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 楚初從日照金山的美景中醒來,眨眼間,她捕捉到一雙漆黑的眸子帶笑的在看她。 她遲疑的停止了呼吸:“鐘弋?” “嗯?” 他也不動,笑的莫名好看。 楚初不知道他是何時醒的,想著難得能從他懷里醒來,留戀的往他懷里鉆了鉆,手摟住他的腰,臉埋著胸脯低語:“你什么時候醒的?!?/br> 鐘弋被這好似撒嬌的不舍,迷的沒忍住也摟上了她,“比你早一點,大概是6點吧?!?/br> 他一般也都是這個點醒的。 但其實他看了她有將近半個小時。 楚初“嗯”了一聲,問他:“你的頭疼嗎?” 鐘弋其實是覺得頭那處腫脹似得不舒服,但也不想她擔心,懶散道:“不疼?!?/br> 他抱著她吻了一下她頭頂,“睡在沙發上的人,怎么跑到我懷里了?” 楚初聞言,埋著臉,理直氣壯的瞎扯:“沙發太冷,我不想挨凍?!?/br> “哦~”他扯長語調:“這樣啊?!?/br> “是不能凍到笨笨,不然笨笨就更加笨了?!?/br> 楚初沒有頂嘴,自知這事做的本身就給人留把柄,所以她也只是對稱呼有點意見:“亂給人起外號?!?/br> 鐘弋還蠻喜歡這樣叫她的,念出口時的繾綣和親昵發散出來的溫度會溫暖著他的心。 “你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第一次聽到這樣被叫時,楚初還覺得挺新鮮的。 再然后就會被這個詞無形中的親昵撩的她不自在。 不自在? 楚初好像已經說過好幾次不自在了,仔細想想,或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們”的愛而拘束。 亦或者是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過,才形成的一種不自然的反應。 那,喜歡嗎? 其實是喜歡的,但她總是想隱藏心里真實的想法。 如果不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她想,她會蒙混過關逃避問話很久。 喜歡!但她不想說!所以她說:“還行吧?!?/br> 鐘弋知道她倆現在的姿勢過于曖昧,但他順從著自己的心,抱著她翻了個身,將她壓在床上。 “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才要爬我的床?!?/br> 楚初心慌的屏聲靜氣。 他好似看到了她臉頰上有幾縷頭發貼在她面容上,好心的伸手幫她整理著。 他掃在臉上的手指很輕柔,像羽毛似得癢的人心浮。 楚初撒謊:“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br> 鐘弋卻是不信的,“你做的事,可沒有哪一點再告訴我你不喜歡?!?/br> 他也沒較真她不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只是想到夢里做夢夢到遺精就無奈。他也不想讓她發現。 隨后將她的碎發都移開后,他說:“我先去洗個澡,原先我換洗的內褲還在那個柜子里嗎?” 楚初有點愣神的點了點頭。 鐘弋爬起床,去暗格里拿衣物時,他漫不經心似的睨了一眼床上的人:“是笨笨幫我洗的嗎?謝謝了?!?/br> 鐘弋的話瞬間點燃炸彈,楚初羞恥的直接滾進了床的最最里側,被子團著捂在頭頂,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 這一天過得倒是快,晚上放學后,鐘弋說要送她回家。 她與他步行在街上,商場的周圍有的已經掛上了裝飾物。她看著物件,才頓覺馬上要過圣誕節啦。 記憶中,每次過節時,她總會藏在暗處窺視著鐘弋。 她見過他與家人在一起同慶的畫面,也見過他與朋友相約在一起玩耍的畫面,更見過他偶爾獨自一人時,拿著一束仙女棒,漫不經心的揮舞著,看它自燃時的美到燃盡時的暗淡。 這次的圣誕節,楚初詢問他:“你要過嗎?” 鐘弋:“過。那天應該會在爺爺家?!?/br> 她聽到后,有點落寞,但她也沒有細問。 反正不管怎么說,過節這個詞在她的世界里與每一天都是一樣的。 * 與鐘弋進入降碑林后,楚初在院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他抱臂一臉不爽的靠在門上,好像已經等她很久。 楚初拉住了身邊人的袖子,提醒鐘弋:“先別往前走,有人在?!?/br> 鐘弋茫然的向前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院門前有風帶起地上的落葉,未化的雪在這漆黑的夜里帶來了光亮。 他沒看到人,詢問:“誰?” 宋雁。這個討厭的人又出現了。 楚初莫名煩躁的迎上宋雁的目光,對著鐘弋說:“是宋雁?!?/br> 鐘弋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皺起了眉。 宋雁見到她回來,本就沒什么好臉色的臉上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呦,陳初。我上次說的賣房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楚初往前走著,護在了鐘弋的面前,她對著宋雁道:“我說了不賣,你聽不懂人話嗎?” 鐘弋看著護在自己眼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楚初,他牽上了她的手,叫她:“楚初?” 楚初害怕宋雁發起攻擊傷害到鐘弋,所以聽到他叫她,她回應似得也握住了他的手。 頃刻間,她冷漠的眼神里充滿著厭惡至極,她對宋雁道:“還不走?是真想挨揍嗎?” 宋雁此次前來依舊是為了小院的事,他真的已經走投無路,沒有錢花了,他憤怒道:“你把小院賣給開發商,我能拿到40萬的傭金,算老子求你了!賣了吧!不為別的就為了給你爸積點德好嗎?幫幫我!” 楚初覺得他在想屁!她尋找著身邊可以使用的工具,翻找著,在身后的書包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她扔掉刀套,鋒利的刀刃伸向宋雁的面前,她提醒他:“滾,不然我就殺了你?!?/br> 鐘弋看著楚初從書包里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對著自己的手腕說著滾一類的話語。 他心慌著握住了她準備自殺似的動作,制止她:“楚初!你做什么?!” 楚初望向鐘弋,見他面容似有擔心,她才想起,他不喜歡以暴制暴。 她只能把匕首給他,但她不想就這么放過宋雁,這次一定要打他一頓,不然總是無緣無故來找她,說一些她厭惡至極的話! 真是煩死了! 她對鐘弋道:“宋雁好煩總是打我小院的主意?!?/br> 宋雁聽到楚初如此說,惡劣道:“你爸死了,你就要供養我,我花你點錢怎么了!把院子賣了,老子拿了錢就走,絕不在出現?!?/br> 楚初不想與宋雁爭吵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煩心事,她閉口不言,看小丑表演。 只聽鐘弋好似顫著聲音問她:“宋雁,他是誰?他想把小院怎么樣?” 楚初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復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宋雁還沒走,她道:“等他離開,我在跟你解釋?!?/br> 鐘弋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的院門口,微微一滯。 每次只有楚初嚇唬宋雁的時候,他總是慫唧唧的就離開了,此刻,她的刀被收走,只能撿起地上的木棍,對著宋雁道:“來干一架吧,我不想看到你?!?/br> 可是今日的宋雁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點也不怕她,挑釁道:“有本事你真來揍我??!老子才不怕你!今天不給老子錢,老子是絕對不會走的!” 楚初被他的話激起憤怒,她冷冷道:“你真的是,煩人得很?!?/br> 她說完,沖到前面,不顧一切的舉起了棍子。 可是鐘弋一直在她身邊阻止她:“松手!把棍子給我?!?/br> 宋雁嘲笑著,向前躲著。 楚初被宋雁臉上的嘲笑迷了心,怒意暴增,她不聽鐘弋的勸阻,躲避著鐘弋來搶她手里工具的行為,直接揮舞著棍子朝宋雁打去。 狠狠地,打了兩下。 宋雁的臂膀處被打出印記后,楚初忽然開心了起來,她像是要把煩人精徹底趕跑一樣,下手更狠的朝宋雁揍去。 可是整個毆打的過程,鐘弋把她抱在了懷里,像是要阻攔她一樣,又是搶她的工具,又是喊到:“楚初,住手!” 楚初這次不想住手,對于宋雁,這個惱人的存在,為什么世界上會有如此無賴的人!錢花光了就來找她要!她是他的提款機嗎?! 楚初躲閃著鐘弋的阻攔,冷靜不下來的她,看著那個丑惡的嘴臉,渾身都不舒服,她陰鷙的怒意全部集中在手里的棍子上。 發泄般,打、揍、踹、踢,用了十足的力去毆打著宋雁。 她看著倒在地上,鼻里流著血的宋雁,冷厲道:“還找我要錢嗎?真特么給你臉了!” 楚初不再管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拉著鐘弋的手,去開木屋的門。 可是鐘弋像是定住了一樣,眼里閃著心疼對她上下其手的看來看去。 楚初不解的歪頭:“?” 眼前人在黑夜里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滿臉迷茫的望著他。 鐘弋錯愕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剛剛他看到的那一幕。 她就像是突然發瘋一般,嘴里嘟嘟囔囔,拿這棍子就對自己上下其手的歐揍! 她說,她看到了人。 可是整個院門前,明明就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宋雁?誰特么是宋雁! 鐘弋滿腹疑惑,但現下,他只想看看她身上的傷,是不是,是不是特別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