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升職記 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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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巧兒驚恐的眼神里,一群身著青衣的慎刑司黃門突然出現,一把把她按在了地上。 沈輕稚遙遙站在錦鯉池邊,淡漠看著李巧兒。 李巧兒掙扎著抬起頭,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沈輕稚,不明不白她為何要背叛家國。 沈輕稚任憑她看著,等到她被五花大綁,沈輕稚才上前一步,垂眸看著她。 “我可曾說過,我就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沈輕稚旋即笑了:“本宮一心忠于陛下,忠于大楚,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被陛下信任?” “你們太看不起陛下,也太看不起大楚了?!?/br> 沈輕稚一句話,就擊碎了李巧兒的斗志,讓她整個人都頹唐在地。 沈輕稚扶住戚小秋的手,緩緩向前行去。 她鬢邊的步搖搖曳生輝,光彩奪目。 那是李巧兒曾經羨慕無比的榮華富貴。 ———— 李巧兒被帶下去后,由年九福和絲柳親自審問,沈輕稚沒有跟去慎刑司,她只慢悠悠回了芙蓉園。 路上,戚小秋和錢三喜都沒敢說話,直到一行人進了芙蓉園,錢三喜才如蒙大赦,狠狠松了口氣。 “可嚇死臣了?!卞X三喜念叨了一句。 沈輕稚瞥他一眼,他立即挺直腰背,小聲說:“娘娘放心,臣明白的?!?/br> 沈輕稚便淡淡點了點頭,領著兩人一路進了寢殿。 宮人們都很懂事,但見他們面色凝重,便也都退了出去。 待沈輕稚坐穩,寢殿里便也只剩下三人。 沈輕稚輕輕敲了敲方幾,斂眉沉思片刻,才道:“一開始我雖有些懷疑李巧兒,卻沒想到她真是夏國的探子,喜子,她的出身確實無誤?” 錢三喜忙道:“娘娘,臣能查到的戶籍出身,都源自于尚宮局的記檔,不過因她入宮后就進了春景苑,故而經歷簡單,幾乎沒有任何波折,臣曾經打聽了同她相熟的人,所言皆無差?!?/br> “這么多年,她的行為、習慣乃至口味都沒有變過,若年大伴查清她并非改名換姓之人,那她就是進宮前被人調換的?!?/br> “她很可能不是那個應該進宮的李巧兒,巧的是他們村同一年入宮的宮人,只有李巧兒一人,故而無人知道她是否已經被調換?!?/br> 沈輕稚卻垂下眼眸,片刻之后,她看向戚小秋。 “她在宮里同誰親近?” 李巧兒說她的上峰叫李念,應當是宮里的一位姑姑,當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絲柳應該就能知道此人是誰。 他們兩人都是夏國的探子,在大楚皇宮之內,無論親近與否都符合常理,故而無法評議。 但李巧兒是不知其他人的身份的。 她不知道,不認識的,肯定愿意找投緣的人玩,亦或者對方知道她的身份,也會主動接近她。 他們這些探子藏得太深了,李巧兒入宮將近五年,她甚至當了皇帝的宮妃,即便不受寵,卻也實在有能耐。 戚小秋便道:“娘娘,李巧兒平日很少出門,據臣所知,她沒有一個交好的姑姑叫李念,她一般都待在碧云宮,接觸的不過碧云宮那些人,只是……” 戚小秋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思索,才道:“只是聽聞李巧兒很喜歡做刺繡,偶爾出一回碧云宮,就經常往尚宮局去,去的大多都是織造所,不過臣可以肯定,織造所沒有一名叫李念的姑姑?!?/br> 若李巧兒這般謹慎,那她跟這個叫李念的定也不常見面,聽戚小秋這般說,大抵是去織造所的時候碰面說上幾句話,就當成是碰頭了。 沈輕稚若有所思點點頭。 “若是如此說來,絲柳姑姑也是織造所出身的吧?!?/br> 戚小秋眉頭一跳,道:“娘娘的意思是?” 沈輕稚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道:“咱們人如今只抓到了李巧兒和李念,另外兩人還有行宮的小黃門卻尋不到蹤影,李巧兒嘴里說著不知情,但她畢竟不可能剛一見面就透露我這么多內情?!?/br> 錢三喜立即就道:“原是如此,難怪還要讓年大伴再去審她,就是不知她是一直硬著不松口,還是不經事了?!?/br> “希望此事能輕松一些,”沈輕稚回憶著李巧兒的過往,臉上終于有些笑意,“李巧兒會這么輕易就相信我是她的同伙,并非因為我給了那么多線索,讓她誤以為我是同黨?!?/br> “只因為我是寧嬪,是宮里最受寵的寵妃,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她若跟我成了同伙,你們想一想,她以后的日子該如何?” 錢三喜冷笑一聲,嘲諷了一句:“什么忠于家國,到頭來不過踩地捧高,想要巴結娘娘罷了?!?/br> 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沈輕稚思忖片刻,道:“李巧兒的出身一定有異,等陛下回鑾,本宮再另行稟報?!?/br> 戚小秋沖她福了福,立即便要去伺候她梳洗吃茶。 錢三喜看了看她,又去看沈輕稚:“娘娘,您還沒說絲柳姑姑怎么回事呢?” “你啊,”戚小秋難得點了他一下,“你想一想,為何這一次來的不是何愿姑姑,不是禮姑姑,反而是絲柳姑姑?” 何愿和趙禮都是瑞瀾身邊的心腹,兩人皆是尚宮局的管事姑姑,日常替瑞瀾辦事。 但這一次來行宮,這兩位都沒來,反而來的是專管織造所的絲柳姑姑。 錢三喜愁眉苦臉,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陛下……早就有所懷疑?” 戚小秋難得笑了一下,拎著他出了寢殿:“你就是榆木腦袋?!?/br> 待得錢三喜嘿嘿笑著走了,沈輕稚才松了口氣。 她往后一仰,軟軟倒在貴妃榻上,才閉上眼眸,開始思索這些是由。 蕭成煜這一趟東安圍場,可真沒白來。 難怪一路上行程那么漫長,每一日都跟不著急似得往前晃,大半日的馬程硬生生等了五日,他等的就是給這些人部署時間。 無論是蔣氏同黨還是夏國探子,他們都隱藏得太深,蔣氏同黨還好查一些,夏國探子就太難查到了。 沈輕稚思緒回轉,從她那日在儲秀宮醒來后,一點一滴,皆從神海深處翻涌上來。 她仔細回憶著李巧兒說過的每一句話,仔細回憶著這幾年來的幾件大事,最終,她的思緒停在了坤和宮國喪時的那一場風波。 難怪,當時查到最后沒了下文,難怪蕭成煜并未懲戒任何一個太妃,難怪他當時同她說,眼光要放長遠一些,不能拘泥于宮中。 沈輕稚原以為他所言皆是朝堂之上,現在回憶起來,卻發現并不盡然。 朝堂之上,大楚之內,甚是……甚至是天下之間。 蕭成煜了解蔣氏,了解那些朝臣世家們,他們做著背信棄義的勾當,嘴里卻是仁義道德。 對于蔣氏來說,光明正大謀反不是他們要的,他們要的是皇帝突然崩逝,朝臣擁立新帝,這個新帝是誰,結果不言而喻。 德太妃想要穩妥把皇位攥在手里,故而讓蕭成燁回京,蕭成煜一但駕崩,那蕭成燁就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皇子,他在哪里都能繼承皇位,即便蕭成燁不回去,也不影響他們的大事。 那么當時在坤和宮明目張膽毒害皇后,就并非德太妃等人所為,皇后的死并不能影響蕭成煜的帝位,它只會影響大楚的朝政。 沈輕稚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琉璃燈出神。 當時會動手毒害皇后的,應該是大夏的探子,他們隱藏在黑暗里,在宮里扮演著寂寂無名的小角色,一旦動手,就要大楚動蕩不安。 沈輕稚緩緩吐出口氣。 這一次李巧兒會跟來行宮,大抵不知蔣氏的所為,亦或者說,他們沒想到蔣氏會膽大包天,想要刺王殺駕,意圖謀反。 李巧兒此行,為的是同東安圍場的人接上頭,安排好來年的事宜。 光李巧兒一人就潛伏將近五年,那么其他人時間只會更長,他們有耐心,也有信心,故而做所的計劃都是經年之久。 李巧兒跟來了行宮,那么其他人,尤其是李念就會留在長信宮。 蕭成煜當時可能并未查出這些細枝末節,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又要做什么,但他清楚,他們見不得大楚好,故而即便隱忍多年,也一樣會動手。 沈輕稚想起之前蕭成煜同她說過,這些人總當旁人是傻子,一但覺得有機可乘,立即就要動手。 他們等得太久,也漸漸失了耐心,所以只要有機會,就一定不會忍耐。 蕭成煜給了他們最好的機會。 就看他們動不動手了。 幸運的是,這兩撥人都忍不住了。 權利誘人,富貴滔天,誰會愿意放過呢? 沈輕稚緩緩勾起唇角,她撐著身體做起來,終于開口:“小秋?” 戚小秋這才掀起珠簾進入寢殿,沖沈輕稚福了福:“娘娘可是餓了?已經讓人預備了冰糖紅豆芋圓,娘娘一會兒用一晚,墊墊肚子?!?/br> 沈輕稚點頭:“好?!?/br> 她想明白這些事,心里的火氣也漸漸散開,待她用下一碗芋圓,甜過了嘴,小多子便匆匆而來。 “娘娘,”小多子喜上眉梢,“陛下回宮,正待往芙蓉園來?!?/br> 沈輕稚不由勾起唇角:“好?!?/br> 等到沈輕稚簡單收拾了一番,剛一出殿門,就見蕭成煜大步流星踏入芙蓉園。 天色將晚,晚霞如火,高大的皇帝陛下身穿玄黑騎裝,年輕卻沉穩。 他面容英俊,劍眉星目,眉宇之間有著不容置疑的凜凜巍峨,可那雙璀璨的星眸看向沈輕稚的時候,卻逐漸閃爍起暖融的笑意。 沈輕稚看著他的笑顏,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蕭成煜兩三步就來到沈輕稚的面前,他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沈輕稚的手。 “輕稚,你辛苦了?!?/br> 沈輕稚仰著頭看他,臉上是揮之不去的笑:“陛下,我立了大功,陛下可要賞我?” 蕭成煜深深看她一眼:“自然是要賞的?!?/br> 兩個人說著話,便依偎著進了寢殿。 宮人都被戚小秋帶走了,此刻寢殿里只剩下兩人。 蕭成煜同沈輕稚一起坐在貴妃榻上,卻依舊不肯放開握著她的手。 沈輕稚輕聲一笑:“陛下,這是怎么了?” “朕心里高興,想要握一握你的手?!?/br> 這話說得平常,可里面氤氳的情誼,還是讓沈輕稚心里柔軟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