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徒弟們的金手指 第78節
早知她是塊捂不熱的冰,卻又甘之如飴,他抿了抿嘴:“我知道了?!毕麓芜€敢。 抬眼卻又瞧見白澤眼底的嘲諷,傅疏回以譏笑。 這頭蠢獸難道不知什么叫打是親么,實力不如他,就連腦子也不及他好使。 “打了這么久,也沒見誰重傷,你們兩個可真會浪費時間,有這力氣不如去玄山的靈礦里挖石頭?!?/br> 姜里雁把靈云左右拋來拋去,譏諷的話把他們兩個都帶了進去。 白澤語氣淡淡:“他與你是同族,殺了,你會不高興?!?/br> 傅疏反唇相譏:“殺我?以你的實力,當坐騎更適合些?!?/br> “那個……我舅父身中霜蛛毒,能否先請姜烏與我回王城治好他!” 見他們兩個就要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徐缺實在忍不了,急吼吼地把心里話一股腦說出來。 當幾道視線齊齊落在他身上,其中以白澤冷淡和傅疏似帶笑意的眼神,讓徐缺倍感壓力巨大。 他只好頂著這些壓力,克制住幾欲顫抖的四肢,視線不偏不倚地祈求看向姜里雁。 實在是霜蛛毒太過可怕,回遲了即便能把人救回來,楚染青一身修為恐怕也要廢了。 以楚染青的驕傲個性,恐怕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你舅舅,楚染青?”姜里雁好奇問道:“怎么中毒了,難道夏國的丹師治不好嗎?!?/br> 徐缺頓時神情復雜,議論長輩本就逾越了他從小學的禮數,但姜里雁問起,一些該說不該說的,徐缺也都盡數說出。 這件事情的確狗血,自端王妃被楚染青親自動手斬殺后,消息傳回夏國王城卻詭異地被壓下了。 直到某一日,牧陽郡主并非皇族血脈一事在大街小巷傳開,這事才終于壓不住,揚遍整個夏國。 直到多位強者找上楚染青,所有夏國人乃至大多數十六州的宗門修士,才知道端王的頭有多么綠。 也不知端王妃如何蒙蔽的他們,這些強者竟都認為牧陽郡主乃是他們的女兒。 隨著夏國以強硬態度處置了不少修士后,此事才得以漸漸平息。 而后一日,妖族的霜蛛妖君不知怎么突然率領妖屬攻城,偏另一座城在這之前也遭妖族突襲,因此城內大多夏軍都被調遣支援。 剩余護軍還要留在城中戍衛,楚染青只能獨自迎戰。 一人持長刀站在城門,攔下了霜蛛妖君與她的近萬妖屬,卻中了蛛毒,至今昏迷不醒。 夏國上下丹師輪番為其診治,是治不好還是治不了,誰都不敢說。 只有徐缺直愣愣地領著護衛隊沖進極西,只為一個渺茫的希望,取得鳳凰真炎治好舅父。 姜里雁嘖了聲,看向姜烏問道:“愿不愿意趟這渾水?” “怎么不愿!姜兄他已經答應了的,還請姜宗主答應,讓他與我一同回王城,徐缺在此感激不盡!”徐缺急道。 姜烏頷首,說道:“他答應會給報酬?!?/br> “多少?” 待姜烏把徐缺允諾的報酬說出來,姜里雁這才點頭道:“可以,那你就去幫他這個忙吧?!?/br> 徒弟有本事賺這個外快,姜里雁自然不會攔著,夏國那些彎彎繞繞再如何,對她來說實在算不得什么。 若是他們不識趣,那么姜里雁今日能踏平血龍妖君多年底蘊,明日她就敢踩碎夏國王城。 敢試試,就逝世。 徐缺松了口氣,只要姜里雁點頭答應,他也就不怕再有什么意外橫生了。 “姜宗主若是無事,也可以與我們一同前去的,當然,一切花費都由我來出?!备邞以S久的巨石終于落下,徐缺客氣地玩笑一句。 姜里雁卻偏過臉看著他,認真思考了起來。 “去往夏國,倒也與回玄山順路?!苯镅愠烈鞯?。 最主要是當初吃喝玩樂計劃里也有夏國的一份,可惜當時趕著要回玄山,姜里雁臨門一腳又錯過了。 近來玄山各項事務由荼兔打理得井井有條,姜里雁更像是一個吉祥物,除了必要的武力震懾時刻,基本用不著她出面解決什么。 徐缺眼一亮,像姜里雁這么強的大能修士,要是能和他一起回去,豈不更好。 “對啊,姜宗主可以考慮一下!”他連忙小聲說道,生怕意圖被看出。 姜里雁無意識地捏了捏軟乎乎的蓮云,說道:“那就去吧,正好看看夏國王城有多繁華,長長見識?!?/br> 徐缺激動不已:“您放心,徐缺定然會為姜宗主安排好一切,務必讓您體會到最好玩的王城?!?/br> 實力決定了一切,就連徐缺也沒意識到他此刻嘴臉有多諂媚狗腿。 看得連楚玉都不由一愣,這七殿下往日行事雖不及其他皇族那般冷傲尊貴,但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神態。 但若是對師父如此表現出來,倒好像沒什么不對。 只是思及回王城…… 連楚玉眼神微微有些復雜,比起那個家,入門時日不長但有師父和師兄、師姐在的玄山,才更像是他的家啊。 雖然決定要去夏國王城,姜里雁依然習慣了慢悠悠的趕路,誰讓這一路上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少,這也讓徐缺急得嘴角幾乎冒泡。 “別在那里坐立不安了,霜蛛毒一旦超過三日未解,楚染青的靈脈早就被腐蝕得壞死了,何況他現在昏迷不醒,早一天晚一天也吃不了什么苦?!?/br> 姜里雁咽下嘴里的特色靈羊炙rou,一臉淡定。 徐缺聽得更心急了,說道:“怎會如此,丹師們都說只要三十日內解了蛛毒,之后好生休養就能恢復如常?!?/br> 姜烏cao縱著金烏赤炎的灼熱程度烤rou,聞言平靜道:“不這么說,怎么能騙得你病急亂投醫?” “這……”徐缺愣住。 “放心,要想治好他很簡單,不過你這幾天給我安靜點,別老擺張苦瓜臉在那兒盯著我們?!苯镅阏Z調懶洋洋地說道:“還有,我出手的費用另算?!?/br> 徐缺臉都綠了,即使再來幾次,還是習慣不了姜里雁師徒這種說話直接的性格,咬牙道:“好,我知道了,該給的我都給!” 先應下來,到時候該給多少都讓舅父去承受就是! 天元十六州的季節,每四年一輪換。 秋季到了尾聲,很快便是長久的冬季,對凡人而言,這是一個殘忍的時節,大多數宗門也會在這段時間庇護附近生活的凡人。 入夜,姜里雁吃喝了一天,又混入凡人城鎮看了雜耍,覺著無趣,便學他們找了間客棧投宿。 聽著外頭偶然傳來的人聲,市井氣息莫過于此,姜里雁沒有絲毫睡意,雙手搭在頸下。 屋門忽然被敲了幾下。 “進來吧?!?/br> 這門誰也擋不住,姜里雁話音剛落,傅疏便推門走了進來。 “有事?” 姜里雁看也不看他,只想這么默默發著呆。 傅疏舉起手里一顆香瓜大小的乳白圓球,朝她晃了晃,笑道:“你看這是什么?” “……什么東西?!苯镅悴惶氪罾磉@么幼稚的舉動,只是他手里的東西讓姜里雁覺著有些熟悉,便看了過去。 “那日你在蓬萊秘境挖出一壇酒,正好前幾日我和他打斗時,也撿到一壇差不多的,長夜漫漫太無趣,不如我們上外頭把這酒喝了吧?!?/br> 傅疏那雙瀲滟的桃花眼里笑意盎然,這是他在深淵里從未有過的情緒。 姜里雁這才想起來,當初白澤也跟著他們一起釀了壇酒。 藏得很嚴實,從釀造過程到埋藏都沒露出一點跡象,若非他親口說了,誰都是不信他也參與了。 沒想到居然被傅疏找出來了。 只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機緣巧合,姜里雁卻懶得想太多,把白澤藏了這么久的酒喝光,想想都是件值得樂呵的事情。 “行,走吧?!苯镅阆乱豢躺碛俺霈F在屋頂瓦片上。 她一伸手,傅疏便順勢把光潔圓球遞過去。 姜里雁直接把它劈開兩半,正好把里面的酒液也均分,一半丟給傅疏,她直接仰頭飲酒。 也不知白澤當初搜羅了多少好東西,酒液入喉,即便是姜里雁也花了些心思把化開的能量煉化,順便還打了個嗝。 這酒喝起來味道像是果露,正對她胃口。 傅疏喝得比她斯文許多,看她一眼再慢慢淺酌。 比起姜里雁隨意往壇子里塞進去釀造的酒,這白澤釀的酒要好喝得多,也更加醉人。 姜里雁心情放松,索性也沒把這股醉意驅逐,只覺整個人輕飄飄。 “小黑蓮?!彼鋈婚_口。 傅疏神情無奈,他是黑蓮,可什么時候小了,論歲數與姜里雁也算是相差不遠吧。 可姜里雁這會兒看著像是醉了,白皙的臉上泛著酡紅,他只能隨著她,聲音低沉通透地應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歡我?” 姜里雁站起來,直接俯身離得極近與他對視,極淡的蓮花清香與酒香混雜,直勾勾飄入傅疏心頭,將他籠罩。 此刻傅疏只覺腦海里像是炸開一團煙花,正如那日蓬萊秘境里的火樹銀花,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蕩然無存。 客棧位處城鎮一角,但也熱鬧,傅疏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她隱約可聞的呼吸聲。 “別喜歡了?!?/br>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勸你莫沾?!?/br> 姜里雁愛笑,但這一次她笑容最是真誠,也最冷。 “這世上千萬年間,帶著愛慕對我好的家伙數也數不清,可若是對我好,我便要喜歡,這未免也太累人了?!?/br> “若是說得直白一些,你不配喜歡我,這能聽得懂吧?” 姜里雁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安心做個教習,別想太多,也別得寸進尺,把你的心思再藏好一些別讓我看見?!?/br> “這張臉倒是長得挺好看?!?/br> 這是姜里雁說的最后一句話,隨后便直接踩著嘎吱作響的瓦片跳到院里,摸回自己房間。 半空忽然飄落晶瑩雪花,隨后越來越多,不多時,整座城鎮乃至十六州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 傅疏就這么靜靜的感受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