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升職記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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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皇子年紀也不小了。 這些事,紅芹自然不會同這些小丫頭說,她要做的就是先看人品再看心性,若是她們能被皇后娘娘看中最好,若是看不上,也可留在儲秀宮,給她做個助力。 付思悅安慰了沈輕稚幾句,沈輕稚便道:“謝謝付jiejie,我不生氣的?!?/br> 她聲音也很好聽。 付思悅見她幾乎閉上眼睛,最后說了一句:“你且得小心她,她不是那么好相與的,咱們一同入宮,將來還得相互扶持?!?/br> 沈輕稚心中一動。 她跟付思悅并沒有同住一屋,早上醒來時也沒見過她,現在聽到她這么說,沈輕稚立即便明白兩人最起碼也是同鄉。 宮里頭最講究同鄉、同門、同姓。 大家入了宮來,都成了無根浮萍,家族親人都遠離在外,根本沒人可以依靠。 能靠的,必然也只是同鄉同門。 這會兒西排屋里人太多,沈輕稚不方便問,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她無論什么時候都很心寬,困了便睡,累了便歇,每次一閉上眼就能一覺到天明。 現在她成了這叫阿彩的小宮女,年輕了十幾歲,身體自然更康健了。 沈輕稚一閉上眼睛,一個恍惚便沉入夢鄉。 她沒有做夢,睡得也不沉,待到付思悅輕輕叫了她一聲,沈輕稚立即便醒了過來。 簡單吃了口茶清口,宮女們就陸續回去上工。 宮中的生活其實很無趣,娘娘們還能找各種樂子,宮女便只有日復一日的辛勞。 到了下午,沈輕稚手藝越發熟練,已經能飛快熨燙好衣裳,且不讓繡花處起褶皺。 姚竹各處看了看,對沈輕稚的認真很滿意,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待到她們在浣衣局用過晚食,便排著隊回了儲秀宮。 這一日忙碌下來,每個人都很疲憊,晚上簡單洗漱便都歇下了。 如此又過了兩日,沈輕稚已經適應了做宮女的生活,并且,她從付思悅那里大概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情況。 現在的她也姓沈,父母去的早,沒人給起大名,村子里的人便阿彩阿彩叫著,她的記名冊上寫的就是沈彩。 她是被縣上的榮恩堂收留,被官家養大的,因長得好,過了及笄年紀,直接便被送入宮中做宮女。 對于一個孤兒來說,這其實是一條生路。 沈輕稚手里捏了個玉米面餅子,跟付思悅坐在排屋外面的屋檐下,她仰頭看著被浣衣局陳舊屋檐遮擋的琉璃瓦。 那里,有著她前世的曾經過往。 沈輕稚輕輕勾起唇角。 或許,也有她以后的錦繡未來。 第4章 一晃神,她們就在浣衣局當了四天差。 這四天里,沈輕稚跟付思悅熟悉起來,也同管她的一等宮女姚蘭能說上幾句話。 在這個皇宮里,下至宮女黃門,上至娘娘貴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品級,宮中嚴格按照宮規執行,不容出錯。 這比夏王宮時要嚴謹得多,也給了年輕宮女黃門們更多的希望。 人一旦有了目標,做事就有了勁兒。 像沈輕稚這般剛入宮的,都是最低的三等宮女,一個月月銀只有一錢銀子,大多數還因為經常犯錯被罰扣,辛辛苦苦一個月忙了個寂寞。 再往上,就是二等宮女和一等宮女了。 二等宮女有從九品的品級,越往上品級越高,月銀就越多。 浣衣局專管熨燙房的姚竹是大宮女,從八品,一月有五錢銀子,即便上頭的司職宮女和嬤嬤會克扣,也能攢下來不少。 姚蘭比姚竹年紀小,入宮時間也才六年,又是在浣衣局這樣的地方,因此她至今還是一等宮女,遲遲沒有摸到大宮女的門檻。 她作為一等宮女,對宮中事很是了解,加之喜歡沈輕稚踏實肯干的性子,便偶爾會同她多說幾句話。 宮里許多事,沈輕稚都是通過姚蘭知道的。 這一日下午上工,姚蘭過來看了看她們的活計,還同沈輕稚道:“若非你這般模樣,我都想同紅芹姑姑說,把你留下來給我當徒弟?!?/br> “不過,要留下你來,也是耽誤你的前程?!?/br> 其實浣衣局的活計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艱難。 家中背著重罪的雜役宮女和黃門,干了所有最臟最累的活計,普通宮女一般都是在陰房和熨燙房做事。 每日里都是同這些衣服料子打交道,雖說平淡且晉升無望,無法榮華富貴,卻勝在踏實平安。 沈輕稚也很喜歡姚蘭,知道她是個好性子的,便道:“我的模樣怎么了,蘭jiejie莫要取笑我。咱們如何去留自然是聽姑姑安排,自己哪里能做主呢?!?/br> 她說話輕輕巧巧的,吐字清晰,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律,怪好聽的。 姚蘭看了她一眼,見她那雙桃花眼因笑更顯燦爛,倒是覺得這丫頭怕也不是個當宮女的命。 她沒再多言。 待到今日下工,沈輕稚回了儲秀宮,竟沒有前幾日那么疲累。 人一旦適應了生活,那么一切都不顯得痛苦。 她甚至已經吃慣了粗面餅子和燉得不那么軟爛的山藥。 宮女房里準備的都是葉子茶,就是喝個茶葉末的味,并不很香,卻很解渴。 沈輕稚喜歡喝茶,對這葉子茶也沒怎么挑剔,每日回來房中,都要慢條斯理吃一杯茶,方才去歇著。 付思悅見她安安靜靜的,便道:“你倒是比以前瞧著穩重了?!?/br> 阿彩原也不是多言的性子,她是孤女,又是這般的好顏色,平日里無論做什么都有人指摘,漸漸就不怎么說話了。 但沉默和穩重,到底是不同的。 付思悅比她大一歲,心智也顯得成熟許多,一語道破沈輕稚的變化。 沈輕稚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頭沖她笑笑:“進了宮,自然要穩重一些的,要不然總要讓付jiejie照顧我,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br> 這會兒廂房里做什么的都有,大家都又累又困,就連那彭雨初因為白日里要漿洗衣物,現在已經累得睡著了。 付思悅就湊到沈輕稚身邊,輕聲細語道:“我聽浣衣局的jiejie們說……可能不太好?!?/br> 她說得特別含糊,沈輕稚卻一下子便聽懂了。 付思悅說的是當今圣上。 她重生而來便在浣衣局當差,整整熨了四□□裳,也不過就見縫插針問一問付思悅自己的過去,旁的事真的不能問也不敢問。 就比如,她甚至不知道現在的國號和年號。 不過因為她熨燙了幾日衣裳,后宮的娘娘們倒是分辨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宮中有正宮皇后娘娘,她是元后,同皇帝青梅竹馬,一路風雨走來,任何宮妃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唯一的遺憾,就是她身體不太好,早年誕育兩個皇子都沒養住,膝下沒有親生嫡子。 皇帝對皇后十分愛重,當時皇后身邊伺候的大宮女有了身孕,成功生下一名健康的皇子,皇帝便把這孩子記在皇后名下,讓皇后親自教養。 而那個大宮女則被封為宜妃,直接成了四妃之一。 其余幾位娘娘,德妃生的是二皇子,淑妃生的是三皇子,而大公主的母親則被封為正三品安嬪。 宮中的娘娘們不少,但皇子們卻不多,如今只大皇子養到了十四,過了這年,大皇子便能束發。 如此看來,后宮應該是相當穩定的。 但皇帝陛下的身體卻一日糟糕過一日,這一點才讓人心驚rou跳。 這些事,她們這些新進宮的小宮女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不過付思悅這個人很是有些意思,她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卻特別會說話,旁人都不煩她,不自覺便能叫她知道些秘密。 若是后宮爭斗,倒也罷了,如今瞧著皇帝都要不好,這就令人心中憂愁。 沈輕稚看付思悅一臉緊張,便輕聲安慰道:“咱們不過是宮女,做好自己的差事便好,旁的事同咱們不相干?!?/br> 她同人說話,總是不徐不慢,聲音又十分悅耳,付思悅便漸漸安下心來了。 她道:“我也不是怕牽連,只是咱們……” 她們這一批宮女為何入宮,她早就打聽清楚了,也同沈輕稚說過,若是皇帝真的命不久矣,大皇子自己也還風雨飄搖,那她們還不如只做普通宮女,何必去蹚渾水。 一個弄不好,小命就要折損在這里。 沈輕稚知道她發愁,想了想道:“這宮里上上下下,精明得人多了去了,他們每個人心里都門清?!?/br> 且不說她們這些宮女,后宮嬪妃們是什么樣的心思?膝下有兒女和無兒女的都不同,娘家得勢不得勢的又不同。 一朝天子一朝臣,萬一皇帝真的不好,那也是娘娘們和朝臣們的斗爭,她們在這宮里什么都不是。 不過,也多虧付思悅同她說了這個消息,沈輕稚到底知道了一些細節。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宮女們一大早就來到浣衣局。 她們剛來到門口,就感覺里面氣氛緊繃,不停有人議論紛紛,那是有別于往日的熱鬧。 事出反常變為妖。 沈輕稚心中微頓,跟著眾人進了浣衣局,就看到宋嬤嬤坐在院子里,手上拿了一把方尺,正板著臉看著面前說話的宮人。 除她之外,一多半的宮女都跪在地上。 說話的是熨燙房一個沈輕稚面生的宮女,沈輕稚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記得她頭發顏色發灰,看起來有些蒼老。 灰發宮女正在同宋嬤嬤稟報:“嬤嬤,今日是奴婢同竹jiejie一起開的門,當時鑰匙是竹jiejie給奴婢的,門鎖也鎖得好好的,出了事,可同奴婢一點關系都無?!?/br> 宋亭淡淡看著她,手中方尺有一下沒一下點著,她不說話,眼眸里卻充滿了壓迫。 灰發宮女被她看得略有些發抖。 她頓了頓,還是咬牙跪倒在了地上:“嬤嬤,奴婢進宮多年,一直跟著您,奴婢是什么樣的仔細人,您也是知道的,昨夜里下工,奴婢確實是最后一個走的,當時還有幾個jiejie在,她們都能給奴婢作證,咱們幾個是一起鎖的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