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明了
晚上放學。 楚初乘坐著公交在北風路麒麟站下了車。 楚初被商越催得緊,她嫌煩,抽空來了一趟商越開的店。 這店是一家三層樓中式風格的川菜館。 名字叫「望月」。 楚初依稀記得,在很小的時候,商越哭著在他父母面前要吃川菜,可他的父母十指不沾陽春水,明明是地地道道的蜀人,愣是連家鄉菜都不會做。 害得商越想的緊,哭的也是真遭罪。 這應該就是火種吧,所以在商越成年后,家里的公司也不要,大學也不上,非得在洛京開店,導致現在他爸說起他這個兒子就頭疼。 楚初只覺得這富有詩意的店名,跟商越這個桀驁不馴的人完全不搭邊。 其余的,倒是覺得沒啥。 商越想做什么就去做,這才叫商越。 剛進店,楚初就被坐無缺席的大廳驚到了。 誰能想到,商越的生意做的還挺旺! 莫名的,楚初很喜歡這家裝修的建筑物,讓人有一種穿越到了古代的錯覺。 …… 楚初仰起了頭,那大廳的正中央懸掛著彎月,再往下的樓層是錯位開的、像陽臺又不想陽臺的懸空樓,坐進里面的人只要一個抬頭就能望見月。 ……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望月」了。 …… 服務員瞧見楚初就招呼著問她,幾位啊有沒有預約啊、等等亂七八糟的話驚擾著楚初的耳朵。 楚初不來商越開的店,就是因為她很煩聒噪。 其實也不止商越的店,這個世界很聒噪,跟人交往很聒噪,哪哪她都閑聒噪。 楚初大腦自動屏蔽掉服務員。她拿出了手機,開始死命催商越。 在鈴聲響起的第7秒,電話被接通,楚初說:“在哪?過來接我?!?/br> 那邊吵吵嚷嚷,商越聲音帶著驚喜:“到了嗎這是?我現在下樓!祖宗稍等會兒!” 楚初也沒等太久,還真是不一會兒,商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廳,他頭上的頭發好像又短了一些,寸寸的。 商越臉上帶著笑,帶著楚初上了二樓的包間。 每個包間都有屏風遮擋,竟也是若隱若現敞開的設計。 當楚初落座后,才發現此處就是她在樓下看到的那個懸空樓。 楚初四處打量了一下,閑聊問:“商老板,你這包間也沒門,需要隱私的客人怎么辦?” “在三樓啊,那里都是門?!鄙淘诫S著楚初的話說道:“別看這處包間沒門是敞開的,預約都預約不到的?!?/br> 楚初沒想到還挺火。 她想到商越發的消息,說是跟兄弟們一起聚聚。這滿廂只有她們兩人的間…… “人呢?你說的兄弟們呢?” 商越:“哈哈,祖宗,我沒叫!” 得知被騙。 楚初也不惱,“那就上菜吧,吃完好回家?!?/br> 楚初想起什么補了一句,“哦對了,給云姨打包點菜,她也愛吃辣的?!?/br> 商越:“行嘞祖宗,今兒你最大,我保證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商越招呼著在點菜,楚初分神朝那處懸掛的月亮看了起來。 她看的認真,冷不丁的問道:“商老板,你沒事兒給這大廳掛個月亮干嘛?!?/br> 雖然說是「望月」,可楚初總覺得大有文章。 商越回的云淡風輕:“那就是個裝飾物啊,掛著好看,也應景?!?/br> 是挺應景的,整個店氛圍感不錯。 楚初接受了這個說法。 商越沏了一壺茶,把杯子遞到了楚初面前,嘴上詫異:“這不是鐘弋嗎?” 楚初朝商越看的地方望去,隔空的對面包間里,還真是他。 晚上放學,鐘弋就一直跟著楚初,她以為她進店,鐘弋肯定會離開的。 竟然還真進店了。 楚初在看鐘弋,鐘弋自然也注意到了楚初。 其實也不是剛注意到的,鐘弋就是跟蹤楚初進來的。 同學巧遇,楚初自然要裝上一裝。 她的椅子朝欄河離近了一些,手里端著茶杯隔空朝鐘弋敬了一杯。 敬的茶她也不喝,沒所謂的將茶放在了欄河上。 那盞茶,清澈碧綠。 鐘弋目光放在了那杯被人討厭的茶上,坐在原位久久沒動。 商越:“他來這兒干什么?來吃飯?” 楚初聽此,只是詢問:“對面那包間很好約嗎?” “沒有的事!那間跟這間一樣,預約都到一個月后了?!鄙淘讲唤猓骸八s到的?” 楚初無語:“你是老板你問我?” 商越叫來了經理,一詢問才了解到,是商越的合伙人特批的。 商越有些尷尬的朝經理揮了揮手,攆走人后,他尬笑:“哈哈哈,我突然很想這間包間是封閉的!” 楚初忍不住笑了一下,“鐘弋得罪你了?這么不想看到他?!?/br> 商越有些咬牙切齒,鐘弋可是他的頭號情敵,他自然不想看到那張臉。 楚初沒等到回答,也不在意。 她重新拿起了杯子倒了一杯茶,喝進了嘴里,“商老板,我得跟你說件事?!?/br> 楚初的口吻很認真。 商越:“這么正經?啥事,你說吧?!?/br> 在看到鐘弋出現在店里的那一刻,楚初就知道,她做的事情結局已經明了。 楚初沒有后悔只剩平靜:“我前天沒忍住,殺人未遂,在馬思得面前露了面,她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我被拍了個正著,估計會被定罪?!?/br> 這輕飄飄的話,讓商越“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野性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怒氣。 楚初直視著商越,話里依舊平靜:“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聽你訓我的話,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幫我照顧好云姨?!?/br> 商越被堵的嘴不能言,他氣急,咬住了自己嘴巴里的息rou,狠狠的一口,咬的自己冷靜了下來。 但,還是忍不住說:“你知道你現在多大嗎?” 楚初:“17?!?/br> “再有一年你就成年了,你給我整這出?”商越苦笑:“鐘弋就這么重要嗎?” 楚初心里涌上了疑問,她從來沒跟商越說過鐘弋的事。 商越:“不用覺得詫異,這幾天我也在你屁股后面跟著你?!?/br> 楚初:“……” 商越解釋:“上學放學,整整一周。我跟你是怕李凱他們欺負你。碰巧看到鐘弋跟蹤你?!?/br> 商越繼續說:“你什么人我不了解嗎?你會乖乖走路去上學?你會放學后直接回家?哪次不是天沒亮就去農貿市場幫云姨搬菜,哪次不是放學就去農貿市場幫云姨賣菜?” “你這么在意鐘弋的想法我看不出來嗎?你都知道鐘弋在跟蹤你,怎么沒發現我吶?” 楚初:“你知道了也沒什么,我做的事,我從來不后悔?!?/br> 服務員敲響了風鈴,主打的菜,一個接著一個上在了桌子上。 屋里只剩下商越和楚初后。 楚初叫道:“哥。還記得你們一家搬家離開老街時,你送給我的魔法盒嗎?” 商越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個魔法盒,你說,可以幫我實現一個愿望。雖然是很多年前……算不上承諾的承諾?!背酰骸暗?,我想以我們這些年的情分,求你,我要是進去了,就幫我照顧好云姨?!?/br> …… 商越苦笑,他已經很久沒有聽楚初這樣叫過他了。 在他們全家搬離老街后,中間的空窗期足以拉遠他和楚初之間的距離。 就算他們是青梅竹馬又能怎樣呢?他終究比不上鐘弋—— 商越壓抑不住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他怕他對楚初口出惡言,最終什么也沒說,憤然離開了包廂。 …… 楚初深深看了一眼那背影。 這是楚初最不放心的一件事,雖然商越什么也沒說,但是楚初知道,他這算是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