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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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子亂糟糟地回家,開門時,甚至渴望隔壁的男人能出現,哪怕他長著一張猥瑣的臉也沒關系。 只要別是那張臉就行。 但那扇門靜悄悄的,他沒有出來和她見面的想法。 周一的清晨,天蒙蒙亮,城市的絕大多數人還未蘇醒,一大早就被細微響動驚醒的許愿倏地睜開眼,她快速掀開被子,赤腳奔向小陽臺。 從這個陽臺望下去,能看到樓里出來的每一個人。 晨曦里,有人從樓道里出來了。 他拎著黑色公文包,身姿修長挺拔,步伐沉穩有力,寒涼的深秋清晨,他一身剪裁有致的風衣,已透出與這破舊小區格格不入的衿貴氣質。 違和感太強烈了。 在普通人中鶴立雞群的男人,更應該出現在市中心富麗堂皇的寫字樓,與他打交道的,也是擁有同類氣質的精英人群。 即便只看到側臉,這張側臉的大部分也被樓下橫生的枝丫遮擋,許愿的血液還是一點點的冷卻下去。 這樣出眾睥睨他人的氣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 在她記憶里,只有一個人,擁有這樣讓人過目不忘的氣質。 在她如遭雷劈之際,樓下的男人仿佛有心電感應,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來自背后的打量。 原本在打電話的他突然停下,出其不意地轉身。 許愿的脆弱心臟仿佛被一只手猛然攫住,甚至生出被捏在他手掌心玩弄的錯覺。 渾身一個激靈,她在他轉身的同時,求生欲極強地蹲下。 躲避的半分鐘,心跳過速,好像隨時會因為高度的緊張而死掉。 半分鐘后,她鼓起勇氣,猶猶豫豫地探出腦袋。 他走了。 “小伙子看著不像缺錢的,不知道怎么就租在咱們這里,工作也挺忙的,上回大清早在小區碰到他,說是趕飛機呢?!?/br> 政府推進舊城改造項目,樓房外立面需要重新粉刷,一樓的老阿姨作為樓長,兢兢業業傳達居委會的通知,告知每戶人家注意事項。 敲開許愿家的門后,隨口聊起隔壁戶。 許愿笑容滿面送走老人家,關上門的一瞬間,笑臉垮塌。 來g市后,她把私生活保護得嚴絲合縫,唯一一次透露住址,是學校那邊聯絡上她,為了畢業調檔案的事宜。 當時文件急著要,又恰逢周末單位收不了快件,她便把現在的住址告訴了輔導員,后來很快收到了檔案,這件小事便被她忘在腦后。 如今想來,冷汗涔涔。 到底還是百密一疏,被他鉆了空子。 許愿想到他的無孔不入、他的心思縝密,只感到后背發涼。 她的崩塌感強烈到,只用一個早晨,就失去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對生活的掌控感。 她恍惚意識到,她的生活好比在沙灘上堆砌堡壘,她自以為這堡壘堅固硬實,但其實脆弱到不堪一擊。 一道來勢洶洶的海浪打來,這堡壘就坍塌成泥沙。 林季延便是這道看似溫和,實則兇猛的海浪。 來g市快四個月了,一向兢兢業業踏實工作的許愿,罕見地劃水了一星期。 整個星期的工作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甚至因為犯了一個小錯,被分管領導批了一通。 在煎熬中,她終于等到了周五天黑。 這個夜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熬的。 她起先刷劇,后來嫌吵,便關了視頻,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踱步。 從來不知道,等待一個人的夜,原來是那么漫長。 在這漫長的夜里,她茫然四顧,是什么驅使他每周遠距離來回兩個城市,一個生活講究的貴公子,蝸居在一個簡陋陌生的房子里,像個幽靈一樣閉門不出,一雙幽深的眼睛卻時時刻刻在暗處窺視她。 想到陽臺上跳躍的火星,躺在她門口的煙蒂,深夜故弄玄虛向她走來—— 一幕又一幕。 許愿差點把牙咬碎。 林季延,你是變態嗎? 時針悄悄指向了深夜十二點,樓道已經沒什么響動,絕大多數夜歸人都已回到自己的小窩,就連四樓那對日子過得雞飛狗跳總是晚上拌嘴吵架的夫妻也歇了。 許愿坐在通往三樓的樓梯上,她盯著那扇靜悄悄的門,晶亮的雙眼看不出一絲困意。 她隱在黑暗里,血液甚至在沸騰。 他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時間,少有她占上風的時候。 但今晚不一樣。 光風霽月被身邊追捧的天之驕子是他,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窺視她生活的是他,不請自來住在她隔壁兩個月的也是他。 沒有人能看到林季延的陰暗面,但許愿看到了。 她要親手拆穿這個男人虛偽的面目,且就在今晚! 對他說的,疾言厲色的第一句話應該是什么呢? ——林季延,你心里有病你知道嗎? ——林季延,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季延,你為什么陰魂不散?你不知道我背井離鄉是為了躲你遠遠的嗎? 樓道里出現了細微的響動聲,有人上樓了。 許愿傾身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全身的肌rou一一繃緊,雙目炯炯地盯著前方,一眼都不敢錯開。 心跳仿佛也感知到了重要時刻的來臨,不自覺加快。 一個男人徐徐出現在她視線里,化成灰都熟悉的背影,很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即便是經歷了這樣漫長疲憊的旅程,他的步伐也還是從容有力,絲毫不見凌亂。 糾結了一個晚上,反復思考要如何斥責他的許愿,內心的一角塌陷。 她突然想問:林季延,你不累嗎? ——為了我,值得嗎? 她坐在寂靜的暮色里,陡然間失去呵斥他的勇氣,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用復雜的目光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他打開公文包翻找鑰匙,鑰匙淅淅索索在他手上了,他對準鑰匙孔,卻突然停下動作。 然后,他轉過身。 清凜凜的目光和她隔空對上,眼里仿佛還帶著a市的水汽。 許愿瞄過天氣預報,今天g市晴,a市卻是下雨的。 夜安靜的可怕。 因為許愿的一時語塞,預想中帶著火-藥味的場面并沒有發生。 安靜坐在樓梯臺階上的她,反而乖巧又無害,像個受了欺負、滿腹委屈,也只會靜靜凝望人的洋娃娃。 林季延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穿越黑暗,邁上臺階,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他微微彎腰,像往昔那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等得不耐煩了吧?”他的聲音里聽不出絲毫被抓包的尷尬,面上甚至帶著清風朗月的微笑,“抱歉,飛機晚點了?!?/br> 作者有話說: 作者:這真的是言情,不是恐怖懸疑文。。。嚇到大家的話給大家鞠躬道歉 紅包繼續哈,我大概兩三天發一次,其實兩三天之內留言都能拿到紅包的,2分哈,么么噠 第9章 被這樣一雙磊落含著笑意的眼睛看著,許愿收起了爪子,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即使情緒上困惑,性子也還是軟綿綿的。 外表柔弱的人就這點吃虧,連生氣也缺乏氣場,更遑論站在她面前的,是個氣場尤其強的男人。 “為什么?”她聲音很輕,帶著澀意。 所有的困惑、盤踞在心頭的疑問,最后都凝結成三個字。 ——為什么? 即便嘴上沒有斥責,她清澈的眼睛卻帶著清晰的責備,他的行為給她帶來了深深的困擾,她的眼神已明明白白表達出不滿。 林季延自然看到了,他卻一如既往的心思深沉,委婉地拒絕滿足她的好奇心:“地上涼,回去睡覺吧,我們明天再說?!?/br> “我不想等到明天!”許愿仰著脖子,異常執拗,“我等了你一星期,我要答案,你現在就給我?!?/br> “為什么你要來?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 她的語氣里滿是焦慮和急切,這是身處迷霧里的人普遍會有的反應。 林季延于她,是看不懂的存在,她是少有見他暴戾一面的人,但那是幾年來的唯一一次,之后他都表現得很正常,大多數是柔風,有時是細雨,只是今年,細雨時不時幻化成暴風雨,她被淋個徹底。 而現在,他又成了一團濃霧,叫她霧里看花。 “別急,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br>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他卻表現得如同施恩者。 “沒那么復雜的?!彼矒?,“決定要過來,是因為你住的地方不安全?!?/br> “那篇報道,我看到了?!?/br> 許愿了然,那篇女生夜跑被襲的新聞見報以后,恰逢某地一個女生獨自出游,被人謀財害命拋尸大山,兩件事一起上了各大社交媒體熱搜,關于“獨身女孩子是不是容易受侵害”這個話題討論度很高。 那恰好就是兩個月前的新聞。 然后隔壁這間屋子就被租出去了,所以時間點上確實是吻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