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三缺一,將軍速來 第5節
楊副將舉起杯盞,隔空與杜行之碰了碰,“杜公子此番到湘城可是來采風?” “杜某聽說蘊州風景秀美,原想一覽勝景,沒成想會遇上南蒼入侵,也只好暫居此地了?!?/br> 杜行之望向崔小宛,“原以為還要等上一年半載,崔將軍一來便解了杜某的煩惱,這杯,杜某敬將軍?!?/br> “客氣客氣?!?/br> 崔小宛見他爽快,也仰頭飲盡杯中酒,一陣熱意瞬間上了臉,腦袋已有些暈暈乎乎。 她以前千杯不醉,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將軍如不介意,杜某這幅戎馬圖便當做見面禮,送予將軍了?!?/br> 杜行之從琵琶袖中掏出一卷還未裝裱的宣紙,輕輕展開,一位馳騁疆場大殺四方的將軍躍然紙上,赫然是崔小宛的臉。 趙參軍就坐在杜行之旁邊,看著畫卷連連點頭,“哎?這畫得還真像,不知道的還以為杜公子當時便身在戰場之中?!?/br> 杜行之謙遜一笑,“巍軍進城之時,杜某遠遠瞧見崔將軍軒昂氣宇,一時有感,才畫下這幅丹青。隨意之作,見笑了?!?/br> 崔小宛起身,晃晃悠悠繞到杜行之身后,將宣紙抽過來看了看,贊賞地點點頭。 杜行之回頭望向她,等著她給出評價。 只見崔小宛伸出二指在紙上輕輕一彈,“英姿颯爽,不愧是我?!?/br> 這話一出,偌大個滿月樓安靜了下來,他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在場之人皆看向主桌,只見崔將軍已是滿臉通紅,也不知喝了多少。 崔小宛看完又將畫塞回杜行之手中,擺了擺手,“畫不錯,不過就不必給我了?!?/br> 三天兩頭上戰場,萬一這畫有個什么損毀,多心疼。 眾人愕然。 吳太守擦了把汗,“崔將軍,這可是杜公子的墨寶,去年一副巍山飛雪圖,多少人擠破頭都求不到。若是這畫給了我,我是要裱裝好,珍藏起來的?!?/br> 楊副將連忙解釋,“我們將軍前幾日中了毒箭,醒來后腦子就有些混亂,還請杜公子別見怪?!?/br> 其他人來不及追究什么毒這般厲害,又聽崔小宛嘟噥,“既如此,那這畫就給吳太守吧?!?/br> 吳太守面上一喜,又抿了抿嘴,強壓下笑意,“這怎么好意思?” 杜行之被駁了面子,不動聲色將畫卷收好,重新交到崔小宛手中,尷尬地笑了笑,“將軍醉了?!?/br> “沒錯!” 崔小宛朗聲應了一句,眼睛一閉,直挺挺往后倒去,“咚”地一聲砸在木地板上。 作者有話說: 嘖,一杯倒 第4章 崔小宛是被熱醒的。 她躺在廂房的木板床上,身上的衣物、靴子都沒脫,陽光炙人,透過窗欞斜斜落在床邊,將她烘出一身汗來。 扭頭看窗外,夕陽西下,已是傍晚。 傍晚? 她怎么睡那么久? 崔小宛猛地坐起身,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腦海中閃過昨晚的幾個片斷。 她似乎是喝了一杯酒,就醉了? 淦,太丟人了! 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她開門讓門口的侍女替她備些飯菜,而后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從昨晚到現在,她就只吃了幾口菜,喝了一杯黃酒,都快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侍女沒過多久返回來,送上米飯和幾個小菜,想是廚房知道將軍還未用飯,特意備著。 “將軍,您醒了?” 楊副將從外頭回來,見她房門開著,便進來瞧瞧。 要不是軍醫說無礙,他真得懷疑將軍在里邊躺那么久是不是撅過去了。 崔小宛正好有事要問,示意他坐下一起吃。 “將軍可是想問昨晚的事?” 都是平日里在戰場上一起拼殺的弟兄,楊副將也沒客氣,直接就坐在她對面,扭頭讓侍女多加了副碗筷。 崔小宛也不介意,給對方也倒了杯茶水。 “我只記得喝過一杯酒,看過一幅畫,那副畫還不錯,別的什么都想不起來?!?/br> 楊副將頓了頓,訕訕一笑,將昨晚宴席上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將軍倒下時,我等還以為將軍是余毒未清,毒發了,好在何軍醫看過,說將軍只是醉酒。我尋思將軍也就喝了一杯,應該也不至于……” 崔小宛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沒作聲。 她以前酒量頂好,誰知道這具身體不能喝啊。 楊副將說到這神色有些微妙。 “果不其然,我們正打算將您抬回驛館,您一個鯉魚打挺,又從地上翻起來了。還鄭重其事將畫托付給吳太守,讓他一定得幫您賣個好價錢?!?/br> 這她可就完全記不得了。 “您說既然這畫值個百兩黃金,那就……” 楊副將說到一半,就見對面的崔將軍忽然放下碗筷,眸子發亮。 “等會兒,你說多少,百兩黃金?”她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杜公子是皇上欽定的畫圣,隨便一副畫作都引得別人爭相求購,可惜他作畫皆隨心情,許久才得一幅。去年的巍山飛雪圖就賣了百金?!?/br> “我真讓人幫我把畫賣了?那杜畫圣生氣了嗎?” 畫師贈畫本是好意,轉手就賣太不地道。 “杜公子倒是沒生氣?!?/br> 楊副將回想起昨晚的情形,小心地看了崔小宛一眼,“原本杜公子神色是有些不善,但是……” “將軍哭了?!睏罡睂@了口氣。 ??? “將軍是哭著求吳太守將畫賣了的,說您應該是之前干了太多惡事,才會被送到這鬼地方來,讓吳太守幫您把賣畫的錢全捐了,就當是贖罪?!?/br> 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楊副將說到這,忽然有些好奇,鬼地方他能理解,誰愿意上戰場,但是…… “將軍,您之前都干了什么惡事?” 崔小宛仔細回憶了一下,那真是罄竹難書,數不清了。 就她這種能動手絕不逼逼的性格,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揍過多少人。 她手一擺,“你別管這個,之后呢?” “之后杜公子被將軍打動,決定自己帶著畫回晸京拍賣,正好南邊戰后百業蕭條,就以將軍的名義捐給這些地方,讓老百姓休養生息?!?/br> 晸京便是大巍的國都,這個她聽幾個副將參軍科普過了。 “不賣了,一會兒就去拿回來,畢竟是畫圣的一番心意?!?/br> 崔小宛夾了口小菜送進嘴里。 楊副將搖搖頭。 “將軍不必憂心,杜公子心中對此事并無芥蒂,今兒一早就帶著畫啟程回京,連蘊州也不打算去了?!?/br> 這杜行之這么有行動力的嗎? 也不等她酒醒了再做決定。 楊副將笑了笑,“杜公子名揚天下,想必等拍賣一過,全晸京,甚至全巍國的老百姓都能領略到將軍的颯爽英姿?!?/br> 崔小宛聽到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現在快馬加鞭應該還能追上他?!?/br> 百兩黃金本就不是她的東西,捐了也就捐了。 問題是她現在身份敏感,曝光了樣貌,以后怎么悄無聲息換回女裝?難道她要一輩子女扮男裝嗎? 開什么玩笑。 崔小宛當即就要出門,被楊副將攔下了。 “將軍,您不是開玩笑?如今和談未成,又無皇命,主將擅自離開駐地是死罪,要殺頭的?!?/br> 這么嚴重? 崔小宛想了想,看向楊副將,“那你能離開駐地嗎?” 楊副將雙手抱拳,“自是可以,還請將軍移步軍營,給末將一張通行文書,末將定會盡快追上杜公子,將畫作請回來?!?/br> “行,通行文書好辦?!?/br> 崔小宛讓楊副將帶路,兩人出了驛館,往湘城軍營去。 軍營里,士兵們剛cao練完,正在休息。 崔小宛進了軍營,目光掃了一圈,眼睛不知道該放哪。 休戰時期,大家伙沒那么講究,天氣炎熱,有些直接就赤著上身,一眼過去白晃晃一片。 “好??!” 前邊圍了一堆人,一陣喧嘩,喝彩聲、掌聲四起。 最外圈的瞧見崔小宛,自覺分成兩邊,給她讓出一條道來,完了還不忘戳一下前邊的人,提醒對方將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