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
楚初在木屋里寫作業的時候,鐘弋直接打來了視頻電話。 她接通后,視頻對面瞬間噪音轟耳。 等看清燈紅酒綠的背景,她在一片昏暗中尋找著鐘弋:“鐘弋?” 震耳欲聾的音樂很吵人,大概過了叁分鐘后,手機里才想起一到沙啞的男聲: “是楚初嗎?” 楚初將自己的手機音量調到最大:“是我?!?/br> 她總覺得對面的人好像喝醉了。 她詢問:“你在哪呢?” 然后就聽到他說:“我在幕?!?/br> “嗯?!背醪恢浪易约鹤钪饕氖虑槭鞘裁?,他不開口說,她也沒問,很有耐心的看著他。 有彩色的光閃了兩下照亮了他那邊的畫面,隱約可見一閃而過微醺著的眼眸。 楚初有點擔心:“叁伏,你是不是喝醉了?家里的司機在嗎?讓他們接你回家?!?/br> “沒醉,我挺清醒的?!?/br> 他說完,對面安靜了有大概兩分鐘,才又聽他說:“嗯,該回家了?!?/br> 話音剛斷,緊接著視頻就被切斷。 楚初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遲疑了一會兒。 她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在幕里面迷路。 但緊跟著又想到視頻里響起的其他男聲,就猜到,他應該是跟他那幾個鐵哥們一起去的幕。 鐵哥們一定不會放任他不管的,就算不管,他還有那些寸步不離的保鏢。 想到此,楚初就把手機放在茶幾上,繼續看起了化學書。 她本身是不打算高考的,但她又真心放不下鐘弋。就像他說的,朋友也可以相約一起考大學。 她想跟他在同一所大學里。 雖然,她極其厭惡學校。 但她不想跟鐘弋在一起行走的分叉路口,與他分道揚鑣。 * 楚初在寫完所有作業,正打算睡覺的時候,木屋外的院門被人敲響。 這么晚了,她想不到會有誰要來。 她出門查看情況,院外叩門的聲音逐漸變快。 “誰???”楚初問了一聲,但沒等到回應。 她扒開栓門的插銷,打開門后,就見鐘弋站不住腳似得靠著墻。 “……”楚初看著鐘弋有點懵:“鐘弋,你……你怎么來了?” 他像是聽到聲音,從迷糊中醒來,攀扶著門邊沿直接往小院里闖。 楚初見此只能先把院門上鎖,跑著回了屋里。 她剛進門,就見鐘弋已經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好似在休息。 楚初納悶的坐到沙發旁的毛毯上,看著躺著的人持續蒙圈中:“鐘弋?喝醉了?” 沙發上的人抬手,臂膀蓋住了眼睛,“沒醉,頭有點暈,站不住腳?!?/br> “啊?!背跻娝f話還挺清楚,相信了他沒醉,“那你怎么不回家?來我這里干嘛?!?/br> “想你了,就過來了?!彼瞄_了手,眼睛微瞇著,好像屋內的光太刺眼,他睜不開。 “泉哥送我過來的,他們在降碑林的外面。我估摸著他們應該還在?!?/br> 想她了?! 楚初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是什么意思,沒插話。 就聽他好似在絮叨:“楚初,你喜歡我嗎?” 這問話聲很輕很輕,猛的來這么一句楚初搖擺不定,但還是依舊嘴硬著:“不喜歡?!?/br> 他聽到回答,面容忽然變得很蒼白。 楚初:“你,你是想吐了嗎?” 鐘弋并不是想吐,只不過是心里有只心慌的小獸在啃食著他的rou,他疼的有點沒精神。 但他還是撒謊了:“想吐,麻煩你幫我拿個垃圾桶?!?/br> 楚初趕忙將茶幾旁的垃圾桶往他沙發底下放,“垃圾桶就在你手下,你一伸手就能摸到。其實你要是想吐但不想動,吐在沙發上也沒事。到時候我在清洗?!?/br> 鐘弋:“那多不干凈?!?/br> “啊?!背蹙褪峭蝗贿@么想的就說出了口,她有些不確定的問:“你剛剛,說想我,是什么意思?” 鐘弋適應了光線后,眼睛徹底睜開,漆黑的眼珠緊盯著沙發上擺放的一只玩偶狗。 這玩偶狗像有些年歲了,狗狗的左眼珠要掉不掉的垂著。 想,分很多種,鐘弋深刻的體會到,他的想名為想念,釋義為:對楚初難以忘懷,希望見到她。 他向她解釋:“想你就是,來見你?!?/br> 楚初沒理解,但她覺得這句話很美?!跋肽憔褪?,來見你。那你今晚還走嗎?” 鐘弋低笑:“不走。楚初,我可以留宿嗎?” “可以!”他要留宿,她百分之百的高興!“你床,我沙發?!?/br> 鐘弋從沙發上坐起,換了個姿勢,整個后背都陷在沙發里。 他將腳上穿的球鞋脫了下來,左腿屈膝踩著沙發墊。 他直視著眼前的電視機,酒精的度數讓他此刻的腦子很沉,過了一分鐘后,他才回過神道:“我沙發,你床?!?/br> 一直在注視著他的楚初,笑道:“你反應變慢了好多。不過你說怎樣就怎樣,你暈著我得多讓讓你?!?/br> 鐘弋轉頭望她,見她笑的開心且長長的頭發披在身后,整個樣子溫柔了很多,他心慢了一拍。 他拍了拍腿前面空出來的位置,道:“你坐過來?!?/br> 楚初有意鬧他:“干嘛要坐過去?” 鐘弋:“想抱抱你?!?/br> 雖然他知道,多少有點占人便宜了。但還是抵擋不住念頭。 楚初意動著坐在了他身前,連帶著把絨拖鞋脫掉,盤腿向后靠在了他的懷里。 他讓出來的位置很大,她都能察覺到自己在他懷里好像很小一團。 應該不能說位置大,應該說他懷抱很寬。 他應該又長高了,起碼比在高一的時候多長了五公分。 鐘弋環抱著摟住了她的腰,他使著勁兒拖起她的身體往他懷里提了提,等她的背挨著他胸膛嚴絲合縫后,手才安分著放在她的腰上。 她頭發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香味不濃很清雅。 他覺得他聞著味道心里舒服了很多。 或者酒也清醒了很多,有了閑心問她:“你今天有好好學習嗎?” 楚初覺得他的懷抱有點guntang,熱的她心亂著摸上腰間他的手指,說:“有,作業我都寫完了?!?/br> “好乖?!?/br> 楚初對他的這句夸獎很喜歡,再次求夸獎道:“我還想著跟你一起好好高考?!?/br> 這點倒是讓鐘弋有點詫異,“怎么突然想開了?” 他原本還覺得,說動她要在花費半年多的時間。 楚初:“因為我們是朋友啊,你不是說朋友就該要一起相約考大學嗎?” 朋友? 鐘弋聽到這個詞,忽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專業想好了嗎?” “還沒?!睂I有點難選,她還沒有喜歡的且想學的,現在想這些,對于此時的她來說,前路是迷茫的。 鐘弋覺得:“不急,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可以慢慢想?!?/br> “嗯?!?/br> 鐘弋聽到這個消息其實是開心的,他突然松了口氣的把頭湊到了她白皙的脖子處。 他呼吸了一下,曖昧的氣息幾乎讓楚初停止心跳。 她僵硬的動了一下頭,想說話,磕絆著:“你湊、這么近……干嘛?” 鐘弋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他笑道:“我抱著你湊的也很近啊?!?/br> 她覺得兩者不一樣,因為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處,癢癢的且若隱若現的旖旎讓她招架不住。 鐘弋說:“我想聞聞你的身上是什么味道,會不會跟我是一個糖廠出來的?!?/br> 楚初往旁邊挪了挪,感覺到的吐息微弱了后,道:“那你聞出來了嗎?” 鐘弋緊追著,頭直接蹭在了她的脖子上,像撒嬌似得貼了很多下:“聞出來了,商標都是同一家?!?/br> “哪家?”她被蹭的笑容遮不?。骸捌鹈藛??” 鐘弋像個搖尾巴的狼犬,笑:“月吉糖制有限公司?!?/br> 楚初推開他的頭,笑著說:“什么亂七八糟的?!?/br> 鐘弋被推著頭也沒反抗,他在離開她頸窩前,伸著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品嘗似得抿了一下嘴巴。 他淺淺深思了一下,咬字道:“月吉,初一?!?/br> 楚初沒聽懂,全當他醉了胡言亂語。 她被舔的地方還濕濕的。 她在他懷里轉了個圈,背靠在他腿上,抬頭看他,“叁伏,你低一下頭?!?/br> 鐘弋聽話的低下了頭,他與她眼神交匯,在她的目光中,他讀懂了:“你想親親?” “嗯?!彼?。 鐘弋躍動著心里的火焰,炙熱道:“我今天喝了很多酒,但是我很清醒?!?/br> “嗯?!彼恢浪麨槭裁匆@么說。 “是我主動吻得你,不是酒精上頭,是情不自禁?!?/br> 鐘弋在楚初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樣子里,吻住了她。 從淺嘗輒止間慢慢變得狂熱的席卷著她的口腔。 舌頭掃過她的濕液糾纏著又尋上了她靈活的舌頭。 楚初在這個帶有酒香的吻里,差點被度數迷醉。 她是信了他說的喝了很多的話,不然她為什么也變得頭有點暈。 鐘弋緊扣著她的右手,扶著她的頭,加深著濕漉漉的吻。 他的吻技又提升了,楚初總覺得渾身被帶了電流一樣麻麻地,甚至變得有些怪異。 她說不上來這個怪異的感覺,只能意會到她戀戀不舍他的觸碰。 甚至想溺死在他的吻里,讓他繼續不要停。 他也像她想的那樣,一直在頻繁的親著她,甚至吻上了她的下巴,牙齒微咬的在齒間捻了兩下。 那個痛感一點也不疼,帶給她的是微弱的一種侵入。 楚初留戀的睜開了眼睛,在他抬起頭后與他纏綿的對視。 “鐘弋?” “嗯?” 她咧嘴笑開,“你情不自禁是什么意思?” 鐘弋漆黑的眼眸被她帶動著流動著溫柔:“看著你,我引以為傲的教養控制不住的變成了侵占?!?/br> 楚初疑惑的眨了一下眼睛。 看著她,他的教養被他拋諸腦后變成了侵占? 侵占,是什么意思呢? 占為己有的意思嘛。 所以其實,他或許是有點想跟她做朋友的嗎? 楚初有點不敢去問,他是不是真心地,因為只是這樣想想就覺得她可真敢想啊。 索性這些言語,她聽著很開心,既如此,便如此。 鐘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多情的桃花眼里夾雜著淡淡地小心:“笨笨的腦子有聽懂嗎?” 楚初搖了搖頭,臉上明媚的依舊帶著笑,像是確實,又像是攜著玩鬧的不正經。 鐘弋沒較真,暈乎乎的頭仰起枕在了沙發上,閉著眼睛說:“聽不懂就聽不懂吧,有的時候我也不懂?!?/br> 楚初又換了個位置,背靠著他的懷里,頭也枕在了他的胸膛上。 聽著他一下一下跳動的心跳聲,她覺得時間有一瞬變得很安寧。 不,應該不叫安寧,記得語文老師說過一詞,叫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