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渣攻為我醋炸天 第77節
奴天驕仿佛才想起皇帝真的說過這么一句話,他心里大震: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奴天驕仍然不敢相信:“你覺得君父說的是認真的嗎?只要單維意開口,就把皇位給他?” 沈逾說:“怕也是假不了?!?/br>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奴天驕三觀顛覆,甚至覺得自己今天起床的時候可能出了問題,現在還是在發夢,而且是春秋大夢。 奴天驕說:“君父雖然慷慨自由,但實質上對權柄十分看重,絕不可能做出倒持太阿的蠢事。就算是發了花癡也不可能?!?/br> 這個發花癡,其實也是奴天驕自己的狀態。 奴天驕很明白,換著自己當了君皇,就算再愛單維意,愛到愿意為他烽火戲諸侯,但也絕不可能愛到讓江山易主。這是為皇為君的底線。 他不認為皇帝會踏過那一條底線。 但沈逾看得比奴天驕更明白。 沈逾說:“陛下固然是一個有控制欲的人,不在乎的東西隨手送人,在乎的事物則不容他人覬覦。只不過,我認為陛下不一定那么在乎皇位?!?/br> “他不在乎?”奴天驕仍不敢相信,“不,君皇是有權欲的?!?/br> 沈逾說:“陛下固然有權欲,但陛下不需要皇位也能滿足其權欲?!?/br> 這下奴天驕倒是聽明白了。 皇帝掌控天下靠的不是屁股下那把椅子,而是他脖子上那顆超腦。只要他仍然是智通銀河的超腦主宰,那么當不當皇上,他都是唯一的至尊?;饰凰徒o單維意坐著玩兒也不會影響皇帝對帝國的控制力。 皇帝不當皇帝,依舊能當太上皇,皇上皇,皇中皇。 奴天驕想通這個關竅之后,卻笑了一下,說:“那就是了。單維意造反是使得的,但我是使不得的。君父肯把皇位送給單維意玩兒是一回事,但我去謀奪君位就是另一回事了?!?/br> 奴天驕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沈逾點頭:“殿下說得很對,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闭f著,沈逾又望向單維意,“但我相信,單大公子既然能說出這個提議,一定也已經有具體的想法?!?/br> 單維意微笑點頭。 奴天驕忽然回過神來:單維意提議之后,自己一直猛烈回懟,沈逾卻不說話。等到火候到了,沈逾才慢吞吞地幫單維意說話。這沈逾是不是在單維意跟前拉踩自己?好陰險。還真不愧是孤的老師。 不知過去多久,奴天驕和沈逾才從廂房離開。 廂房之中屏蔽訊號,不讓皇帝聽見里頭的“密談”——事實上,這種保密從某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大聲密謀”。屏蔽了信號,就是不讓皇帝知道他們說什么?;实鄄挥觅M腦子就能猜到,他們肯定是在密謀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但皇帝不在乎,甚至覺得有趣。 奴天驕和沈逾重新來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起來依舊是和藹中透著威嚴,仿佛不曾猜到奴天驕和沈逾懷揣著不為人知的大逆不道想法?;实蹨睾驼f:“怎么樣?你們把美人勸服了嗎?” 沈逾上前一步說:“幸不辱命?!?/br> 皇帝一笑道:“我就知道,沈卿是不會讓我失望的?!?/br> 奴天驕卻說:“不過,這個單維意還提出了一個非??量痰臈l件,我們不敢替父皇松口答應?!?/br> 皇帝笑道:“能有多苛刻?最多就不過是要我的身家性命?!?/br> 聽到皇帝這話,奴天驕和沈逾幾乎要嚇得心臟從嗓子眼里跳出來:皇帝居然知道?不是說已經屏蔽了皇帝的信號了嗎?還是說……皇帝靠腦子猜到的? 那皇帝的腦子也真的太好使了。 可惜,這么好使的腦子還是會發花癲。 想到皇帝竟然為單維意花癡至此,沈逾和奴天驕都覺得自己不算太嚴重,也是找到了病友,在想掐死對方的同時還萌生了一點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之感。 奴天驕下意識抬眼,目光和皇帝交接,視線里闖進那一雙秀色奪人的金瞳后,才心里一跳,驚覺自己竟然大膽地抬頭迎視君皇了。但是,他沒有膽怯地把目視線抽回,而是繼續回望皇帝。 他好像從不曾這樣仔細地端詳皇帝?;实塾兄贻p的容顏和蒼老的眼神,這讓他看起來有種詭秘美感。奴天驕從皇帝身上看到屬于人類的質感,他并不完美。他的智慧意識仍是依附血rou之軀存在的,如果用鋼鐵刺穿他的胸膛,他雖不會死,卻也是疼痛。 奴天驕好像覺得自己距離皇帝近了一些,又或許只是假象。 他微微低了低頭,說:“父皇這么說真叫兒子惶恐。難道父皇真的打算把身家性命交托給單維意嗎?這樣的話,您把帝國置于何地?” 皇帝并不正面回答奴天驕的話,但他對奴天驕態度的微妙變化感到一絲有趣?;实勐N起嘴角,說:“那到底單維意的要求是什么?” 沈逾回答:“單維意說,如果皇帝樂意和他共享江山,那他可以考慮成婚。但所謂共享江山,不能是徒有虛名,他要求您把超腦權限也與他共享?!?/br> 這是打蛇打七寸。 皇帝可以不在乎皇位,卻不可能不在意超腦權限。 然而,皇帝只是瞇了瞇眼睛:“他要共享權限而已嗎?” 奴天驕和沈逾聽到“而已”兩個字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出現幻聽。明明之前單維意說過皇帝會答應的,但他們還是很難相信。 皇帝說:“就這樣?沒有其他嗎?” “確實有其他?!鄙蛴忸D了頓,說,“其二,是放奚之桐出宮,賜他免死金牌,永遠不能傷害他一分一毫?!?/br> 沈逾本來覺得皇帝應該會不太樂意共享權限,現在看來,皇帝更不樂意的是放過奚之桐。 皇帝的金眸一寒,嘴角勾起冷笑:“他可真把奚之桐看得如珠如寶?!?/br> 沈逾低了低頭:“陛下息怒。奚之桐不過是一介草民?!?/br> “算了?!被实鄣f,“奚之桐離遠些也好?!?/br> 說起來,如果這個小世界除了單維意之外還有什么能讓皇帝忌憚的存在,那就是奚之桐。 奚之桐雖然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他卻是單維意親手調教出來的系統,雖然看著殺氣不足,但真的開了刃,也是殺人不見血的神兵利器。 皇帝甚至能猜到,單維意讓奚之桐出宮,要免死金牌不過是借口,掩飾的是他真正的目的——讓奚之桐輔助太子與太傅謀朝篡位。 單維意不稀罕帝位,也不想要帝位。如果他真的拿了皇帝的皇位,其實是等于向皇帝認輸。因為,那樣的話,等于是答應了皇帝的求婚,和皇帝共享江山。至于共享主腦,皇帝更是求之不得。他之前就向單維意敞開過意識領域了。對他而言,這是很浪漫的事情。 皇帝便說:“他既然提出這些,就知道我會答應?!?/br> 沈逾道:“這一點只有他知道。臣只是代為傳話而已?!?/br> 皇帝笑笑,說:“他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我的要求呢?” “單大公子說了,共享江山的儀式可以按婚禮辦?!鄙蛴庹f,“禮成之后,您們就是正是成婚,從此二圣臨朝,便是天下公認的夫妻?!?/br> 皇帝聽到這話,冷漠的金瞳也微微染上笑意:“很好?!倍Y成就是夫妻??磥?,單維意并不打算讓這婚禮能成。 也就是說,單維意打算策劃一場血色婚禮,讓皇帝死在婚禮當天。 ——皇帝想得明白,并說:“允?!?/br> 奚之桐當日就領下免死金牌,被釋放出宮。離宮之后,他便如魚入水一樣不知所蹤——對此,皇帝并無意外。 奚之桐想掩蓋自己的行蹤一點兒也不困難,他有這樣的本事。 皇帝甚至愿意奚之桐就這樣離開,離單維意遠遠的。 沒有奚之桐在側,單維意再聰明善謀,也是一介凡人。 內廷也緊鑼密鼓地籌辦大婚。 得知皇帝要和美人結婚,眾人竟也沒有太驚訝。畢竟,皇帝之前為了美人干的荒唐事太多太多了,要說不給美人名分,他們才奇怪呢。 現在等太子回朝之后,皇帝就宣布要大婚,大家也覺得理當如此:看來之前不冊封美人,是因為想直接給美人一個正式婚禮呀。所以這得等太子回來才好辦事。 皇帝顯然很重視這次婚禮,一切竟然按照頭婚的儀式做,甚至直接把先皇后的牌位給拆下來扔掉,就當沒有這個人存在。 眾人都震驚不已。 但皇帝說了,美人不是繼后,是元后。 無人敢有異議。 就是一直狂嗑皇帝與先皇后愛情故事的cp粉整個大塌房。沒辦法,嗑cp總是免不了受傷,很何況是嗑rps! 單維意不可避免地成為帝國的焦點人物?;蛄w慕,或欣賞,或妒忌,或咒罵,或贊頌,或好奇,或同情,或批判…… 而他依然不動如山。 按照禮儀,他從中樞殿搬出,婚前和皇帝不相見。但他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的視線之內。 單維意獨自居住在宮殿里,不見外人,連太子和太傅都不見。他一個人起居生活,仿佛回到了第一世那一個沉默寡言的宅男。 而皇帝也好像回到第一世,變成那個默默窺視著創造者的居心叵測的ai。 直到那一天—— 婚禮。 冰冷的皇宮變得熱鬧,色彩繽紛,高科技的足印被古典的禮儀遮蓋,仿佛回到了古代地球。鑼鼓喧天,繁華富貴,大排筵席,紅燭高照。 皇帝著上婚服,紅黑相間的禮袍襯得他頭發白如霜雪、眸如寒星。 遵守禮儀,他盛裝親自迎接新娘——他心知肚明,這是誘他離開中樞殿的詭計……不,說是詭計也不對,應當說是陽謀了。 皇帝帶著微笑踏出中樞殿,將那堅固的鋼鐵城堡拋諸腦后——這是他統治帝國以來那么多年第一次離開這個堅固的殼。 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皇帝比誰都明白。 今天,就是今天,就在今天,他會得償所愿,或,失去一切。 第75章 弒君弒父 皇帝的大婚,自然是全星系直播的大慶典。 在帝國,也很久沒有這樣的喜事了。 典禮在帝宮最高處的摘星臺舉行。 摘星臺形如金字,燦爛的尖端高聳入云,與天比高,與星辰爭輝。高臺左側懸日,右側懸月,人工日月雙雙高掛,日月同輝,寓意龍鳳呈祥。 億萬民眾隔著全息直播觀看:富麗堂皇的宮殿、歡愉喜鬧的儀式固然抓人眼球,但他們最想看的還是這位傳聞中的美人到底長什么模樣,能把皇帝勾得魂不附體。 然而,他們也沒看清楚,除了因為鏡頭沒有給大特寫之外,更因為單維意身著寬大繁冗的吉袍,看不出身材,鳳冠垂著黃金珍珠流蘇,更兼有茜紗覆臉,也叫人看不清模樣。 大家也是有點失望,真的想看看這個美人到底是什么絕代風姿。 皇帝也是冕旒盛服,綴珠垂下,重如繁露,卻也不掩其絕世容貌,尤其是那雙金瞳,比冕旒垂珠還璀璨明亮。 在民眾的觀看下,皇帝站在單維意身側,宣布道:“從今以后,天下大權,悉歸中宮,黜陟殺生,決于其口。朕雖天子,拱手而已?!?/br> 此言一出,整個帝國都為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