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
楚初失去意識前,睜眼看了他一眼。 她記住了他那張變得溫柔的臉,和桃花眼里倒影的迷迷糊糊的她。 她不禁腦海里一直再循環他的那幾句:我愛你。 其實。 楚初在睡夢中,睡的也不踏實,她記得她踢了好幾次被子,手亂動的又抓回被子、抱著它,蒙著頭,睡了一個晚上。 她從未直白的聽過親近的人跟她說我愛你。 這三個字發酵的熱度讓她在睡夢中都記得牢牢的。 當她睜開眼睛,懵懵地瞧著屋內那被一束光曬著的地板時,她的腦子里都依舊有臺音響,在循環播放,播放:我愛你。 她會亂想,是真的嗎? 也會糾結,應該是假的吧。 她保持半信半疑的狀態,整個精神都萎靡了一些。 楚初頭有些暈的拍了兩下額頭。 她醒的不是很徹底,迷糊著轉向床的另一側,那里的被角被掀開了一半。 她這才意識到,昨天晚上她和鐘弋同床共枕。 回想起,昨天干得荒唐事,楚初突然有些臉熱。 她在被下動了動腿,察覺到私密處有一點裂開的疼,輕輕叫道: “鐘弋?” 她沒有在期待有回應,但倏地外間傳出聲音:“嗯,我在洗手間?!?/br> 楚初聽到聲音,精神立馬變得有勁,她想也沒想的掀開被子朝洗手間跑去。 洗手間的門是半開的,此時鐘弋手里正拿著剃須刀,下巴處涂的有白色的泡沫,桃花眼在望向她后,整個耳朵都燒了起來! “笨笨,穿衣服!” 楚初后知后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潔白的肌膚上在陽光的暴曬下吻痕印記、蜜桃、馬甲線下的三角地帶—— 她突然耳朵也熱了起來,機械的抬起頭:“你、你洗完澡不給我穿衣服的嗎?” 鐘弋變得口吃:“我、我房里沒有——不是、我、我沒經驗?!?/br> 楚初紅著一張臉轉身,她能感覺到他還在看著她,她裸露的后背上實時的冒出了汗。 她一步又一步走到他的衣柜前,隨手拿了一件他的衛衣套在身上。而后又挪動著步子,回到洗手間的門前。 此刻。 鐘弋正左手撐著臺子,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露在外面的耳朵還冒著紅氣,就像正在害羞的兔子。 楚初看他的樣子看的心動。 依賴作祟,她彎著身從他的手臂處鉆入他的懷里,摟住他的腰。 鐘弋手快的將剃須刀舉高,下巴也昂起,確保沒有碰到和傷害到楚初,他慣著她的行為,和她對視。 他忽略著剛剛的插曲,詢問:“做不好的夢了嗎?” 楚初彎著眼睛,笑著否認:“沒有?!?/br> 但她不能否認的一點是,她一整晚都被他的我愛你沖昏著頭,如今此刻,心里、眼里,只想看到他、想黏著他、想抱抱他。 鐘弋將懷里的人從地上抱坐在臺子上,分出一只手給她玩,另一只手拿著剃須刀繼續刮胡子:“我先洗漱?!?/br> 楚初答應了一聲,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他。 見他熟練的刮著臉上的泡沫,她覺得陌生,依賴的叫他:“三伏……” “嗯?” 楚初感慨:“你長大了?!?/br> 鐘弋從鏡子里看了一眼楚初,想到她變得越來越豐滿的那處,說:“你也是?!?/br> 楚初好奇摸上他下巴尖處的泡沫,近距離的看清那黑色的胡渣,她有些興奮:“一夜之間,長了好多?!?/br> 鐘弋把剃須刀放在右側。 抓起她的手,擦掉上面沾染的泡沫,見她手變得干凈,他才放開。 然后拿起剃須刀,問:“你要幫我刮嗎?” 楚初拘謹道:“我不會,我沒有刮過?!?/br> 鐘弋把剃須刀放在她軟白的手里,講解:“就是在我涂泡沫的這個范圍內,輕輕往上,輕輕往下,很簡單的?!?/br> 他帶著她的手一起等在他的下巴處,眼神堅定,鼓勵她:“試試?” 楚初其實也很想體驗一下,她沒在拒絕,手被他帶動著在他下巴處亂刮,她怕刮傷到他,手勁兒使得很輕。 “每天都要刮嗎?” “沒有每天吧,長出來就刮?!?/br> 楚初覺得此刻的舉動很親密,她大腦內分泌出多巴胺,開心的笑著: “你在我心里總是干干凈凈的,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個樣子?!?/br> 鐘弋亂動著把泡沫蹭在她的臉上,情緒波動道:“我有很多個第一次都給了你?!?/br> 楚初沒有管臉上的泡沫,沉浸在他的話里,很想知道:“有哪些呢?” 鐘弋脫口而出:“第一次遇見,第一次見面,第一次不忍,第一次吵架,第一次討厭,第一次心痛,第一次痛恨,第一次親親,第一次擁抱,第一次牽手,第一次冷戰,第一次分離,第一次想念,第一次頹廢,第一次暴虐,第一次不甘,第一次不忿,第一次后悔,第一次不舍,第一次心悸,第一次心動,第一次哭泣,第一次抽煙,第一次戒煙,第一次告白,第一次被拒……” “我借著我對你的第一次道出我對你的心動?!辩娺p輕笑了一聲:“它代表著,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愛你?!?/br> 楚初怔愣片刻,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嘴里攆了很多遍。確定是她所理解的意思,后知后覺的心里涌出些許甜蜜。 “你,好像,變甜了?!背跏掷镂罩奶觏毜抖汲隽撕?,她湊近他的臉頰輕輕聞了一下。 鐘弋眼神向下掃,落在她的唇上,沒有涂抹口紅的唇色依舊粉嫩。 她說他甜。 這不禁讓他想到從前她咬了他脖子時對他說的話。 鐘弋雙手撐著臺子,臉向前傾,唇與唇之間快貼住時,他停住不動:“你要對我負責嗎?” 楚初呆住,不確定的問道:“怎、怎么負責?” 負責這兩個字,在于她的世界中是陌生的存在。 她不需要對誰負責,也不需要后悔做過的決定。 如何負責這是個難題。 她獨自亂想著,她拿了他的第一次,是該要負責的。 他的胡子還沒刮干凈,一半的泡沫還在他的下巴處。 看著那白色的泡沫,楚初恍神:“三伏,我愿意負責的?!?/br> 鐘弋眼睛亮了一下:“我成為你的男朋友,你成為我的女朋友。這樣的負責你也愿意嗎?” 楚初沒想到是這樣的負責,這根本就不是懲罰,是獎勵才對! 她重重點頭:“愿意的!” “那就這么說好了,女朋友?!?/br> 楚初被這個詞甜的眼神都控制不住彎了起來,她逃也似得把剃須刀放進他手里,而后跳下臺子,說:“我、我先去我房里洗漱,換衣服?!?/br> 鐘弋朝她的背影看去,他的眼里也有沒來得及散去的笑,“女朋友,我一會兒在樓下等你?!?/br> 楚初慌亂地沖背后的人揮了揮手。 她就這樣穿著他的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間。 * 當楚初下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沒發現鐘弋的影子,倒是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條哥。 條哥這個人,怎么說呢? 楚初在醫院的時候遇見他很多次,有時是來送東西、有時是來找泉哥、有時候他也會一臉嚴肅而又笑瞇瞇沖她打招呼。 就像現在一樣,他發現她后,一張嚴肅而又閃著兇狠的臉堆笑了起來:“楚初?吃午飯了嗎?” 條哥這個人,楚初拿不準,他到底是鐘家的保鏢還是親戚……她甚至都不知道條哥的全名叫什么。 嗯,還有泉哥。 不過,楚初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只要條哥在,那么鐘權必在。所以,鐘權此刻也在這棟別墅里! 楚初忽然局促起來,她淡笑著叫了一聲條哥。規規矩矩地也坐在沙發的一側。 大廳此刻只有他們兩人。 他們相顧無言,莫名地條哥感覺到有些許的微妙因子在空中作祟。 他皮笑rou不笑的把剛剛倒了一半的酒杯推在楚初的面前:“來點酒?” 話剛說完,他又覺得不對,把杯子又拿了回來:“沒成年呢,還不能喝酒?!?/br> 楚初清冷的一張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其實,我成年了?!?/br> 成年就可以喝,條哥把酒杯再次推在楚初跟前:“那嘗嘗,味道很不錯?!?/br> 楚初婉拒道:“我不會?!?/br> 條哥一臉可惜的喝了一口自己杯里的酒。 而后,餐廳里傳出回聲。 楚初想到鐘弋再說等她,她立刻起身,朝餐廳而去。 剛到餐廳就見鐘弋正在跟家里的阿姨說著話。 她為了不打擾他們,自個兒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默默吃了起來。 她還聽了一耳朵。 家里的阿姨正在向鐘弋辭行,說是家里有人進了醫院她要回家照顧家人。 鐘弋同意了,還給雷阿姨額外多發了一個月的工資。 楚初不禁亂想,江城好像真的成了一座岌岌可危的城市。 她剛想完,頭上就被摸了一下。 楚初抬頭,向鐘弋看去。 “在想什么呢?菜都不知道夾?!辩娺畩A了回鍋rou放在她的碗里,開玩笑道:“還不趕緊多吃點,晚上說不定就沒飯吃了?!?/br> 楚初想到雷阿姨要離開,問:“你會做飯嗎?” “我不會?!辩娺X得這好像的確是個問題:“我爸也不會,條哥更是個大老粗??磥?,一會兒得趕緊再招個阿姨?!?/br> 楚初把回鍋rou吃進嘴里,嘟囔:“我也不會?!?/br> 鐘弋忍不住又摸上她的頭,寵溺道:“你也是個笨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