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對我負責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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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書昀抬起手腕,敲了下腕表表盤,轉身道:“十分鐘后就要走了,晚上九點才能到歇腳的酒店?!?/br> 裴楠:“……” 若是鄭書昀不說后半句,裴楠會認為鄭書昀單純是在提醒他時間,但偏偏對方給予的提示過分明顯。 事實上,裴楠也說不清剛才究竟是他被親得異常動情,主動朝鄭書昀身上拼命地貼,還是鄭書昀仗著掌心寬大有力,握著他的腰一邊揉捏一邊往自己懷里按,總之他們都太過忘形,的確有點起火的征兆。 然而,望著前方江天一色的水岸邊,鄭書昀那出塵若仙的背影,裴楠小跑著追上前去,還是忍不住罵了句:“禽獸……” 又由于恰好匯入從鎮上返回來的大部隊中,嗓音虛浮得幾乎微不可聞。 裴楠努力維持自己面部皮膚的溫度,卻見鄭書昀在光天化日之下略微俯首,用只有他能聽清的聲音道:“這兩個字,留到今晚再說?!?/br> 作者有話說: 評論和海星永遠是小椰子的動力源泉?。ǒ偪衩魇荆?/br> 第41章 “你太壞了?!?/br> 這次自駕游一共三輛車、十二人,除鄭書昀外,還有兩人分別帶了自己的男友和妻子。身處這樣的人員構成當中,裴楠總有種渾水摸魚的感覺。 離開小鎮后,車子朝著筆直的公路行進,兩旁絢爛的夕陽逐漸褪色,前方也越來越暗,仿佛下一秒便會失去方向,卻又在夜幕完全降臨的一瞬,猝然駛入一片廣袤盛大的星河之下。 意識到時間不早了,裴楠探頭去看中控臺的導航,由于方向原因,半天也沒看清還剩多久的路程。 正當他要出聲詢問開車的趙律時,忽然聽到一旁閉目養神的鄭書昀道:“快了,還有二十分鐘到酒店?!?/br> 鄭書昀語氣毫無波瀾,似是隨口之言,但裴楠卻莫名臉熱,總覺得對方別有它意。 最終,到達酒店的時間和鄭書昀預估的分毫不差。 裴楠剛推開車門下車,就聽到最前面的越野車傳來男女爭吵的聲音,爭吵者是他們一行人中唯一的那對夫妻。 由于不熟,裴楠并未像其他人那樣圍上去勸解,依舊站在原處,倚著車門聽了半天,才搞明白兩人的矛盾僅僅來源于一只三千塊的玉鐲——女方在傍晚停留的小鎮給婆婆買了個鐲子,男方嫌女方經不住導購誘騙花了冤枉錢。 劍拔弩張間,妻子直接將禮品袋拍到丈夫胸口,氣道:“好好好,是我不會當家,以后你媽你自己孝敬去吧,我不管了?!?/br> 丈夫面露急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別無理取鬧,我不是這意思?!?/br> 妻子用力甩開,扔給他一個“滾”字,便拖著行李箱先行進了酒店大門。 鬧劇暫時落幕,裴楠堪堪回過神來,同鄭書昀往酒店里走,聽一旁的老李笑瞇瞇地問:“小裴嚇到了吧?” 裴楠搖搖頭道:“其實曹姐也是好心?!?/br> 老李嘆了口氣:“是啊,但結了婚就是這樣,柴米油鹽一地雞毛。聽哥一句勸,你還年輕,一定要多多享受生活,千萬別太早跟人定下來,尤其是踏進婚姻的墳墓,不然——” 后面的話被鄭書昀一聲“老李”打斷。 老李不明就里地看向鄭書昀,毫無防備撞上那雙沉黑眼中投射出的冷冽目光,瞬間有種被扼住咽喉的感覺,嘴邊那一連串勸人不要結婚的話,便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這時,負責安排食宿的小謝拿著房卡走過來,沖鄭書昀和裴楠不好意思道:“我以為鄭律要帶女朋友過來,所以給你們訂的大床房,剛才去問了一下,雙床房已經被訂滿了?!?/br> 鄭書昀道:“沒關系,能睡就行?!?/br> 他說后四個字的時候,順著裴楠的視線略微俯首,目光輕飄飄垂落到裴楠臉上,掃得裴楠耳尖隱隱發紅。 小謝并未察覺到面前二人的眼神糾纏,只覺得鄭律通情達理。她把卡交到鄭書昀手里,見裴楠兩手空空,就背了個斜挎的小運動包,便好奇地道:“小裴怎么沒帶行李?”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看了過來,問裴楠是不是把東西扔車里了。 鄭書昀指了下腿邊的拉桿箱,道:“他的行李在我這里?!?/br> 迎著眾人驚詫的目光,裴楠立刻出言解釋道:“我倆住對門,為了省事,拜托給他了?!?/br> 事實上,他前兩天發消息問正在出差的鄭書昀,自己需要帶什么,對方過了大半天才回復,告訴他只用帶個人就可以了,態度在他看來極其敷衍。 他內心涌起不悅,便告訴鄭書昀既然如此,他打算連行李都不帶了,心里想著到時候缺什么就在路上買。 他也不知道鄭書昀究竟幫他帶了些什么,甚至在此之前,他都無法確定鄭書昀會不會為他準備行李,直到進入房間,打開鄭書昀的行李箱,才驚訝地發現對方不僅替他準備了水杯、墨鏡一類的游玩用品,幫他帶了整整三天的換洗衣物,包括內衣。 繼而,裴楠想起鄭書昀買了一堆他的衣服放在家里,說是為了方便他留宿,而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還處在微妙的朋友階段…… 思及于此,裴楠內心涌起一陣細微的sao動,總覺得有哪里不大對勁,或許是鄭書昀有時太過面面俱到,甚至提前預設好一切,反而顯得有些刻意。 待鄭書昀洗完澡,裴楠進入浴室,半小時后,他從浴室出來,見鄭書昀披著睡袍坐在桌邊,用筆記本電腦瀏覽文件。 他揉著吹至半干的頭發走過去,在鄭書昀合上電腦之前瞥了眼屏幕,捕捉到幾個關鍵詞,問:“是離婚官司?” 鄭書昀“嗯”了一聲,隨即道:“在這場官司里,女方要保護自己辛苦打拼出來的事業不被男方分割?!?/br> 裴楠若有所思地問:“你是女方的代理律師?” 鄭書昀未語。 裴楠并沒有察覺異樣,又道:“像你做律師的,見多了這種夫妻反目成仇的事,會不會就此變得不相信婚姻,就像李哥那樣?” “信任與否的重點并非婚姻這兩個字,”鄭書昀說著站起身,目光在裴楠臉上緩緩游移,“而是取決于結婚的對象?!?/br> 曾經,他用整個童年見證了一段極其失敗的婚姻,也認為結婚的必要性幾乎為零,直到他遇見一個他迫切想要與之擁有婚姻之名的人。 然而裴楠并未嘗到鄭書昀話中的意味,只淺析片刻便恍然點頭道:“哦我忘了,你是gay,不會考慮有關結婚的事?!?/br> 鄭書昀聞言,略微瞇起黑眸,面對面貼著裴楠胸口往前走了兩步,問:“你考慮過結婚的事?” 猝不及防四腳相撞,裴楠下意識往后挪步,小腿磕到床沿,站立不穩,便索性朝后一屁股坐到床邊,順手拿過桌上的手機,唔了一聲:“以前的確考慮過,現在沒什么想法了?!?/br> 他說著,不顧頭頂的光被遮擋至所剩無幾,打開微信回復了一條未讀消息,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對象是誰?” 裴楠仰起頭,撞上鄭書昀居高臨下的目光,終于從對方眼底那微不可見的暗涌中察覺到幾分危險。 他心跳漏了一拍,被鄭書昀問得有些發懵。他不過是作為一個普通男人,又受到父母愛情的影響,曾經粗略幻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但從來沒有具體到某個人身上。 這須臾的猶豫,在對方看來便成了心虛。 裴楠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就被鄭書昀長驅直入的氣息暫時剝奪了說話的權利。 * 夜已深了,酒店客房內,雙人大床高頻率地搖晃了許久。 暗淡的光線混合著薄薄的生理水霧,織就了一層斑駁的璀璨,覆蓋在裴楠的視網膜上,搖搖欲墜間,忽然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便順著眼角淌了下來,滲進了柔軟的枕頭。 裴楠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屏幕顯示“老唐”,便沒管它,直到自動掛斷,然而下一秒,鈴聲再度響起。 直到唐予川第三次鍥而不舍的來電后,裴楠不禁有些擔心對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趁鄭書昀停下之際,他抬起虛軟的手臂將手機拿起,但沒有立刻接通,而是對直起上身的鄭書昀道:“你,那個……先出去一下?!?/br> “就這樣接吧?!编崟栏┦卓此?,嗓音很淡,汗珠順著喉結從起伏的胸膛滾落,沒入腹肌的線條中。 裴楠看罷,不禁咽了下口水。 他居然會覺得,眼前這樣不通人情的鄭書昀,有種高高在上的性感。 他真是瘋了。 裴楠扶著汗濕的前額,喘勻一口氣,還是接通了電話。 對面嘈雜的音樂聲如浪潮般涌來,繼而是唐予川的大嗓門:“老裴你可算接電話了,有空來會所喝幾杯嗎?袁杰請客?!?/br> 裴楠啞聲道:“不去,我和他不熟?!?/br> 唐予川大概是喝得有點多,壓根沒聽出異樣,繼續大著嗓門自顧自說:“他也知道和你不熟,所以才叫我出面請你,他家最近在競標你家的項目,估計是想跟你攀關系。不過今晚美女特別多,還都是你喜歡的清純類型,保證你來了不虧?!?/br> 裴楠聞言,心頭頓時虛軟一片,簡直不敢看鄭書昀,卻又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頂得差點出聲討饒,只得用那雙霧蒙蒙的眼睛望向頭頂的男人。 得到片刻喘息后,裴楠克制住聲音的顫抖道:“我這會兒和人在外面,有點事?!?/br> 唐予川大咧咧問:“和誰???” 裴楠頓了頓,見鄭書昀依舊眉眼不動,薄唇卻略微開合,口型是“告訴他”。 感覺到對方又有緩緩挪動的傾向,原本還猶豫的裴楠立刻脫口而出道:“我,我和鄭書昀在一起?!?/br> 這下換做唐予川發愣了,半晌他驚道:“我靠,你怎么又和鄭書昀那家伙攪在一塊兒了?” “以后有機會再跟你說吧?!迸衢杆僬f完,掛斷電話,渾身上下的白皙皮膚皆因為來勢洶洶的羞恥感浮起淡粉色。 他用手捂住眼睛,滿臉悲憤道:“鄭書昀,你太壞了?!?/br> 鄭書昀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擋眼的手拿開,略微傾身湊近道:“原來你喜歡清純的?!?/br> 語調透著漫不經意,嗓音撞在耳膜上,卻低沉得令人心驚rou跳。 被鄭書昀輕而易舉掌控住身體,裴楠對自己下意識的妥協感到不滿,骨子里那股愛和鄭書昀作對的勁頭便適時涌了上來。 他不服輸地反問:“是又如何?還不允許別人有個理想型了嗎?” 鄭書昀眉梢微挑,“就像梁羽墨那樣的?” 一個稍顯久遠的名字突然而至,裴楠本就被攪亂的思緒凝滯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梁羽墨是他大學時的系花——當年他與眾多男生競爭,傾盡全力成為她畢業舞會的舞伴,而后又慘遭退貨,還被鄭書昀無情嘲笑。 往事乍現,裴楠如同顛簸在湍急水面上的一葉扁舟,在浮沉中斷斷續續地說:“你別,倒打一耙了,當初上大學那會兒,明明你才是,才是梁羽墨的緋聞男友?!?/br> “是嗎?”鄭書昀不疾不徐道,卻并未放緩動作,“可我是gay,不可能喜歡女人?!?/br> 身體所有的歡愉如同琴弦,被對方肆意挑起,幾聲琴音便到了臨界點,裴楠難耐地揚起脖頸,下意識道:“我也,不喜歡……” 鄭書昀聞言微頓,原本深藏波瀾的眸光夾雜了幾分詫異,瞬間搖曳了好幾下。 而后,他俯下身,用耳朵貼住裴楠的唇,認真地問:“你剛才說什么?” 許是這靠近的一下太過用力,裴楠用力摟住鄭書昀的背,指甲嵌進rou里,用爽到略帶哭腔的嗓音大聲道:“我說,我以后也沒辦法喜歡女人了,都怪你這個混蛋!” 第42章 “是在等我吻你嗎?” 大概考慮到明天還要出游,床上交疊的人影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糾纏太久。 裴楠仰躺在床上,待到在亢奮中飛上天的思緒如天鵝絨般緩緩墜落,才用肩膀胡亂蹭開自己被汗水黏在頰邊的發絲,渾身乏力地撐坐起身。 他稍稍適應了一下精疲力竭的感覺,四肢由于掛在對方肩背和腰上太久,尤為酸麻,卻還不忘伸手將欲要扶他的男人推開,而后沉默地挪到床邊。 拖鞋早在被對方摁倒在床上的時候甩到了遠處,他便赤腳踩在地上,起身的那一刻,忽然感覺一陣液體涌動,隨即有什么被捂得溫熱的東西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承受著背后逐漸灼燙的視線,裴楠一瞬間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但為了維護剛剛建立起來的尊嚴,他還是保持著下頜微抬的姿勢,小幅度邁開腿,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了幾步。 直到一條戴著檀木珠串的手臂從后方穿出他的腋下,又橫過胸口,另一條手臂也同時環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朝后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