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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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與淡色薄唇,驚天動地的漂亮臉蛋,身上穿著姜冉同款不同色的雪服,此時他低著頭,垂眸目光懶散地盯著懷中的女人。 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梳理她的長發。 親昵而寵溺。 第90章 鳥 北皎太忙了,和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偶爾下午沒課還能跑到融創去再就業不同,現在他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一半去雪場創收,一半坐在自習室準備考研。 原本他國慶的行程安排是上午七點起去自習室坐到中午十二點,然后去融創,下午上課賺錢,上到冰箱關門,收拾一下回學校早的話去自習室待到十點半,就這樣過完七天假期。 直到九月三十日,他接到邱年的電話,她瘋狂搖人邀請他來哈爾濱,因為姜冉已經如同修仙一般不吃不睡埋頭死磕硬鞋整整三個月…… 前兩個月還挺正常也就是心情低落一些,這個月開始她連覺都沒怎么好好睡。 她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以至于知道她在干嘛的人不超過三人,也就是已經殺到她跟前的邱年、李星楠和阿桔。 而北皎,則是捂到捂不住了才知道她當初突然重新碰硬鞋并不是玩玩而已,她加入了黑龍江省職業訓練隊。 “不如等她葬禮再通知我出席,我可以站在家屬那一隊第一個迎接來賓?!?/br> 扔下這句讓邱年蛋碎且內疚了一天的話后,他打亂了國慶的自律計劃,當天買了黃金周(機票與酒店最貴巔峰)飛哈爾濱的機票,第一時間趕來了哈爾濱。 平時買個包子發現rou餡要三塊五都想讓人放回去換三鮮餡的瘋子,買二千塊的機票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第二天拎著滑雪板殺到了哈爾濱融創,北皎發誓直到踏入陌生的冰箱前一秒,他還真的很生氣,已經想好了看見姜冉怎么把她從雪道上挾持下來再罵一頓(做好了心里建設真的有勇氣這樣做)然后把她拖回酒店床上盯著她睡,直到睡完這個黃金周…… 但是當他真的找到找遍了大冰箱,好不容易找到姜冉時,他的計劃又瞬間破滅了。 ——人這一輩子,很難看到另一個人對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面默默流眼淚這種畫面。 北皎以最快速遞地毯式搜索完哈融三條雪道,拎著他沾滿了哈融爛雪的滑雪板氣喘吁吁…… 他默默地站在雪具大廳,看著背對著他的女人渾然不覺他的到來—— 泡泡面,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競技滑雪板等泡面,等滑雪板快被燒出一個洞她打開了泡面,吃了兩口后,可能是因為泡面實在太難吃,她捧著泡面開始哭。 當時北皎怎么想的呢? 滿肚子的臟話咽回去了,鋪天蓋地的心疼席卷侵蝕了他。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女人身后看她流眼淚,冷靜地心想:我完了,我愛上了一個神經病。 而這一秒的他體貼的沒有上前。 順便宣布放棄了來時候計劃好的一切強硬手段。 他如同做賊一般縮在墻角后面,直到她放棄了熱騰騰的泡面,拖過自己的滑雪包,如同街邊的流浪漢一樣委屈地蜷縮在長椅上閉上眼—— 他繞到了她的面前,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半夢半醒的女人,熟悉的氣息靠近時她睫毛不安地煽動著,眼球在眼皮下滾動。 而他輕而易舉地看見了她眼底的淤青,和壓根沒吃兩口的泡面。 邱年根本沒有危言聳聽,而是窮途末路,因為眼見為實,他現在判定她是真的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睡覺。 “……有病啊你?這么折騰自己?!?/br> 低沉的男音用近乎于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深色瞳眸的眸色變得更沉,他抬手用指尖輕輕撥弄她亂顫的睫毛。 他來之前一天沒碰煙,還反復洗過手,就因為聽說她不喜歡煙味—— 所以此時此刻,動手動腳,肆無忌憚。 姜冉大概是真的睡著了,夢中的她以為自己受到了什么侵擾,柔軟的臉躲過了他手的撥撩……像是小動物似的,身體蜷縮得更緊,臉埋入彎曲的手肘間。 于是他拉開了雪服外套,露出里面溫暖干燥的衛衣內搭,拿開了她枕著的滑雪包,小心翼翼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居然也沒醒。 甚至在嗅到他衛衣上面洗衣液氣味的第一時間,眉頭舒展臉蹭了蹭,更深層地安睡在她懷里。 ——所以她醒了以后要怎么收場呢? 遇見椿的時候,北皎正垂眸盯著姜冉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挺翹鼻尖,心不在焉地思考這個問題。 “你好,請問你是?” 背著巨大滑雪包的短發小姑娘靠近,眼里閃爍著好奇和警惕。 于是,黑發年輕人纏繞著姜冉發絲、一邊替她順著發梢一邊玩耍的指尖一頓,目光不急不慢地抬起—— 聽聲音和看大致的外形北皎判定她應該二十出頭。 膽子不太大。 被他的掃了一眼,她甚至后退了小半步。 沒等他問,她就老實自報家門:“我是姜冉的隊友?!?/br> 北皎的食指指腹蹭過懷中女人的耳廓,她在睡夢中就翻了個身,臉朝著他的小腹,然后直接埋進了他溫暖柔軟的衛衣。 “我是上一秒還在思考等她醒來應該怎么解釋我在這的……” 他歪了歪頭,淡粉色的薄唇上翹,“前男友?” 因為過于震驚,椿啞口無言。 想到了謝宇,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涼了,涼的透透的…… 因為山豬吃完了細糠都不能回到山上再硬著頭皮拱雜草,更何況人? …… 睡夢中的姜冉確實夢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小木屋,那里松軟的木地板年久失修,人走過就會發出“嘎吱”的聲音。 外面是紛飛的大雪。 小木屋點亮一盞照明垃圾的昏黃老舊燈泡,仿佛被冰雪與世界隔絕,再也找不到比這更有安全感的存在。 她對著彼時還是少年的北皎主動伸出手,擁抱住了他的腰,臉埋進了他的懷中,貪婪地深呼吸,吸入他身上的味道。 她嘆息著說:【我覺得所有人都在笑話我,被教練當做寶貝似的招進隊伍里,卻瘋狂的摔跤,撞桿,滑著39s的垃圾成績,努力了三個月不吃不睡進步到35s,所有人卻都在對我說:姜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br> 她停頓了下,在睡夢中終于有停不下來的傾訴欲:【好在哪呢?隊伍里墊底的成績,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語氣強行我?是在同情嗎?】 可是弱者才需要被同情。 少年人模樣的北皎溫柔地攬著她的肩膀。 姜冉以為接下來,他會再像是她記得到那樣對她說,你覺得他們能抽幾秒來關心你是不是如同他們印象中一樣高高在上? 然而卻沒有。 她懷抱中的人只是漫不經心地用一根手指玩弄她的發梢,另一只手以極其富有占有性的方式攬著她的腰,沉默。 在她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回答,奇怪地抬頭望他時,卻發現上一秒少年的模樣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臉上的骨骼輪廓變得更加清晰,鼻梁更加高挺,喉結凸出,那是極具代表性的男性標志…… 在由“少年人”向著“男人”蛻變的黑發年輕人,目光慵懶地擁著她靠在床邊,一條腿曲起,目光散漫。 【姜冉,】他薄唇輕啟,【你有病啊,這么折騰自己?】 她心臟微縮,愣怔地望著滿臉冷淡的少年。 他手上終于不再像是逗弄乖巧的貓,指尖放開她的頭發,有些粗糙的指腹帶著洗手液的淡香,掃過她長長的睫毛—— 【讀過書嗎?沒讀過起碼喝過心靈雞湯?聽說那個故弄玄虛的實驗嗎,被連續夸獎三十天的花能夠茁壯成長,絢爛綻放;被連續辱罵質疑三十天的花逐漸枯萎,瘦弱……這么離譜的故事,你覺得為什么會被人類編寫出來,然后廣為流傳?】 他說。 【所有人都希望你茁壯成長,在該綻放的時候迎風綻放,但你卻在折騰自己,加速自己的枯萎?!?/br> 他說。 【沙握得越緊流失得越快,你做錯了,認死理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是偏執和固執,是冥頑不靈?!?/br> 窗外的風雪好像加大了,逐漸由一開始的溫柔變成了暴風雪,窗戶被吹出不堪負重的恐怖“嘎吱”聲響。 整座木屋搖搖欲墜。 可可托海之后兩年版本的北皎目光冷漠垂眸望著她,眼中毫無溫情,只有質問時的殺伐果決。 她驚醒過來。 睜開眼時,一背冷汗。 對視上一雙好奇的淺色雙眸,她心中一驚,把頭從對方的腿上拿起來,近乎是連滾帶爬地爬起來。 剛抬手胡亂擦眼睛確定沒有奇怪的液體,就聽見旁邊的椿問:“你做噩夢了嗎?夢里看上去好不安穩哦,像是被人狠狠罵了一頓——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蛋糕哦?” 小姑娘的聲音柔軟又溫情,迅速地將姜冉從夢中搖搖欲墜的木屋中拉扯回現實,她眨了眨眼,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椿好奇地問,“你在找什么嗎?” ”……沒有?!?/br> 女人沙啞著嗓音,腰一軟靠回長椅,說不上是悵然若失還是松了一口氣,她只能安慰自己: 不愧是做夢啊,那條語文很差勁的野狗,哪怕是在罵她,又怎么可能說得出那些文藝又挺有道理的話來? “你怎么來了?” “哦,瘋子教練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順便送個午飯,國慶冰箱的人很多啊怕你搶不著飯吃……”椿看了看旁邊冷掉的泡面,“他的擔憂是對的,豌豆jiejie?!?/br> 睡不了硬床的豌豆公主,當然也吃不了泡面。 “……” 姜冉揉了揉臉,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她只睡了不到四十分鐘,卻突然覺得比早上出門的時候有精神。 嗅嗅鼻尖,好像還像夢中一樣能嗅到令她心安的廉價洗衣液味…… 可她剛才是睡在椿的懷里,椿不用那個牌子的洗衣液,是另一種味道。 難道她只是想被人抱抱? 姜冉滿腦子問號,這時候椿從背包里掏出了蛋糕和打包的外賣,“來,吃飯,吃完我陪你進去再練練?!?/br> 姜冉下意識想拒絕,說不用。 然而此時夢中,冷漠的黑發年輕人盯著她,質問她為什么要折騰自己的畫面卻很是時候地蹦入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