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第一瀕危向導 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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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們未來的子孫后代,再也無法窺見陽光。 第四計劃:燈塔宣言。 傾盡全人類之力,于感染最嚴重的隕石口建立燈塔實驗室,保存初始感染物,等待未來再重見天光。 老人顫巍巍的將手放到了窗戶上:“至暗時刻來臨了?!?/br> 他再也沒有力氣,一頭栽向了地面。 房間內發出警報,無數醫療隊的人沖了進來。 他太老了,老得無法再邁動一步,便只能將名為未來的火種,托付給其他人。 老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渾濁的眼球里,迸發著最后的生命之光:“請原諒我,為人類選擇的方向是勇氣?!?/br> 同他一同重重摔在地上的,還有一本書,上面用簡單的記號筆勾勒著一句話。 [人類的贊歌是勇氣的贊歌。] 非不得已,決不可玩弄生命。 人類將竭盡全力,愿以45年的嘔心瀝血,不計一切代價渡過第四次災難日。 盡管我們無法推演到未來會如何,但請銘記—— 人類的掙扎,永恒燦爛。 窗外的極光像是原子彈爆炸之后的煙塵。 紅光、綠光、藍光、紫光,像是一條由深到淺的彩帶,構成了前所未有的盛大景觀。 開始了! [2xxx年記錄:] [南部基地最高負責人鄭先銘,享年八十一歲,死于第四次災難日來臨之日。] 第56章 災難日2 哨兵和向導之間的關系徹底變質。 這樣美麗的極光, 卻不該出現在基地。 它溫柔的侵蝕著人類的領地,漸漸將人類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季沉嫣眼眶紅了一圈,心臟抽疼著, 目睹著外面的慘狀。 爆炸席卷了城市的某部分建筑。 裸露的電線,飛濺著電光,一場大火在人群密集之處熊熊燃燒了起來。 目之所及, 母喚子、老喚幼。 這便是……災難日。 [警告,警告, 備用電力不足。] [所有設備,正在關機。] 隨著天文館內廣播聲落下, 城市的燈光, 一盞又一盞的熄滅。 才不到10分鐘,整座城市已宛若一座死城。 季沉嫣和謝絕站在落地窗前,絢爛的極光映在兩人的面頰, 使得兩人的皮膚都像是涂抹了一層綠色。 謝絕朝著前方一指:“看得到嗎?廢土地帶, 就是這么產生的?!?/br> 廢土地帶=深淵=畸變種的溫床。 這是大眾共識。 那些被后來者所懼怕的,都是人類的城市, 也曾經庇護著一方人類。 季沉嫣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由的驚得捂住了嘴唇。 有人瘋狂搶奪物資。 有人絕望舉槍自殺。 有人被人群踩踏而死。 謝絕陷入一場漫長的回憶:“這樣的光景, 真不知看過多少次,可每一次災難日, 程度都會越來越重?!?/br> 除卻他被冷凍艙封住的20年, 他也經歷過災難日。 季沉嫣嘴里嘗到了苦澀, 回看向了謝絕,瞧見了他臉上難得的沉重。 謝絕拽住季沉嫣, 頭也不回的朝著治療室走去:“南部基地總共四個大型發電站, 剛才爆炸了一個, 接下來的三天里,剩下三個大型發電站會以此爆炸??膳碌牟恢惯@點,衛星還不知道什么情況,隔離點的畸變又在蔓延?!?/br>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疊加般的襲來。 季沉嫣低頭看向自己的通訊表,果真一點兒信號也顯示不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失散,就意味著失聯。 她感受到了謝絕捏住自己的手極緊,緊得就像是下一秒兩人就要被迫分離。 危險的環境下,哨兵本能的保護欲會達到巔峰。 季沉嫣:“我們要在這種情況下去西部基地?” 謝絕:“老東西拼了命的想我們走,一定有他的道理,是時候去見一見裴劍了?!?/br> 季沉嫣低聲詢問:“那其他人呢?也要去西部基地嗎?我們在來天文館之前,不是看到了一輛又一輛出城的裝甲車?” “我們猜得沒錯,應該就是大批出城的隊伍?!?/br> 謝絕低低的說,“前三次災難日,要么遷移到大型基地,要么待在家里等待災難日結束,因為物資短缺的問題,通常都會死上一半的人?!?/br> 季沉嫣手心里全是冷汗。 謝絕拉著她走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瞳孔幽暗的看向了季沉嫣:“可這一次,一半人口將遷移去其他基地,另一半人口將入住地下城。大約從機械區的事情開始,老東西就在著手準備了?!?/br> 不再是待在家里等待災難日結束,而是集中入住地下城。 難怪老東西非要狠心發動大清洗。 毫不溫和的方式,幾乎所有哨兵都上了,恐怕就是為了趕在災難日來臨之前,清空城內畸變種。但到底還是……沒能成功,畸變仍在城內蔓延。 季沉嫣眼底露出深深的迷惘:“我們……還能渡過去嗎?” 謝絕:“四次災難日,已折磨得人類身心疲憊,千瘡百孔,我們沒有能力再反擊了,南部基地即將被廢棄?!?/br> 季沉嫣:“但前三次都渡過去了……” 謝絕:“那是因為前三次的向導人數足夠多!” 季沉嫣被拉扯回了現實。 地磁減弱也意味著太陽磁暴來臨,宇宙輻射將毫無阻攔的拋向地球。 哪怕是哨兵乖乖的待在家里,暴走率也不會紋絲不動。 因此,每次災難日來臨,死得最多的……是向導。 季沉嫣手指捏得發白:“不,還有一條路。顧不去非要在十年前前往燈塔實驗室,也是為了第四次災難日做準備!燈塔實驗室里保存的初始感染物!” 謝絕:“……” 可笑的是他竟無法反駁希望。 急促的喘息聲,響在了耳旁。 謝絕看到季沉嫣眼圈發紅,又掙扎著擦干了眼淚的模樣。 觸動至深的人反倒成了他。 她一點點勾出了他的情緒。 謝絕松開了手,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個克制的擁抱,肌膚和肌膚相貼,宿命般的契合。 擁抱的瞬間,饑腸轆轆的內心,才真正被填滿。 心里某個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聲耳語。 ‘牢牢的抓住她,現在是最好的機會?!?/br> ‘快些引發出下一次的結合熱吧,早一些完全刻印?!?/br> ‘要在她真正發覺他的惡之前?!?/br> 光是想一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混亂和病態是他最核心的組成部分,只是在她的面前,他才按捺下了自己的惡,小心翼翼的捂好了那一張人皮,好讓自己看上去和她是同類。 然而—— 他的的確確又被她引出了某部分的人性。 克制和放縱在對撞,身體好像被砍成了兩半,想要手段強硬的逼迫,也想溫和的被她接納。 謝絕的眼神幽沉若海,卻帶著強烈的不安,害怕被她知道十年前的所有:“走吧?!?/br> 他想打動她,用他的黑暗、他的孤獨、他的一切。 哪怕是做一個自愿接受囚禁的囚徒。 嘗過了凈化的歡愉,再也無法接受痛苦。 如果她遠離他,重新再回到孤苦無望當中…… 謝絕低沉又破碎的呢喃:“沒準兒,我會發瘋?!?/br> — 兩人迅速趕往治療室,想要找到季安國。 季沉嫣敏銳的察覺到了謝絕的某部分變化,真不知如何問出口。 與此同時,天文館響起了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