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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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愁人。 - 十月,處在晚夏與初秋的交界,是一年中最舒適的季節。 他們出發時,天色才微微亮,往東開了一會兒,就看到日出就著遠處的山脊線,磅礴而出。 天光大亮時,他們到達楓橋。 五年前,紀錄片《笑望書》的播出,讓更多的人把目光投注到了那些被遺忘的土地,其中就包括楓橋。 得到關注之后,原本搖搖欲墜的半橋很快就被修葺一新,片片紅楓也拔地而起。 這座小鎮,又開始鎮如其名。 這就是媒體的意義,它不能成為筑橋的磚瓦,也不能成為紅楓的種子。 但它能喚醒人們沉睡的注意力,喚醒之后,才會有切實的行動。 廖清杉開著車,輕車熟路地開到家門口。 除了這座橋周圍的風景變得更好了,其余的一切和幾年前幾乎沒什么兩樣,依然被打理得欣欣向榮。 因為美景重回巔峰,周敘家民宿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經過門口的時候,廖清杉還抬頭望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 很快,車子在熟悉的門口停下,祝賀章和孫敏兩個人正在做早飯,聽到車聲立馬從家里走了出來。 看到長輩,廖清杉立馬下了車,彬彬有禮地問候:“外公外婆好?!?/br> 應如是聽到,不滿地揚起音調“嘿”了一聲:“你這改口改的有點早了吧?!?/br> 廖清杉:“那我叫什么?叫爺爺奶奶?” 應如是:“......你還是叫外公外婆吧?!?/br> 叫爺爺奶奶的話,這關系也太亂了。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祝賀章兇了應如是一句,然后看著廖清杉,笑得眉眼都綻開,“想怎么叫都行,啊,別聽她的?!?/br> 應如是:“......” 隔輩親,很冰冷。 幾個人聊了兩句,廖清杉便轉身去拿帶過來的禮物,車門打開,孫敏看著那滿滿一車廂的東西,忍不住感嘆:“你這孩子,你說你帶東西就帶東西唄,我知道不帶你也不好意思來,但你帶這么多干什么?” 廖清杉笑著應:“不多,都是您能用得上的,您別嫌棄就行?!?/br> 孫敏:“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br> 四個人正寒暄的時候,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悠悠?!?/br> 應如是探頭往外一看,立刻從這場多人對話里掙脫了出來,走到家門口,看著眼前的熟悉身影,喊了聲:“周敘哥?!?/br> 周敘往里面看了眼,笑著問:“跟男朋友回來過節???” 應如是:“嗯?!?/br> 周敘往前走了兩步,欣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盤古》我可是看了啊,拍得可真不錯,以后悠悠可就是咱們楓橋的小驕傲了?!?/br> “夸得有點過了啊,”應如是瞇著眼,用手指比了個芝麻大點的空隙,“我就是其中的一枚小小螺絲釘?!?/br> “行了,”周敘擺手讓她進去,“好不容易回趟家,快進去團聚吧?!?/br> 應如是“嗯”了一聲,朝他揮揮手,說:“那我們有時間再見?!?/br> 周敘點頭:“好?!?/br> 他是想平靜地看著她走進去。 可是,直覺和理性總是相互背叛。 看到她轉身,周敘尚且還能控制自己,可是,看著她就要進入家門,他還是忍不住又叫了她一聲:“悠悠!” 應如是頓住腳步,回眸:“嗯?” 周敘在陽光中,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后才真誠出聲,嗓音落得格外溫柔: “要幸福哦?!?/br> 應如是聽了,彎眉一笑:“謝謝周敘哥,你也是,你也一定會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的?!?/br> 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廖清杉正好從家門口走了出來。 因此,他一抬眸,便自然而然對上了周敘的目光,想起當初因為“鬧鬼”事件無意間發現的那張照片,廖清杉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在心中把一份愛意藏了好多年。 盡管,這份愛意沒有收獲好的結局,但他還是衷心地祝福了他的姑娘。 想到這兒,廖清杉朝他點了下頭。 周敘愣了瞬,然后以同樣的動作回禮。 但其實,這動作,他做起來有些心虛。 畢竟,他并不是從一而終的坦蕩。 當初,得知兩人分手之后,周敘曾想過趁虛而入。于是,研究生畢業之后,他就去了京溪工作。 在一座新的城市,以老鄉兼老朋友的雙重身份約應如是出來見面,實在是太過容易。 可見了兩面,周敘就發現,這姑娘外表看起來乖巧玲瓏,但內心有一堵太堅硬的墻。 沒人能攻破。 那個和她同屆的理科狀元也不能。 身為旁觀者,尤其還是個別有居心的旁觀者,周敘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他們兩個走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 少了其中任何一方的堅持,他或許都有機會能趁虛而入。 可他們之間的羈絆太深,沒有任何一方想過要放棄。 如果你覺得兩個人破鏡重圓的故事太過容易,那你這個想法,恰恰說明了他們的不容易。 你是否想過,你之所以感嘆容易,就是因為你覺得,他們雖然分別多年,但重逢之時,既沒有外力阻隔,亦沒有疏遠的內心,所以才會容易。 可是,這些問題,不是在情侶之間不存在,只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存在。 ——那背后,該是怎樣的堅定。 周敘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一樣堅定的身影,忽然覺得心臟懸起。 他看著她長到十八歲,然后—— 看著她愛別人。 還好,那個人比他優秀,也很愛她。 他蕩漾多年的漣漪,也終于可以放心地,歸于風平浪靜。 - 回到家,因為兩個人剛吃過早餐,所以都不餓。 于是,就跟邊牧玩了起來。 應如是看著好久未見的大寶貝,抬手順著它的毛,一臉溫柔地問:“姍姍公主,有沒有想悠悠呀?” 邊牧姍姍伸出舌頭,“嗯”了一聲。 應如是又問:“那你想沒想阿杉???” 邊牧姍姍看著廖清杉:“嗯?!?/br> 廖清杉:“......” 分開叫還沒什么。 這怎么連在一起叫,聽起來跟他是這只狗的兒子一樣。 應如是絲毫不知他心中所想,繼續問:“那我們帶你出去溜溜好不好?” 邊牧姍姍一聽要出門瞬間就興奮了:“嗯!嗯!嗯!” 還是那條晨間小路,和五年前的那個夏天,如出一轍。 不一樣的是,這次他們終于能安安生生地遛個狗。 而不是像上次那樣,上演一出兩人一狗都累得不輕的“他逃、它追、她插翅難飛”。 想到那太過戲劇性的一幕,應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廖清杉似乎也知道她在笑什么,一臉無奈地提醒:“別笑了?!?/br> “你也別——”應如是越笑越停不下來,“憋笑了?!?/br> 廖清杉:“......” 無奈得掐了下她虎口:“皮得很?!?/br> 又往前走了一段,應如是才勉強控制了下嘴角的笑意,問他:“阿杉,你當時是不是以為我在追你???” 廖清杉一語雙關地回:“你當時不就是在追我?” 應如是:“......” 行吧。 心里是認了,結果,下一秒,沒有任何預兆地,就開始無理取鬧。 胳膊一甩,用力掙開他的手,雙手叉腰,說不走就不走了。 她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廖清杉,沒好氣地說:“人家都是男生追女生的!我跟你在一起,都沒享受過被追的待遇!” 看她發小脾氣,廖清杉無奈折返,重新牽上她的手,溫柔地說:“回國之后,我不是來追你了么?” 應如是一聽更委屈了:“那才幾天,我就被你追到手了!” 看她這個樣子,廖清杉快笑瘋了:“那能怪我嗎?” 應如是:“就怪你!” “?” “你太好了,我都沒辦法矜持!” 廖清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