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咎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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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獎勵目標,路季商覺得這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當即將捕捉到的信息發送給了梁亭松:“老大,現在謝圖南人正往慶江方向去?!?/br> 梁亭松掃了一眼屏幕,隨后迅速在組群里布置任務,讓林鐘和姚枝年各帶一組警員到慶江邊上蹲點,務必穿便衣活動。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警服,這時候繞回公寓或者市局再去慶江邊,肯定是來不及的,他把著方向盤往左右兩邊看過去,鎖定了一家服裝店。 二十多分鐘后—— 許為溪將車停在岸邊的酒店停車場里后,才往江堤邊走去,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謝圖南坐在樹下長椅里,正在看手機,他的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腕部包裹著繃帶。 許為溪往四面看了下,雖然高考結束了,但其他年齡段的學生還在上課和考試時期,加之氣溫高,這會兒江邊上只有一些釣魚下棋的人,基本都在樹蔭下乘涼休息。 他伸手拍了拍后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人身邊坐下。 “這幾天我去了一些地方,以前的一些地方,畢業后就很少有這樣悠閑的時刻了,很懷念?!敝x圖南把手機關機塞回了口袋里,率先開口道。 謝圖南這句話等同于承認了那封郵件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出事。 許為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放張假照片來讓一眾人擔心也是你的把戲?你是從什么時候做這種事的,是一個人還是有組織?你……跟前幾個案子有沒有關系?” 接二連三的問題拋出,這也是許為溪這幾天里所思考的。 謝圖南挑了挑眉,有些無奈地笑道:“不敘敘舊啊,就直接問了?”他伸手將額前的頭發往后捋去,目光落在慶江泛光的江面上。 “照片是真的,不過不是現在拍的。至于這些事……很久了,比我們認識的時間還要久,我也忘了是什么時候做這些事了。至于有沒有關系,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許為溪自心底感受到一股惡寒,因為各種原因,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對身邊的人起疑過,況且謝圖南的身份擺在這,兩人的父母也是相識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謝圖南居然會做拐賣這種事。 現在的謝圖南早就沒有那副師哥的溫潤形象,話里話外夾帶著輕蔑,連帶著語氣都有些許不耐煩的樣子。 在撕開這層真相之后,他甚至不屑于在過去好友的面前再偽裝一下。許為溪覺得很可笑,他自詡專業出身,又閱人無數,怎么偏偏就在這上面看走了眼。 謝圖南站起身,走到堤邊上,伸手去接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熱浪,“今天來這,也就是想跟你告個別。啊,也不對,說不定以后能遇到呢?” “摁住他!”梁亭松一直在兩岸的綠化處蹲守,看到謝圖南走到江邊的時候,直覺不對,立刻對著傳呼機下達了指令。 一個坐在他們不遠處的漁翁,立刻丟開手里的東西,往他們這邊趕來,而幾個在下棋的人,幾乎也是一瞬間站起身,往這邊過來。 然而謝圖南沒有絲毫猶豫,整個人直接跳進了江里。一個識水性的警察跟著跳了下去,其余便衣警察站在岸邊,往下看去時,已經見不到謝圖南的影子了。 慶江十幾米深,水上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打撈小組了。警員只能用傳呼機把情況告知梁亭松。 許為溪看著面前的場景有一瞬間錯愕,感情這岸邊的全是便衣警察?那梁亭松也在?他往身后的綠化帶區看去,果然見著人從石臺階快步走下來。 梁亭松已經聯系了市局的打撈小組,預計幾分鐘后就能趕到這里,跟隨過來的自然還有一直負責調查謝圖南案子的警員。 許為溪心下復雜,亂成一團線,他挪著腳步往后退去,卻被梁亭松喊住了。 “你就在這,哪都不許去?!?/br> 第93章 lover 江面和下游部分都安排了人員進行打撈,由姚枝年在這邊進行對接,梁亭松分配完任務后,就準備回市局,因為各種原因,許為溪不愿意坐警車,自己開車跟在警車隊后面去了市局。 路上梁亭松已經和付志行,謝誠明報告過了今天發生的事,以及謝圖南的身份行為,到達市局后,刑偵支隊立刻召開了會議。 期間警員們進出幾次遞送證據,許為溪就坐在大廳里,看著人來來回回的,只能忐忑地看著手機等他們的會議出結果。 因為謝圖南和謝誠明之間的關系,以及謝圖南也參與過市局案件的調查,這件事不可能當做一件尋常案件就處理了。 而商議到最后的結果是,謝誠明宣布同謝圖南斷絕父子關系,同時引咎辭職,刑偵支隊支隊長一職則由梁亭松代任,直到上面再安排新的人員來任職。 會議的結果會在近日里上報,同時在公安平臺上發布聲明。 梁亭松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時候,淺淺掃了眼大廳里的人,就移開視線,許為溪剛想起身跟人說什么,結果人頭也不回的進了辦公室,只能作罷。 “許老板,來杯茶?”路季商從材料室里出來,從大廳冰箱里拿出瓶凍得剛剛好的飲料,看到人坐在大廳里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揣著飲料走了過去,試探地問了一句。 許為溪搖了搖頭,他現在只想離開市局。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想見的人也不想見自己,在這呆著不如回家休息,他就該在路上掉轉車頭開回家的。 “許老板,你身體好點了嗎?聽你店員說你還摔了一跤,可把我們老大心疼的……”路季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問道。 “摔了一跤?沒有啊?!痹S為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梁亭松先前讓他在家里好好躺著是因為這? “那……誒,老大好!老大再見!”路季商還想說什么,眼神一飄,就看到他老大站在辦公室門口正看著他兩。 許為溪順著人的目光看了過去,只一眼就立刻轉過了頭,大有逃避的意味。 “干你自己的事去,把數據材料整理好送我辦公室?!绷和に烧f完這句話后就又回了辦公室。 許為溪覺得自己也應該干點屬于自己的事了,比如回家什么的。但最終還是在大廳里呆著沒有走了。 期間姜繼開也知道了謝圖南這個事,打了個電話給他。 在此之前,姜繼開拿到了柳曼雪的電話后,便問了人謝圖南的情況,原來,早在一年多之前,柳曼雪就察覺到謝圖南不對勁,兩人的感情也有些淡薄便分手了,之后柳曼雪和自己的閨蜜去了俄國,又因為不想再和謝圖南有瓜葛,就換了手機號。 “我聽說誠明要辭職,不過九三專案應該還是由他來負責?!苯^開在電話那邊對著昔日學生的作為唏噓了一把,隨后說到了九三專案組上。 許為溪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望著路面上飛馳的車輛和遠方漸欲落下的太陽。謝誠明在梁入云離世后,便接手了九三專案組,雖然卸任了刑偵支隊支隊長一職,但這不妨礙謝誠明繼續調查九三案。 “謝叔叔也不容易,遇到了這種事?!?/br> “小梁怎么說?” 姜繼開的一句話把許為溪問住了,他怎么知道梁亭松怎么說,梁亭松都不想見他。 “就,那樣吧。老姜,我還有事,晚點說?!痹S為溪逃也似的掛斷了電話,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我送你回去?!绷和に傻穆曇粼谒砗髠鱽?,許為溪一瞬間汗毛乍起,將手機塞回口袋里,轉過身直接無視了梁亭松,繞過人走。 而梁亭松則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拉著人往外走著。手腕上的力度挾持到剛好,許為溪怎么也無法掙脫。 看著人緊抿的嘴,和始終沒有平緩的雙眉,許為溪這時候心里才有點警醒,一直以來,梁亭松對他是包容的,甚至有些放縱。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梁亭松真的生氣了,這種生氣帶來的危機感,讓許為溪覺得,他和梁亭松可能就完了。 想法至此,他也不再掙扎,任由著梁亭松把他往外拉,直到上車。 許為溪一直偏著頭看著外面穿梭而過的風景,雖然他很想跟梁亭松聊些什么,緩和下氣氛,但話到了嘴邊,怎么都開不了口。 有些人就是這樣,平時嘻嘻哈哈甜言蜜語,一套接著一套,在遇到一些問題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覺得就這樣吧,隨緣吧。 整個車里的氣氛低到了零點,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喧嘩的霓虹被玻璃窗阻隔在外,透不進小小的車里。 到了別墅的時候,許為溪在車上停頓了幾秒,隨后咬咬牙推開門下了車。 而身后又是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緊接是車鎖的提示音,梁亭松跟上了許為溪的步伐。 “你不回去?”許為溪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 “事情還沒處理完?!绷和に勺叩剿磉?,示意人繼續走。 還有事情沒處理完,拋開鄭竹陽和謝圖南兩個案子,也就九三案子了,許為溪嘟囔了一句:“東西都放在你家了,來我這兒談什么事情?!?/br> 雖是這么抱怨,但他還是較人快一步走,去開了門。 按照日程來看,許芳心今晚也是不回來的,今天也不是家政阿姨的值班日,整個屋子里黑洞洞的。 門打開的瞬間,玄關感應燈亮起,一只貓兒慢悠悠地從樓梯下來。許為溪剛想蹲下身去抱貓,結果rou松繞過他去蹭身后的梁亭松。 許為溪:“……” 行吧,貓也叛變了。 許為溪換好鞋子,走到餐廳里,習慣性的從里面拿出茶餅,又翻出了兩個杯子,泡了茶端去客廳。 rou松正窩在梁亭松的懷里,整只貓快癱成一張餅了,仍由梁亭松去揉它的肚子。察覺到人過來了,梁亭松把rou松往邊上一擺,伸手去接杯子。 待許為溪坐下后,梁亭松方才開口:“先前你在氣頭上,我覺得你應該需要一些冷靜的時間和空間,所以這段時間沒有來找你?!?/br> “這幾天里,我一直在處理鄭竹陽案子的后續,把你推測的一些事和警方收集的筆錄、證據進行整理,上報給付局那邊?!?/br> 這些話就像是在報備行程一樣,雖然只是簡單的陳述,但就像是在告訴許為溪,這段時間,梁亭松都在忙碌,也愿意告訴他自己在忙什么。 “也怪我,明明你是我的愛人,我做什么事卻瞞著你。調查謝圖南卻沒有跟你說這件事,是我的不對?!绷和に傻哪抗舛⒅S為溪,而后者心下慌亂,別開了視線。 “自始至終,我沒有對你產生過哪怕一絲的不信任?!绷和に衫^續說著,這話在許為溪的心里如同投石入水,泛起永不消逝的漣漪。 他這個別扭的性格,碰上梁亭松直來直去有話就說的處事風格,算是栽在上面了。明明不久之前已經在腦海中想好了好聚好散,以后就當同事關系了,現在被梁亭松這一套話說下來,許為溪只覺得自己像是坐在離地十幾米的過山車上,心先亂了陣營。 “那天確實是我太不理智了,明明事情中那么多漏洞,我……被情緒左右的太嚴重了?!痹S為溪伸手抹了把臉,半晌悶著聲道。 他端起茶杯吹了兩下就往嘴里送,結果被熱水燙了一下。 “嘶——” 幾乎是立刻把茶杯丟回了桌上,伸手去給舌頭上被燙到的地方扇風,梁亭松湊到他的身邊,捏著人下巴去看舌頭上被燙的情況。 “茶水燙就等一會兒再喝?!?/br> 這樣的動作,強迫著許為溪不得不和梁亭松眼神相對,那一瞬間,許為溪想起來曾經在哪里看過的一個小測試,如果兩個人對視十秒,就會想要親吻。 而相愛的人,只需要眼神對視的一瞬間,就要想把對方拉入懷里。 許為溪伸手去勾梁亭松的脖子,拉著人往自己的方向傾,頭一歪吻上人的唇,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梁亭松一瞬間的呼吸停滯。 而下一秒,梁亭松的手移到了許為溪的腰上,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扣住,反攻為主,在許為溪的口中攻城略地。 心底被掩藏了許久的念想在此刻慢慢攀緣而上,迅速霸占了兩個人的心房。 冰涼的手碰上溫軟的腰時,許為溪下意識地抖了一下,趁著呼吸間的空蕩,他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樣被sexual passion所折磨的臉。 “去房間……” 梁亭松沒有給許為溪走上樓的機會,直接伸手往人背后一攬,另一只手撈起人的腿彎,將許為溪整個抱起,往樓上走去。 到了房間的那一刻,許為溪被放下下來,還沒有開口,就被梁亭松反壓在門上,堵上了嘴。 梁亭松本就比他高,這樣居高臨下的姿勢,讓許為溪無處可逃,只能伸手攀上梁亭松的肩膀,接受帶著這樣強勢的親吻。 …………………… 梁亭松伸手去撈已經癱軟到不行的許為溪,虔誠地去吻人的眉眼,鼻尖,雙唇。 這是他的愛人,是鄭重思考后,決定相守一生的人,他們還會擁有無數個美好的日子,擁有彼此都想要的未來。 許為溪在他的懷里輕喘著氣,半天才冒出來一句:“你車子放門口沒事嗎?要不停側門停車室里?” 梁亭松是沒想到這場下來,許為溪想跟他說的就這些。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想到這些?不如想想別的,比如我?!绷和に蓪⑷送采弦晦?,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