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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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輕怔,心里涌上一股溫軟又激蕩的情緒,在她的胸中來回滾動,灼燙得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他被她咬破的手腕上,上頭牙印深深,一晚上不曾處置,傷口處的血已經發黑凝聚,看著很是滲人。 “為何傷口都不知要處理,你怎地這般不知愛惜自己?!痹葡肴菹氤庳?,開口卻溫婉如玉。 “一點小傷,不礙事。你既無事,我便先走了。放心,我不會叫人看見的?!被翳≌f著。當真轉身朝窗口走。 云想容看著他,眼中有些模糊。 霍琛走出幾步,忽然回過身來,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云想容。 “你若心中感動,覺得無以為報,便讓我親一下如何?”霍琛嘴角笑意瀲滟,清雋的臉上帶著讓人迷醉的風采。 他還守著對她的承諾。 沒有她的準許,他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情。 云想容看著他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閉上眼睛,那意思,竟是默許了。 霍琛心里狂喜,極力壓抑著將她擁在懷中狠狠抱緊蹂躪的沖動,俯身吻住她的唇。 唇瓣嬌柔溫軟,引得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舌頭叩開齒關,肆意闖入她的領地,掠奪著他早便惦記著的甜蜜。 好一會兒,霍琛才緩緩松開她。 云想容有些不好意思,斂著眉眼,一張紅唇被吻得水潤透亮。勾得霍琛蠢蠢欲動。 “容容,我很開心?!被翳”е葡肴?,在她的耳邊低低道。 云想容沒有吭聲,嬌軀輕顫。 這次霍琛沒有再得寸進尺,他在她額間烙下一吻之后,快速從窗口離開。 直等霍琛離開了,云想容這才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胸膛里的心激烈跳動著,似乎這小小的胸腔已然困不住它,恨不能立刻跳出來似的。 另一只手落在自己還酥麻不已的紅唇之上,云想容美麗的眉眼中這時才閃過羞澀的光芒。 方才那般感受,卻是她上一世不曾體會過的。 那種連心都要跳出來的感覺,美好卻又陌生得叫她惶恐。 正在此時,云想容卻聽到外頭傳來了侍衛的喝聲。 “什么人?” 云想容的心里頓時一緊。 霍琛被發現了? “沒事,是只野貓?!绷硪粋€護衛說。 緊跟著,傳來兩人的含糊不清的交談聲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云想容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時值散衙,周牧剛剛回到周府,未及進門,便聽到有人喊自己。 “周大人請留步?!?/br> 周牧轉過身,便見轎夫抬著轎子飛快的朝自己這里靠近。 “老爺。到了?!眿勺臃畔?,轎夫探手挑開簾子。 一個身穿一品大臣仙鶴補服的中年人下了嬌,他身形頎長,面容儒雅,周身氣度溫潤而大氣,是一種讓人感覺舒適的氣質。 周牧見了人,趕忙上前恭敬的作揖:“小婿見過岳父大人?!?/br> 周牧的府邸本就離鬧市不遠,看到有一品大員落腳,又看到周牧行禮,加之鬧謠言的這些天,周家上至云想容,下到后院的侍妾,所有人的背景都被傳了個一清二楚,眾人頓時明白此人多半就是周夫人的親爹,當朝丞相云軒了。 “周大人此禮老夫受不住,還是免了吧?!痹栖巶冗^身,讓了周牧的禮。 周牧直起身,臉色有些尷尬。 “小婿行禮岳父自是受得,此番謠言漫天,小婿還未曾去岳父府上請罪,倒勞教岳父親自走一趟,是小婿的不是了?!敝苣烈琅f恭敬的半弓著身子,說道。 “老夫當不起周大人這一句岳父?!痹栖幈臼侨逖诺?,對誰都是溫潤帶笑的,但是如今卻是沉著臉,不留半點情面。 又道:“既然如今周大人已經有了更好的姻緣,不日將迎娶國公大人的孫女青陽郡主,想來也是看不上我家這個傻女兒,既如此,不若寫下一紙和離書,放我女兒一條生路,從此天涯陌路,各自安好?!?/br> 云軒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周牧的心上,頓時將他砸得頭暈目眩,臉色也瞬間黯淡慘白了下來。 成婚這三年,云軒從來不曾管過他和云想容的事情,不管他們過得好與不好,不管云想容吃虧與否。 他以為,云軒是不待見自己這個女兒的。 卻沒想到,此番事情一出,云軒竟直接要他和云想容和離。 不,他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會。 便是死,云想容也必須和他糾纏在一處。 周牧發狠的想著。 “此番之事是小婿不好,惹得容兒傷情,但如今容兒重病,小婿斷不能在此時與她和離,那樣只會加重容兒的病情,想來岳父也不會希望容兒因此出事吧?!敝苣涟字樥f。 “你不和離,便等著日后叫她被人欺負死了去么!”云軒似乎動了怒,神色沒有半點緩和之意。 “小婿是絕對不會應允和離之事的?!敝苣镣χ奔贡?,同樣面無表情的開口。 兩人本就在大門處說話,話語不高,但是也非是完全聽不清楚。 一眾圍觀的群眾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百姓嘈雜的討論聲隱約傳入周牧的耳中,氣得他臉色更白,用力拽緊了拳頭。 “和離之事畢竟是你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老夫也不逼你,此番老夫來,卻是為了接容兒回相府的?!痹栖庨_口道。 “不行,容兒此番病重,不宜移動,還是就在府里養傷便是?!狈讲耪劻撕碗x的事情,此刻周牧頓時變得無比激動。 “留在周府,等著被人活活氣死嗎?”云軒臉色冷然,道:“周大人若是執意不允,那老夫也只能跪求圣上,請圣上下一道圣旨了?!?/br> 周牧嘴巴略微開合,氣得渾身發抖。 云軒不管他心里如何想,面色冷淡的帶著人朝里走去。 待周牧匆匆跟到芙蓉園門口時,只看到云軒的背影,而他卻被兩個侍衛攔著不讓進,心里無比的焦慮。 無奈,周牧只能等在一旁,焦急得來回踱著步子。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云軒帶著人從屋里出來,后頭抬著個軟轎。紗帳朦朧,看不清里面的模樣。 而楚兒等婢女和一干侍衛各自提著東西,從單獨開出來的院門走了。 周牧心里一急,要追上去,卻被兩名侍衛給攔住了去路。 無奈之下,周牧只能重新回到周府大門,等他追出去卻只看到一行人遠遠離開的背影。 “怎么這么大的陣仗,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周夫人被周牧那個未過門的側室給打了,急怒攻心,就剩一口氣了。云丞相心疼女兒,親自來接了回相府修養去了?!?/br> “原來如此??蛇@周夫人不是當初對大疫有功,被封為祥瑞公主的那個么?怎么有人如此大膽,竟然將人打成這樣?” “唉,周夫人可是個菩薩心腸,上次大疫她的藥方救了那么多的人,可惜那個側室身后有皇后撐腰,聽說是皇后的嫡親侄女,囂張跋扈慣了。又是個不容人的” “這周牧是瞎了眼了,放著家里的賢妻不要,非要娶個悍婦回去,這愛好也是夠奇怪的?!?/br> 百姓們的討論聲傳入周牧的耳中,只氣得他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 “關門?!敝苣翆χ砗蟮拈T房說了一聲,轉身帶著滿身的怒氣和落寞離開。 云想容就這么被云軒接走了,他的心好像也被挖了一個大洞,冷颼颼的透著寒風。 一直以來,哪怕見不到云想容,她卻就在這周府,離得他很近很近,他的心都是安的。 可是驟然這么被云軒接走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帶走了似的。 無意識的走著,再抬頭卻發現又到了芙蓉園的門口。 此刻門口已經沒有了侍衛把守,周牧伸手推門,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空無一人,冷清極了,任誰都無法想象,此地不久前還是一副繁華的模樣。 進了云想容的房間。里頭四處都擺放著皇上賞賜的物件,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可是卻就這么被丟在了此處。 周牧心里又酸又澀,本來這些榮華都是該他們一起享有的,可是如今 云府。 云軒早就讓下人打掃好了院子,帶著云想容回來,安頓好之后,便將下人都給打發了。 “父親?!贝_定沒有外人在了,云想容這才睜開眼睛,“父親放心,女兒無礙,之所以能引得院使大人回稟皇上病重的消息,也是女兒從孫大夫那里求了藥,做出來的病狀,實際上女兒半點事都沒有?!痹葡肴葑ブ栖幍囊滦?,親昵的撒嬌。 “沒事便好,聽到你病重的消息,可把為父嚇壞了?!痹栖幷f。 “是女兒不好,未曾事先通知父親一聲。不過父親放心,這藥是孫大夫親自調制的,不會叫人看出破綻來?!痹葡肴萦行﹥染?。 前世她便讓父親cao碎了心,沒想到重活一世,依舊還是這般。 “你沒事便好。你此番這般舉動,可是想與周牧和離?”云軒又問。 之前云想容回過一趟云府,透露出些許和離的意思,云軒也不過猜測。 “確實如此?!痹葡肴蔹c頭,“女兒數次自請下堂都未能成功,正好此番那青陽郡主對我動了手,女兒便動了這個心思。如今既然已經回了府中,還請父親明日在皇上面前為女兒求情,請得一紙和離書,也好徹底與那周牧斷了干系,免得一直這般糾纏?!?/br> “你果真想清楚了,和離可不是小事,一旦做了,便沒有后悔的余地了?!痹栖庎嵵仄涫碌膯柫艘槐?。 他倒不怕云想容和離之后會丟他的臉面,哪怕是一直養著她這個女兒他都養得起,他只是怕云想容如今堅定,日后卻又來后悔。 畢竟當初是云想容一心要嫁給周牧的。 “是,女兒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痹葡肴菡f,“還請父親成全女兒此番心愿?!?/br> 云軒看著云想容半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好,既然是女兒的心愿,我便一定會幫你達成?!?/br> 末了又嘆息一聲,“也怪我當初沒有攔著你,當時便看出這周牧是個不經用又不專的人,沒想到你鐵了心要嫁他,我拗不過你,便強迫了他娶你,沒想到時隔三年,卻又要親手促成你們和離,說起來也怨我,若是我那時堅決不讓你嫁他,也不會耽誤了你?!?/br> 聽著云軒自責的嘆息,云想容心里卻難過得緊。 她抱著云軒的手,道:“父親莫要自責。與父親無關,是女兒不好,當初一根筋要嫁他,花了三年才看清他非良人,如今又累得父親要出面替我討和離書,是女兒的錯?!?/br> 云想容是真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