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三缺一,將軍速來 第30節
“石灰入眼,需用菜油清洗?!贝扌⊥痖]著眼,靠在墻邊,感覺眼睛已有些刺痛。 “您等著,我這就去后廚找點菜油來?!?/br> 店小二正要走,突然看到崔小宛手上還拿了個小布包,“這東西您現在拿手上也不方便,我先替您放一邊吧?” 崔小宛眼睛難受得厲害,點點頭,只希望對方能快些把菜油拿來。 店小二接過小布包,將它放到柜臺,正打算離開,又回頭多望了兩眼。 這個小布包,怎么看起來那么像溫大小姐拿來的那個? 第24章 (作話) 溫如月回到府中,便覺氣氛不太對,以往家丁侍女雖規矩,但偶爾也會說笑兩句,今日卻是一片沉悶。 她繞過庭院,透過板窗,遠遠瞧著溫治坐在大堂主座,神情肅穆,張掌柜也在,坐在旁邊不停喝茶。 想來是在聊香滿樓賬本的事。 她湊近了想聽清楚一些,沒料腳下踩中一截枯枝。 “咔嚓”。 溫治回過頭,一眼便瞧見窗外的溫如月,神色緩了緩。 他手指沖她一曳,“進來?!?/br> 溫如月進了大堂,才看到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的溫璧,她這大哥顯然是剛從病床上被人薅下來。 “爹?!?/br> 溫如月不知道溫治喊她進來做什么,也不清楚自己該行什么禮,就簡簡單單喊了一句,然后雙手交握,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溫璧聽到這聲音,猛地回過頭來,目光怨憤,嚇得溫如月往后退了一小步。 溫治瞪了溫璧一眼,看向溫如月時面色稍霽,“如月,賬本的問題是你發現的嗎?” “嗯?!?/br> 溫如月點點頭,“我看過了,從去年三月份開始,酒樓每個月都有一筆不知是什么名目的錢款支出,數額還都不小……” “爹!這丫頭怎么可能看得懂賬本,又怎么會突然想起來去香滿樓看賬本?定是她找人做手腳,栽贓于我?!?/br> 溫璧跪在地上,越說越委屈,“她先前就與我不對付,明明是同個爹娘所出,卻將我當仇人看待,恨不得見我大禍臨頭。爹,您可千萬別信她!” 溫治沉默了半晌,抬眼看向溫如月,等著她的說法。 他這大女兒從小性子軟,遇事猶豫不決,他就想早早將她嫁出去,找一戶殷實人家,以后也算是衣食無憂。 至于看賬一事,他沒指望大女兒能當家,日后讓她帶個厲害點的婆子嫁過去,不受人欺負便好,便也沒讓她學過。 誰知她鬧了私奔這回事,他原本是想責罰她,看到她頭上的傷又有些不忍。 溫璧說的后面那一堆,他是不太信,但前面那句,確實讓他起了疑心。 溫如月不知道原身跟溫璧關系如何,對溫璧又是什么態度,見他說了一通,自己卻是一句也反駁不了,急得眼睛通紅。 她再往前一回溯,突然記起溫璧還提到看賬本這事,急急開口:“我會看賬本的,會一點?!?/br> 穿越前,溫如月家里就是做生意的,雖說大巍的賬本與華國還是有些區別,但理解起來也不難。 至于她說會一點,那是因為大巍的文字她還沒完全熟悉,偶爾碰到一些生字,尤其是一些食材名字,猜也猜不出意思。 溫治讓人搬來幾本賬簿,放到溫如月旁邊的小桌上,“這是云上軒這兩年的賬簿,你看一下,可能瞧出問題?” 【溫如月】這是什么字? 【聶靈嫣】不懂。 【佘鳳】錦。從上到下是云錦,金錦,蟬翼紗,魚鱗綃…… 【佘鳳】這是什么?賬本? 【聶靈嫣】這些不是云上軒進的布料嗎?我記得整個晸京城只有云上軒有魚鱗綃。 【聶靈嫣】月,云上軒也是你們家的呀? 溫如月問了幾個生字,看起賬本便順利許多,連翻好幾本,眉頭微微蹙起。 溫璧瞧見她的神色,哂笑一聲,“別裝模作樣,你大哥我管了兩年商鋪,都未必能翻一遍就看懂,你?嘁?!?/br> 溫治看著溫璧那副嘴臉,閉了閉眼,這大兒子終究是讓他給慣壞了。偌大家業,難道以后只能交在這個不學無術的逆子手中? 此時溫如月也已翻完兩年的賬本,放下最后一冊,攏了攏袖子,看著旁邊云上軒的尚掌柜,正猶豫怎么說。 “云上軒這兩年的賬目確實有些問題……” 溫治目光柔和,“有什么疑問,你直說就是,尚掌柜不是小氣之人,你說錯了,他不會怪你?!?/br> “對對,老夫不介意這些?!鄙姓乒裨谝慌孕χ胶?。 “這兩年的進賬其實都不少,只不過去年較之前年,隱隱有些下滑。其中魚鱗綃在前年還頗緊俏,去年便無人問津了,但云上軒還是按原先的數量進貨,導致庫存積壓?!?/br> 溫如月開了個頭,便滔滔不絕,一連點出好幾個隱患,溫治和尚掌柜聽得頻頻點頭。 尚掌柜聽罷,捋著胡須,哈哈一笑,“大小姐一針見血,唯獨魚鱗綃另有隱情。前年宮中有貴人喜歡魚鱗綃,傳開之后,整個晸京城都跟風采買?!?/br> “到去年夏天時,宮中有人透露消息,說貴人不喜與人穿一樣的衣裳,便也沒人敢買了。那時云上軒的訂單已下,貨也在路上,也只好吃下這虧?!?/br> 這邊聊得和氣融融,那邊溫璧還伏跪在地,嘴唇蒼白。 “你們是串通好的,尚掌柜肯定也是被這丫頭收買了?!?/br> “夠了?!睖刂文闷鹱郎系牟璞K,狠狠往溫璧面前的地上一砸。 “砰”。 碎片四濺,其中一塊瓷片彈起,劃傷溫璧的額頭,鮮血滴答落在地板上。 “你吊兒郎當,不學無術,還整日尋歡作樂,花天酒地,我一直都睜只眼閉只眼,卻是將你慣成這副德行?!?/br> “原以為出了事,你能收斂一些,誰知你非但不改,還把這一切推到如月身上!咳……咳!” 溫治被氣得直咳嗽,張掌柜忙幫他順了順后背。 溫如月沒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還見了血,一時也有些緊張。 若是現在不替溫璧說幾句話,之后他肯定會找她麻煩,但她不善言辭,這種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溫治緩過氣來,指著溫璧,一字一頓,“以后云上軒和香滿樓都不用你打理?!?/br> 溫如月閉了閉眼,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她正想開口勸幾句,又聽溫治說道: “正好如月在經商一道也有些天賦,便交給如月吧?!?/br> 這個結果也不錯。 溫如月默默閉上了嘴。 “她哪懂這些?爹,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您就原諒我一回,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了?!?/br> 溫璧哭喪著臉,跪著往前挪了幾步,就差直接趴在溫治腳下哭嚎。 溫治看得心煩,一甩袖子,徑直回了里屋。 【聶靈嫣】所以你去香滿樓搭救崔小宛,還順便給自己掙了一家商鋪一家酒樓? 【聶靈嫣】牛逼! 【溫如月】只是幫忙打理,我擔心溫璧以后會報復我。 【聶靈嫣】沒事,他要是敢報復你,你就叫崔小宛揍他。 【聶靈嫣】說起來,崔小宛是不是很久沒說話了? * 崔小宛閉著眼睛,倚在墻邊等了好一會兒,才接到店小二拿來的菜油,趕忙將眼睛和臉上的石灰都清洗干凈了。 她謝過店小二,拿起小布包出了香滿樓。 被江書折騰這一下,整個人都有些狼狽,衣服濕噠噠,臉上全是油,還有幾縷頭發貼在上邊。 正要往回走,身后傳來個低沉和婉的聲音。 “將軍?” 張玉喜遠遠就瞧見崔小宛了,但是看著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以及一身極不相稱的衣服,一時沒敢認,待走近了才看清崔小宛的臉。 她忙過來扶住崔小宛,目露關切,“將軍這模樣,肯定不能直接回府。翠鳥兒巷那座宅子,租期還沒到,不如先去那收拾一下?” 張玉喜說得也在理。 但崔小宛還未抓出jian細,對張嬸子存了點戒心。 張玉喜伸手替她撥開貼在側臉的頭發絲,“堂堂二品武將,怎能以這副形容示人?銅雀街也不知有多少眼睛盯著您呢?!?/br> 崔小宛將她的手輕輕拍到一邊,搖了搖頭,“無礙,先回吧?!?/br> 張玉喜嘆了口氣,閉了嘴,跟在她身邊。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將軍府門口,護衛上來,支支吾吾稟報,說小郡王又來了,殺氣騰騰,他攔也攔不住。 崔小宛看著護衛單薄的身形默了默,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沒錢請別的護衛?!?/br> 說罷,她氣勢洶洶踏進將軍府。 這小郡王怎么翻臉不認人,剛剛在酒樓里還和她聊得好好的,轉頭又來找她的麻煩? 崔小宛繞到庭院,腳步一頓,眼前這幕令她呼吸一滯。 只見小桃跌在草地上,裙上沾了濕泥,聽見腳步聲,嘴角耷拉,可憐巴巴望了過來。 而小郡王就站在旁邊,輕搖折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崔小宛火冒三丈,過去將小桃從地上摜起,忍住了動手的沖動,橫眉看向他,“小郡王什么意思?” 來找她的麻煩就算了,還欺負她府上的人? 聶容昭收了折扇,淡淡瞥她一眼,突然往后一退,桃花眼滿是嫌棄,“你這是去油鍋里滾了一圈?蓬首垢面,離我遠點?!?/br> 崔小宛聽了這話,反倒往他的方向進了一步,“小郡王先告訴我,無緣無故闖到我將軍府,是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