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對我負責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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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好像更喜歡你了?!?/br> 裴楠恍神片刻,隨著視覺逐漸恢復至清明,暫時屏蔽掉一切的耳膜也在鄭書昀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涌入大片的歡聲笑語。 鄭書昀怎么可能在四周都是熟人的地方親他…… “亂說,我才沒有?!迸衢е桨?,保持仰頭姿勢,下頜連接脖頸那條線繃得很緊,一臉理直氣壯,試圖以此為他的辯駁增加底氣。 他斷然不會承認這種尷尬的事情,也打算趕緊揭過,可頰邊淡淡的熱意卻不依不饒,在鄭書昀愈發明顯的笑意中逐漸清晰,似有化作實質性顏色的傾向,被風迎面而來的風陣陣拂過,非但沒能緩解,反倒形成了燎原之勢。 將要暴露的瞬間,裴楠適時低下頭,打開平板,漫無目的地繼續在剛才那幅草稿圖上細化,決心把鄭書昀當空氣,半晌,他聽見對方再度喊了他的名字:“楠楠?!?/br> 裴楠筆尖一顫,實在有點招架不住鄭書昀用那種清冷理性的嗓音,說出這種過分親昵的疊詞小名。 他壓抑著心頭的悸動,故作煩躁地抬眼問:“鄭律又怎么了?” 鄭書昀未語,又一次彎下腰,朝他緩緩湊近。 他心說故技重施,這次他可沒這么傻了,便一動不動睜著眼,梗著脖子,看鄭書昀又要做什么虛晃一槍的事,卻發覺對方的氣息越過某個安全距離后,還在繼續縮短與他呼吸的距離。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一陣干燥柔軟的觸感覆上他微張的唇,淺碰即分,耳邊落下四個沉緩的字:“重來一次?!?/br> 隨即,他感覺鄭書昀往他頭頂放了什么東西,他下意識抓了下頭發,攤開手指,掌心躺著那片先前被鄭書昀摘下的淡黃色花瓣。 此時此刻,它再次回到了他頭發上,就好像從未被對方動過。 而最初那場會錯意的閉眼等待,也仿佛只是一次不做數的預演。 樹石掩映的角落里發生的小事情,終是被偷偷藏在心底,再無第三人知曉。 二十分鐘后,繼續上車啟程。 由于實在無法確定趙律所說的村莊具體在什么位置,大家便毅然決定放棄抓瞎,吃過午飯后,驅車沿著公路兜風,看山看水看牛羊,傍晚時分來到半山腰的私人露營地。 露營地提供自助燒烤服務,眨眼的工夫,李律他們就合力把烤架架起來了。 裴楠對燒烤興趣不大,但還是很熱心地幫忙擺放烤串,由于廚藝在眾人當中還算不錯,便被委以重任,和另外幾個有點烹飪基本功的人一道忙得不亦樂乎。 終于烤好裝盤,裴楠和人說說笑笑地抹了把汗,從煙熏火燎中抬眼,不經意碰見了一道專注的視線。 他順著回望過去,看到鄭書昀就在幾米開外,垂手立于緩緩流淌的清泉邊,無甚表情的面部輪廓在夕陽柔暖的反襯下愈顯冷淡,與他們這邊亂糟糟的情形格格不入,仿佛誤入人間的神祇般,不染半分塵囂。 待所有人離開烤架,聚到遮陽傘下的餐桌前,鄭書昀才邁開長腿,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鼻尖看了半晌,略微蹙眉,抬手蹭了一下,干凈的指腹瞬間被染黑。 “弄臟了?!迸衢V壅f,語氣卻透著一股莫名的愉悅,他總是沒來由喜歡看面前這個一絲不茍的男人偶爾破例,失去秩序的樣子。 鄭書昀未語,在其他人看不見的方向,用手指替裴楠抹掉了臉上所有炭灰,隨即才淡淡道:“沒關系?!?/br> 吃燒烤的時候,有人提議玩點快節奏的小桌游,輸了的人要吃掉一串特殊加料的烤串。說著,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看起來很邪惡的小黑瓶,上面寫著三個字:魔鬼椒。 其他人被勾起了挑戰心理,紛紛躍躍欲試。 鄭書昀避開眾人,貼著裴楠的耳朵低聲提醒:“你胃不好,不能吃辣?!?/br> 裴楠拍拍他的肩,滿不在乎道:“偶爾吃點沒事的,免得掃大家的興?!?/br> 幾輪游戲下來,鄭書昀輸得最多,大家不免感嘆鄭律玩游戲的運氣也太差了,但只有裴楠知道,運氣不好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他起初還未察覺,但隨著鄭書昀輸牌次數增加,他慢慢意識到鄭書昀在刻意控制戰況,每當他抽到的牌面太差快要輸的時候,總有鄭書昀在下面給他墊底。 想到鄭書昀比自己更不會吃辣,裴楠抬手截住了那根撒好魔鬼椒的羊rou串,道:“我來替他吃?!?/br> 老李道:“這可不行啊,你要是想吃,下次記得親自輸牌?!?/br> 其他人也都附和,要裴楠放下助人情結,遵重游戲規則。 鄭書昀從裴楠手中拿過羊rou串,面不改色道:“給我吧?!?/br> 嗓音已然有一絲被辣過頭的沙啞。 素來清淡飲食的人陡然碰到重口味,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看著那原本淡色的薄唇泛起不正常的紅,裴楠不敢想象口腔內部是怎樣的慘狀,心臟都揪了起來。 誰知他一著急,愈發手忙腳亂,連好牌也沒把握住,導致鄭書昀又多吃了兩串。 最終,裴楠也顧不上掃不掃興了,以和鄭書昀有點私事為由,拉著人火速撤離了戰場,順著蜿蜒的泉水走了一段路后,便陷入了不知去哪的茫然,于是偏頭望向鄭書昀,狀似大方地將選擇權讓給對方。 鄭書昀大概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走到停車位取了輛越野車,載著裴楠朝西邊駛去。 裴楠辨不清方向,不知鄭書昀要往哪兒開,直到進入山道的時候才意識到,眼前是他下午曾提議探索的路,由于地勢有些險峻,被其他人否決了。 但這種程度的山路,對于鄭書昀這個玩過業余賽車的人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二十分鐘后,車子開進了一片空闊靜謐的山谷,此時夜幕已經徹底降臨,墨藍色的深空綴滿細密的繁星,給幽靜的空谷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薄紗。 停在這里下車,鄭書昀關上車門,目光落到從另一邊繞過車頭朝他走來的裴楠身上,道:“現在沒別人了,你有什么私事要做?” 裴楠腳步微頓,正要解釋自己所謂的“私事”只是他情急之下的借口,卻借著星光,驀地撞見鄭書昀唇邊微不可察的弧度。 很顯然,對方本就知道,只是故意這樣問他。 裴楠磨了磨后槽牙,不想再次著了鄭書昀的道,便思緒稍動,順勢裝出一本正經的表情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昨晚提到的,關于我當年競爭梁羽墨舞伴的事,我想正式澄清一下?!?/br> 聽聞“梁羽墨”三個字,鄭書昀暗藏笑意的表情淡了下去,眼中涌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抬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裴楠摸了下鼻尖,語氣有些認真道:“我那時候想做她舞伴,并不是因為要追求她,或是跟其他男生爭風吃醋,而是我想在任何事情上超過你,僅此而已?!?/br> 當年,他們全系幾乎都知道,系花梁羽墨心系對面政法大學的某個神秘男神。甚至還有人傳言,兩人已經進入了曖昧階段。而對此,裴楠曾深信不疑,因為他親眼見過,從來不接受任何好感的鄭書昀,同梁羽墨進了餐廳吃飯。 裴楠說完,嘆了口氣,又輕瞥身邊人一眼道:“不過我也沒成功就是,還讓某人免費看了個笑話?!?/br> 鄭書昀聞言,表情微怔,繼而問:“我什么時候看你笑話了?” 裴楠亦有些失語,沒想到鄭書昀會敢做不敢當,瞇了瞇眼,半晌才幽幽道:“需要我給你一點提示嗎?那天我因為踩梁羽墨的腳被她勸退,從練舞室出來的時候,你干嘛在門口無緣無故看著我笑?” 他說完,抱起手臂,等著看鄭書昀啞口無言的樣子,怎料對方卻淡淡開口:“因為不想看到你和她跳舞。她嫌你跳得不好,正合我意?!?/br> 裴楠疑惑道:“你不是說不喜歡女生嗎?” 鄭書昀“嗯”了一聲:“我是不喜歡女生?!?/br> 思緒隨著鄭書昀簡短的一句話驟然凝滯,而后又緩緩流淌起來,不受控地涌向某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 陷入恍惚的間隙,裴楠望進鄭書昀深邃的黑眸之中,看清那平靜下的篤定,這才終于回過神來,睜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重點在我不在她?” 鄭書昀眉眼不動望著裴楠,略微頷首道:“嗯,還好不算太傻?!?/br> 許是面對面離得太近,就連對方話里淡淡的無奈與縱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裴楠不由低下頭,用喃喃自語的音量小聲道:“所以,你是從大學那會兒開始喜歡我的啊?!?/br> 這次,鄭書昀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拉開后座車門,從車里拿出一塊干凈的防水布,展開鋪到越野車的引擎蓋,隨即轉身單臂摟住裴楠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臀部,用力一舉,將他抱到了引擎蓋上面,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裴楠把鄭書昀的沉默當作默認,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他原本以為,鄭書昀是因為前幾個月每天和他接觸,才對他慢慢產生了好感,沒想到真正的起點還要更早,甚至追溯到了學生時代的末尾,和青春沾了點邊。 相當于暗戀。 繼而,他想起那位被少年時期的鄭書昀暗戀的人,突然產生了某種釋懷感——作為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結束的感情,既然未曾宣之于口,那便連過去式都算不上。 裴楠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那你怎么不早點追我?” 鄭書昀喉結滾了滾,將手里的薄外套披在裴楠肩頭,淡聲道:“夜里氣溫低?!?/br> 被對方無視疑惑,裴楠猝不及防地哦了一聲,心說想想也是,鄭書昀那么心高氣傲的人,怎么會輕易承認,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和自己從小不對盤的人? 夏夜的山間涼意逼人,兩人并肩而坐,緩緩呼吸著清甜的空氣,汲取對方皮膚下的體溫,一時間都沒再開口說話,久而久之,仿佛也成了永存于天地間恣意生長的一部分。 而在這空闊的山谷中,熏風與夜露,天與地,一切都是冷的,唯有身邊的人是熾熱的。 裴楠將頭歪在鄭書昀肩膀上看星星,忽然想起什么,問鄭書昀:“剛才吃燒烤的時候,你是不是辣到嘴了?” “還好,稍微有一點?!编崟烂佳畚⒋?,似是想掩蓋什么情緒,卻又并未藏得徹底,恰到好處地被裴楠看到眼底的異動。 裴楠立刻得出結論:鄭書昀在逞強! 他連忙坐直身體,忍不住用手去觸碰鄭書昀腮邊,在輕輕按下的瞬間,看到對方眉心輕微抖動了一下,立刻斂緊表情問:“你嘴里是不是起泡了?” 鄭書昀道:“沒有?!?/br> 裴楠嚴肅道:“不許騙人?!?/br> 鄭書昀坦坦蕩蕩看著他,“你可以親自來檢查一下?!?/br> 裴楠點點頭,欲要湊近,卻被鄭書昀先行捏住下巴,隨即嘴角覆上了對方的唇息,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用只屬于你的方法?!?/br> 鄭書昀開車之前,已經用漱口水清理過口腔,嘴里沒有辣味,只有淡淡的薄荷清香。裴楠小心翼翼地把舌尖探進去,一寸寸舔過濕熱柔軟的內里,生怕碰到受傷的地方,卻掃遍了也沒有找到水泡。 他放下心來,正要退出,忽然被對方勾住了舌頭。 裴楠這才反應過來,鄭書昀是故意的。 然而為時晚矣,他明明有無數前車之鑒,千防萬防,還是心甘情愿上了鉤。 通向這里的路地勢太險,鮮少有旅人會輕易挑戰,便也造就了這座山谷的隱蔽。 兩人毫無顧忌地吻倒在引擎蓋上,雙唇分離的須臾,裴楠喘著氣,瞪著壓在他身上的人,“你是真壞,我沒冤枉你?!?/br> 鄭書昀“嗯”了一聲,似是接受了罵名,原本淡然的眸中此刻盛滿星光,將藏在眼底的濃烈情緒擠得溢了出來。 裴楠心臟止不住加快跳動,與他對望了許久,似是終于和自己達成妥協般,輕聲嘆道:“可你明明這么壞,我卻好像更喜歡你了?!?/br> 他話音落下,看到鄭書昀眼中的星光開始搖曳,仿佛有許多話想對他說,張唇后,卻只說了句:“小楠,我在前面等你?!?/br> 裴楠愣了愣,隨即意識到鄭書昀說的是他們喜歡對方的分量。 從小到大因為爸媽熱衷在他面前贊美鄭書昀的緣故,他做什么都愛和鄭書昀比較。 但他又似乎沒有什么能真正比得過鄭書昀,如今就連喜歡也是。 因為他根本無法確定,鄭書昀對他的感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每當他心里有個推論的時候,實際情況都要比他想象得更早。 但這一次,他依舊燃起了久違的勝負欲,勾起唇角,對鄭書昀說:“好,當心別被我輕易趕上了?!?/br> “很難?!编崟雷鹕?,風輕云淡說了兩個字,隨即朝裴楠伸出手。 裴楠望著鄭書昀,對方神色淡然,仿佛又變成了那個無人能企及的天之驕子。 他伸出手,借著鄭書昀給他的力道起身。 坐在引擎蓋上,兩人又在風中重新接了一個長長的吻,只是嘴唇輕淺觸碰著,純情到毫無欲念,不翻云雨,只訴愛意。 漫天星河為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