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神秘的小房東幫助里，公璟瞳在第三天晚上取得了b市的工作簽證，她疑心地問展昕為甚么聽別人說工作簽證起碼要花兩星期才能批下來，她的只花了兩天。

    「呵，你的僱主為國爭光，拿過不少國際音樂獎項，我把文件交上去，然后與里頭的人打招呼，不到半天里頭的人便對我講了你僱主的戰績，還說批文會很快下來的，啊，沒想到今天中午下來了，挺快的?！?/br>
    除了工作簽證，小房東很貼心地替她連埋了銀行戶口，戶口直接開通了網銀，她還怕公璟瞳不會在手機安裝註冊之類的cao作，現在便在客廳一步步教她。

    公璟瞳不像陸悠油是與智能脫節，t地也開始流行手機支付的方式，展昕說一句她便道怎么做，下載、註冊、登入以及綁定銀行卡一口氣完成。

    「公姐，至于駕照呢，我向上面打過招呼了，不過他們說不能就這樣發給你，你得意思意思地去考一下筆試與路試，放心，你要去考不必排期甚么的，隨便那天有空都可以去考，至于路試，他們也安排了一個行內有名細心而且非常有路面經驗的師父給你練習，這些是筆試的課本，以公姐的能耐，背一下就過了?！拐龟揩I寶的把幾本筆試的課本拿到她大腿上。

    所有她本來很煩心的事一口氣解決，公璟瞳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小房東，小房東挺神秘的，而且有一點公璟瞳沒道破，她對小房東所講述的身世并沒有完全相信，半信半疑吧，她總覺得里頭有點謊言。

    但，每個人都有隱私，有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她不能強求，況且小房東不像一個壞女孩。

    她點了點頭，感謝道「小房東，你真厲害，再一陣子我沒那么忙煮一頓飯給你吃?！箶]擼她的頭頂，哎，小房東雖一副洋鬼子相，卻異常像一隻討人喜的小奶狗。

    「好啊，我想吃你們那兒最有名的滷rou飯～」展昕不客氣點菜，嘿嘿地笑。

    又是滷rou飯……………………….

    公璟瞳輕嘆了口氣。

    「公姐突然不開心了，怎么了嗎？我點滷rou飯你不會煮？不打緊的，煮你會的就好?！拐龟坑^人于微，正如她觀察到隔壁宮jiejie腰傷了還要健身一樣。

    「沒有，為兩星期后要和僱主飛大阪工作煩心吧，令我再度質疑應下這份工作到底是對是錯，由一個總裁淪落為一個保姆，我有再好的心理質數，偶爾也會反問自己是不是人老了降底了功作能力，被老闆拋棄?！?/br>
    她少有地露出一些軟弱的神色，不知為何，小房東給她一種可靠安全的感覺，認識她只有幾天，卻完完全全信任她。

    「怎會！公姐超有總裁范，如果你那個甚么蕭董不會欣賞，我欣賞！我愿意為你走后門，把你推進去一間國際大企業做總裁！」

    展昕所謂說走后門的正是她乾媽宋董的公司左氏企業，雖則乾媽己抹手不干，不過她今時今日只要說一句話，左氏沒誰敢拒絕。

    瞧她這么認真，信誓旦旦，公璟瞳淺輕地笑出來，怪可愛的一只小奶狗?！肝以鯐锌偛梅?，先謝過你的好意，我就是想訴些苦悶吧，蕭董對我很好，很欣賞我的能力?！?/br>
    她話是這么說，小房東依然承諾若有一天她對蕭董失望了，隨時可以找她。

    公璟瞳有點小感動，至少此刻她認為來到b市結識了小房東是一件很幸運又有緣的事。

    第二天是陸悠油每周指定回去納倫施與其他人集練的日子，而公璟瞳趁機將從休沐丹那兒探出陸悠油未來半年的出演行程，讓她有心理準備要隨她到處飛。

    看了她的行程有點訝異，她知道陸悠油拿過不少很有份量的國際級鋼琴獎項，只是沒想到完來她的出演行程絕對不輸時下一些歌星，兩週后是大阪，接著每隔兩週都有演出。

    演出前的空窗期，偶爾有些c國的音樂學院邀請她擔任比賽評審，亦有一些省市地區邀她做一些地區比賽的評判。

    而上述的行程，陸悠油那傢伙竟然一項也沒給她提過。

    公璟瞳暗拍了額頭，原來她不單只做保姆，實際連助理的份都要干的，這是余沐丹把行程表傳給她后，語重心長地對她交代以前范絮藤都是這樣過來的，起初絮藤直頭想掐死這位陸大小姐，同時余沐丹也說了別怪悠油，因為…….

    自從有了絮藤做媬母兼助理，陸悠油壓根兒把生活鎖碎事依賴了她，從沒記住有甚么工作，哪來還能跟公璟瞳提起有關工作的事。

    湯索海前來通知余沐丹某贊助商代表來了，跟公璟瞳說了句失陪便匆忙離開。留下的公璟瞳拿起日常嚴肅的工作態度把陸悠油的這個月的行程大約記住，然后才拿出小房東給她的交通筆試課本出來唸背。

    唸背了一小時，腰都坐得硬了，公璟瞳離開了陸悠沖的休息間出去尋找茶水間想倒杯水，問了外頭的職員，沿著他的指引走，沒多久走見到一個茶水間，她取了一個紙杯倒了溫水來喝，紙杯小小的，她喝上了兩杯。

    喉嚨有了足夠的濕潤，雙腿要回去休息室了，沒走兩步她回頭看著飲水機……呃，都練習了一個小時，她…..

    渴了吧？

    來到寬大的練習室門外，門上有一個小窗，公璟瞳透過小窗第一次見到陸悠油真真實實在眼前彈琴的模樣。

    她今天不像正式出演那樣穿了禮裙，身上是很簡單的純色綿質上衣與洗水直筒式牛仔褲，頭發綁起了高馬尾，雖自帶的柔美優雅氣質令她走在路上回頭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可一身的衣著絕對是休間到沒半點特別，然而坐在鋼琴后有股強烈的氣勢濃罩在她的四周，眉宇與臉部表情隨著音樂的韻律時而皺著緊崩，時而舒開帶淺笑，亦時而扭曲激昂。

    公璟瞳站在外頭被這樣子的陸悠油吸去了呼吸與目光，拿著水杯的手不自覺收緊，等到一曲結尾，里頭的人在更換樂譜時，她敲門進去。

    「陸小姐，喝口水?！刮唇浽S可，她未敢貿然踏進去音樂家的獨特領域里。

    翻頁的動作頓住，額上滲了些汗水的臉略帶詫異轉過來，詫異一閃而過，很快被陸悠油用冷淡冰薄的表情壓住「嗯?！顾饋?，過去前順便交代「辛苦各位了，休息十五分鐘?！?/br>
    她是樂團的軸心，基本上甚么時候休息，其他人習慣了聽她指揮。

    來到公璟瞳旁邊取過杯子，目光若有似無地從她眼神里略過，陸悠油知道自己又惹這位總裁大人生氣，原因是她沒提過要去大阪的事。

    怎么天天就惹她生氣了，而自己卻不敢發飆？

    「你琴前琴后是兩個人，雖然我不算懂音樂，不過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琴音很有畫面感?！构Z瞳留意到她額上的薄汗，邊說邊低頭從包包里取了一張面紙，溫柔地替她印去汗水。

    有些發碎俏皮跳了出來，舉子自然地替她把發碎攏到耳后。

    帶涼的指尖掃到她的耳旁與耳廓，陸悠油心尖因此牽動起來，一顫一顫的，扣住杯耳的兩指捏緊，澄亮的目光看過去那雙溫平柔亮的墨眸里，又來了…..那種心悸的感覺。

    這感覺她很熟悉，當年對小雅生了好感的時候，只要與她貼在一起坐在鋼琴前便會出現的。

    「當然，我拿過很多大獎?！龟懹朴托捏@，趕緊用嬌傲的語氣壓下那份不該有的悸動。

    「這個我知道，你的資料我都會背了?！骨扑晕⒀銎鸬南骂M，一副天之嬌女的炫耀樣子，公璟瞳心悅地莞爾。

    陸小姐……不彈鋼琴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個人，張揚傲氣得很，只是容易觸摸的屁孩心思有著反差萌，同時也教人頭痛。

    「背來做甚么，花時間記住些沒用的，倒不如多學些新菜式煮給我吃?！顾韧?，她理所當然把水杯塞回去公璟瞳的手里。

    內心卻因為她說把自己的事都記住而有點…….小開心。

    無端被懟己是常事，公璟瞳眨了眨眼沒以往的堵了口氣在胸口，己成自然的把她的話自動過濾為“學新菜”而已。

    「嗯，回去我多看點煮食節目，你要再喝嗎?」她舉起杯子問。

    「要，不過我要去趟洗手間?！?/br>
    擱下話便匆匆往洗手間走去，望著腳下生風的高挑背影，公璟瞳眼睛瞇了一瞇，摸了摸心口……

    剛剛替她攏發碎的時候碰到了耳朵，她感受到陸悠油身體顫了一顫，跟著留意到耳朵尖端泛起櫻花般的淡粉。

    公璟瞳看到這小片的少女粉，心跳漏跳了一拍。

    相當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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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駕照了，公璟瞳只花了十天的時間。

    筆試她念了兩天便去考試，路試練習除了與小房東所說的的師父練習外，她讓呂途在晚上也帶她熟悉b市路面交通，特別一些比較特別的路口，一些像t地，一些又很不一樣，當然她讓呂大哥帶她熟悉路面只坐在一旁，專心聽呂大哥講解。

    每天做好早午餐后，她趁陸悠油午餐后練琴的時候與師父練習路線，六點鐘回來做晚餐，然后晚上與呂大哥出去認路。

    十天下緊密的時間表，拿到駕照那刻，公璟瞳泛起了陌生的感動，差點眼角要滑下一滴淚水。

    恰巧拿到駕照第二天是陸悠油去大阪前最后一次往納倫施總練習的日子，她開了一直停在車庫封塵的轎車出來。

    「你才拿到駕照而已，行不行？」陸悠油換好衣服戴好墨鏡出來，久沒露面的寶貝車再出現眼底，心情有點輕快起來，終于可以自由出入，不用預約了。

    「沒事的，我開慢點?！构Z瞳莞爾地打開車門，她的質疑是正常的，沒半點毛病。

    質疑的人嘴上嫌東嫌西，行動誠實多了，沒半點猶豫坐進去副駕，嘴角因為偷悅而上揚。

    轎車穩定安全抵達納倫施，并停泊在陸悠油的專門車位上。

    「陸小姐可以放心了嗎？」公璟瞳精茫淺笑地故意問這位傲驕得很的千金小姐。

    「你別得意?！鼓R下，千金小姐給她一個毫無形象的白眼。

    公璟瞳近日喜歡上一件事，便是逗弄陸悠油，她的逗弄并不是耍她，而是說一些話讓陸小姐出現可愛的傲驕態度，短短幾天逗得得心應手，她的性子也差不多摸清楚。

    甚么是她的地雷，甚么能讓她瞬間好心情，甚么時候她懊悔惹自己生氣掙扎該怎么搭話的小動作等等。

    所以有時候，公璟瞳沒有生氣也假裝不跟她說話，看看她又使出怎么樣的花招。

    陸傲驕花招很多，最常用是飯后低聲嘟嚷問她要不要喝水，或是飯后主動收拾碗筷，若果公璟瞳再不理她，她會將傲驕發揮得淋漓盡致，故意待她離開后兩個小時打給她說肚子餓，要吃宵夜，讓她趕緊過去。

    第一次陸傲驕使這招，她己躺在床上，說實話內心一片無語與咒罵。

    若她還不搭理她，這丫使出人盯人戰略，站在廚房門口瞇起眼瞪住她的一舉一動，誓要瞪到對她一笑才行。

    有公璟瞳開車，她們到達納倫施比預期早了半小時，外加上有些樂手還沒到全，她倆一起回到休息室。

    「后天要去大阪了，今晚我們一起收拾行李，去演出要帶禮裙吧？」至今公璟瞳仍難忘視頻中穿湖藍色裙子的坐在鋼琴前的身影。

    懶洋洋斜躺坐在沙發里的陸悠油聞言秒速彈坐起來，澄眸睜大了些許，頭顱一點點地扭過來與公璟瞳對上，呈水平線的嘴線虛假的沖她彎出完美的迷人孤線。

    她這副模樣，公璟瞳也在這十數天摸清楚底蘊，暗吸一口氣，亦回她一記虛假的和諧微笑，只是墨眸里盡是平靜無波，隱隱聚了些黑團「陸小姐，又有甚么是忘記了嗎？」

    這段小日子下來，陸小姐忘記約了調音師上門調音、忘了去接留學維也納時指導師父、忘了一個音樂界的小聚會，這一回，她又忘了些甚么？

    「………」陸悠油先是沉默抿著唇，支支吾吾了一下才道「我好像約了今天去拿訂製的新裙，要帶去大阪的?！?/br>
    「陸小姐，除了琴譜，你還有甚么能記得的？」公璟瞳捏了捏眉心嘆了口長氣，帶了點責備，語調帶有無奈卻仍然溫溫文文的。

    「如果我記得住這些也不用請助理保姆……你罵甚么啊罵，現在你有求于我，忘記這種事用得著罵我嗎?！龟懹朴痛鬼饺?，她也知道近日給公璟瞳添了不少麻煩，特別指導老師來b市那天，她當機立斷找上了呂大哥詢問有甚么同行在機場附近可以替她們接人，幸好呂大哥有朋友正好載客去到了機場，順利不得失導師把人接回來。

    導師沒生她的氣，知道她原本就是生活脫線的了。

    公璟瞳做事顧全都方方面面，她替陸悠油訂了一間夜景一絕的餐廳請導師吃飯賠罪，飯局里她挑上了兩瓶合適的美酒搭配，外國人嘛，多多少少吃飯都愛摸酒杯底的。

    她的委屈說來便來，還一路委屈一路回嘴罵回頭，斂下的眼睫清楚看到一根根的，長而卷，半擋住眼下的眸子，怎么看都像啞巴吃黃蓮一樣，只有她自己懂個中的苦，別人都不懂的可憐樣。

    呵呵，陸小姐又多一招了，裝萌裝軟裝委屈都拿出來了。

    「店鋪在哪里？有沒有電話？我打過去問問幾點關門?！褂喲u的禮裙要得試穿，方便有甚么不對可以臨時修改一下。

    「呃嗯……..」陸悠油心慌地飄開目光。

    很好，不用說了，公璟瞳己經知道答案。

    「誰知道？」她輕扶住額頭。

    「絮絮?！龟懹朴妥毖寤卮?。

    「那你問問她……不，你直接把我的名片發給她，讓她加我，你待會就要進去練習，專心彈琴，其他事我來處理?！?/br>
    公璟瞳不容許在她接手之后可以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這么多次，也怪她沒完完全全將自己投進這份工作里面吧，內心多少還有點抗拒，她一直都知道若果要全方位顧好這丫，最好的方法是直接與陸悠油經常掛在嘴邊的絮絮聯絡，將這丫的私人日程都接管過來。

    她之所以抗拒，是認為若真把全部接手了，便真的認命淪為這丫保姆的事實。

    「好……….對……不起……….也….謝謝你?！顾贸鲭娫捨冗^身開始cao作推介名片的動作，并對絮絮說了讓她加公璟瞳為好友。

    最后的謝謝細如蚊吶，若不是休室間里落針可聞，看怕公璟瞳也聽不清楚。

    湯索海前來通知人到齊可以練習，陸悠油借勢落荒而逃，深怕再逗留會被公璟瞳掐脖子。

    人去留空，寂靜的休室間被一聲短速的微信訊息聲音劃破。

    公璟瞳提起手里的電話，畫面顯示“你與柳絮隨風飄己成為好友，可以開始聊天”

    「你好，我是公璟瞳?！顾蜃职l過去。

    「公小姐，你好～我都聽油油說了，店鋪的地址與電話我會傳給你，這段日子油油就暫時拜託你了?！?/br>
    公璟瞳看到她的回覆沒幾秒，對方己啲啲了店鋪的全部資料，包括地址電話還有關店時間?？吹揭贿B串的資料……心嘆……

    那丫能遇上范絮藤這位全能保姆是上天給她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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