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寵 第129節
烏婉瑩拂開藍氏的手,平靜地說:“娘,您也應該變一變?!庇值溃骸芭畠哼^些日子再來看您。您好好保重?!?/br> 藍氏怔了怔。 看著烏婉瑩的背影,覺得喘不過氣來。 烏婉瑩從藍氏院里出去,恰巧碰到了烏雪昭。 不止是烏雪昭。 還有好多烏家的女眷,她們似都“碰巧”和烏雪昭同行。 烏婉瑩遠遠看著,又想起藍氏的話,心情復雜。 烏雪昭就這樣,走到烏婉瑩面前,和她相互見禮。 見過了,也就走了。 與往常無異。 烏婉瑩就這樣看著烏雪昭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們雖在同一個屋檐下長大,也不過是如今這般,相互見禮之后擦肩而過的關系罷了。 雪昭應該永遠不會恨她們吧。 自然也永遠不會原諒她們。 忽然間,烏婉瑩安然接受了當前的一切。 有種釋然。 或許是從烏雪昭云淡風輕的衣角上,學會的釋然。 烏婉瑩去老夫人院里找婆母郭氏。 郭氏也見不著烏雪昭,拜過了老夫人就和烏婉瑩一起回去了。 婆媳二人同乘時,郭氏掀著嘴角,冷笑連連。 烏婉瑩不知如何得罪了婆母,實在看不過去,抬頭問了一句:“……婆母,您的嘴怎么了?” 郭氏睨著她,道:“真看不出來,你母親為了把你嫁進忠勤伯府,什么謊話都說得出來!” 烏婉瑩一頭霧水。 什么謊話? 郭氏氣結道:“要不是你母親騙我說雪昭姑娘不能生育,現在做我兒媳婦的就是她了!” 怎么會是眼前這個蠢貨! “不能生育?!” 烏婉瑩瞪大了眼睛。 還有這么一回事? 郭氏全然不信了。 一國之母,怎會不能生育,當帝王是個糊涂人? 定是藍氏說謊。 郭氏越看烏婉瑩越不順眼。 難得攀上皇親國戚,偏偏是個和皇后娘娘不對付的關系…… 烏婉瑩沒工夫管郭氏的冷眼了。 她看得出來,她娘肯定沒說謊,雪昭莫不是真不能生育?日后豈不是只能養旁人誕下的皇子? 烏婉瑩自己就是養女。 她知道,沒血緣的關系,終究有隔閡。 藍氏心里的第一位,始終不是她。 只盼著,烏雪昭可千萬別替旁人養孩子。 那也太糟心了。 - 烏雪昭到了江家,江家一大家子都在,仿佛特地迎接她似的。 連大舅舅都在。 趙江氏今日回門給娘家拜年。 她們一家,自然也在。 烏雪昭一進內院正院,便覺氣氛怪異,不知多少雙眼睛,齊齊地看過來。 看的人不舒服。 不過,都是官僚之家。 最拿手的本事,便是將人捧舒服。 烏雪昭才走進去,里頭熱熱鬧鬧笑開了。 似從未有過隔閡。 烏雪昭給江家長輩拜年,入了座,和小舅媽坐在一塊兒。大舅媽不停地夸贊她,還說她身上剛穿的狐毛好,問是哪里做的,改日她也給女兒做一件穿。 烏雪昭端著茶盞,輕聲說:“皇上賞的?!?/br> “……” 趙江氏更是徹底不說話了,抹了脂粉,臉色還很蒼白,眼底下烏青烏青,顯然這兩日根本沒睡好。 趙詩斕還是端莊大氣的樣子,親戚們面前,臉上笑吟吟的。 總之,江家今日的熱鬧,就全集中在烏雪昭身上了。 因有迎梨迎杏在旁護著,江家這頭也極有分寸,只口頭恭維烏雪昭,沒敢近身。 烏雪昭坐在宴席上,人群里,神色淡然。 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帶著雪色花朵般溫靜的高潔。 莫名的,就和眾人與眾不同。 不論是誰,在她身邊就黯然失色。 就算是往日在人前長袖善舞的趙詩斕,也變得有些口齒不伶俐,沉默了許多。 散席后。 烏雪昭特地去了一趟小舅媽院子里,給小舅舅和小舅母,還有小表弟送些獨一份的東西。 這幾年,小舅舅一家每年都往京中寄送東西。 凡江家孩子有的,她都有。 雖說大家不常相見,來往也淡薄,但這份細水長流心意,是珍貴的。 趙江氏和趙詩斕母女,本想去江家大夫人的院子里,可趙江氏一想到大嫂剛才見到烏雪昭的那個諂媚樣子,就不樂意再過去坐。 雖是自己娘家,拜完年吃過飯,也冷了臉早早地走了。 回家的馬車上。 趙江氏便說:“就數你大舅母變臉最快!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趙詩斕在馬車上勸趙江氏:“娘,這也是人之常情?!?/br> 她們面前坐著的可是皇后。 趙江氏痛心疾首道:“……雪昭怎么會是皇后?我兒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看著趙詩斕,想從女兒臉上找出瑕疵,卻一絲也找不到,越發的心痛。 趙詩斕無奈嘆氣。 封后又不是比臉就成了,何況,論長相、品性,雪昭并不比她差。 趙江氏長吁短嘆。 天曉得她聽說烏雪昭被封后的時候,是什么心情。 徹夜難眠。 今日回到江家,親眼看到大哥大嫂變了臉,更是像陷入泥淖似的難受,全身混雜著濕重的淤泥,爬不起來,淹不死,窒息般的難受。 早知道,就不去烏雪昭的親事上搗亂了。 由得烏雪昭嫁去朱家。 可惜,悔之晚矣。 許是因為心里不好受。 趙江氏安靜了一路,直到回了趙家,才和趙詩斕說:“自古當皇后的,也未必受寵、未必能誕下皇嗣。我兒天姿國色,等日后皇上要選妃的時候……” 趙詩斕戳破趙江氏的美夢:“娘,皇上心里已容不下旁人?!?/br> 趙江氏一愣。 趙詩斕目光篤定地說:“皇上封后不封妃,已經夠不守規矩,原擬定初五封后,又提前到除夕。您好好想一想,雪昭meimei在皇上心里的分量?!?/br> 若是昏庸帝王,朝令夕改不足為奇。 但當今天子不是。 卻依舊,為烏雪昭沖動行事。 趙詩斕有自己的傲氣。 帝王偏寵皇后,妃嬪不過是深宮里的點綴罷了,她不愿做旁人的點綴。 日后嫁人,不求琴瑟和鳴,但求相敬如賓、求一份高門貴女應有的體面。 顯然,入宮是不可能求得這份體面。 趙江氏閉上了嘴。 憋到回了家,才不甘地說:“這下子,江若貞死了也該瞑目了!她的女兒竟這樣出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