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28節
“cao?!痹樍R了句:“改天!改天我讓你跪下叫我爺爺!” 說完,曾瑯帶人氣勢洶洶的走了。 無賴。 段昭閉了下眼,攥著的拳頭漸漸松開,他撿起地上的兩個果粒橙,仰頭看著那個窗戶,落日光線仍強。 他瞇著眼,吹了個口哨。 第24章 偏偏招惹 一直到樓下沒了動靜, 虞笙才長長舒了口氣,懸著的心慢慢平復,懷抱著剩下的果粒橙退出洗手間, 沒想到一出來, 就跟個人撞上, 她像做虧心事被人發現似的小聲“啊”了聲。 那個人正在抱怨:“一聲接一聲的口哨, 撒泡尿都不讓人…”被迎頭一撞,也哎呦了聲。 看清彼此后,倆人就都面面相覷的愣住。 德育處的馬主任推了推被撞歪的眼鏡, 盯著瞅她。 虞笙臉都白了:“馬, 馬主任?” “你是高二那個年級第一名的小姑娘?”馬主任一拍腦門:“叫虞笙是不是?” “是?!庇蒹舷热霝橹鞯膯枺骸榜R主任您怎么到這來上廁所?” “啊,”馬主任尷尬的笑:“超市買點東西, 正好就去了, 你也是來上廁所?” 虞笙啊了聲,內心驚嘆不好! 段昭看見果粒橙,肯定知道是她了, 很可能正在來超市找她的路上, 萬一他臉上掛彩,再讓馬主任看見,豈不是糟糕??? “馬主任!” 少女一聲吼,馬主任驚得抖三抖:“這孩子, 一驚一乍的?!?/br> “我阿婆等著我回家蒸米飯呢, 我得走了, 馬主任再見!” “啊……” 馬主任的再見手還懸空著, 那小孩兒已經飛似的跑了, 他砸砸嘴:“跑的還挺快,這才是我們學校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 素質教育的成果完全體現在這個孩子身上!優秀!榜樣!” * 虞笙跑到一樓時,看見段昭敞著校服褂子,風風火火往里跑,二話沒說,扯住他衣服就跑。 少年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帶著往一個方向跑。 耳邊風聲呼嘯。 逆向的車輛急速擦過。 夕陽下的兩道身影被拉得老長。 跑出足足一公里多,虞笙回頭確認馬主任不會再出現,這才停下來,撐著膝蓋氣喘吁吁。 段昭倒沒什么反應,擰開一瓶果粒橙給她:“口哨吹得挺好聽的?!?/br> “還說呢!”虞笙哪顧得上跟他貧,接過飲料灌了好幾大口,恐怖的跟他形容:“你知道我在廁所看見誰了嗎?馬主任!我一出來,就撞他身上了,他還說他讓口哨嚇得尿都給憋回去,我都快嚇死了!” 段昭聽得直樂:“他讓你嚇得前列腺都犯了?!?/br> 虞笙苦著臉:“不會那么嚴重吧?!?/br> “挺嚴重的啊,”段昭越說越想樂:“男的,不能這么嚇唬,還真聽說給人嚇出毛病來的?!?/br> “什么毛病???”虞笙沒過大腦的問。 “就,”段昭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男的要命的那點事唄?!?/br> 虞笙瞬間懂了,開始還挺不好意思問這么一句,后來看段昭笑,她索性就跟著笑開了。 落日的余暉灑下來,少女瑩白的小臉上蹭著灰,跟從炭火里邊挖出來的似的,偏偏笑得生機勃勃。 段昭看得有點出神,沒有哪個小孩,比這個更好看。 * 兩人打車回家,身上都是臟兮兮的,車上還你一把我一把的往對方臉上抹。 電梯到9樓后,段昭按住門:“晚上補課的事,還算數么?” 虞笙嗯了聲,他非常滿意的笑了笑,電梯門關上時,她敲響房門。 阿婆都驚呆了:“哎呦,你這是去上學了還是去給人當燒火丫頭了?臟得跟個小泥猴子似的!” 虞笙笑嘻嘻的進屋,直接洗了澡,換掉身上又臭又臟的衣服,洗完出來吃飯,吃得比哪天都快。 阿婆往她碗里夾了塊糖醋排骨:“慢一點,又沒有跟你搶的?!?/br> “阿婆,”虞笙嚼著rou說:“我們老師辦了一個提高班,每天晚上上一個半小時課,離家里很近的,我就報名了?!?/br> “哦,”阿婆很通情達理:“去吧,晚上讓你阿公去接你?!?/br> 阿公打了句岔:“苡苡,你們快期末考試了吧?” 虞笙皺了皺眉:“哪有啊阿公,期中都還沒到呢!”她小聲問阿婆:“阿公的記性好像變差了?!?/br> “他就是老糊涂?!卑⑵判÷?。 阿公氣不順的哼了聲:“誰老糊涂?誰記性差?苡苡不是上高二了,明年夏天上高三,夏天過完我們家苡苡就上京大了!我記得比誰都清楚!” 京大是國內一流大學,是虞笙向往的地方,只要能考進去,她就會站在很高的起點上,重新開始人生。 也能,擺脫虞婧文。 虞笙嘆著氣,吃完飯,從家里翻出幾個新的筆記本放進包里,就穿鞋跑出去了,在門口時,她小聲問阿婆:“我還是覺得,應該帶阿公去醫院做個檢查?!?/br> “我說很多次了,那個老東西倔,不肯去,”阿婆擺擺手:“算了,等年底你媽回來再說吧,你幾點下課,讓阿公去接你?!?/br> 虞笙點點頭,鉆進電梯:“不用啦,老師家就在對面那條街上?!?/br> 做戲要做足,她是坐電梯到7樓,又坐回去的,她都想好了,萬一9樓被人按了,不管是阿婆阿公,還是對門鄰居,她都裝作東西忘帶的樣子回一趟家。 第一次比較順利,電梯直接升至11樓,段昭家是1102,她過去時,看見門上貼著一張掛歷紙,上面寫三個大字——春滿樓。 春?滿?樓? 虞笙覺得書包里的書都不正經了,像行茍且之事似的。 她抬手猶豫著敲還是不敲,門從里面開了,站在門口的少年穿著慵懶的白色圓領衛衣,一條淺灰色運動褲,仍舊戴著金絲邊眼鏡,不同的是,他這次懷里抱了只貓——一只白白胖胖的布偶,縮著腦袋,懶洋洋的喵了一聲。 “太可愛了吧,”虞笙眼都亮了,想抱:“你養貓啊,它叫什么?” 段昭本來想給她抱的,聽她問出這句話,頓時改變主意,揉著貓頭轉身進屋:“古耐,你還想她么,她都把你忘了?!?/br> “不是,”虞笙覺得很費解,跟在他后面進屋,因為沒換鞋子,她也不敢往里面走,站在門口問他:“我應該記得它嗎?” 段昭嘖了聲,把古耐放地上,撿起雙沒拆開包裝的粉色小拖鞋,拿剪子剪掉標簽,給她:“古耐,晚安的意思?!?/br> 啊這…她當然知道古耐是晚安,貓寧是早安… 虞笙換上拖鞋,不知為何,從進門后,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古耐躥到她腳邊,親昵的蹭她,她蹲下揉著古耐的腦袋:“我是不是在小區里面見過古耐?是不是暑假時見過?” “在小區里?”段昭把在廚房洗好的草莓裝進盤子里:“為什么是小區?” 虞笙抱起古耐,站起來:“我不確定,我暑假里…有些事記得不太清了,都是聽阿婆告訴我的,所以我可能見過古耐,在小區里?” 段昭意外的抬眸:“發生什么了?” 虞笙不知道怎么說,怎么跟虞婧文吵的架,怎么從家里跑出去,她后來都斷斷續續聽阿婆提起過,但她確實記不太清,有時能冷不丁的想起一兩句拌嘴的狠話來,但是那些像是“家丑”一樣的事,她不想說。 “在客廳里補習嗎?”她問。 段昭斂眸,端著草莓走到臥室門口:“在我屋里吧?!?/br> “哦?!庇蒹想S他進屋,她印象里,這是第一次進男生的臥室,跟她想的不太一樣,沒有到處張貼籃球明星海報或者掛著把凸顯個性的吉他。 段昭的房間很干凈,墻是淺灰色,深色窗簾,深灰色床單,家具只有淺咖色木紋的衣柜和書桌,桌上的藤條香薰散發出淡淡的沉木香。 一切舒緩而安靜。 “坐,”段昭拉了把椅子給她。 虞笙把古耐放在地上,卸下書包拿出書和筆記本。 古耐在屋里轉悠了一會兒,找了個靠窗簾的角落貓起來,看起來十分懂事。 “這六個筆記本給你,”虞笙把本給他:“每科一個,補習的重點,你就記上面吧?!?/br> 段昭翻了翻,本子封皮上已經分類寫好學科名稱,一點一彎鉤,特別好玩的幼稚園字體:“行,我收下了?!彼巡葺平o她:“這算今天的補課費?!?/br> 虞笙拿了一顆放到嘴里。 “今天先學語文?”段昭推了推眼鏡。 虞笙就覺得他這動作像個老學究一樣,要是一聲不吭的坐在班里,人家會以為他是個學霸:“你近視?” “倒沒有,”段昭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又戴回去:“這個是平面鏡,戴著是因為,這樣顯得我比較像好學生?!?/br> 虞笙荒唐的哈了聲,這是哪得出的結論?她從小學做了多少卷子,看了多少輔導書,也沒把眼睛看近視。 “那…這位好學的男同學,”虞笙悠悠的問:“你在大門上貼春滿樓的意思是?” 段昭坐姿端正,認真的把書翻到滕王閣序:“就是為了告訴客人,我開始營業了,隨時可點?!?/br> 虞笙臉色有些崩塌,拿了顆草莓緩解心情:“那你們這個春滿樓也太敷衍了,就只有你一個當家坐鎮的,我都沒有挑挑選選的機會?!?/br> 這話叫什么意思? “小朋友,”段昭一愣,微微轉頭,無言的笑著看她:“我不夠絕色嗎,你還想看誰?” 平光眼鏡后面的眸子里含著蠱惑,虞笙把頭轉開,又拿草莓吃:“你認真的嗎?” “我看起來像不認真的嗎?”他問。 虞笙想說是,挺不認真的。 尤其戴著眼鏡,她總覺的這人有點假斯文,讓她想入非非:“那我是不是還得給你打個賞?” “不著急,”段昭把書給她,笑貌堂堂:“客人滿意,看著賞點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