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第一瀕危向導 第2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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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幾次和季沉嫣的交手,駱玥不禁看著季沉嫣出神。 季沉嫣的成長速度真快,或許她真的能和戚淮抗衡??尚Π?,她竟然從敵人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難怪戚淮千方百計,也要削弱季沉嫣身邊的人。 手里的棋子越強,季沉嫣就越難對付。 駱玥的半張臉已毀,線蟲得不到食物,便在吞噬著她的血rou。 駱玥根本不在意凌遲般的疼痛,內心反倒涌起一股奇異的快感,仿佛自己真的能夠碾壓戚淮:“接下來的時間里,讓我暫時成為你手里的刀,盡情的使用我吧?!?/br> 季沉嫣不禁感到疑惑,卻因夏娃之卵和線蟲之核的詭異聯系,而想要去掌控對方。 駱玥笑得如淬血的花,發出的音調依舊森冷:“不要害怕,這將會是謝絕未來對你的感受?!?/br> 第88章 燈塔8 (三更)最危險的來了! 距離下一次移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季沉嫣的思緒飄遠,想起了方才駱玥的一番話。 什么叫……那會是謝絕未來對她的感受? 季沉嫣愈發想要找到資料室,理清這一切。 馬?。骸拔覀儸F在該怎么辦?” 季沉嫣:“戰力不夠, 必須要先和米恩或者禹雙成匯合?!?/br> 聽到這番話,眾人頓時默不做語。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坐到了角落里,馬丁更是忍不住想開啟自我調控, 哪怕成功率僅有41.3%,也好過瞎等。 季沉嫣的凈化量嚴重不足, 附近更是沒有向導。 這一次,他必須要靠自己。 馬丁輕輕撫摸著狙擊槍的槍身, 心道一定要拼盡全力保護季沉嫣, 哪怕是借助敵人——駱玥的力量。 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馬丁也一陣后怕。 他的確選擇相信駱玥,從而放松了藤蔓的束縛, 但凡駱玥是欺騙他的, 季沉嫣就危險了。 還好,他賭贏了。 但接下來, 駱玥仍然需要嚴密監控。 許久之后, 幾名哨兵才減緩了sym氣體帶來的影響。 但三十分鐘已到, 房間便開始了第一次移動,整個燈塔實驗室都像是在寂靜的黑夜里發出了哀鳴。 由于高頻抖動, 地板嗡嗡響顫, 角落里的蜘蛛灰網如同蠟泥一般跌在了地上。 等到移動暫停, 房間也得到了重組。 之后無論去哪一個房間,都猶如開盲盒。 季沉嫣屏氣斂息, 精神高度集中。在房間徹底穩定后, 外面竟再度傳來了畸變種的嘶吼聲。 那聲音好似來自陰暗幽冥之地, 催命符般的撞擊著大門。 房間內的眾人無不變了臉色。 馬?。骸霸趺椿厥??剛才的三只畸變種,分明進入了集體畸變,很快就要成為感染源,這又是哪里來的?” 雖然暫時進不來,可一直被畸變種盯著,到底不是個事兒。 “房間移動應該來到了地下三樓的最深處,我和隊友最初進入燈塔實驗室的位置?!?/br> 高金成掩面痛哭,“外面的畸變種,全都是我的隊友啊?!?/br> 強壓的啜泣聲,猶如黑云壓城,氣氛在一瞬間結冰。 好不容易進入了夢寐以求的燈塔實驗室,可等待他們的根本不是指引前進方向的‘燈塔’。 原來哪怕是往前走,也只能得到絕望。 高金成無力的抱著頭,眼淚順著面頰滑落:“我想要的并不是這種東西,我不是為了見證絕望,才義無反顧的加入爭奪賽的?!?/br> 眾人:“……” 這一路走來,他們同樣失去了許多的隊友。 一旦回想起來,又是撕心裂肺。 高金成藏著哭音的說:“我究竟能走到哪里?基地究竟能走到哪里?” 太黑暗了,連燈也沒有。 也許這番話,早就有人想提出來了。 只是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不敢也不能說出口。 季沉嫣歪著頭靠在墻壁上,過長的黑發散亂在地面。她面頰的蟲紋并未消減,只是抵達額頭便沒有向上生長了。 駱玥:“你……沒事吧?” 共同擁有初始感染物,她竟能細微的感受到季沉嫣此刻的心情。 若是謝絕擁有此物,借由刻印的威力,這種聯系恐怕會更深。 季沉嫣蒼白的搖了搖頭,用了多數精力壓制夏娃之卵,腦仁鉆心之疼。 方才被夏娃之卵影響而弱化的人類情感,一瞬間又再度涌上心頭。 父親的死亡,謝絕也生死未卜。 難過便更加難過,不安便更加不安。 倘若只是身體的疼痛就好了。 雙重折磨之下,季沉嫣竟簡單的被高金成的情緒影響。 季沉嫣不愿再想下去,可那些負面感受卻擅作主張、無孔不入的鉆入了心海。 “就我這樣,算什么……他們傾盡全力創造的奇跡。我根本……沒有完成任何人的期待……” 她脆弱的抬起頭,笑得勉強,“馬丁,你說他們是不是都看錯人了?” 那一瞬間,馬丁被深深刺痛。 季沉嫣難道是在回應他方才的那句話? 哪怕是在季沉嫣最軟弱的殘缺向導時期,馬丁也不曾見到她這般脆弱。 “我……不能替某些人做出回答?!?/br> “至少對我,對禹雙成,對權月,對謝絕,一定不是的!” 馬丁受到了sym氣體的影響,雙腿幾乎是跪著挪動到了季沉嫣的身邊。 所有人都死了,散了,伙伴們所剩無幾。 馬丁雙眼含淚的緊盯著她:“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誰又肯走得這么深入?” 季沉嫣:“……” 季沉嫣承認自己受了高金成的影響說了泄氣話,她的嘴唇囁嚅,好似全力在抑制自己的顫抖,連半個音節也難以發出。 她害怕說話,就會變成一場失聲痛哭。 恍惚間,季沉嫣又看到了脖間的黃銅戒指。 方才快要瀕臨暴走時,若不是它出現在視野里,她就會完全被夏娃之卵所吞噬。 不要再消沉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說,她保留了謝絕的仁慈。 可諷刺的是,方才反倒是謝絕喚醒了她的人性,她同樣貪戀著謝絕。 季沉嫣看著光禿墻面映照出的自己的模糊身影,走到這一步,也未免太過狼狽了。 可哪怕手掌各處都破了皮,看著不像正常的人類,季沉嫣也緩緩借助它平穩了自己歪斜的身體。 掌心落在凹凸地面的疼痛,將所有的理智都帶了回來。 季沉嫣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緩緩望向那邊的高金成:“我想回答你,走到精疲力竭為止?!?/br> 高金成的哭聲驟然停止,像是被這句話的力度所沖撞。 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勾著頭,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季沉嫣—— 她衣衫破爛,漂亮的面頰上沾染了血污,身體多處破皮,看著根本不像是一個該受到保護的向導。 她不是以人類的姿態,而是以即將畸變的樣子說出了這番話。 哪怕是見識到了黑暗,也見識到了行走的疼痛,她依舊選擇繼續下去。 高金成好似受到了蠱惑,對比戚淮掌控一切的強大,以及戚淮口中——哨兵不需要保護其他人的‘平等’,他竟然在這一瞬間,想要跟上季沉嫣的腳步。 可他多想……多想…… 高金成驚醒了過來,額間冷汗涔涔,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咒。 他的確是作為哨兵覺醒,但不想成為永遠的保護者。他太累了,所有哨兵也太累了。 那些賦予在他們哨兵身上的責任,像是永遠無法脫下的盔甲。走到精疲力竭為止,又有多少人能抱有這樣的決心呢? 高金成心臟酸麻,勉力笑著:“怪我,怪我,突然說這些有的沒的?!?/br> 他又暗自低頭,發誓不能再被對方擾亂。 高金成又詢問道:“我知道裴劍長官一定有任務委托給你,是要找到資料室和存放初始感染物的房間對吧?” 季沉嫣:“……嗯,你怎么知道是兩個房間?” 高金成尷尬的解釋:“權月不是還躺著嗎?要救她肯定需要這些東西啊,我猜你肯定不會放著她不管的?!?/br> 季沉嫣虛弱的靠著墻:“可現在燈塔實驗室里的所有房間都移動了,我知道的信息也失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