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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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昏黃。 司機正等在車旁,遠遠看到一個高大男人兩手拎著什么東西朝著這邊走過來。 身形有些熟悉。 他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 那男人步幅不快,又走了幾步,這才露出身后跟著的一個嬌小女人。 還真是自家老板! 他連忙迎上去:“先生,孟小姐!” 也算是熟人了。 孟抒剛對他笑了下,司機伸手說:“孟小姐我來吧!” 其實大部分都在鐘寅手里了。 她下意識去看了眼鐘寅,對方頭也沒回。 “謝謝?!彼緳C仍在堅持,孟抒便遞了過去道謝。 坐上車。 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些泥。 孟抒從包里拿出濕巾放在兩人中間,剛抽出一張,男人把手伸了過來。 孟抒抬頭看他,鐘寅松散靠在椅背上,眼睛垂著,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不知為何,孟抒突然覺得他有點幼稚。 特別像她們幼兒園里,幫老師干完活挺著胸脯等表揚的小朋友。 這么想著,她垂頭抿了下唇,從男人的角度剛好看到她臉頰上浮現的那個酒窩。 “胳膊好全了嗎?”孟抒邊幫他擦著邊輕聲問道。 鐘寅手指被她握著有點癢,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問的太早了,怎么不等疤消了再問?!?/br> 孟抒:“……” 以前只覺得他話不多,現在竟然還添了噎人這一項。 她腹誹著,給他擦完右手,又接過他伸來的另一只。 不過還沒擦幾下,他的手臂不動聲色地越抬越高。 等孟抒反應過來,男人的指尖距離她胸前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了。 耳根倏地紅了。 孟抒立馬甩開他的手。 “嘶——”男人輕吸了口氣,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似乎是被她碰到了痛處。 方才孟抒沒顧及他這胳膊有傷,忙拽住了他衣袖,語氣有點緊張:“我看看怎么了……” 話還沒說完,鐘寅手掌一翻,將她伸過來的手剛好握在手里,接著抽了濕巾,慢條斯理地給她擦拭起來。 孟抒一愣。 還不知道他挺會演的,剛才真把她唬住了! 男人握著她的手是熱的,濕巾卻是涼的,慢慢地一點點擦過指尖,指腹,掌心。 孟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鐘寅低著頭。 擦手也弄得像是在做什么需要全神貫注的事。 雖說女人的手比他的小了許多、軟了許多,可也并不算保養得多好。 今日壽宴上,鐘家那些女眷無一不是精心打扮,纖纖玉手上戴了各式各樣的珠寶,借著敬酒或撩發的動作不經意般從人眼前晃過,想不注意都難。 跟她們比起來,孟抒簡直算得上粗糙了。 指甲是天然的淡粉色,沒有任何裝飾,因為需要洗菜做飯,修得整齊,只有一點長度,甚至手上什么首飾都沒有。 “你老公窮得戒指也買不起?”他記得鄭韜這個職位,月薪應該不算太低的。 車里原本安安靜靜,孟抒都有些入神了,突然被他問了這么一句。 她本能地看向自己的手指,然后在他掌心蜷縮了下。 “哦……我覺得不太方便,就沒戴……” 婚戒還是鄭韜求婚時買的,尺寸對她的手指而言有點大,孟抒怕不小心給弄丟了,婚禮后便收了起來。 她和鄭韜都不是在這方面講究的人,后來也都默契地沒再提起過。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鐘寅問的時候,她居然下意識地沒說實話。 默默垂下眼睛,孟抒想,自己也挺會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