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咎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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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禹滿頭黑線,指著桌上的“作案工作”道,“所以如果一個不小心被當成可疑人員,成為市局同事們沖業績路上的一塊墊腳石就不尷尬了嗎?” “不尷尬啊?!庇阢鋵⒆烂嫔蠑R得冰都化完了的楊枝甘露往自己身邊挪過來,摘掉口罩,喝了一大口,方才愜意的往桌上一癱,“這不是還有你嗎。實在不行就說今天的工作是深入社會,尋找可能存在的犯罪因子。人嘛,要學會變通,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就這還扯上哲理了,果然戀愛和磕cp中的女人是無敵的。梧禹看著手機上昨晚還在瀏覽的拯救磕cp的同事的帖子,“專業人士誠不欺我……” 許為溪走到街口后,就同梁亭松道別了,他畢竟也是有工作要忙的人。 回西藝的路上正好也要經過西月網咖,許為溪經過門口時,原是不打算進去的,但看到蔚平顧已經在收銀臺那兒上班了,想了想還是走進去了。 蔚平顧正在低頭看著電腦上的華冕,看到許為溪時,手忙腳亂地站起身,“溪,溪哥?!痹S為溪并沒有管人在干什么,他對員工一向溫和,只要人在崗,該辦事就辦事,該玩那就玩。 “嗯,正好看到你了,想著就來跟你說一聲?!痹S為溪手撐在吧臺上,看著眼前面露迷茫的少年,緩聲道,“童欣的葬禮過幾日要在市殯儀館舉行,我許你一天假?!?/br> 他確實認為蔚平顧的感情對于童欣來說是不值得的,但作為世上少有認識童欣的人,許為溪覺得,多一個人記住這個明媚陽光的女孩子也是好的。 “誒?!蔽灯筋櫟难凵穸虝菏窈?,隨即鄭重的點點頭,“謝謝溪哥?!?/br> 許為溪走后,蔚平顧偷偷地打開之前匆忙關上的文檔,里面是童欣的日記,許為溪把電腦拿回來后,他就復制了一份童欣的日記,每天看一點。他偷偷共享著喜歡的女孩的一段往事,期間無數次捫心自問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如果計鳴淇向自己問童欣狀況時自己沒有說的話,如果童欣來的那些日子,自己能表達出自己的情感的話,會不會有機會,留下童欣。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回到西藝后,許為溪走進辦公室,往自己的辦公椅上一靠,熟悉的鵝絨布墊和靠枕,讓許為溪一瞬間就癱軟下來。這幾天跟著梁亭松跑東跑西的,著實是身心俱疲。 他看了眼課表,現下謝圖南應該在上課。許為溪捏了捏兩邊肩膀,站起身扭了兩下腰,就上樓聽課去了。 謝圖南正在給學生做表演示例,聽著劇本應該是一對戀人,男人因為欠了高利貸還不起,就被債主報復。債主們把女人帶走,讓男人拿著錢來贖人。但是男人怎么都籌集不到那筆錢,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戀人被殺死。 “你等等我……你等等我!”謝圖南伸出手,竭力想要去觸碰面前的女孩,但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墻,“你等我,我很快就會來救你的!” 因為自然轉場,謝圖南憤然轉身,拿出手機給各路親人,好友打電話,只求他們能借自己一點錢,讓自己把戀人救出來。但因為已經借過多次沒有還了,沒有人愿意借給他。謝圖南舉著手機的手顫抖著,他仿佛忍受著什么巨大的傷痛,“我求求你,我給你跪下了!”他的膝蓋猛地一彎,直直的跪在地上。 因為又自然的拉到了下一段,謝圖南看著被綁著的戀人,姑娘什么也沒說只是搖搖頭,最后微笑著赴死。謝圖南跪在地上起初只是小聲嗚咽,隨即爆發出一聲怒吼,撕心裂肺。 隨著背景音終止的一聲“滴答”,謝圖南也立刻站起身來,面上已經沒有任何劇中的情緒了,平靜且從容。學生們一瞬間都炸開了鍋,討論著老師剛剛那段表演爆發的幾度。 他看著臺下的學生,故作嚴肅的拍了拍桌子,“理論說了,演示也有了,同學們加油了哦?!痹S為溪被剛剛的表演震撼到,還在回味劇情中,沒注意到謝圖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了。 “剛剛那段怎么樣?”謝圖南笑道。 “只能說不愧是師哥,人物心理狀態把握的十分精準。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劇本,我都要以為這是師哥的親生經歷了?!备型硎懿⒏呔珳恃堇[出來,這也是學生們樂意報謝圖南課的主要原因。 謝圖南只是抿唇輕笑著點點頭,又回去繼續指導學生了。 梁亭松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了,他先去了囡囡的病房,帶去了許為溪的花和祝安。女孩在接到花的時候,眼睛里的光都亮了起來,拿著那一枝花怎么都不肯撒手。 年輕的女孩們誰會不愛花呢,或者說劫后余生的人,總是對美好的事物,心向往之。 而后梁亭松又去了其他女孩們的病房,將那些花兒放在她們的床邊。已經醒了的女孩被單獨安排在了一個房間里,梁亭松推門進去的時候,女孩正坐在床上發呆。 “有人讓我給你帶了一束花,并祝愿你安康?!绷和に蓪⒛鞘ǚ旁谂⒋策吂裆?,而后到女孩床邊的凳子上。 女孩看了眼那朵花,將目光移到梁亭松身上,“謝謝?!?/br> “我們逮捕了幾個可能是拐賣你們的犯罪嫌疑人,但是我們現在缺少指證,你愿意幫助我們嗎?”梁亭松微低頭看著床上的女孩,“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不會讓那些人見到你。如果你記得他們的聲音的話,只需要用聲音來判斷就可以了?!?/br> 女孩默了片刻,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第17章 扔手機和扔貓哪個比較快 經過女孩及其父母的同意后,梁亭松便發送消息給于沅和梧禹,彼時兩人還在就[身為下屬究竟該不該喬裝打扮跟蹤上司]這件事展開激烈討論中。 看到梁亭松發來消息的那一刻,于沅嚇得手一哆嗦,手里的飲料差點沒拿穩。 抱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主動自首的心情,于沅點開了消息,才發現原來是有正事要辦了。 “要是多被老大這么變相恐嚇幾次,我遲早得神經衰弱?!?/br> 于沅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摘掉眼鏡,把為了遮臉而散開的頭發重新扎起來,儼然又是一副當代社會好青年,人民公仆好精英的模樣,“干活!” 梧禹抬手拍了拍腦袋,搖搖頭。 在完成一些必要程序后,梁亭松幾人進入到監控室,由專門負責的人員調取審訊時的監控視頻給幾人。 臨走前,梁亭松繞去了副所長辦公室,詢問了幾人中最早進來的計鳴淇近日的狀況。 看守所中的學員們都會有一個特定賬戶,由家屬打錢,作為學員們在看守所內的日常開支。 計鳴淇的母親是撒手不管的,據之前的調查來看,計鳴淇父親每段時間打給爺孫兩的生活費用也是有限的,加之老人腿腳不便,計鳴淇在看守所的日常生活,是做不到如之前反饋信息中說的那樣輕松舒適的。 梁亭松將自己的顧慮同副所長說明后,對方隨即聯系了監區的負責人員,查詢了計鳴淇賬戶的信息。 “確實有人曾通過線上方式往該服刑人員賬戶內轉入一筆資金,共計九千元整?!备彼L看著信息里的數字“喲”了一聲,梁亭松也皺了皺眉頭。 九千元乍一看不多,但是在看守所這個月均消費幾百的地方,就屬實有些奢侈了。 這個人轉這么多錢給計鳴淇,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否是有收買,威脅的意味,而這個賬戶也是只有計鳴淇家人和看守所負責人員才知曉。 如果是幕后之人的手段,那么計鳴淇爺爺很有可能也被無形之中當做威脅計鳴淇的一顆棋子了。 “這個信息對我們審訊來說很重要,能看到是誰往這個賬戶里打錢的嗎?” “這個自然,顯示是一位姓許,名字里帶溪的先生?!备彼L翻了下信息框里的幾張圖片,回答了人的疑問。 梁亭松眼角跳了跳,許什么溪?能跟這個案子扯上關系,姓許還叫溪的,也就一個許為溪了,他又想干什么?許為溪這人做事隨性,也許又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總是能在各種出其不意的地方,把自己往嫌疑人的方向上坑。 “感謝,叨擾了?!绷和に傻乐x之后,離開了辦公室。 作為辨認適用的視頻并不會全部播放給證人,只需要剪出嫌疑人幾段極具代表性的語音片段就可。 一回到警局,小組就在會議室里進行片段的篩選,路季商負責主要分析,于沅負責剪輯,最終交給梁亭松進行審核,上報給謝誠明。 考慮到女孩的身體恢復情況,辨認場所安排在醫院獨層的病房。 房間內外用一塊隔音玻璃作隔擋,女孩整個辨認過程都可以從走廊上看到。除偵查組人員進入病房內為女孩播放片段進行記錄以外,院方也安排了心理醫生,以防不測,女孩的父母也陪同在現場。 梧禹將記錄儀擺放到女孩剛好錄入女孩和電腦畫面的地方,朝于沅比了個ok的手勢,于沅隨即看向女孩,朝人安撫性的wink了一下,“準備好了嗎?” 女孩輕輕的點點頭。 于沅輕輕敲擊鼠標鍵,首先播放的就是萬三龍的聲音片段。女孩眉目低垂,認真聽著,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朝于沅舉起了左手示意。 這是他們先前約定好的動作,如果女孩辨認出了熟悉的聲音,就可以舉手說明。于沅看到人的動作,摁了暫停鍵。 “我……這個聲音出現過,就在我們剛到那里地方的時候?!迸⑿÷暤?,“有個很兇的聲音喊他嗯……記不清了?!?/br> “沒關系?!庇阢渖焓秩嗔巳嗯⒌念^,“已經很棒了,那我們繼續聽下一個嘛?” “好?!?/br> 這一次播放的是萬長檜的聲音,女孩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身體明顯的僵硬了起來,直到屬于萬長檜的聲音片段播放結束后,女孩才咬了咬嘴唇,“可不可以再放一次……” 于沅得到梁亭松的眼神示意,再次重新播放。這一次,女孩將手緩緩的抬起來,蓋在眼上,隨著時間的拉長,女孩的身體小幅度的顫抖起來,嘴唇也咬的發白。 “我,我認得這個聲音……是他把我們丟到那個窖里,他當時還罵我們……”女孩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緊盯著面前的電腦背面,不再說話。病房門被敲響,隨后心理醫生推門走進來。 女孩的情緒狀態很不好,并不利于繼續接下來的辨認。心理醫生走到病床邊輕俯下身想要同女孩交流,進行心理疏導。 但女孩只是低頭沉默了一小會兒,隨即抬起頭偏向那臺置于桌上的電腦,“繼續吧……” “要是我不堅持下去,她們該怎么辦呢……”女孩輕聲說道,溫柔而堅定,“我先醒來了,我不能讓她們失望?!?/br> 醫生出去后,剩下的兩人聲音相繼播放出來,由女孩進行了辨認。 于沅關上視頻后,將電腦從桌上拿走,梁亭松這才起身走到女孩面前做坐下,而后側開些身體,讓身后的記錄儀可以照到女孩。 “剛剛音頻出現的四個聲音,都出現過是嘛,他們是否是對你們進行拐賣的人?” 女孩搖搖頭,而后思索了下,面向鏡頭,“有好多人,他們是后來才來的?!?/br> “好的?!绷和に沙嘤碚惺?,后者隨即將攝影機關上。梁亭松站起身,朝女孩點點頭,“你沒有讓她們失望?!?/br> 幾人出了病房后,護士們才進來將女孩帶回原來的房間,梁亭松同醫生詢問了其余女孩的情況后,才和幾人一起離開。 走出醫院大門,看到早已點亮的街燈時,梁亭松才發現,這會兒已經到晚上了。 只是上一次這樣的晚上走出醫院大門時,停在路邊的車里還有個等著他的人,現下只需要回市局就好了。 想到許為溪,梁亭松又想起來了計鳴淇的事,有些事情還是問清楚了比較好,梁亭松并不愿意把這類關乎信任問題的事情留到第二天解決。 梁亭松從聯系人列表里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然后播了過去。 此刻,某棟小別墅里,許為溪正靠在浴缸里閉目養神。 一串手機鈴聲突然從臥室里傳來,許為溪這才發覺浴缸里的水有些涼了,隨即打開高懸著的花灑,調高了些熱度。 許是從小和母親一起生活的緣故,一般的男生對于水熱這件事特別敏感,稍微高一點就覺得燙,許為溪倒覺得是剛剛好的。 至于什么手機鈴聲,也許又是手底下哪家店來說事了,許為溪并不樂意在該享受的時候工作。 窩在許為溪床上的rou松本來睡得正香,結果這串鈴聲來得突然,差點沒把貓嚇得炸毛。 rou松好奇地走到床頭柜上看著那響著聲的玩意兒,然后用爪墊壓了下屏幕。 梁亭松只當是人這會兒在忙,原本都打算掛了,結果突然接通了,但是電話那頭并沒有任何人說話的聲音。 “許先生?”梁亭松試探性的問了一聲,依舊是沒有什么回答,只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在意識到那是什么聲音后,梁亭松陷入了沉默。 這人是洗著澡接的自己電話? 于沅在聽到他老大那聲稱呼后就豎起了耳朵,結果他老大沉默了半天,給她整不會了,沒有忍住偷偷往后排看了一眼。 只見她老大拿著手機貼在耳邊,一臉聽領導訓話的嚴肅表情。于沅一陣腹誹:臥槽,是上午老大把人給整毛了?這會兒老大被人罵了? 梁亭松輕咳了一聲,想著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先掛了一會兒再聊。隨后電話里出現一陣貓叫聲,以及門被打開的聲音。 “rou松,你在干嘛呢?”許為溪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原來是貓兒碰到的手機,梁亭松當下了然。 許為溪看著亮堂著的手機屏幕,心下一緊,快步走過去一看,只見屏幕上赫然正是梁亭松三個字。 怎么辦,要不裝沒看到手機吧? 要不就當沒這個手機了吧? 扔手機和扔貓哪個比較快? 許為溪的腦海里瞬間炸起了一堆念頭,然后看著顯示的通話時間,估摸著人這段時間可能會聽到些什么,最后皮笑rou不笑地對著屏幕道。 “梁警官,你等下,我揍個貓先?!?/br> 而后,一人一貓當場給梁亭松來了段生死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