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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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怪異哼出一聲,卻全無掩飾功效。 一看對面,也是同樣的尷尬。 元燦霓心一橫,索性豁出去,撿起來對折拿穩。梗著脖子紅著臉,一帶雀斑更為鮮麗動人。 試探道:“看什么看,難道你沒用過這種?” 第24章 商宇的尷尬催化成無名焦躁, 面色也被她傳染,赤紅一片,呼吸漸重。 “這是給男人用的?” 元燦霓的嘀咕雖底氣不足, 內容卻分外鋒銳:“又不是說用在自己身上……” 她七八歲起就朦朧觸碰隱秘的快樂, 無師自通學會夾被子。 她的欲望對內活躍,對外保守。青春期沒有人給予正面引導,只囫圇學了些生理知識,倫理層面一片空白。 芳姨是個傳統的進城打工婦女,可以跟同性老鄉打趣某家媳婦出軌一定是碰上“硬槍桿”,對兒子的教育卻扭捏含糊, 甚至沒有。大三那年,芳姨得知她談戀愛, 也只是遮遮掩掩囑咐一句“不要太早付出自己”, 她竟然迷迷糊糊懂了。 姜婧雖然學醫, 卻像絕情學霸, 不會跟她討論這些事。 小玩具是她摸索到性價比最高的單身方式。 仗著已婚身份,她才敢跟商宇這么“沒皮沒臉”,夫妻間談愛論性, 天經地義。 元燦霓腰桿硬了一些。 商宇給她的直率激起逆反情緒,當下起了逗弄和報復的意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想壓下她那股蠢蠢欲動的探究。 “你覺得,我跟別人在一起, 還需要用嗎?” 元燦霓眼皮顫動幾下,跟害怕老虎有些相似。 本就外強中干, 給他刺激一下, 登時泄氣:這究竟是“沒跟過”別人的紙上談兵, 還是“跟過”的現身說法? 她也不方便直接問人家。 哪個瓜農賣瓜不說自家的瓜甜。 元燦霓嘴硬道:“我又沒見識過,我怎么知道?!?/br> 話音剛落,氣氛更為微妙。 她明明想表達“你少車大炮”,怎么聽著像她如饑似渴,想親自開箱驗貨。 商宇若是站在她面前,大概率會壁咚她,像俯視一只驚慌失措的小羊羔。 用食指外沿托起她下巴,半真半假逗她:“你想見識一下?” 他現在“身高”一米四幾,真要咚過去,人家馬上能輕易逃掉,逃不掉也會喊流氓。 那股熟悉的自厭有悄悄抬頭之勢,壓制不住,反而滋生煩躁與不安。 體內那股“直立行走”的沖力不斷萎靡,仿佛抽走骨頭,讓他淪為一灘軟泥。 商宇一語不發,劃著輪椅轉身,準備離開。 恍然驚覺,明明是他的房間,為什么慌不擇路。 于是,又突兀擰回來,擦著元燦霓的腿側進房。 元燦霓握了握質感細膩的“雙截棍”,思忖片刻,還是把它放回自己床頭桌的抽屜。 再折回商宇套間,客廳與臥室空無一人。她下意識找了下,竟看到人在陽臺,指端多了一根煙。 那年的場景心有靈犀闖入腦海。 她上商宇家想借初三的輔導書,省得又得問元生忠給錢訂購。 商奶奶讓她自己上樓找人。 他的房間空無一人,元燦霓正打算打電話,聽見樓頂傳來喁喁人聲,摻雜著笑意,似乎還有商宇以外的人。 多虧別墅結構跟元生忠的一致,拖地時諳熟房間分布,元燦霓輕車熟路,很快找到樓頂入口。 樓頂門推開,少年們的聲音戛然而止,秋風和著夕光,送來一抹清淡的煙味。 朦朧煙霧里,靠坐墻根的少年折疊著身體,眉宇卻恣意舒揚。 元燦霓當場凍僵,沒有一如既往喊哥。 商宇到底不是第一次被她撞見,只是愣一愣,不躲不避,胳膊架在支起的膝頭,夾煙的指尖抽搐般勾動一下。 “過來?!?/br> 元燦霓走近蹲住,發誓一般:“我不會說出去的?!?/br> 許卓泓放心吸了一口,手肘搗了搗商宇,吊兒郎當笑著:“你的霓meimei可真聽話?!?/br> 商宇夾煙的手腕往外撥了撥,香煙仿佛吞噬他的溫文爾雅,將它變成不折不扣的小惡魔。 “給你也來一口?” 他將煙往她唇邊送,微微張開的手掌像要捂住她的口鼻。 元燦霓還沒醒神,下意識偏頭一躲,重心失穩,一屁股咚到地上。 商宇噗嗤收回煙,吸了一口,偏頭徐徐吐開。青澀的面容,嫻熟的姿勢,雜糅成一個陌生又矛盾的商宇,令她無法直視與捉摸。 他上高中后,一個月她只能見上一兩回。 成長漸漸拉開彼此距離,留下生長紋一樣無法磨滅的物理印記。 他會認識新的朋友,擁有新的愛好,養成新的習慣,然后某一天會跟她話不投機,漸行漸遠。 元燦霓迫不及待想喚回熟悉感。 她從地板起來,回到踎坑的姿勢,伸出猶豫的剪刀手,向他要煙。 “哥,給我試一口?!?/br> 她想加入他的世界。 商宇從她的眼里讀出堅定,果斷抬手,避開她的誘捕。 “小孩子抽什么煙?!?/br> 元燦霓懶得打嘴炮,單膝點地,撐穩身子,揚手揪過他校服的白色袖管,隔著布料握住他的手腕,低頭湊上去吸了一口。 他的手像一只口罩,虛虛攏住她的口鼻。在嘗到煙味知道前,她先感到了那股異己的溫暖。 然后,苦澀與濃烈在口腔橫沖直撞,她松開他的袖口,扭頭嗆得雙目泛潮,折疊的姿勢加劇了難受。 她銜過的過濾?婲嘴回到他唇間,商宇吸自己的,沒管她,教訓般笑道:“讓你不學好,以后不許跟人學抽煙,聽到沒?” 許卓泓跟局外人一樣看著他們,煽風點火起哄:“你們這是間接接吻??!” 商宇一愣,橫肘撞他,“你不要命了?!?/br> 許卓泓斂不住笑,“霓meimei救我?!?/br> 元燦霓咳紅的臉還沒復原,又漲了一波溫度。起身往許卓泓鞋沿踢了一腳,瞪他一眼,轉身下樓。 跑出樓頂,仍不解氣,轉身回去,從樓頂門探出半邊身。 “我下去告訴奶奶你們抽煙!” 商宇偏頭笑著,篤定跟許卓泓道:“她不會的,別信她瞎吹?!?/br> “……” 元燦霓的確沒有泄露商宇的任何秘密,包括后來未經允許撞見的一些場面。 他才是她最大的秘密。 元燦霓推開陽臺門,走向那架輪椅。 午后陽光稍微刺眼,她蹙起眉,唇角耷拉,一如枯萎的玫瑰花瓣。 “你怎么還抽煙?” 商宇無所謂地又吸一口,閑散中難掩頹唐。 “抽煙費腳力嗎?” 他一旦消沉厭世,便成為一口黑洞,吸食干凈她的情緒。 她無法控制惡劣口吻,半激將半嫌棄:“抽煙更沒腳力?!?/br> 手肘架在扶手,他的瞪視里蘊含明明白白的怨氣。 “行,我多抽點,爭取讓你早日領上遺產?!?/br> “你……” 元燦霓失語。 商宇置若罔聞,吞云吐霧卻不見半點逍遙的神色。 煙盒就虛攏在他另一邊手里,隨意擱在腿上。 元燦霓心思一轉,忽地搶過煙盒。 商宇回過神,銜住煙,空出手欲奪回,眼見她迅速后撤一步,哪里是她的對手。 元燦霓面無表情倒出一根夾住銜穩,彎腰低頭,湊到他的唇上星火。 微黃發絲拂紅了他的耳際,玉帶一樣的小雀斑在眼前放大。 呼吸和煙霧糾纏到一起。 商宇定住,安靜放大了心跳的聲響。 元燦霓吸了兩口,嫻熟點燃香煙,直起身托著一邊手肘,煙霧朦朧了那些標志性的小雀斑。 口吻依舊帶著神經質的俏皮,不似威脅,勝似威脅。 “你抽一根,我就抽兩根;你抽一包,我就抽兩包??凑l領誰的遺產?!贿^我的可只有債務哦?!?/br> 商宇取下香煙,一截煙灰意外抖落腿上,只能狼狽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