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來(3)
回到后臺的休息室后,陸星淺不發一語地坐在休息室的沙發,目光有些呆滯。 「thesofaisverysht?」剛才與陸星淺搭檔的男舞者打趣道。(沙發非常軟,對吧?) 陸星淺回過神來,「what?」恕她剛才走神,沒聽清楚對方說什么。 「somethingonyourmind?」與陸星淺合作那么多次,他從來沒有看過哪次演出結束后陸星淺呈現失魂落魄的狀態。(有心事?) 「no.」陸星淺搖了搖頭,嗓音帶著疲倦,「i'mjusttootired」(不是。我只是太累了) 陸星淺有一點懊惱,儘管她極力隱藏自己的失落,還是被別人發現了。 「ok.haveagoodnight.」男舞者走出了休息間。(好。祝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陸星淺先卸了妝,再去更衣室換下滿是汗漬的演出服?;氐叫菹⑹視r,藝術總監lia捧了一束花朝她走來。 「isitforme?」陸星淺比了比藝術總監手上的那束捧花。(這是給我的?) 「yes.thisisforyou.」(是。這是給你的) 陸星淺從藝術總監的手上接過了那束捧花,仔細端倪后發現花與花之間夾了張薰衣草色的卡片。 她攤開卡片,贈與人用鋼筆在卡片上寫了「恭喜演出成功?!?,筆跡蒼勁有力,也并未署名。 陸星淺也沒多想,隨手將花束放在紅色的牛皮沙發上,去上廁所了。 當她回到休息室后,自己放在包包內的手機正在響,她看了眼來電顯示,便立馬接起,「喂?怎么了?!?/br> 「演出完畢了吧?恭喜你實現了童年夢想??!等我回去,你記得還我欠的那一頓飯啊?!辜~約現在時至春季,春寒料峭,即便太陽刺眼的令站在咖啡廳外的江雨詩戴起了墨鏡,氣溫卻還是只有攝氏十幾度。 江雨詩是音樂系,與陸星淺同校,也是陸星淺母親的學生?,F在是國際知名弦樂團內的小提琴手。她與陸星淺是從大學到法國的室友,因為一同在外國互相照顧、苦過,所以兩人有著難以破滅的革命情感。 「也祝你晚上的演出順利。不過你不回法國,而是要回國嗎?」陸星淺困惑,照理來講,江雨詩不是應該隨團回法國練習嗎? 「嗯……我爸要求我回去相親。我怕再不回去,我怕他老人家直接殺過來法國,所以我必須回國?!拐Z氣夾雜著哀怨與無奈,沒辦法,她實在無法拿她父親怎樣。而且她大了、自由自在慣了,實在很不想要回國被老古板的父親拘束著。 「唉,你爸那個倔脾氣,當教授的人怎么思想那么古板?」陸星淺蹙眉,江教授真的是一個不怒自威的人,看到他的瞬間她下意識就想躲遠遠的。 「不知道,我也納悶一個擁有博士學位的化學系教授怎么會那么的死腦筋,乾脆我直接在紐約拐個金發碧眼的帥哥和我回國好了?!菇暝姯h顧著四周,看看附近是否有符合自己標準的帥哥出沒。 「你會被你爸揍吧?你還是回國拐好了,我們國內帥哥也很多的,只是你還沒遇到而已?!龟懶菧\輕笑,收拾東西的她順手將江雨詩去年送她的口紅放到了斜背包里。 「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我有色心沒色膽?!菇暝妵@了口氣,「先掛了,我先去買咖啡了?!?/br> 「好,拜拜?!?/br> 陸星淺才剛掛掉電話及關掉螢幕,自家哥哥就打了電話來。 「喂?我到了歌劇院旁邊的便利商店了,你要出來了嗎?」陸始言一邊說著,一邊將車??吭诹吮憷痰觊T口前的臨時停車格。 「哥,我等等就出去了,我先和舞者們道別?!龟懶菧\背起了包包,用口型無聲地朝一旁的女舞者們掰掰。 「好,別太久?!龟懯佳詫櫮缫恍?,從小到大,只要他這唯一的meimei不做壞事,有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她。 「嗯?!龟懶菧\掛斷了電話,向其他舞者與工作人員的休息室走去。 等待陸星淺道別完從歌劇院時,半小時已經過去了,她趕緊跑到陸始言的白色轎車旁,一臉歉意地敲著自家哥哥的車窗,請他開鎖。 陸始言正想撥一通電話給陸星淺,剛好她就來了。陸始言解開了車門的鎖,陸星淺拉開了后座的車門上了車,一坐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久違的咸酥雞的香味。 陸星淺將包包包和花束放到了一旁,接著和陸始言道歉:「哥,抱歉讓你等那么久,藝術總監和我聊的比較久,所以才那么晚出來?!?/br> 「沒事,很累了吧?剛好順路,所以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咸酥雞,還有你愛喝的四季春加波霸椰果,去冰半糖,我可是有記得的。你一定很想吃這些,對吧?」陸始言回頭,笑著將咸酥雞以及飲料遞給了陸星淺。 陸星淺接下,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當然了,我嘴饞五年了。知妹若莫哥,謝謝哥哥,我好想你們,也好想國內的美食?!?/br> 陸星淺打量著陸始言的面容,蹙著眉,擔心全寫在了臉上,「你的黑眼圈好重,鬍子也沒刮,臉也和前兩週視訊比起來還要瘦了,你是最近都加班嗎?」 「嗯?!龟懯佳匀嗔巳嗝夹?,「最近公司在優化舊有的應用程式,要改善一些功能,所以最近在加班?!?/br> 公司這陣子的工作量不是開玩笑的,今天是他這陣子以來第一次準時下班。 陸星淺納悶,自家哥哥雖是程式設計師,但不是一直待在游戲公司嗎?之前頂多優化系統,怎么現在突然要優化應用程式了? 「哥,你是跳槽了?」陸星淺疑惑地問。 「嗯?!?/br> 「為什么?哪一家公司?」 「mt。你應該沒聽說過吧?因為原本公司的福利越來越差了,實在待不下去?!?/br> 「原來啊,我是沒有聽過這家公司?!龟懶菧\搖了搖頭,她對科技業這圈子不太清楚,平常時間都在練舞,也沒在特別關注。 「你趕緊吃你的東西,雞屁股要涼了?!龟懯佳哉f完便發動了車子,朝陸家奔馳而去。 「好,哥你辛苦了。你當時就該告訴我你最近很累,我就不會要你來載我了,我自己可以搭車回去,你最近累成這樣,媽和大嫂不得心疼死了?!龟懶菧\嚼著一塊雞屁股,含糊不清道。 「時間那么晚,你自己搭車我和爸媽反而會更擔心。沒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只是想趁年輕拚一點、多賺一點,給你大嫂還有你姪子姪女安穩的生活,有能力奉養父母而已?!龟懯佳宰⒁庵窙r,城市斑駁的光影落在了他略微消瘦的臉龐上,使陸星淺更加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