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給你的余生[娛樂圈] 第4節
似乎不是特別急著趕飛機,他在一處不影響路人通行的地方停下來,耐心同粉絲們合影簽名。 有個男粉扯著嗓子喊:“譽哥!新專什么時候發?” 當他開口說話,粉絲們不約而同地屏聲凝聽。 林嘉譽聲音輕快:“用不了多久。我這幾天感覺不錯,多虧遇到了繆斯女神?!?/br> 粉絲們登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繆斯女神?!譽哥你是談戀愛了嗎!” “譽哥你這算不算官宣??!” 林嘉譽淡定否認:“你們想多了?!?/br> 即使第一時間予以澄清,助理也嗅到了負面熱搜的味道,臉色嚇得煞白。 在助理的催促下,他和大家告別,加快了腳步。粉絲們依然鍥而不舍地簇擁他,大肆猜測“繆斯女神”的身份。 余笙緊貼墻跟,給這浩浩蕩蕩的隊伍讓開位置。 林嘉譽從她面前走過,鬼使神差一般,他的目光驀然偏轉,穿過紛紛擾擾,落定在她臉上。 他的樣子像是在努力辨認,好比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老熟人。想認,又不敢認。 可是最終,嘴唇只是輕啟又合,什么音節都沒發出。 很快,他便在工作人員的開路下進入貴賓通道,看不見余笙了。 余笙還有些發愣。 其實,她沒有注意到林嘉譽的視線。 她愣神,是因為在二人錯身而過的一瞬,她看見那人懷里緊緊抱著一本書。 雖然沒看清封面的全貌,但僅從露出的一角來看……很像是她的詩集。 她那本銷量凄慘的詩集——《瞧你》。 余笙晃晃腦袋,苦著臉自言自語:“別做夢了……他怎么可能買我寫的廁紙?!?/br> 嘆了口氣,她繼續走向經濟艙的安檢通道。 而剛剛走進貴賓通道的林嘉譽被助理責備:“譽哥……你跟粉絲說那些,指定要被誤會的?!?/br> 林嘉譽似乎根本沒聽見助理說話,仿佛為了查證什么似的,他低頭翻開詩集的勒口。 那個位置印有作者簡介,還配了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糊到只能看出是位女性,完全無法判斷年齡。 簡介里也只是含糊寫著“新銳女詩人”,列了些天下人都一樣的興趣愛好,有用信息一概不提。 林嘉譽細細端詳那張照片,女人坐在花團錦簇之中,寬檐草帽蓋住半張臉,花拍得都比人清楚。 他又回想起方才擦肩而過的那個年輕女子。 他總覺得,二人的輪廓莫名有些相似。 大概是巧合……他想。 關于那位新人詞作,林嘉譽興趣十足。 既然是顧筠對接的歌詞需求,她必然有對方的聯系方式。林嘉譽本以為能通過顧筠輕松約見,和詞作當面聊聊。 沒想到,顧筠守口如瓶,絲毫不肯透露對方的消息。 “是她自己要求的,你別問了?!鳖欝蘩涞卣f。 他沒有放棄,在他窮追不舍的逼問下,顧筠勉強松口,但也只說那個人出過一本詩集。 顧筠苦笑道:“你要是真有興趣,還不如買一本看看,支持一下?!?/br> 于是林嘉譽便讓助理去弄了。 結果,助理倒霉的一天就此開始。 他問遍了整個上川市的大小書店,硬是找不到一家有貨。 沒人買的東西,也就沒人進貨。 網上雖然有,但是收到貨都得好幾天,林嘉譽不想等。 后來,助理掘地三尺,從鄰市某個犄角旮旯的小書屋問到一本壓箱底的,當即讓店員留好。 原本打算拜托店員寄個順豐次日達,可是林嘉譽晚上又要趕飛機去外地,等不及順豐送貨了。 最終,是助理親自坐高鐵去鄰市捧回來的。 為了這本標價23塊錢的詩集,小助理被折騰得皮都蛻去一層。 “譽哥,咱該走了?!敝硇÷暣叩?。 林嘉譽默嘆,合上書本。 接著,他從亂七八糟的包里騰出個空位,好好安放那本詩集,不讓它被別的雜物擠壓。 之后,才跟著助理走向vip安檢口。 第3章 《突然的自我》 翌日中午,繁鬧的飯桌上,眾人推杯換盞。余笙坐在角落,郁郁寡歡。 面前的青瓷蓋碗里,國禮級別的太平猴魁翠葉舒展,茶香沁人。她邊上幾位中年男子正圍繞茶葉侃侃而談。 聊完茶葉,他們的話題又扯到茅臺和卷煙上。 這幾位長者都是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余笙堪堪維持禮貌的笑容,實則被二手煙和白酒味熏得頭痛欲裂。 兩個小時前,那場詩歌講座結束了。 干貨么,她一句也沒聽到。 臺上的人說來說去,無非是想讓大家多為他的新書做推廣。 余笙在臺下聽得頭暈腦脹,她千里迢迢跑過來,可不是想聽這幫家伙自吹自擂。 講座結束,和她同城的一位詩友跑過來。 男人筆名叫“豆子”,人如其名,頭發全剃了,腦袋圓咕隆咚,燈泡般锃光瓦亮。 他性格開朗,樂于交友。余笙和他在網上交流過幾次,二人對現代詩的見解相似,算是志同道合。 豆子問她,要不要去參加線下交流會。 豆子在圈內小有名氣,是某位大詩人的弟子。他說這講座其實只是前菜,線下交流會才是正餐,但是能夠參加的人不多。 他可以帶余笙去,問她去不去。 余笙一想,來都來了,便答應參加。 到了才知道,所謂的交流會其實是飯局。幾個毛頭年輕人陪著前輩吃飯,接連不斷地恭維他們,把他們捧得心花怒放。 而且這幫“萌新”全都帶了大禮,字畫、古玩、煙酒茶,宛如進貢一般獻給那些大佬。 余笙哪里想了這么多,她只帶了耳朵來,倒顯得不懂禮節了。 作為飯局里唯一的女性,她孑然悶在那,只是笑,默然不語。 她這會兒已經意識到了,這好像根本不是個正經聚會。 終于,飯桌上來頭最大的男人對余笙笑了笑,問:“姑娘,你也寫詩???” 余笙心里納悶。 她要是不寫詩,她來干嘛的?真當她是來陪吃陪聊的嗎? “是的,我寫?!彼闷獾鼗卮?。 男人看著有六十歲了,他一抬稀拉拉的灰眉毛,額頭上的皺紋擠成堆堆。 如果漢字里數數都是畫橫杠,他那腦門起碼能數到兩位數。 “把你的詩給我們看看唄?” 老男人語氣輕佻,他根本沒把余笙的作品放在眼里,只是想給大家增添一點余興節目。 余笙不是聽不出他的鄙夷,但她仍舊懷抱一絲期望。 就算她看人家不順眼,人家能成為業界大牛,自然有他的原因。萬一這位大佬真能對她的詩點評一二,她這趟也不算白來。 懷著虛心求教的態度,她把存在手機里的詩翻出幾首,恭敬遞給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接過手機,拿得老遠,瞇著他的老花眼費力看了幾秒鐘。 他放下手機,哼哼一笑。就連笑的時候都不屑張嘴,那哼聲是從鼻孔里嗡出來的。 余笙面上依然很尊重:“請問先生,您可否對晚輩指教指教么?” 老先生將手機還給她:“姑娘,你有男朋友嗎?” 余笙:??? 幾個意思?這兩者有什么關系? 她想不通。 老先生抖了抖雪茄:“你的文字啊……少了幾分韻味,看著像是缺少愛情的滋潤啊?!?/br> 余笙聽著,暗暗咬緊了牙。 這話一下子激起了大家的興致,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她。 問她今年多大?有沒有談過戀愛?談過幾個? 余笙說她沒談過。 有人哈哈大笑:“拉倒吧!一看就是閱男無數?!?/br> 這笑聲激起連環反應,一屋子的男人都跟著笑。 喝多了的醉鬼口無遮攔,越說越起勁,唾沫星子差點把包廂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