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寵 第66節
桓崇郁舉起筷子,說:“陪朕用膳?!?/br> 烏雪昭坐下,拿起了筷子,可看著眼前的菜,不敢下筷。 十道菜里,八道rou菜。 她凝了凝眸,溫聲說:“……皇上,此處是佛寺?!?/br> 不能吃葷菜。 桓崇郁夾菜自己先吃了一口,跟她說:“素的?!?/br> 素的?不像呀。 天子總不至于拿這點小事哄她。 烏雪昭夾了一筷子雞rou聞了聞,竟就是雞rou味兒,真是素的? 她剛送入口嘗嘗。 桓崇郁勾了勾唇角,說:“葷的?!?/br> 烏雪昭臉色微變,可雞rou已經送進嘴巴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桓崇郁見她這般,又漫不經心地道:“朕跟你開玩笑,是素菜,放心吃?!?/br> 烏雪昭也不知到底是葷的還是素的。 一下子食不下咽。 不吞也不吐,舉著筷子,安安靜靜坐那兒。 風從涼亭穿過,知了還在長鳴。 外面聒噪,這里面卻另有一番寂靜。 桓崇郁也擱了筷子,問道:“怎么了?” 烏雪昭嘴里有東西,說不了話。 桓崇郁起身,捏著她臉頰,微微往盤子里偏,命令她:“吐了?!?/br> 烏雪昭依言吐了。 桓崇郁給她倒水漱口、遞帕子擦嘴,然后才不緊不慢地道:“已經敢對朕甩臉子了?” 烏雪昭起身,低頭福身道:“皇上息怒?!?/br> 桓崇郁坐下,也不管這是寺廟,直接將她抱在腿上,捏著她下巴,斂了眸道:“看著朕?!?/br> 烏雪昭抬起了眼。 桓崇郁問她:“就這么經不起作弄?” 烏雪昭垂了眼眸。 作者有話說: 今天要去醫院看看眼睛,眼睛最近總是發炎_(:3」∠)_ 大概率沒二更。明天。 第40章 (一更) 兩人離得極近。 桓崇郁幾乎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和深靜的眼眸。 他略靠近寸許,仔仔細細端詳她的眼睛,清澈如水, 明明也看不出什么別樣的神色,不知為何輕輕眨下去時,有一絲清寂感。 怪叫人心疼的。 桓崇郁松了手不再捏她下巴, 只抱著她, 溫聲問:“祈福累了?” 烏雪昭搖搖頭, 道:“不怎么累?!?/br> 桓崇郁眸色漸深, 嗓音微冷:“受她們欺負了?” 這可不是隨口一問。 烏雪昭連忙輕聲說:“沒有, 她們待臣女很友善?!迸禄赋缬粼賳? 又道:“宮人們也都很好,并未欺負臣女?!?/br> 桓崇郁淡“嗯”一聲, 雙臂微微收緊,將她抱得更牢。 淡淡一聲:“那怎么不高興?” 烏雪昭抬手, 不輕不重地抵住了桓崇郁的胸膛,不愿貼近他懷中。 “臣女愚笨,不擅玩笑, 請皇上以后……別再作弄臣女?!?/br> 風靜沙止。 鄭喜遠在亭外,都感覺到了一股冷意,謹小慎微地屏住呼吸。 桓崇郁面色無波, 倒瞧不出生氣,嗓音頗淡:“你既不喜玩笑, 朕以后不同你開?!?/br> 他放開烏雪昭,說:“把齋菜吃了?!?/br> 烏雪昭坐去對面, 重新舉起筷子。 桓崇郁果真不再同她說笑, 周身也似冷沉了下來。 一頓飯吃得緘默無聲。 烏雪昭已經吃過午膳, 這頓小灶也吃不下多少。 略吃了些菜,飯也沒怎么動,就飽了。 桓崇郁原是陪她吃的,本就沒多餓,自然也吃不了多少。 才一刻多鐘的功夫,兩人都放下了筷子。 桓崇郁瞧著她,波瀾不驚地道:“朕讓人送你回去休息?!?/br> 烏雪昭福身告退。 鄭喜打發了人去送。 他自己沒敢走,折返回來,轉身時瞧見天子眸色冷得不像話。 可恨知了還在不知死活地聒噪鳴叫。 這樣放任帝王隱怒下去,可不是辦法。 鄭喜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許是姑娘一下子和她們住一塊兒不習慣,想著日后還要朝夕相處,有所擔憂,心情不佳也未可知?!?/br> 桓崇郁冷掀眼尾,輕嘲:“朝夕相處?” 鄭喜一愣,說:“畢竟是太妃選來……” 桓崇郁冷冷一笑:“太妃選的女人,朕就要照單全收?” 天子就是一個貴女都不要,又有誰敢置喙? 也別說是太妃選的,就是先帝從皇陵里蹦出來賜婚,不入天子的眼,恐怕也不成。 鄭喜慌忙跪下,改口道:“奴婢意思是說,畢竟是太妃選來祈福,烏姑娘和她們可不是要朝夕相處個幾日么?!?/br> 桓崇郁輕輕摩挲著手里那枚玉扳指,冷著眼眸吩咐道:“讓謝秉期過來?!?/br> “是?!?/br> 謝秉期從外面走進來,在亭外跪著:“皇上?!?/br> 桓崇郁冷睨他一眼,問道:“道士在哪里?” 謝秉期答說:“回皇上,人還在阜光寺?!?/br> “他還活著?” 桓崇郁聲音冷得嚇人。 謝秉期微怔,現在就殺了這道士? 之前可不是這么計劃的。 他不知發生了什么,偷偷看了鄭喜一眼。 鄭喜給謝秉期使了個眼色。 謝秉期立刻伏在地上回話:“皇上,微臣這就去處理了他?!?/br> 桓崇郁起身,從謝秉期身邊走過,大步回了房中。 鄭喜和謝秉期出去找了個僻靜處,私下說話。 天氣干燥。 謝秉期的袍角在熱浪里翻滾,似另一道深紫的錦浪。 他舔了舔發干的下唇,唇色頓時殷紅,問鄭喜:“這是怎么回事?” 鄭喜一臉愁色,道:“姑娘膽小,經不得激,皇上恐是怕嚇著她。索性一刀子了結那些人完事?!?/br> 先殺道士,再挑個合適的時候,將薛家連根拔起。 謝秉期若有所思,他眼睛垂了垂,抬起時,露出一絲詭笑,道:“姑娘同她繼母的事,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打聽到,自然別的人也能輕而易舉知情。這事就像個壞了的炮仗,有心人想炸隨時能炸開。 殺了他們固然能壓一時。 可惜公公跟我都知道,像這樣的人怎么殺也殺不完。 而且嚼舌根的割了舌根還有手能寫字,亂寫亂畫的剁了手還能有眼睛傳信,挖了眼睛也不濟事?!?/br> 說穿了,治標不治本。 鄭喜有所動搖。 謝秉期繼續道:“皇上正在氣頭上,難免講情不講理,要是以后再想讓你我重辦此事,再沒有這樣絕好的機會。 那時你我怎么交差? 錯過這次機會,從此以后死無對證,后患無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