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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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展昕追到出去大路,見著哈達與三名護衛坐著一輛越野車已駛到大約六百米的距離,她環視四周,幸運那兒有一輛摩托車,思考的時間她都一秒都不能有,長腳利索跨上去,熟練地拆開打火處,拿出一些工具試著將摩托車開動。 試了約半分鐘,摩托車引擎發出霍霍的聲浪,展昕謝天謝天,若給哈達跑了,她這趟新疆之旅來得不值,機標食宿都是她自付呢。 她扭動手把,引擎發出蓄勢待發的爆發聲,將腳架帥氣的往后踢,用手壓緊帽子,扭動加油器,摩托車在廣闊的往馀下一點后車光的方向奔馳。 騎到接近他們八百米前便不能再靠近,負責后面的兩名守衛早在她駛到一千米時對她開槍,可惜射程遠,展昕將車左右遙擺便避開了,守衛見沒射中,他們子彈是有限的,不敢亂開,直吼開車的人快點。 展昕一直緊追在后,判斷八百米的距離,能不能打中車軩? 哈達的越野車車軩很大,但同時比普通房車堅硬,如果將距離縮短至四百米以內的話,再用身上火力最強的那支槍射過去,有機會的。 右手慢慢扭動加油器,車身一點一點的靠近,可兩名護衛只要在她縮短一百米時,便往她開槍,減速避開了幾回,展昕咬咬牙,這樣拖下去不行,摩托車油量比越野車要少很多,對方也似乎想到這點,打算耗盡她的車油。 如果能雙手托槍,加身上有避彈衣……展昕瞬時從腰包里拿出一條鋼索將油門那邊手把圈緊,然后將它卡成不斷加油狀態,再將鋼索綁緊到車尾,車身穩定地漸漸加速,展昕試著放手,摩托車不用她雙手控cao也能平衡地往前。 她扭腰用雙手將槍舉起瞄中越野車的車軩,后面護衛一直往她開車槍,由于車速,護衛在夜里眼界也不好,射了好幾槍都打不中她,展昕不管,集中精神抓感覺,當摩托車接近至四百米,展昕扣緊板機,抓到最有感覺的一刻連發射出子彈,第一槍打歪了,可第二槍中了。 高速行駛的越野車頓時搖擺不定,這時展昕順勢靠近,將兩名慌忙扶緊車身的護衛開槍擊斃,未幾,越野車翻側在石地滑行了一百多米停下,坐在前座的司機與哈達雙雙滿頭血逃了出來,展昕此時跳下摩托車,在地上滾了兩滾后爬起來。 唯一的護衛跟哈達雙眼被血染朦下,對她亂開槍,展昕急速地跑,很快他們二人手上的槍都沒了子彈。 展昕首先擊殺最后一名護衛,剩下的哈達嚇得跌坐在地上,尿了出來。 「你……你是誰!」哈達抖著雙腿一直后往退。 「怎么每個人都這樣問?」展昕歪頭勾笑,雙目盡是殺得盡興的興奮精茫?!肝沂钦l重要嗎?」她蹲下來,用槍抵在哈達的下巴,使勁抬起他一張見到死神般恐慌的表情…… 真好看。 「求求你放了我,我可以把藏起來的金條和珠寶都給了你!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构_避開槍口,改成跪下來向她叩頭。 這套求饒戲碼展昕見多了,她頗想知道哈達半年里藏了多少錢,隨口問:「有多少,藏哪了?」哈達不想現在告訴她,展昕瞇一瞇眼,用槍口對著他的額頭:「不想說?沒關係,我一個人能殺這么多人,你覺得我沒能力找出來嗎?」 哈達全身再次發抖,眼瞄向就死在身旁的護衛,他額上正是一個槍洞,洞里正涌著一絲絲的血,死不冥目。生命就在他旁逝去,哈達滿腦將自己代了進去,人那怕必經一死,他的年紀還很年輕啊,保住一命的話,東山再起是有機的。 他嘴巴都顫起來,結結巴巴道:「在……我房里的床頭……有個機關,打開后書架……有一格會彈開,里面我藏了兩箱金條,一袋鑽石?!?/br> 「哦,狡滑的傢伙?!拐龟孔旖巧蠐P,傾身往他耳旁說,說完冷不防往他脖子下了一個手刀,輕松將哈達弄暈。 后面展昕利摩托車將翻側了的越野車拉回來,再廢九牛二虎之力將手腳都綁死了的哈達扛上越野車內,哈達重達九十公斤,扛完展昕幾乎肩膀都要廢了。坐上越野車后,展昕此刻隱隱感覺大腿與手臂牽起刺辣的痛楚,她低首檢查身軀,原來在追近越野車那時,向她亂開槍的護衛還是有點眼光,打中的落在防彈衣上,沒打中的,有兩顆子彈擦傷了她。 血滲染了她衣褲,長年的野外游擊戰,受傷再所難免,展昕在像百寶袋一樣的腰包里拿出一個小藥瓶,里面是止血粉,她將受傷位置的布料扯開一點,扭開瓶蓋,吸一口氣,咬著牙關先往大腿上的傷灑上藥粉,刺烈的痛瞬即爆開來,痛得她撕心裂廢,握緊拳頭。 藥粉是特製的,主要止血作用外,它還有消毒殺菌作用,也因此灑在傷口上會特別痛。 待腿上刺裂般的痛緩了一點,展昕捏緊藥瓶再吸一口氣,把剩下半瓶灑到手臂上的傷口,同樣藥粉迅速滲入到傷口的rou里,血數秒后止住,痛楚也慢慢地減輕。 時候不多,展昕往余治霆微信發消息,要他將古城發生槍戰的消息壓下去,再派人到喀什公安局與她接應,她只會將哈達交給能讀出她與余治霆一至認可的暗語的接頭人。 展昕將越野車駛回去哈達扎據點的古城外八百米處的林野,有金條與鑽石的消息,沒道理不順便將東西拿走。她會決定拿走并不是要將東西賣出去,哈達所指的金條與鑽石,多半是偷來或是搶來,金條更加有編碼,若果沒頭沒腦拿東西到黑市賣,一定被東西的主人以為她是偷的人。 她會拿走的原因,是覺得東西的主人一定很想要回來,單是兩廂金條就價值幾千萬,那袋有幾十粒鑽石的,也至少價值一個億,如果她將東西帶到回去,可以向它們的主人索一大筆報酬。 東西悄悄搬到車上,越野車穩速在闊大的石路上行走,沿途一輛車都沒有,彷彿世界只剩她跟暈倒的哈達,等到將車開回去喀什城區,沉著的夜色露出魚肚白,灰蒙灰蒙,路上漸漸有些拖拉車載著數隻小羊行走,看怕是要一早趕去送羊給商舖的販人。 在進入市中心前,展昕用布將哈達蓋好,趕在第一波人潮前載過去公安局。 再開了半個小時,終于駛到了市中心的公安局門前,余治霆似乎行動很快,她的車抵達門前,門口便走來了三名特警,其中領頭的人肩膀上的級別明顯不一樣,展昕在到達前橋裝了一下,戴上了黑色的口罩,現在她還將帽子壓低,提起戒備等著他們到車窗這邊來應接。 領頭的人讓身后的特警在距離車子前十步停下,他自己繼續上前,來到展昕那邊的車窗旁,向車窗敲了幾聲她與余治霆設下的暗號,聽到敲聲對了,展昕將窗落到一半,她維語問:「我的車里有一隻肥羊,想吃烤全羊還是烤串?」 「肥羊死了沒?」特警大隊長嚴肅的用維語反問。 「我不賣死羊,到底烤全羊還是烤串?」展昕再問。 「我比較喜歡拿來燉雜菜羊rou?!勾箨犻L己將視線瞄到展昕身旁隆起之物。 「嗯,人我帶來了,其他事我不管,在郊外還有三條尸,都是他的護衛,你們處理一下?!拐龟繉④囬T解鎖,特警隊長往守在十步外的隊員打了個手勢,他們行動迅速地來到副駕旁將門打開,二人合力把哈達扛起再快步往公安局里帶。 人被帶走,展昕也跟著下車,對大隊長指指這輛越野車:「車里有兩箱東西,是我的,余警監答應替我帶回去b市,送至我提交的地址去,箱子里我裝了一個機關,如果中途你們好奇將箱子撬開的話,里面的炸藥會被點燃,嗯,還有,這車是哈達的,我不將它開走,沒其他事我先走了?!?/br> 大隊長收到人后并沒多說話,對展昕點了點頭,他確實收到余治霆有提過此事,往肩上的對講機叫了四個隊員出來將展昕所指的兩個上鎖的箱子提走,他再查看了車里沒其他東西,也得回去處理哈達這號麻煩的人物了。 展昕回去租下的房間洗了一身灰塵,替傷口再次進行處理與包扎時,余治霆信譽良好的給她帳上打了六十萬,聽到過帳的提示音,展昕一身清爽,她即時上網訂機票,可惜沒有直飛去伊寧的,唯有選買了一早六點的轉飛航班,確認買了機票,她也漸漸感到睏倦,為了抓哈達,她已兩天沒睡,躺在床上瞇眼休息,連夢里,她都想著去見…… 宮鷨年。 ============== 今天仍然有早戲。 是一場女主角躲了多天后,女二千辛萬苦避開了耳目,找到過來八封城的一段戲,以及二人相遇后散步在城外郊野時,一言一語的聊著組織的陰謀,以及當中的一些變樣的事情走向,那些都女二找到女主后,才從女主得來真相。 一向很敬業的宮鷨年四點床,五點便與凌菲到達了拍攝地點,拍攝地點己有很多工作人員在忙著,人來人往,每個人見到她都對她問安。其中一個小助理提著兩個小袋子走過去,笑著問早后便道:「鷨年姐,落雁她到了,在化妝間,器材有點小問題,要點時間,所以你們可以慢慢先吃早點再化妝換衣服?!?/br> 小助理遞上早點,凌菲道謝接下后,小助理也要跑去忙了?!跟喣杲?,去化妝間吃吧?!?/br> 點了點頭,宮鷨年便與她一同去了化妝間,心里是沒料到沉落雁會比她早來,這位小女孩能紅也不是沒道理,敬業樂業,安守本份。她輕微嘆息,反觀范綽漓要走的旁門左道……宮鷨年是相當婉惜,她認真范綽漓就欠遇上讓她拿獎的電影而已,她的演技是很好的。 撇開婉惜的心情,宮鷨年一邊吃著早點,一邊想著待會怎么與沉落雁演那幾場戲,她習慣會在腦里想一遍,連對手該有怎樣的反應,她都會預先幻想好。 早點吃到差不多,沉落雁獨自敲門進來。 「鷨年姐,不好意思,你來的時候我在化妝,沒第一時間跟你打招呼?!孤溲阈Φ梦?,手上提了一個小袋子。 「你們啊,都太客氣,你不用對我三餐問安了,都是演員,怪怪的?!国喣暌伦詈笠豢陔u蛋,嘴邊淡雅笑說。 落雁笑了笑,笑容相相清麗可人,她環視了一圈房內沒其人,便將手里的袋子提到化妝桌上,小聲指:「鷨年姐,我帶了一些運動繃帶和特別有效的減痛去瘀膏,你……待會在受傷的地方上點,到了下午與……范姐那場打戲應該能撐著點的?!?/br> 看著黑衣有拉鍊的小袋子,宮鷨年頓了一頓,她抬眸看向落雁的笑靨,很快會意到了,其實有心眼的人都看出來昨天范綽漓沒品的行為,鷨年回以一抹安心的笑容,將小黑袋子收下,道了聲謝謝,她們二人都沒道明甚么事,同樣也心照不宣。 落雁回去休息,細小的化妝間里,凌菲先鎖好門,從小黑袋里拿出繃帶與落雁所指的有效藥膏。 雖然昨夜已替鷨年姐上了藥,今早鷨年姐說痛楚輕了不少以及太早要趕來片場,上藥的事便擱下,沒想到落雁她這么好觀察力,既然有人送藥膏,凌菲便就地讓宮鷨年姐脫下衣衫,涂點鎮痛藥。 瘀傷其實不碰,不會痛,可……今天下午仍然有打戲,還是一場女三火力全開襲向女主,女主一直處于劣勢,但在最后女三被女主拿殺掉的戲。 縱然最終范綽漓要被鷨年姐擊倒,奈何事前卻還得被她先打得很慘。 打斗動作不一樣,以范綽漓的機心,絕對會故意擊向受傷的地方,拳腳沒眼。 凌菲真替鷨年姐擔心,她整夜都想暗傳消息給芳姐,最終還聽是從金主mama的話,暫時不要驚動芳姐,看今天范綽漓的表現再作決定。她嘆息,鷨年姐在外人看來冷漠,對人對事都抱著漠不關心的態度,可暗里,鷨年姐對欣賞的人會多加照顧,特別遇到演技不錯的,她都會給點心在這些人身上。 正如范綽漓做出此等劣行,宮鷨年依舊不忍心直接撕逼,忍讓對方,將大事化小。 宮鷨年上藥后便換了戲服,未幾化妝師便進來替她化妝,說是機器都調得差不多,她輕輕點頭,化妝師便手速飛快地替她化一個素淡的妝容。 一整個上午拍得相當順利,宮鷨年挺喜歡沉落雁這位新人,不單有樣貌有身材,演技也相當不錯,并不是那種只有外貎沒演技的“偶像”演員。她們二人相當專業,一大串專業對白也能一條完成,要拍幾條才過的,大部分是導演要求換一種演法,作一個對比后,選導演認為最好的。 眨眼一點半了,工作人員大一早起床吃早餐撐到現在己非常餓,助導在眼下這場戲過了后,小聲提醒陳導演,陳導對鷨年與落雁這幾場戲很滿意,也意外拍得挺快的,下面就剩下鷨年與范綽漓的戲了。 進度不錯,有機會比預期早點拍完這部電影。 一小時放飯,半小時休息過后,工作人員充滿了電動起來,動作利索的將設拍攝器材的機位擺放更改到導演的要求,午后的幾場戲都都是一些危險成份較高的戲份,陳導要安全組、設備組、機械組全都打醒十二分精神,把東西都得找替身認一次,確保不會傷到人。 下午本沒有沉落雁的戲份,她以想觀摩影后的演技為由留了下來,劇本的部分她連其化人的份都看過,也記住了情節,陳導待會要拍的,正是這一場講述女主為躲開女三的追殺,從觀望樓跳到村屋屋頂上帶傷逃跑,女三亦跳下繼續追殺,女主受傷體力不支,終在某間屋頂上被女三追到,二人在屋頂上打斗期間,女三給女主來了一個過肩摔,卻將屋頂的瓦片摔破,女主順勢掉到屋子的地面里。 沉落雁在宮鷨年準備要開拍前,悄悄移到她身旁,眉頭略顯擔憂小聲叮嚀:「鷨年姐,注意安全,一切小心?!?/br> 聽出她叮嚀里的暗話,揚嘴笑了笑「知道,謝謝你?!?/br> 陳導見一切都準備好,第一幕要拍宮鷨年被范綽漓追到觀望樓,第二幕宮鷨年走投無路想著要放一手搏跳到距離大約有一米五距離的村屋屋頂上,第三幕就是拍她跳過去的畫面,為了鏡頭好看,陳導沒讓宮鷨年吊鋼索,跳過去的那刻全靠她自己的能力。 當然了,在一米五距離下,放了很多軟墊,武指李爺與一班大漢更在暗處準備,有甚么第一間去接人。 第一二幕宮鷨年與范綽漓用了三片就過了,到了要拍跳過去的畫面,所有人都準備就緒,宮鷨年在觀望樓里面拉著兩邊大腿的筋,讓它們更軟一點,跨得能更大一點,這幕可以助跑,她覺得應該可以的。 在一旁觀察的范綽漓沉下眸茫,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心唸,果然宮鷨年不敢將事揚開,想到堂堂影后也膽小如鼠,她嘴角便不屑地揚了揚,轉頭也自個身拉拉身體的筋骨,宮鷨年跳完,輪到她了。 一切準備就緒,陳導一聲“a!”,宮鷨年瞬即入戲,臉上顯露出冷靜與堅定,從觀望樓里幾步助跑吸一口氣用力跳過去屋頂,一跳成功。 陳導:「cut!鷨年,再來一條,跳的時候表情再崩緊點,保持美感?!?/br> 宮鷨年在屋頂上站起來對樓下的陳導淡然地應了一聲,內心全是白眼與無語,保持美感?那他不試試跳一次?一瞬之間,還顧美感??? 吐槽歸吐槽,身為演員,怎樣也要跟著做。 屋頂與地面有四米高,工作人員馬上放了一條梯給她爬下來,然后再走上觀望臺,下午的戲,全是消耗體力的。 現場微調了位置,宮鷨年道了聲可以了后,陳導又喊了一聲“a!”,導演的一聲,是演員的開關,一喊出來,宮鷨年再進入角色的狀態,一口氣助跑往外跳,這一回努力保持神緒和陳導口中講的美感,她完美按要求帥氣的單膝下跪落地,抬眸是一雙無人能摧毀般眼睛,里面透著光茫。 「好!cut!!換角度再來一條!」陳導說。 是的,一場跳出去的戲,一定是觀感較重的點,能抓住觀眾緊張的心緒,大部分主角演到這場景,都得換不同角度拍很多條。 陳導在美感上要求很高,第二個角度也拍了三條備用,最后一個角度了,宮鷨年來來回回也跳了十次,再加上爬下來,走樓梯到觀望樓,早就全身是汗,雙腿有點發軟。 最后一個角度第三跳,宮鷨年在跳前捶著大腿,她呼吸微喘,在旁的小助理小聲問她準備好了沒,她吸多兩口氣后站直身,向他點頭。 陳導收到消息,拿著擴音器再大喊一聲a,宮鷨年拼住氣跳到邊沿跳出去,在半空,她暗叫糟,這一跳果然不夠力,她感覺跳不到,身體飛過去,要接近了,宮鷨年以為這回走運了,要著陸之時,只有一隻腳到頂,到頂的腳還站不隱踩得滑下去,身軀就這樣要跌下去。 下面有軟墊,宮鷨年準備要跌到墊上,她閉住眼,幾秒后她落到的不是墊…… 而是一個人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