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酒
陽光明媚,碧空如洗,難得的好天氣。 西班牙風情街人頭躦動,熙來攘往。 有個嬌小的身影拎著兩盒甜點,走出“蜜意花園”甜品店,一臉滿足,神采飛揚。 仔細看去,她嘴邊還沾著一點深棕色的粉末。 按照她習性,該是可可粉。 對面街的秦深很是無奈。 無需人提醒,她伸出舌頭,繞嘴舔了一圈,那抹粉末被她斂進嘴里,她還意猶未足地咂咂嘴,有點猥瑣…… 突然間,她看向他,表情欣喜,二話不說就穿過擁擠的人群,朝他走去。 他的黑眸閃過一絲慌亂,本應該離開,雙腳像生了根,無法動彈。 不能讓她看到他的! 他非常懊惱,認為自己不應該克制不住思念就跑過來偷窺她。 秦深趕緊別開視線,落到半空的一點,感官卻不聽使喚地注意前方。 他感覺她越來越近,像手里的糕點一樣,散發著清甜的氣息,很有誘惑力。 十步的距離,他感到有些緊張,她更近了些,他心跳亂了節奏,每一下都又沉又重,最后他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希望自己并未引起她注意,但潛意識里又渴望她的關注,甚至感到一絲不該有的小竊喜——就算她忘了他,她還是會注意到他。 他覺得周圍亂哄哄的嘈雜聲愈發遙遠,只剩下她衣服與周圍空氣摩擦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清晰,即將停在他身前,他刻意別過臉,幾乎要突破天際地扭到背后,腦海里卻開始醞釀著怎么回應她陌生又好氣的詢問。 你是誰?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情深!我想起你了! …… 他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身體有些微顫,理不清欣喜還是懊悔。 然而,他等不來她的呼喚,恍惚間,她正和自己擦身而過,沒有片刻停留。 他的心臟猛地一縮。 她終究沒有認出他。 心口愈發縮緊,疼痛漫布全身。 “你怎么才來,讓我等了好久!” 她的嗓音清脆迷人,向來都很好聽,漂浮在空氣中,裹著nongnong的歡愉,還有點小嗔怨。 秦深緩慢轉身,顧念念正依偎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眼神癡迷專注。 一瞬間,他感到腦海一片空白。 她并未察覺他的存在,牽著男朋友的手,大搖大擺地離開。 “念念——!”他試圖叫住她。 她宛若未聞,笑嘻嘻地跟旁邊的人聊天。 “顧念念——!”他跑過去。 . 震天響的怒吼聲在室內一波一波地回蕩,徹底驚醒在沙發上打瞌睡的莫程倫同志,一個翻滾,和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地震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從地上爬下來,身體很配合地震這個概念,晃蕩了兩下,猶豫著繼續睡還是繼續睡,又聽到一聲“顧念念”的呼喊聲,這下子他徹底醒過來了。 是他老大在呼喚他! 不對,是老大在呼喚念念,但急需他過去。 莫程倫一腳踩在地上的文件夾上,跌跌撞撞地找到書架墻的機關,邊等邊罵,設計這什勞子東西中看不中用。 竄進去,他看到秦深正躺在床上,身上的白襯衣灰西褲有些皺巴,配合媲美模特的身材,有種別樣的慵懶隨意美,可惜這種風情被他懷里陳舊的泰迪熊娃娃破壞殆盡。 堂堂一個秦氏集團的ceo竟然抱著公仔睡覺,說出去他臉上也無光。 莫程倫靠近他,努力叫醒他:“老大!老大老大!” 他誠懇執著的聲音并未發揮作用,緊接著又是一聲飽含怒火的顧念念,莫程倫真怕他驚動全公司的人過來圍觀,焦急之余想到了一個法子:“顧小姐來了!” 在某一時刻,莫程倫還是無比機靈的,懂得心病還須心藥醫,“顧小姐”三個字配合他惹人嫌的強調成功地穿過秦深沉浮的意識,呈現出顧念念的模樣,驀地撐開黑眸,銳利敞亮。 “她在哪?”他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低啞。 莫程倫一陣心虛,弱弱地說:“她沒來,我見你睡著了,叫不醒,就用了她名字?!?/br> 桃花黑眸倏地暗了下去,他從床上坐起身,驚覺自己還抱著一個碩大的熊娃娃,又是一陣頭疼,隱約間還有點昏眩感,他干脆背靠著床頭,放空緊繃的腦弦。 她沒來也是件好事。 秦深這樣想著。 顧念念四點又要開始接受心理治療了。莫程倫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他,小心謹慎地偷覷秦深,他半仰著頭,雙眼緊閉,好像睡著了,又像沉浸在什么思緒里,令人捉摸不透。 驀地,秦深說:“我要喝酒?!?/br> 莫程倫很是詫異。 他沒有在公司喝酒的習慣,茶水間里也不會備這些酒精飲品。 “香檳?”莫程倫問。 “隨便,速度要快?!彼Z氣帶有罕見的煩躁。 莫程倫不再磨蹭,竄了出去,下樓找秦楚樓。 秦少爺典型的享樂主義,非常厚待自己,辦公室宛若小型商城,什么都有,就算秦深此刻要打高爾夫,莫程倫也能立刻滿足他。不過整天笑瞇瞇以整人為己樂的秦少爺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常常會自言自語,還問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為什么送任何東西,她都只要求兌成現金?難道除了錢,她什么都不在乎?她怎么就看不到他才是金山銀礦呢? 照理說春天都過了,這兩兄弟怎么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