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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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氣,抬了抬眼,又恢復了平日里那副懶散模樣,語氣溫吞地像是在說今晚吃飯該吃什么菜:“那我到底要不要刪了她?” “刪人家干什么,她只是邀請你一起玩?!彼卮?,“非要活得像原始人一樣野蠻?能不能有點禮貌?” “……” 意料之中的教訓。 “……不愿意就拒絕好了?!?/br> “……” “拒絕吧?!?/br> “……” “禮貌地?!?/br> 她強調。 北皎“哦”了聲,順手回了涼鶴個“不了”,想了想,又禮貌地加了個“謝謝”。 四個字打完發送,直接收起手機,再也沒看一眼。 …… 到家姜冉就鉆進了浴室。 北皎翻了翻冰箱,還有一些番茄和牛腩,拿出來解了凍,燉了一鍋番茄牛腩,在他淘米準備煮飯時,浴室的門開了,帶著暖烘烘的氣氛她沖出來,睡裙外面還套了件薄毛衣外套。 也許是熱水澡起了作用,整個人看上去恢復了一絲絲血色,面頰紅得又有些不太正常。 北皎看了眼外面烈陽高照,又看看她裹得嚴實的毛衣,沒說什么,只是吩咐她接手洗米工作,自己轉身去空出來的洗手間噓噓。 進了浴室,狗鼻子嗅到了隱藏在沐浴液香味里淡淡血腥味,他站在馬桶前沉默了三秒,迅速噓完,收起作案工具,洗手,一陣風似的又沖出浴室—— 姜冉還在隨機一個親友微信群里問兩人份的米飯該放多少水,就被人拎著胳膊半拖半拽放到了沙發上。 她幾乎是被拋進去的。 陷入柔軟的沙發,她一臉莫名其妙:“怎么了,不是讓我淘米?” “不用了,”北皎下頜肌rou緊繃,“除了滑雪,你還會干什么?” 不會就不會。 人一輩子那還不是有一個特長就夠了嘛? 姜冉才懶得反駁他,隨手打開電視找了個恐怖電影,拖過茶幾下面放著的薯片,窩在沙發里努力忽視小腹的脹痛。 廚房那邊,水龍頭開開又被關上,叮叮咚咚細碎的聲音混雜在電視機里傳來的背景音樂里,外面陽光正好,她逐漸昏昏欲睡。 等北皎在案板上切了新鮮的蔥撒進咕嚕咕嚕冒泡的番茄牛腩中,食物的香味充數整個客廳,他回過頭想要喊姜冉吃飯,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電視機里,一群身穿校服的泰國人被鬼追的不斷發出尖叫,上躥下跳; 電視機外,女人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外面套著奶白色毛衣,小腹蓋著一層毯子,蜷縮成一團睡得不太安穩。 中午時候蒼白的面色此時被面頰不太正常的紅暈取代,夢中她偶爾發出含糊的夢囈,眉頭輕蹙。 北皎蹲在她面前看了一會兒,抬手貼了貼她的額頭,沒出汗的額頭還是干爽的,只是有一點點發熱,但不嚴重。 在叫她起來吃飯還是讓她繼續睡之間猶豫。 但很快北皎又有了第三件可以做的選擇—— 不知道什么時候滑落到沙發前的地毯上,姜冉的手機一直在叮叮咚咚響個沒完。 北皎伸頭看了眼,這女人心里倒是敞亮,堂而皇之讓微信的信息提示和詳細內容直接顯示在屏幕上……大概就是在她各種大大小小的親友群,無數個人在@她,告訴她,她被人掛了墻頭。 自然是楊一同。 這哥們回頭找自己的板失敗,被迫為自己一時逞英雄買單,惱羞成怒,怒掛墻頭。 北皎根據不多的信息,拿著自己的手機找到了楊一同的短視頻app賬號,因為這哥們熱愛蹭各種熱度,偶爾做一些能騙小白的“科普”“教學”,所以賬號也有個二十萬粉絲,在雪圈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網紅教練。 此時,網紅教練新發布了一則動態,拈輕避重地說了下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姜冉在前天撞了他的學生,賠了五百;而隔天,他學生撞了姜冉的學生,卻付出了兩塊滑雪板加固定器的代價。 說著還放出了一小段從融創雪場那搞來的上午的視頻,通過剪輯,只能看見是北皎正好換后刃時,他學生放了一小段直板撞上他。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沒有聲音,也沒有清晰的圖像,也沒有北皎被撞之后像保齡球似的滾出去滾了三圈,更沒有他被撞得稀爛的板的特寫。 楊一同說:【我們先不說這次碰撞的責任究竟是不是我們全責,但是在相同事件下,對方仗著自己是資深滑手,雪場里親朋好友多,就獅子大開口,涉嫌訛詐的行為,我楊某人決不能忍,不能讓這種風氣散播開來?】 北皎看到這時,就覺得有些人還是應該被好好地打一頓,跟法治社會人類行為準則關系不大,關鍵就是他值得。 那天他就該把他和那人的臉直接摁進小便池里醒醒神,否則也不至于今天在這胡言亂語。 這條動態已經有了一些流量,點開評論,大概分為兩大派—— 雪圈人士在放鞭炮: 【還‘先不說是不是你全責‘,尼瑪的不是你全責是我全責?】 【‘涉嫌訛詐‘這四個字從你楊一同嘴巴里說出來就很離譜你知道不?】 【楊某人蹭了幾年熱度,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熱度可以蹭了,就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兩塊板能上萬了吧哈哈哈哈哈得訛別人多少回才賺回來?】 【嗚嗚嗚嗚嗚嗚廣融是姜冉的天下,好骯臟,下次別來了:)】 【我剛去看了,那兩塊板已經賣掉了,嘻嘻?】 【老楊,你這張嘴啊,真的,我都怕罵你一句被你反過來說我們網絡暴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瑪德,冉姐:謝謝榜一楊老鐵送來的一萬一?。?!】 非雪圈正義人士(部分在不懂裝懂): 【雙標要不得,讓這女的把板還給你咯?】 【撞人主動要求負責,po主已經很負責了呀,不懂為什么上面還有人嘲諷他?】 【非圈內人士,就想說這個甚至不用負責吧,轉彎讓直行???后面那個撞上來的是直行???】 【雖然追尾全責,但開車也講轉彎讓直行!】 【雪道前面那人家里開的?這么來來回回蛇形走位今天不被撞明天也要被撞??!】 【…………啊不懂雪圈規矩不說話,坐等圍觀!】 【不滑雪,推給我這個干什么,我的大數據抓取完犢子了?】 北皎一條條評論看下來,體驗了一把冰火兩重天—— 一條條給雪圈里知情人士點贊。 再強行忍住不要去罵那些屁都不懂還要喊“轉彎讓直行”的路人。 他靠著沙發坐下來看著手機,再旁邊放著還在震動提示音響個不停的姜冉的手機,沙發上,當事人燒得一塌糊涂,睡得不省人事。 直到手機電話鈴聲打破一切平衡。 北皎嚇了一跳,看了下來電人備注“趙克煙”,他回頭看了眼姜冉,她小聲地“唔”了聲,閉著的眼皮顫抖,而后看似痛苦地把頭埋進了小毯子下面。 輕輕地發出一聲咂舌音,他抓過姜冉的手機替她接了這個吵死人的電話。 【喂?冉姐?你媽的楊一同……淦!我聽他們說你有北哥被撞得全視頻,還有人錄了那倆龜孫子自己說把板賠給你的片段!我讓人去找了,一會兒發給你,你剪輯下一會兒都發出來!發出來!發出來?淦他!必須淦!】 電話那邊吱哇亂叫。 北皎被吵的耳朵疼,忍不了了,回他了個:“知道了,別吵?!?/br> 沙啞地磁的男性嗓音響起,電話那邊立刻像是尖叫雞被割了喉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趙克煙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魂,試探性地問了聲:“北哥?” “是我?!?/br> “冉……”趙克煙謹慎地問,“姜冉呢?” 要不是說出來都覺得太詭異,他甚至想用“姜小姐”這個代表著“其實我們也不熟”的代名詞。 “睡了?!?/br> 北皎才懶得細品他在小心翼翼個什么勁,舉著電話回過頭,垂眸,然后就堂而皇之對視上一雙剛剛睜開、睡眼朦朧懵逼望著自己的杏眸。 他停頓了下。 喉結滾動。 “現在醒了?!?/br> 他說這話時還盯著姜冉。 她顯然對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問了句:“誰???” 她那帶著睡意和疲倦的沙啞嗓音讓電話那頭的人誤會得很徹底,徹底到呼吸都失去了聲音。 北皎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看她茫然地在沙發上摩挲,又慢吞吞地脫掉了套在睡裙外的毛衣。 外邊已經是接近黃昏。 夕陽撒入,在她藕白的胳膊上渡上一層淡淡的金粉色光暈。 他彎了彎腰,回答她:“趙克煙……要接電話嗎?” 她搖搖頭,掀開了蓋著的小毯子,啞著嗓子含糊道:“還想睡?!?/br> 一邊說著,一邊沖他伸出雙手,做出要抱的姿勢。 北皎:“?” 趙克煙還說了什么,后來又是怎么掛的電話,北皎都不記得了,他僵持在舉著手機打電話的姿勢,瞪著沙發上沖他張開雙臂的女人。 等了半天沒回應,姜冉有點兇地徹底踢開了礙事的毯子,吸了吸鼻子,“抱我回房睡?!?/br> 她催促。 北皎用雙臂把她抱起來時,感覺她就像是一條滑膩膩的蟒蛇纏繞上來,纏繞摟上了他的脖子,隔著柔軟睡裙,軟乎乎的臀坐在他緊繃的胳膊肌rou上—— 熟悉的沐浴液香味全方位地籠罩與入侵,浴室里潮濕而帶一絲絲血腥的氣味明明不那么優雅…… 卻在記憶深處活躍起來,刺激他的神經。 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卻發現這好像沒什么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