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下堂:公主要改嫁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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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寵愛七皇子,但也不能讓他在這種場合下這般失禮。 正想開口,卻看到他站在下首,稚聲開口。 “兒臣傳太后口諭,周云氏有功于江山社稷,可請皇上賜她封號,祥瑞,以示吉祥福瑞之兆?!?/br> 皇上聞言頓時大笑,“既然母后都對你贊賞有加,周云氏,聽封?!?/br> 皇上聲音一正,道:“周云氏于大疫功不可沒,功不可沒,朕便送你個公主的封號,祥瑞?!?/br> “臣婦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痹葡肴蓊I旨謝恩。 千般算計,總算走出了第一步,有了公主的封號,周牧和蔣青再想拿捏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便是不能立刻和離,也足夠自保了。 該賞的都賞了,皇上這才宣布宴會繼續。 云想容謝了恩回來,周牧還跪在自己的位置上。 可憐周牧,跪在邊上,竟被忘了個一干二凈。 沒有皇上的開口,他便一直跪著,等到皇上宣布散席的時候,他腳都麻了。 席間,周牧臉色極差,壓根沒有理云想容的意思。 散席的時候,等皇上走了,周牧這才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等大臣們走的差不多了,他方才起身。 腳上依舊麻麻的,他走路都有些別扭,冷著臉色催促,“走快些,回去?!?/br> 云想容知道他心里有氣,也不在意,笑著跟在他的身后。 到大殿門口的時候,卻見七皇子笑著朝這邊走來。 “jiejie,皇祖母說你現在身份不同了,要學著點規矩,叫我送了兩個教養嬤嬤過來?!逼呋首觽仁卓粗砗髢蓚€老嬤嬤。 嬤嬤約莫五十歲的模樣,一起朝著云想容見禮:“奴婢王嬤嬤,張嬤嬤,見過祥瑞公主?!?/br> 云想容知道,這是太后安排來監視她的,以免她亂說話,但若利用得好,同時又何嘗不是一種助力呢! “兩位嬤嬤免禮,以后還要勞教二位了?!痹葡肴轀\笑著開口。 “不敢當?!眱扇送瑫r應了一聲,站在云想容身后不吭聲了。 周牧看著這一幕有些發懵。心里的憋屈快叫他窒息了。 本來他今天得知了方子的事情便氣得要吐血了,本想著在宮里不好亂來,回家再質問她,誰知太后直接派了教養嬤嬤來,這下事情頓時又麻煩了幾分。 太后派了馬車送云想容和兩位嬤嬤回去,讓周牧連在馬車上訓斥的機會都沒了,憋著一股子氣,差點沒噎死。 另一邊,宴會結束,蔣青便匆匆去了皇后的寢宮。 “姑姑,你不是答應了將我許給周郎做正室,你怎么不說,怎么能食言呢!”蔣青委屈的質問。 皇后猛然轉身看著她。威嚴的低喝:“放肆!蔣青,你這是在質問本宮嗎!” 蔣青被她這么一喝頓時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她雖是自己的姑姑,但同時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臉色一白,蔣青猛然跪在地上,“青兒不敢,青兒沒有那個意思,請姑姑責罰?!?/br> 皇后看著蔣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心里一軟,但想著不能讓她這么放肆,再這般下去,真是連她這個皇后姑姑都不放在眼里了。 像是沒有看到蔣青跪著似的,冷聲道:“這么大個人了。一點都不懂事。方才大殿上云想容剛剛被封了公主,能提那事嗎?她如今勢頭正盛,別說叫她將正妻之位讓給你了,便是做平妻也不大可能。若你非要在這檔口鬧,那索性叫他備了轎子,直接將你抬進府罷了!” 蔣青頓時一愣。抬進府,那不就是妾了。 她堂堂郡主,憑什么做妾,屈居在云想容之下。 她才不要! 蔣青想著,大聲道:“姑姑,青兒不要做妾。青兒是您唯一的侄女兒啊,您舍得叫我做妾么!” 她抬頭看著皇后,眼中眼淚汪汪,一副委屈又難過的模樣。 皇后看得心軟,親手將她扶了起來,道:“想做正室便耐著性子再等上一等,等她的風頭過去了,咱們再謀劃這事兒?!?/br> 蔣青心里是不愿的,嘴角癟了癟,最終在皇后眼神的威壓下,委屈的點了點頭。 另一邊,周牧和云想容也已經到了周府。 周牧看著云想容帶著兩個教養嬤嬤往里走,壓了壓心里的怒氣,上前道:“今日容兒受封公主,實乃大喜,晚間為夫吩咐廚房準備幾個小菜,與容兒對月共飲,慶賀此喜?!?/br> 他想,他這般說了,她就算如今有了公主的封號,但畢竟沒有封地,不過是個好聽的名分罷了,必定還是要依靠自己這個夫君的。 可是他錯了! 云想容溫婉淡笑著抬眼和他對視,臉上在笑,眼中卻像是掛著淡漠,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 她面色清淡,緩緩道:“不必了,妾身還要安排兩位嬤嬤住下,還要與兩位嬤嬤學規矩,這幾日怕是不得空閑。妾身乏了,便先告退了?!?/br> 說完之后,云想容也不管周牧的面色如何,婀娜前行,步履輕緩,從容不迫。 她這般毫不留情的拒絕,讓周牧覺得自己的面子被落了個干凈,正想發脾氣,眼角卻看到兩個教養嬤嬤正看著他,目光冰冷。 周牧想到這兩人是太后的人,他要是在這里動怒,她們定會把事傳回宮中,只能強忍住怒氣。 盯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周牧唇瓣嗡動開合,最終什么話也沒說。 他低低冷笑一聲,道:“不過是個徒有其名的公主封號罷了,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給臉不要臉!” 他聲音極低,幾乎剛出口就已經散盡,沒有人聽到。 他罵完后,甩袖去了書房,不一會兒,書房便傳出“砰砰砰”東西碎裂的聲音,顯然是叫他給砸了。哪怕是這樣,周牧依舊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云想容帶著兩位嬤嬤回了自己的芙蓉閣,領著她們去了早就準備好的相鄰房間。 屋里布置得很雅致但卻不顯得寒磣,讓兩個嬤嬤很是滿意,不由暗嘆這夫人是個懂事的。 “兩位嬤嬤以后便住在這里,只是寒舍簡陋,比不得宮里,委屈兩位了?!痹葡肴菘粗齻冏旖堑臐M意笑容,淺笑著。 兩人連道不委屈,道了謝。 云想容這才笑著讓她們先休息,自己回了房。 她心里明白,就算兩位嬤嬤要象征性的教她規矩,那也不會在今日。 回到屋里之后,云想容吩咐任何人不要來打擾,然后便退了衣裳,躺在床上,合眼便睡。 重生已經大半年了,她雖然看似云淡風輕,從容淡定的在周府過日子,但是在周牧兩度用強之后,她的心便一直都是警惕的,慌的,亂的。 就怕哪天他真的強上了她,她也沒有地方訴苦。 她是他的妻,就算行夫妻之事在外人看來,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今有了封號,有了兩個教養嬤嬤,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膽,擔心周牧對她做那事了。 合上眼睛,云想容很快便入睡了,安穩,沉靜。 這一覺,竟直接睡到了入夜。 哪怕楚兒來叫她用晚飯,她都推了,昏沉著繼續睡去。 是夜,一道身影沒入云想容的房間,云想容睡得沉,沒有絲毫察覺。 霍琛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眼中神色復雜而憐惜。 今日在宮里遇見周牧和蔣青的jian情之后,她流露出來的那種極度諷刺不信的感覺,叫他心疼。后來知道她為救他做了那么事情,心情更是激動難言。 只是她的心像是被她自己用籠子圈進了起來,不讓人靠近分毫,哪怕是他也只能無力的看著。 在床邊坐下,霍琛伸手將她散落的頭發往后撥,嘴里輕喚:“容容,容容” 云想容正在沉睡,隱約聽到有人喚自己,蹙著眉緩緩睜開眼睛,略帶迷茫的眼落入了霍琛的眼中。 按說房里突然出現了個男人,云想容該慌的,但或許是他來的次數多了,多得已經叫她習慣,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并不慌亂。 “陪我聊聊可好?”霍琛輕聲開口。 云想容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他喝酒了? “你先轉過身去?!痹葡肴莸?。 總不能讓她衣冠不整的和他說話吧。 霍琛聞言,竟難得的,聽話的起身朝外走去。 云想容打理好衣著的時候,霍琛正坐在椅子上,提著酒壺自斟自飲,好不悠閑。 “我幫你挑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鬟,明天讓人送來,一并將她們的賣身契也交到你手上,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下令,就是讓她們以身赴死,她們也在所不辭?!被翳∑降拈_口。飲酒的動作并沒有聽。 云想容看著他,略微蹙眉,倒是緩緩道:“如此,就多謝王爺了?!?/br> 她身邊確實也需要兩個用得順心的手下,雖然是他的人,暫用倒是沒有關系。 不過看著他沉默喝酒的模樣,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云想容抿唇看著,終是忍住了開口詢問的沖動。 “今日,對不起?!被翳⊥蝗婚_口說。 這話突然得叫云想容微怔。 直到他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頸上,那條他失控下掐出來的淤痕。 “我七歲那年,在府中后院,有個女人瘋了似的要殺了我,院子里的仆人都能聽到我的求救聲。卻無人上前?!被翳『鋈坏_口,話題轉變之快讓云想容微怔。 “當時她看我的眼神,就像你今天”霍琛說著,忽然停住話頭。 他看著云想容,目光卻又顯得有些悠遠。 云想容心里頓時一痛,沒想到他那般失控,竟然是因為自己刺激得他想起了幼年的悲痛。 她纖細的十指糾纏在一起,攪得發白透明,卻不自知。 屋里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 霍琛忽然揚唇一笑,“酒真是個好東西,這么多年壓在心里從不曾說過,今日說了,反倒痛快了?!?/br> 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沒有往日的調戲和冷漠。透著股大男孩的干凈,卻讓云想容更加心疼。 云想容取過一個杯子,執起酒杯,替彼此都倒滿一杯酒。 “王爺,容兒敬你一杯?!痹葡肴菖e杯,看著霍琛柔聲開口。 霍琛看著她,忽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