唇薄,修眉淡目,連眼皮也是薄的,閉眼時能看到眼皮上紫紅的血管。他看上去光風霽月,如清風明月,像個很好脾氣的書生。 當朝太子,沈蘭玨。 “你不是要這本書嗎?”太子面上泛著一層薄薄緋紅,連耳根也是紅的。 周寅只看他一眼便很快低下頭去,聲如蚊蠅:“先拿者得?!钡故巧岢鲞@本書的意思。 太子見她不肯要書,攥著書的手指縮了縮,很溫和地解釋:“我已看過本書,今日來尋是想溫習一二。你應當是頭一回看,自然是以你為先?!?/br> 周寅聞言再度抬眸看他,太子猝不及防地與之對視,面色更紅。 “多謝?!敝芤鷽]再拒絕,接過他手中之書,“我會盡力快些看完?!?/br> “不不?!碧蛹泵Φ?,“讀書在精不在速,須得細讀方能品味書中妙處。若因為我叫你速讀,反而是我的罪過?!彼@樣說話,更像是書生了。 周寅仔細聽了,很是贊同:“您說的對?!?/br> 太子聽她同意自己看法,笑了一笑。他望著周寅,但覺她溫順可愛,并很有緣地與他拿了一樣的書,于是不由自主道:“此書雖為集注,初讀亦容易有艱深晦澀之處。我常在三層讀書,若你有不解,可以來問我?!彼f完脖頸上甚至染了一層霞色。 周寅頓時赧顏:“太麻煩您了?!?/br> “無妨?!碧诱?,“同你講解也是我溫故知新,一樣有益處?!?/br> 周寅這才輕輕點頭,算作答應:“那就有勞了?!?/br> 二人一下無話,卻又同時開口:“你……”同時噤聲。 太子臉熱得不行,溫和道:“女郎先請?!?/br> 周寅溫言軟語:“還不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