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約七個小時后，宮鷨年與童凌菲到達了烏魯木齊的伊寧機場。

    凌菲出境后四周張望，在云云接機的人舉起的牌子里看到公司安排的地陪舉起了寫著她名字的牌子，她讓鷨年在一旁先歇會，自己則走過去地陪那兒應接，人生路不熟，縱然公司安排的是個女地陪，但凌菲為安全著想，再三確認了地陪的身份。

    地陪叫阿依木，是位年約四十，個性爽朗的婦女，她裝扮簡潔清爽，t恤搭了一套牛仔套裝，穿的是國際運動品牌的休間鞋，背了一個黑色小背包。

    「童小姐、宮小姐，辛苦你們了，我們先上車講解今天的安排?！拱⒁滥居卸Y地與她們交握了手，她早就被吩咐不必說太多話，做過多的動作，她亦被告知客人不是來觀光，所以也不用介紹景點，除非客人開口問她。

    宮鷨年雖奪下兩屆影后，人氣極之紅，四周都是她的廣告，但飛到烏魯木齊的伊寧的話，另外的說法，而阿依木看來也不知道她是甚么人，讓宮鷨年心情輕松起來，她不想全程被人像看動物般觀光。

    上了阿依木安排的mvp車輛，阿依木對司機說了兩句維語，司機扭過頭對宮鷨年她們有禮點了點頭后便把車平穩地開出。

    「開車的師父叫夏哈甫，也是我的老公?！拱⒁滥菊f時笑得嬌羞，語速很快又說：「我想倆位貴客也該餓了，大約三十至四十分便會到達伊寧的市區，第一時間我們便會入住伊寧的全季酒店，客人可以先上房間梳洗一翻，然后便可以去酒店的餐廳吃飯，吃完飯如果喜歡我可以載兩位去伊寧市區逛逛，若太累也可以留在酒店里休息，晚餐同樣也是酒店里吃，明天早上七點早餐時間，準時八點坐車到八卦村，車程大約要四小時，所以兩位最好早點起來吃點早點，路上如果餓了我只能看看有沒地方給兩位吃點東西?！?/br>
    凌菲用筆記下重點的時間，對阿依木說了沒問題。

    阿依木多看了宮鷨年兩眼，她越看越眼熟，直至到了飯店，她得收下兩個人的證件到柜臺辦入住手續，瞥眼見到證件上的名字，阿依木才知為甚么公司派她接下工作時那么慎重要求她得事事小心，公司也看上她經驗富豐，性格豪邁得來很有職業cao守，亦不會拿客人來開玩笑。

    辦好入住手續，阿依木拿著房卡跟她們的證件到大堂還給她們，得知凌菲身旁的人正是大明星宮鷨年，她親切又保持距離的叮嚀她們入住房間里要檢查甚么，再提醒明天幾點出發等等事項。

    宮鷨年跟童凌菲一大早起床，舟車勞頓下來也頗感疲憊，拿了房卡還是決定先上去休息一會兒再到餐廳吃飯，而阿依木則替她們把訂座的時間推后了一個小時。

    進到房間，檢查完后的凌菲第一時間替宮鷨年拿出洗漱物品讓她去浴室梳理一番再躺下床休息，宮鷨年也太累了，沒有推托到浴室流理。她進去后，凌菲還未能停下，得把宮鷨年的護膚品都拿到慣常她會順眼的地方，方便她今晚及明早使用，鷨年姐所帶的品牌正是她所代言的，凌菲想了想，喲，該發條微博討金主爸爸高興了。

    她把護膚品排好，剛好宮鷨年從浴室走出來，她趕緊咔咔拍了幾張，恰好有一張宮鷨年因為洗了把臉相當舒適而露出淡雅一笑，而午后的陽光從窗外柔和地撫在鷨年姐的臉上，前景一排護膚品是清晣的，后景微揚笑意的鷨年姐是帶朦朧卻也看出是宮鷨年，這么一張照片，凌菲配上一行字：“長途跋涉后的旅程就得注重保濕護膚，皮膚才不會變乾?！痹偃_定沒錯字，她按下發布，卻沒時間看鷨年姐的粉絲回響，直接拿了毛巾洗面乳也奔去浴室梳理。

    花了十分鐘梳理，凌菲也頓覺舒爽的走出來，見著鷨年姐一刻也停不下來，拿著劇本又開始深入理解每個角色的背景，她醒起自己替她發了一則微博，以往她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這回太累，即便會打斷鷨年姐的情緒，她都得告知她道：「鷨年姐，我剛才替你發了一條微博，關于這套零肌護膚品的?！?/br>
    「嗯，知道了?！箤m鷨年連眼也沒抬，目光只專注在劇本上。

    一如以往的回應，凌菲心里又一次感嘆當年她斷言放棄演員之路是對的，當中的艱辛她未必能堅持下去，鷨年姐是一位相當有毅力與天賦的演員，能奪兩次影后天時地利人和之外，重點還是演技超群。

    童凌菲調了一個四十分后會響的鬧鐘后便躺在床上補眠，跟了鷨年姐出戰多年，她也練到只要能坐的地方都可以睡著，何況她是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煲胨臅r候，倒是聽見了一些鈴響，她心想才剛躺下，沒理由是鬧鐘響了……

    她側過身看看四周，發現是宮鷨年放在床上的手機有人用微信發出視頻通話的要求。

    宮鷨年也被這通電話打擾到，她從劇本里移開目光，投到身旁的手機去，發現是張穎。張穎她不算熟，在一些場合見過幾次面，有一次偶爾受到主辦方邀請一起吃了一頓飯，聊了一些客套的話題外，平常根本沒有私下聊天。

    她皺一皺眉，對方似乎不肯掛斷，她帶了點無奈拿起電話接通視頻。

    「鷨年，打擾到你了嗎？」那邊的張穎滿身大汗，她是跟展昕健身后打來的。

    「不算，找我有甚么事？」宮鷨年眉眼里演出有一點溫度，盡量不顯出她對張穎保持了疏離感。

    個性比較活潑開朗的張穎列開了笑容，她一直很想與宮鷨年親近多點，但親近目的并不是要蹭她的熱度，而是她喜歡宮鷨年在圈里打滾也保持一份正直的心，必要時，宮鷨年還滿會出手助人，好像上一回她能唱到大買的電影主題曲，事后才知道是對方推薦她的。

    可惜對方戒備心也強，張穎也不想過于逼進，這一回又一次機緣能與宮鷨年接觸，她借意主動打了這通視頻電話?！敢矝]甚么事，是想告訴你用后感?！股砗笥腥藵u漸接近，那人遞了一條毛巾跟水樽給她。張穎拉著那人一起坐來「小昕，我在跟鷨年視頻，她也一起跟她打招呼?！?/br>
    展昕聽見是宮鷨年，興奮的頓時把頭顱擠到鏡頭前，果然見到宮鷨年漂亮又帶點倦意的臉容，她一下子心揪了起來，叫喚她一聲「鷨年jiejie！」

    用后感？正當宮鷨年疑惑怎么回事之際，畫面突然擠出多了一張臉，是展昕？！

    宮鷨年板著臉容，力圖掩住內心那股捲動的情緒透露出來，她從沒想過才離開十二小時不到，內心卻如此想著展昕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認真工作，同時會想念展昕無時無刻用不同聲調喊她一聲又一聲的“鷨年jiejie”。

    「鷨年，謝謝你介紹小昕給我，她很專業，比我過往跟的教練都要細心，重點她是女孩，有些扶托跟拉筋動作做起來沒那么尷尬?！箯埛f轉過頭對展昕列嘴一笑，伸手擼著展昕的頭顱，對鏡頭里的鷨年擠了擠眼，笑指：「還有，她真可愛?！?/br>
    「張穎，展昕不少了，不要亂動手的?！闺娫捓锏漠嬅娲倘肓藢m鷨年的心里，她這下才驚覺……

    她不喜歡別人與展昕有這種親近的舉子。

    「嘿嘿，沒想到鷨年你這么護小，好啦，我打來就是謝謝你介紹小昕給我，我聽芳姐說小昕需要賺很多錢，放心，我會把她推介出去，不打擾你了，拜?！箯埛f人也爽直，說完拜便把視頻掛斷。

    展昕想多看鷨年幾眼，阻止也來不及，在她失落幾秒后又瞪大眼，噫??！

    她也可以發視頻給鷨年??！

    跟張穎叮囑了幾句她馬上離開，在街頭找了個小公園坐下，手心緊張得冒滿了汗水，她閉著眼點下發送視頻通話，響了半分鐘，通話被宮鷨年接通了。

    宮鷨年沒想到展昕隔了十分鐘后發視頻給她，她瞄了一眼凌菲熟睡了，心虛的拿著電話走入浴室才接通?！冈趺戳?，你不是在張穎那里嗎？怎么…..好像在外面了?」她敏銳地看到展昕頭部后面是一些花草。

    「鍛鍊完結就走了，然后……我想跟你講講話就找了個公園坐下來休息?！拐龟侩y得笑得靦腆，臉頰隱約還展露出些許的緋色，而且她從沒想過以前天天見著鷨年沒甚么話是難開口的，反倒隔著電話相望，竟有種難以言語的羞意。

    宮鷨年聞言嘴邊不自知地勾了一個很輕微的弧線，站姿也換了個放松的，柔下聲線道：「想跟我講甚么話了，你有好好吃飯嗎？」

    「你不在，沒胃口，跟張穎健身前就吃了一根香焦和水煮蛋，你不說我都忘了自己在餓了，鷨年jiejie……你早點回來行不行?！拐龟棵髦浪辽僖獌蓚€月才會回來，她也無法壓抑心口處的難受，再次稀有地隔空向她撒嬌，露出一可憐沒人愛，也是被拋棄的小狗臉。

    又一聲鷨年jiejie叫得教宮鷨年心軟，她也多么想與張穎一樣擼她的腦袋安慰她，可惜……她們相隔太遙遠了。

    「我盡量不ng，早點拍完拍點回來，不過至少也得一個半月的，你這段時間要乖點，按時吃飯，我會讓芳姐多點照顧你?！?/br>
    宮鷨年說完這番話頓感自己像展昕的媽一樣，還叫她乖點？真把她當成小孩了！展昕說來也有二十多，可剛才一張委屈巴巴的可憐樣，特像一隻小狗渴求主人回來摸她一把，心都飛回去了。

    展昕抿起嘴，一片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滿臉依戀不捨的淚光汪汪，她持續這表情一會兒后很快轉回過來，神色沉穩，認認真真地看著畫面里的宮鷨年，難得帶著斥責地柔說：「鷨年……別顧著拍戲的事，看你眼睛都發紅，累了就休息，別撐著?！?/br>
    這聲“鷨年”叫得宮鷨年心坎某處躍動起來，自從上一回展昕夜闖她的房間那晚對方喊過一次后，她再沒聽過展昕這么成熟地叫她，她不敢猜想展昕這么叫的時候跟“鷨年jiejie”之間有多大的分別，她只知道……

    每當展昕叫她“鷨年”，會讓她心口發熱，展昕再也不是平日所見會耍招賣萌的惠比特犬，她更像是一個成熟沉著的大人，比她還要經歷更多的滄桑的事般，金啡色的眼瞳里會透露出一絲深潭里的寂寞。

    「沒大沒小，鷨年是你叫的？」宮鷨年挑了挑眉，故意刁難。

    被罵了，展昕聽來來卻更像對方害羞的嗔罵，成熟的臉上又掛上大大的白傻笑意，故意壓向手機，低聲叫了好幾聲“鷨年”，直至勾得宮鷨年忍不住輕笑出來，她如清風吹來的笑聲，再次戳中了展昕深處的開關。

    宮鷨年嬌嗔地斥了她幾句，再叮嚀她生活要注意甚么也準備掛線。

    展昕心口猛跳，她在宮鷨年掛線前再把頭壓向電話，小聲說：「鷨年……我會很想你的，再見?！?/br>
    她不敢再看宮鷨年的反應，直直關掉視頻。

    在公園里，展昕摸著心口，那處正猛烈狂奔起來，比她用盡全力跑完400米后跳得更狂野。

    那邊的宮鷨年外地有點被話頓住了神經，當她回過神來，電話早已被掛斷。她下意識轉過身，正好對著一面鏡子，她看到鏡子里的人……

    雙頰發紅，連耳朵尖也紅得可以滴血了。

    她不會真的對一隻小奶狗……

    動情了吧？

    展昕掛線后呼吸略帶急速，她摁住胸口，那處正呯咚呯咚地跳動，像一顆計時炸彈似的，到點便會炸開。她在公園里休息了一會兒，待心跳緩了下來后，才騎共享腳踏車去找哥基。

    哥基自從退休后便隨鉅昇集團千金方一靖去了b國的s市發展，據說他在s市招募了不少人才，開發了一隻野戰游戲，游戲上架后第一天突破了十萬人下載，隨即有大企業敲門要把游戲買下版權，哥基直接開值一1億，可惜對方看不到游戲的前景回絕了。

    后來半年內，游戲下載量已達十億人次，十億人次里面，哥基充計了有三分一人愿意課金玩游戲，半年里己為他帶來了一億多的收入，他當時跟那集團代表開價一億，其實是急于給方一靖的老爸看看他只花了一年時間便能賺到一億才把價開低了。

    其實光是他在組織里的收入已達十億了，根本下半輩子不用愁，若不是一靖說他還年輕，該找點事做，他才不會花心神去做一個游戲出來。

    不過哥基越做越對這行業很有興趣，近來己著手在研究一款打喪尸的野外戰游戲，方一靖被她爸調了過來b市，哥基也二話不說在b市也開設了一間公司來陪一靖，現在展昕就是過去他的公司。

    來到哥基的公司，展昕這號人物早己被老闆定為貴中之貴的客人，她踏入門面那剎，前臺的職員己打通內線通知哥基了。

    「昕，來得正好，你昨天拜託我查東西有消息了?！垢缁隽宿k公室門，親自上前迎接她到房間里。

    關上門后，哥基把一份文件拿了出來給她。

    展昕道了聲謝便把文件打開，里面正是b市警局懸紅100萬通輯的製毒犯陳漢以及其他共犯人的資料。其他共犯人警局亦有紅賞，有些二十，有些十五，有二十個左右的幫手也有懸紅了五萬，如果能連陳漢全部抓起來，她己有三百萬的進帳了。

    「陳漢被100萬懸紅通輯都敢明目張膽待在b市，果然他們這種重犯的思路都是留在危險性高的地方就覺得比較安全，不過他也算聰明，改頭換姓又吃胖了自己，難怪一年都沒被警方抓到?！?/br>
    其他犯人的資料她只需交警方就能拿到錢，但陳漢被懸紅一百萬他一定很留意以前共犯的動向，警方抓到其他人的時候，也許陳漢會逃掉，所以她把線索交到警方后，陳漢得由她第一時間親自抓去警局。

    記住了陳漢躲藏的地方她便把資料放文件袋里，恰好哥基的助理敲門進來，替他們各泡了一杯咖啡。

    「對了，我幫了你，你也幫我一把，我想在游戲里設計一個五星的特工人物，正好你外形不錯，替我拍幾張照片，再給我穿模擬衣服打幾套攻擊、射擊的動作，那這情報的錢我可以免去?！?/br>
    那份資料，哥基可算花了不少人力金錢換來的，看在展昕要達成跟展雨的協定，他就不收錢了。

    「以前我也照顧你不少，這點小事還跟我談錢，好啦，就給你們拍幾張照?！拐龟堪姿挥?，轉身起來與哥基叫進來的助理過去模擬室。

    展昕沒想過她一待就待到了晚上，一踏出哥基的公司她就想鷨年了。

    不知道等會能不能再發視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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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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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隔兩地的人，開始了遠距離的情感聯絡，希望她們之間的視頻互動仍然甜到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