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想問的才不是這個：“我問的是對青禾的想法！”

    沈經年稍頓：“欣賞，贊美?！?/br>
    老爺子一聽舒坦了，之前關青禾說拜訪那天，兩個“孫子”都不在，他聽著氣得不行。

    如今得知這個答案，咧嘴又忍住，他孫囡這么優秀，都是他們沒眼光。

    “你說，你想求娶？”關老爺子問。

    “是?！鄙蚪浤暾Z氣謙遜有禮。

    關老爺子認真問：“真的？”

    沈經年莞爾：“真的?！?/br>
    關老爺子沉吟，他這次來本來是為了退婚的，但是昨天晚上關青禾說不退了，他瞧著這年輕人也不錯。

    只是，求娶可沒這么輕易。

    他說：“那你說說你有什么優點?！?/br>
    沈經年開口：“您覺得什么算優點？”

    關老爺子想了想，問：“談過幾次？”

    沈經年答：“沒有?！?/br>
    “吵架了怎么辦？”

    “老爺子，我這個人不愛爭吵，更多時候說理，當然了，在某方面上，讓步也是應該的?！?/br>
    關老爺子說：“吵著吵著一輩子就過去了，有的人吵一次架，人走了都還沒能解決?！?/br>
    沈經年聽著：“青禾的性子隨她奶奶嗎？”

    “當然咯?！标P老爺子說：“長得也是，和她阿婆一樣漂亮，招人喜歡，喜歡她的人可多呢?！?/br>
    沈經年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求娶，以免他人先我一步，那便不好了?！?/br>
    關老爺子覺得和他談起來一點也沒有代溝，這更好了，他本來對他昨晚的印象就不錯。

    但他不會貿然定下：“我同不同意，要看我孫囡的，你們沈家之前可不是這樣的?！?/br>
    沈經年知道他的意思，溫聲道：“上次是沈家的錯，我代他們向您和青禾道歉?！?/br>
    關老爺子：“你要道歉！”

    沈經年順著他：“是我對不住?！?/br>
    關老爺子這才滿意：“對了，你叫什么？”

    沈經年唇角一彎：“叫我經年就可以，經年一別的經年?！?/br>
    “爺爺，您早飯吃完了嗎？”關青禾從章老師家里回來，沒想到一進院子，看見沈經年與爺爺坐一起。

    她好奇：“沈先生怎么來了?！?/br>
    關老爺子大聲：“他來跟我求娶你！”

    “……”

    關青禾面色微紅，沈經年怎么這樣直接，她都還沒有和爺爺提選的是他的事。

    “他還道歉，我看他還算有誠意?！标P老爺子倒是沒胡說八道：“我孫囡回來了，你快走吧?！?/br>
    沈經年被催促也不急，走到關青禾面前，低頭看她：“關老師，我先回去了?！?/br>
    關青禾放輕聲音：“你怎么直接就和我爺爺說了？”

    沈經年也低聲回她：“老爺子是你長輩，不征求他的同意，我怎么敢放肆呢?！?/br>
    “放肆”二字令關青禾臉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天與沈經年的對話太過細致，導致她很輕易就想到另一方面。

    “好吧?！彼÷暎骸盃敔斔`會你是你小侄子了，我今天會和他解釋，我先前答應了，不會反悔?！?/br>
    沈經年了然：“難怪我說方才哪里不太對?！?/br>
    老爺子要他道歉的緣由在這里。

    “好?！鄙蚪浤陸寺?，又告訴她：“現在認錯沒關系，以后就不會錯了?！?/br>
    關青禾：“……”

    沈經年逗了她一番，眼帶笑意離去。

    等他離開關家，關青禾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問：“阿爹，他來……求娶我，您沒同意？”

    “沒同意?！标P老爺子賣關子，又忍不?。骸耙矝]說不同意?！?/br>
    關青禾放下東西，坐下來，認真道：“阿爹，您之前認錯人了，他不是小孫子?！?/br>
    關老爺子說：“我正要問你，你不是說你選的是大的，為什么又改了小的？大的是不行嗎？”

    關青禾鼓起勇氣：“他就是大的?！?/br>
    關老爺子：“？”

    “您之前說的小的是他的侄子?！标P青禾緩緩開口：“而他是沈老太太的小孫子?！?/br>
    關老爺子眼睛睜大一點：“沈老太的三孫子？”

    他擺手：“不對不對，怎么錯了，婚約指的是她兒子的孫子，我說的是兩兄弟！”

    關青禾解釋：“您說的那兩兄弟，我沒見過，也不想選他們?！?/br>
    關老爺子愣?。骸皼]見過？”

    關青禾嗯了聲：“他們不愿意，他們母親則不是很愿意，所以我當初提退婚，是因為這個?！?/br>
    “放屁！”關老爺子破口道：“他們不愿意有個屁用！”

    關青禾看他，問：“強行結親是可以，但我也不想和不愿意的人在一起?！?/br>
    “孫囡?！标P老爺子歉疚道：“不愿意就不愿意，我們不要了，他們自己玩去?！?/br>
    他又反應過來：“那剛才那沈經年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要求娶你了？”

    關青禾心跳微快，輕聲問：“您覺得他合適那？”

    “人嘛，倒是不差?！标P老爺子說：“可是他輩分上都算叔叔了，太大了！你之前可沒說大這么多！”

    “沒大多少……”

    “那是多少？”

    “九歲……”

    關老爺子瞪眼，又覺得比沈老太和沈老頭的十五歲少不少，偷偷長舒一口氣。

    但結婚的小年輕突然變成小年輕他叔叔，他必須得問清楚。

    “不成不成，這件事我要去和沈老太說道說道！”

    今天下午茶館里有演出，關青禾比往日要遲一個多小時才到，茶館里已經有預約的了人提前到了。

    “小蘇，怎么今天好像客人多了些？”她站在窗口，聽著前面傳來的說話聲。

    小蘇仰著腦袋：“青禾姐，你自己錄的視頻你忘了嗎？”

    關青禾驚訝：“師兄已經發出去了嗎？”

    小蘇點頭：“上午就發了，現在已經一千多條評論了，還在漲，估計過幾天更多！”

    早在上午十點，齊觀宇就將視頻發到了賬號上。

    這個賬號上一次發視頻還是在春節時期，那時如夢令里過春節，除夕夜，他偷偷錄了一個章明月彈《聲聲慢》給他們聽的視頻，這個視頻上了熱門，賬號粉絲漲了近五萬。

    時隔六個月，再發新視頻，還有粉絲發現。

    本以為是章明月的評彈曲目，一點開聽，是另一道年輕溫柔的女聲：“大家好，我是章明月老師的學生關青禾?！?/br>
    “最近這段時間如夢令茶館遇到的事太多，老師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做一個聲明，由我代為敘述?！?/br>
    關青禾主動以學生身份自居。

    付秋云說她端茶倒水，章明月只是說：“付秋云直播里的話我都知道了，她在我這里學習五年，頭一年對一竅不通，我每天要演出，讓她多想多聽。我教她評彈是因為是我徒弟，她泡茶是因為她是如夢令的員工，兩份工資不能只做一份事?！?/br>
    “從今往后，就當我沒再教過這個徒弟，我與付秋云再無師徒關系，此后不準用我名號?！?/br>
    聽完了這一段聲明，網友們大吃一驚。

    這是付秋云和章明月師徒倆撕破臉了，之前他們去秋云坊，正是因為付秋云用章明月徒弟宣傳。

    【媽呀，不承認是徒弟了！】

    【章老師好果斷！】

    【付秋云拋棄老東家，還開在隔壁，章老師都沒生氣，現在出來說，應該是真被傷到了?！?/br>
    【話說，博主的聲音好好聽?！?/br>
    【我又重新聽了一遍，是章老師的學生呢，哇，以后可以去聽她演出評彈了？】

    【如夢令今天就有演出！】

    雖然是小圈子的事，但章明月名氣大，這件事很快就傳播開來，在網絡上發酵。

    付秋云直播時的言論被翻出來。

    和關青禾代讀的章明月的聲明放在一起對比。

    網友們都被付秋云的厚臉皮驚到了：“從來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人，擠兌師父，抱怨不斷，開新店還肆無忌憚地用師父的名頭宣傳，怎么好意思的??？”

    不知情的人當初以為是章老師年紀大不適合再演出，徒弟付秋云才自己自立門戶。

    如今撕破臉，人盡皆知，付秋云是故意的。

    小蘇狠狠出了口氣，等周謙一來，抓住他：“咱們去買個喇叭，下次再聽到秋云坊拉客說是章老師徒弟，就在大門口用大喇叭反駁她?！?/br>
    周謙心系沈三叔求娶關青禾的事：“好好好，不過先讓我去找老板娘說兩句話?！?/br>
    他到后臺時，關青禾正在綰發。

    “老板娘，那個……”周謙醞釀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