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咎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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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警官,所以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章蓮站在陽臺上,雙手撐在欄桿,望著遠方漸沉的夕陽,她偏過頭來看著于沅,眉眼之間不掩倦色。 能說的她都說了,時間點都一一對上了,她著實想不明白,于沅到底還想做什么,為什么要在這里留這么久? 還有廖靈,按照之前的幾天,這個時候廖靈早就該敲門,提醒她“參加工作會議”了,今天直到這會兒也沒動靜。 章蓮心下一片煩躁,說不上來的悶。 于沅輕笑一聲,靠著欄桿的身子微動,目光從某處收回,偏倚到站在陽臺門口的女警身上,兩人視線對上兩秒后,于沅隨即收回目光偏到章蓮身上。 “章小姐,您的父母是怎樣的人呢?” “什么?”章蓮被人這個問題問得一愣,半晌才從思緒中轉過來,她別開臉,“記不得了?!?/br> 于沅轉過身去,望向同一片遠方:“我家和章小姐家很像,不過不一樣的是,我沒見過我父母,我出生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養母家。養母對我很好,教我成人,養我長大。只是有時候,還是會有想法,父母是怎樣的人,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把我送走的,如果在他們身邊長大又會怎樣?” 默了一會兒,章蓮緩緩開口,語氣里沒有一絲的感情:“也就那樣吧?!?/br> 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在與不在都一樣,也許不在會更好?!?/br> 聽著人的這幾句,于沅心下一動:“章小姐的養母對章小姐一定也很好,所以章小姐才能夠如此優秀?!?/br> “楊……mama是很好的人?!?/br> 從于沅的角度看去,章蓮的目光變得柔和,與先前對待原父母明顯是兩個態度。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于沅有些抱歉地打了個手勢,而后掏出手機走到一邊。 “于沅,可以結束詢問了,我們在門外?!绷和に傻穆曇魪碾娫捘穷^傳來。 于沅用余光瞥了眼章蓮,后者并沒有看向這邊,只是伸手抵著額頭。 “明白?!?/br> 電話掛斷后,于沅將手機收回口袋里,偏過身看著章蓮,:“章小姐,詢問結束,請隨我到客廳?!?/br> 章蓮歪著頭看著她,仔細觀察著人的神情,隨后有些無奈地抬手指了指天邊:“我可以在這里看到夕陽嗎?” “夕陽每天都可以看到?!庇阢漕D了頓,抬手偏向陽臺門的方向,“章小姐?!?/br> 客房的門被打開,于沅看了眼站在門外的幾人,朝著正在打電話的梁亭松點了點頭,隨后讓到邊上,讓幾人進來。 章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靜地看著他們,以及走在他們身后的廖靈。 視線相對時,廖靈的嘴唇翕動,而后合上。章蓮看到她的猶豫后,偏轉開了目光。 廖靈的心里雜亂無章,她也不清楚現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接受詢問的時候,看到梧禹那樣尷尬的表情,她覺得警方是沒有辦法從她這里再撬出來什么話了。 姜繼開一直閉目神思,一邊上的青年則是專注在面前的電腦上,沒有別的動作。 在包廂里呆的太久,她只想趕緊回房間,但梧禹又向她詢問章蓮未來幾日的工作行程和需要會見的重要人物之類的,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詢問快結束的時候,他們被敲門聲打斷,來的人正是梁亭松。 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她心底攀升,如同脖頸被人揪住一般,無法動彈。 上來的半路上她借口去廁所,嘗試著給章蓮打電話,然而手機提示是關機狀態,最后只能匆忙跟上來。 “把人帶上來吧?!绷和に蓪χ娫捘穷^道,隨后將手機收進口袋里。 跟著于沅一起進去的女警這時才從臥室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無菌袋,她徑直走到于沅身邊,將東西交給人。 里面裝的是于沅到陽臺后,看了半天才注意到的東西,被丟在陽臺花盆旁邊的一支香煙濾嘴,只不過是被撕碎了。 章蓮是歌手自然是不會抽煙,廖靈也不是有吸煙習慣的人,這種東西出現在陽臺必然是有問題的。 廖靈和章蓮此時也看到了于沅手里的東西,只是章蓮距離遠一時看不清是什么,而廖靈則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脊背上已經冒了一層冷汗,香煙?為什么會有香煙? 樓梯道間有聲音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一位警員走到房門口,敲了敲門:“梁支隊長,人帶來了?!?/br> 警員側了側身體,一位和章蓮長得極為相似的女人站在他身后,臉上是止不住的惶恐,她看了眼就站在門附近的廖靈,像是小鹿受驚般別開視線。 廖靈腦海中的理智弦一時間崩斷,但目光沒有留在這個女人身上,而是立刻偏轉過去看章蓮。后者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視線定在女人身上。在章蓮如灼火的視線中,女人走了進去。 “賀小姐,昨晚一點你在何處?”梁亭松看著女人問道。 賀念抬眸看了眼坐在前方的章蓮,來之前梁亭松就已經跟她說了,要如實回答,不要作偽證,警方會保護她的安全,賀念咬了咬唇:“昨晚,我代替章蓮在酒店里呆到凌晨三點左右?!?/br> “是章蓮請求你扮成她的樣子留在酒店里的嗎?” “不是,是廖靈說讓我來酒店進行mv片段動作的練習?!?/br> “那么章蓮呢?”梁亭松繼續問道。 “我到達的時候,章蓮已經不在了,只有廖靈,她讓我扮成章蓮的樣子,坐在陽臺就行,哪里都不用去?!辟R念老實回答到。 不同于在警方面前回答時的干脆和通順,此時的賀念回答時有些猶豫,她不敢說,昨晚在這里的時候,廖靈告訴她只要待到三點就可以回去了,就當個無事人就行了,別的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昨晚她一個人在這里坐到三點,中間雖然按照廖靈的要求,打了電話給前臺要夜宵,但還是冷清,回家的路上也覺得毛骨悚然,補覺的時候又做了噩夢。 她膽子不大,便營生了解約回家的念頭,誰想到前腳解約后腳警察就找上門了。 “賀小姐平時有吸煙習慣嗎?昨晚在這里的時候有吸煙嗎?”梁亭松點了點,繼續向人確認。 賀念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沒想到警方還會問這個:“有,不過抽得不多?!?/br> 梁亭松手勢朝于沅示意,后者將無菌袋揚起,讓賀念看到里面的東西,“這是你留下來的嗎?” “是?!辟R念點了點頭,看著袋子里的濾嘴碎條,心下暗罵了自己一句。 “好的,感謝您的證言?!绷和に勺叩娇蛷d中央,拿出自己的證件面向章蓮:“那么章小姐,我們可能需要您到市局里進行筆錄配合調查了?!?/br> “這個東西也有可能是之前的客人留下來的啊,怎么就能確定她說的一定是真的呢?”廖靈快步走到章蓮身邊,抬手指著賀念道,而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章蓮拉住。 廖靈錯愕地偏過頭看了眼章蓮,后者眼中只是淡然。 “客房服務一般是全屋打掃,自然不會漏掉陽臺,今日是因為詢問地點在臥室,客房衛生服務才漏掉了臥室和陽臺,因此這個東西,必然是昨天客房衛生結束后到現在這段時間出現的?!绷和に衫潇o地回答道,將證件收回口袋里。 “有點可惜,看不到好看的景色了?!闭律弴@了口氣,站起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第128章 轉程 昏暗的房間中—— 手機來電的提示音在耳邊炸開,許為溪皺了皺眉頭,不情不愿地抬手向一邊探去。屏幕亮起時的光刺激得人眼有些眼花,他將手蓋在屏幕上,閉眼緩了會兒,而后接通了電話。 “喂……?” “溪溪啊,到哪了???”許裕德老爺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 許為溪愣了兩秒,一個激靈提起精神翻身坐了起來,而后把手機拿到耳邊:“阿公,我開車來的,現在還在利川呢,后天傍晚應該就到臨海啦?!?/br> 他慢悠悠地走下床,拉開簾子,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酒店外面的道路上是同樣繁華的車流燈影。 許為溪打開窗戶,往外探了探身,夜晚的風里夾雜著暑熱氣,隨著塵土煙味蒸騰而上,彌漫在空氣中。 像是金錢焚燒的氣息。 許為溪向街道方向看去,光影黯淡的地方,墨色濃如深淵,一伙喝醉酒的人在街道上大搖大擺地走著,手里還拎著酒瓶子。 以及金錢焚燒也掩蓋不住的糜爛氣息。 “剛睡醒?”許裕德老爺子聽著人無精打采的聲音,看了眼墻上的鐘。小孩子作息混亂是常事,不過睡到這個點才醒,確實有些過了。 “嗯……打了疫苗,前段時間被貓抓傷了?!痹S為溪抹了把臉,他這會兒腦子也昏疼,雖說是藥物作用,但睡得未免也太久了,之前只有在過度運動后才有這樣的情況。 “那要多注意點,對了,正好你三爺爺家的小表叔人也在利川辦事,晚上回臨海,你跟人一塊回來吧,人現在應該快到機場了?!?/br> 許為溪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沒想起什么小表叔,估計又是哪個沒見過的親戚?!皼]事阿公,我這邊還有朋友呢,不麻煩小表叔了?!?/br> “聽阿公的話,你就跟人一塊回來?!痹S裕德這次沒有像以往一樣依著自己的小外孫。他靠在藤椅上,望著院里的植株,慢慢道出緣由,“你權當是替阿公看著那個人,不要讓他在回臨海的路上亂跑?!?/br> 許裕德老爺子這么一說,許為溪就明白了,估計又是哪個親戚有事相求,阿公這是給自己一個做順水人情的機會。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機場?!?/br> “嗯,我一會兒把他的電話給你,你到了直接打電話就行了?!痹S裕德老爺子說完后又叮囑了一句,“萬事多加小心?!?/br> 掛了電話后,許為溪深深吐了口氣,倚著窗臺查看微信和信息,梁亭松沒有給他發消息。 說好晚點聊,這會兒都快八點了。許為溪目光移到街道上,酗酒的人已經不見了,街道上只剩下清冷的燈光,以及蒸騰著熱氣的攤子。 [因為阿公那邊有點事,我準備改乘飛機回臨海。] 給梁亭松發完這條信息后,許為溪關上窗戶,整理了下東西,給老徐打了個電話。 對于行程的改變,老徐沒有多問,他的任務原本是互送許為溪達到利川省公安廳,目的也是為了保護許為溪的安全,如果許為溪是跟親人一起回臨海的話,他的任務也算達成了。 飛機場距離他們目前的位置有好幾公里,夜行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達。許裕德老爺子將那位小表叔的名字和聯系方式發了過來,許為溪將號碼保存后便播了過去。 兩下嘟聲后,那邊接通,那邊有聲音響起,背景里隱約有機場播報的聲音:“您好?!?/br> “是許云淮小表叔嗎?”風鼓動耳膜呼呼作響,許為溪伸手將車窗關上,隨后問道。 電話那邊的人并不意外,言語之間夾雜輕笑:“是許為溪嗎?德伯已經跟我說過了,我現在正往機場去。機票還沒有訂,需要我幫你代訂嗎?” 許為溪這會兒才聽清這個小表叔的聲音,許是因為輩分的原因,許為溪以為會是個四五十多歲的人,沒想到聲音聽起來如此年輕,像是和自己差不多大。 “許為溪?”電話那頭又問了一聲。 “啊,不用。小表叔你告訴我是哪一班就可以了?!痹S為溪回過神來,迅速回道,“路上有點堵車,我可能要遲點到?!?/br> “沒事,這會兒也不急。我看看,如果你來得遲的話,那就坐九點五十的飛機,你應該能趕到?” 許為溪看了眼邊上的手機導航,時間綽綽有余:“能?!?/br> “好,不見不散?!?/br> 關上電話后,許為溪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梁亭松的電話就緊跟著打來了。許為溪來不及多想便接通了,在聽到電話那邊熟悉的聲音后,精神也稍稍放松了下來。 “事情嚴重嗎?”聽到許為溪這邊有汽車鳴笛的聲音,梁亭松問道。 “沒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家里事?!痹S為溪往靠墊上一靠,將車窗降了一半,方才打電話時,封閉的環境讓他快透不過氣了,他歪頭看著路上飛速劃過的燈火,已經越開越遠離繁華的郊野,“你還沒有和我說玫瑰案的情況?!?/br> 梁亭松走到車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將手機擺到支架上,抄起放在一邊的水杯,擰開喝了口,借以緩解有些干澀的喉嚨:“有進展,具體情況比較復雜,我這邊也剛審訊結束?!?/br> “還要加班嗎?” 許為溪對于這種情況是太了解了,依著梁亭松的脾氣和處理事務習慣,這樣大晚上審訊,結束后必然是要回市局加班。 “……不加班,你給我說說在梵林縣遇到了什么事?!绷和に扇嗔巳嗝夹?,他這一天東奔西跑的也著實是熬不住,審訊就是打心理戰,他能確信章蓮已經想起來事情了,但始終拒絕回答警方問題。而賀念那邊也只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經過交代給警方后,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