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三缺一,將軍速來 第76節
聶容昭抬起手,啪地一聲搭上青羽肩膀,“快扶著點本王,腿有點軟?!?/br> 這些焦黑的尸體他看一眼便覺悚然,這女人是真能忍啊……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城郊, 一幢青堂瓦舍隱于蔥郁林間。 正午時分,院內的人坐在石桌前,給自己沏了壺茶, 蘭花指捻了杯子送到嘴巴,一口一口慢慢品著。 他這手藝, 也伺候過宮中不少貴人了, 其中先太后和當今太嘉帝得享最多。而皇上也給了相應的回報, 這便夠了,其他東西,他得自己想法子去謀奪。 “殷公公?!?/br> 一名男子從外頭進來,將院門關上后朝他行了禮。 這男子一襲灰衫, 長相普通, 混入人群找都找不出來,是殷沉特意培養的死士。 “東西找到了嗎?” 殷沉沒回頭, 繼續品著手中的茶。 “沒有, 但屬下已照公公的吩咐,將許府四十六口, 全部除去, 許府也已化為灰燼?!?/br> 死士臨走時將油潑到許府各處宅院, 重點關照了許奉天所在的主屋, 做完這些, 他隱在人群, 看著許府陷入火海,才悄然離去。 “知道了,你回去吧?!?/br> “是?!?/br> 灰衫死士一個閃身便不見人影了。 殷沉此刻很是愉悅, 四年前他就想除去許奉天了, 但一直不知他將信函放在何處, 直到昨日許奉天說漏了嘴。 幾封信函,就算不知許奉天將它們藏在許府何處,一場大火過去,也只?;覡a了。 殷沉唇角彎了彎,將石桌上的茶具端去后廚,一點一點清洗了,如以往在宮中服侍貴人們一樣,服侍自己。 做完這些,他才慢悠悠回了宮。 * 崔小宛回到將軍府便直接往主屋去,路上碰見藍無風幾個在庭院吹拉彈唱,也沒抬眼看過。 進了主屋,門也沒關,直接往床上一倒,閉上眼睛。 張玉喜看崔小宛出去半天,回來便如此疲累,也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眼下將軍府人多,說話不如先前那般自在了,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她站在門口想了想,進來替崔小宛掖了掖被子,又將主屋的窗板全放了下來,退出去,把門關了。 崔小宛閉著眼睛,聽到這動靜,也沒睜眼。 她知道是張玉喜。還好在這府中,還有張玉喜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在旁照顧著。 聽到門板闔上的聲音,她繃緊的神經一松,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 崔小宛零零碎碎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 先是夢見她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父母和弟弟都在身邊。弟弟手上還拿著一塊西瓜,遞到崔小宛面前。 崔小宛剛想摸一下他的頭,就見眼前的人變成了江書的模樣,手上拿的也不再是西瓜,而是一碗加了料的梨子汁。 碗里的梨子汁上還飄著一些沒融化的粉末,咕咚咕咚冒著泡,一看就是劇毒。 崔小宛眉頭一皺,手一揮,將碗直接打翻在地,撒出來的液體滋滋化作白沫。 夢境一轉,她又回到了戰場,手執一柄大橫刀,刀鋒上還淌著血。 她及時反應過來,揮起大橫刀,將身周幾個拿著兵刃朝她砍來的南蒼兵全了結了。 南蒼兵倒在地上,變成幾具焦黑的尸體,手臂向上,手指幾近扭曲。 她捏緊了大橫刀的刀柄,怔在原處。 “別看他們,看我?!?/br> 掌心覆在她眼睛上,傳來溫熱體溫,柔軟的袖子擦過她耳畔,再撤去時,面前的人變成一襲白衣的聶容昭。 崔小宛稍稍安下心來,望著他澄澈透亮的桃花眼,沉進那汪深潭。 周圍的景色不知何時變成那晚的云斷山,迸著焰花的篝火,潺潺的流水聲,慢慢靠近的軀體,柔軟的唇舌…… “臥槽?!?/br> 崔小宛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夢境的最后一幕還留在腦中。 她坐在床上,眼睛盯著被子,怔了許久。 怎么會做這種夢?要是讓聶靈嫣知道了不得笑死她? 一定是江書下的藥引發的后遺癥。 崔小宛拭去額上的汗,起身打開窗板,昏黃的陽光投進來,她才知已經到了傍晚。 翻了翻聊天群,除了后邊說的,佘鳳原身可能遭殷公公毒害這段,她之前沒看,在她睡著之后也沒有新消息。 她往前翻著舊消息,視線停在佘鳳說的那句話上。 [6小時前] 【佘鳳】找東西。 【佘鳳】這樣東西可能對他沒什么用處,但有威脅,所以找不到,便一把火燒了,順便將他自己的痕跡也燒了。 崔小宛半瞇了眼。 所以許奉天先前說了謊,他手頭是有證據的,要不然殷沉也不會留他四年,不敢動他。 可是為什么昨晚還是被殺了? 崔小宛往后翻了一下消息,留意到佘鳳說的一句話:殷沉昨晚并沒有在魏臨身邊伺候。 也就是說,許奉天昨夜出去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殷沉,在與他對話之時,不知說錯了什么,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崔小宛眸中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扮作七傷樓殺手夜潛許府時,許奉天是通過床板下的密道逃脫的。 去許府找東西的兇手待了幾個時辰,最后還是一把火燒了許府,說明他并未找到這個東西。 如果這個東西藏在床板下的一個密室,會不會正好躲過這場大火? 崔小宛越想越興奮,將這想法在群里說了。 【佘鳳】是有這個可能,殷沉的人可能并不知道許府的主屋有一個密道。 【聶靈嫣】不錯,崔小宛開始動腦了。 【崔晚】這群里最不該說這話的人好像就是你…… 【溫如月】你打算今晚再去探一探? 【崔晚】嗯,只能再去一趟。 【佘鳳】你要是打算換上女裝夜探許府,還是再等幾天,出了這么大的事,這幾日的巡邏肯定不會少。 崔小宛陷入沉默,她不知朝廷會如何處置那座宅子,大火燒得那么徹底,機關之類可能也已經暴露了。 萬一有人先她一步去了許府,發現密道,里頭的東西可就危險了。 她決定還是冒一下險。 當晚,寅時。 崔小宛趁著夜色,一路躲過幾處巡邏,悄悄摸到許府附近。 她今日沒有穿女裙,而是著一身夜行衣,面上也遮得嚴嚴實實。 寅時正好是成九河安排兵士換崗的時間。崔小宛藏在陰影里,探出個頭,瞅準時機,往許府旁邊的小巷子一閃,一個輕身越過焦黑的圍墻,以手掌落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許府內外都已經被燒得不成樣,靠近質子府的那面墻還好些,當時有十幾個兵士提水幫忙,才避免火勢蔓延。 崔小宛辨認半天,才找到主屋的位置。 門的框架已經被燒得變形,屋內的東西也全是黑乎乎一片,辨不清之前都是什么物件。 她在外擰著眉,望了片刻,一想到許奉天被燒成炭的尸體也在這待過,就一陣惡寒。 深吸了口氣,她小心地跨過門檻,摸著黑來到臥床的位置。 床板已經被燒成炭,但底下是一層金屬板,被火燒了半個時辰還完好無損。 崔小宛將上邊的木床板掰開,嘗試著以各種方向搬那塊金屬板,都失敗了。這金屬板底下應該有暗扣,還是得找到機關。 她仔細摸著床沿床身,沒放過任何一個凸起的位置。 只是夜色如墨,室內也只有微弱的月光,她這番找得十分困難。 “咚”! 床底下突然傳來敲擊聲。 崔小宛臉色微變,按著腰間匕首往后退了一步,頭皮有些發麻,此刻借著月光瞧著那黑了一片的床板,越看越像棺材板。 “咚咚”! 又是兩下,緊接著金屬板被拉開一小截,一只手從里邊伸出來,繼續推著金屬板。 只是那手似乎沒什么力氣,推了一半,又脫了力,掉了下去。 金屬板上似乎有類似彈簧的機關,沒這只手頂著,很快又縮了回去。 崔小宛上前一步,將整個金屬板往旁邊一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里頭滾了出來。 那人還有點意識,見著崔小宛當即求饒,“別殺我,我這就走,離開晸京……不,離開大巍,我可以去西垠,去南蒼,不會礙著殷公公的道?!?/br> 崔小宛上前摁住他,撥開他的發絲一看,居然是許奉天。 他身上有好幾處傷口,但都簡單處理過,腳后跟的襪子已被血洇染成紅色,想必是跟其他人一樣,被挑斷了腳筋。 一股桐油的味道撲鼻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