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55節
書迷正在閱讀:野犬、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謀奪卿卿、穿成年代文女配后我靠著美食發家了、禁止早戀、他只喜歡我、信息素說你不單純、魈和萬葉都想和你doi(原神)、很乖(1V1 高H)、薄荷先生與牛奶小姐
楚翊直接走到皇帝身旁坐下,一舉一動都透著難言的優雅貴氣,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下一刻,小內侍就給他上了茶與瓜果,動作十分的迅速靈巧。 楚祐瞇了瞇狹長的鷹眼,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危險的氣息,桀驁不遜。 楚翊似是渾然不覺,接著道:“太祖皇帝有令,宗室子弟尤當以身作則,不可恃強凌弱,不可無故傷人……否則,罪加一等?!?/br> 頓了一下后,楚翊徐徐地重復了一遍:“敢問皇叔,英國公世子犯了何罪?” 這一次,他抬眼直接看向了三四尺外的楚祐。 楚祐面色鐵青,兩頰的肌rou繃得緊梆梆的,目光比萬年寒冰還要冰冷。 這條律例是太祖皇帝定下的。 在太祖皇帝的《起居注》中記載,太祖皇帝當年曾說:權二代一多,多的是飛揚跋扈的戾氣,得以重刑以儆效尤。 歷朝歷代,宗室都是高人一等的,太祖皇帝提出此律時,宗室自是群情反對,然而,胳膊扭不過大腿。 “咳咳……”楚翊微偏首,右拳放在唇畔,低低地輕咳了好幾聲。 罩在外面的雪白大氅鑲著一圈貂毛,襯得他俊美的面龐愈發清瘦,面頰潮紅,一副病歪歪的樣子。 “初一,可是過來的時候吹了冷風?”皇帝關切地湊過去看著楚翊,“來,多喝些熱水?!?/br> 皇帝親自幫他端起了茶幾上的茶盅,揭開茶蓋,送到他手中,茶盅中冒出縷縷白氣,茶水熱氣騰騰。 “不妨事?!背从州p咳兩聲,就緩了過來,對著皇帝微微一笑,低頭喝茶。 父子親熱,一派父慈子孝,看得一旁原本被楚祐激怒的禮親王神色稍緩。 楚翊慢慢地喝了兩口茶,就聽前方門簾被人小心翼翼地掀起,接著就有一個中年內侍用尖細的聲音稟道:“皇上,英國公來了,就跪在了外面?!?/br> 皇帝一挑眉,聲音低緩卻不蒼老,淡淡問道:“英國公這是做什么?” 他的音調不輕不重,極為清晰,又帶著一種王者風儀。 楚祐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禮親王則皺起了眉頭。 堂堂一品國公跪在外頭,要么是請罪,要么就是為了伸冤。無論是為了什么,勢必都會引起滿朝文武的揣測。 楚翊端著茶盅,低首聞聞茶香,慢悠悠地淺啜一口又一口。 來稟話的那中年內侍又將頭往下低了一些,訥訥回道:“英國公說,方世子為康王殿下所傷,他想求皇上為世子主持公道?!?/br> 就算不抬頭,中年內侍也能感受到楚祐如刀一樣的目光刮在了自己身上,背上出了一片冷汗。 “哎?!背磧炑艤貪櫟穆曇粼俅雾懫?,“英國公府是開國老臣,都說鳥盡弓藏,可太祖皇帝心懷寬廣,從不枉殺功臣,留下一段段君臣相宜的佳話,不似前朝那祁太祖……” 禮親王今年六十有四,也曾跟在太祖皇帝身邊鞍前馬后,親眼見證過他老人家的絕世風采。 他最喜歡聽人說太祖皇帝的事跡了,每每追憶起往昔,都是熱血沸騰。 “說得好!”禮親王重重地一拍大腿,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神采煥發,“皇伯父的心胸非常人可比!” 相比之下,康王的心胸未免不似其祖,為了些兒女情長就喊打喊殺的,連開國功臣的后嗣也敢下手! 禮親王再看向楚祐時,搖頭又嘆息,皺眉沉聲道:“寧之,你今天傷了英國公世子,別人只會說是宗室子弟傷了英國公后嗣,這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有人以為皇上這是想要借故誅殺開國功臣?!?/br> 就像楚翊說的,前朝那位祁太祖就是個狡兔死、走狗烹的貨色,開國不滿十年,就把開國功臣殺了大半,令人齒寒。 “……”楚祐眼角猛地一抽。 皇帝慢慢地捋著胡須,正想讓內侍把英國公叫進來,就聽楚翊開口道:“父皇,兒臣過去看看吧?!?/br> 皇帝一向寵楚翊,二話不說就應了:“也好,你去安撫一下英國公?!?/br> 楚翊優雅地蓋上了茶蓋,將茶盅放回茶幾,又轉頭看向楚祐,含笑問道:“七皇叔可要與我一同?” 楚祐以實際行動作答,沉著臉起了身。 他們一前一后地穿過兩道門簾,來到了東暖閣的大門口。 著一品繡麒麟緋袍的方懷睿頂著寒風跪在冷硬的地面上,半垂著頭,他的臉龐看著晦暗不明。 看到前方一雙白靴進入視野時,方懷睿的嘴角收緊,抬起頭時,一雙圓張的銅鈴眼發紅,含著些許淚光。 “大皇子殿下,小兒被康王所傷,現在還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臣怎么也要為小兒求個公道!” 方懷睿扯著大嗓門,鬼哭狼嚎地對著楚翊哭訴道,說到后來,聲音沙啞,這哭有六分假,四分真。 方明風是方懷睿的嫡長子,也曾是他的驕傲。 看見兒子受傷,方懷睿的心是痛的,此刻面對楚祐時,目光之中也透著幾分怨恨、幾分不滿,似乎下一刻就會沖上去狠狠揍楚祐一拳。 這一點,他根本就不用演,情緒也相當到位。 “方明風他是自作自受?!背v語調陰冷地說道。 “大皇子殿下,康王實在是欺人太甚!”方懷睿一會兒抬手指向楚祐,一會兒又用袖子抹淚,“小兒是魯莽了點,可也是情有可原,康王殿下一言不合就以利器傷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回想著整件事,方懷睿的心頭也多少有些復雜。 楚翊的這個計劃并沒有瞞著他,甚至于,今早方明風能夠偷跑出英國公府也是方懷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意縱之。 明風自小順遂,沒遇過挫折,以致養成了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最近更是越來越不像話,也該吃點苦頭,長長記性了。 現在吃點苦頭,總好過日后被奪爵喪命。 方懷睿眼底略過一道利芒,一閃即逝。 見方懷睿如此不識抬舉,楚祐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楚翊又上前了一步,溫文有禮地好言勸道:“英國公,你先回去吧,此事父皇已經知道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br> 他的聲音清越如風中的環佩相叩,透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然而,聽在方懷睿耳中,楚翊這番話卻是冷森森的。 方懷睿眼角劇烈地抽了抽,裝模作樣地又抹了把淚,暗嘆道:他真是上了賊船了! 這位大皇子外表看著溫良無害,其實就是黑心蓮,而他半推半就地上了這賊船,恐怕是下不來了。 他本來是可以冷眼看著楚翊與楚祐兩虎相爭,不必趟這趟渾水的。 方懷睿越想越傷心,這一瞬,真想哭了,難免遷怒道康王身上,又道:“求皇上做主,殺人償命……” 第083章 “夠了!” 楚祐實在聽不下去了,聲音如冰地打斷了方懷睿。 他是習武之人,自有分寸,那一匕首刺下去會不會致死,他心里是有數的,英國公這廝分明就是在胡攪蠻纏。 方懷睿放下了抹淚的右臂,維持著跪地的姿勢,不管不顧地高喊道:“康王殿下這還只是親王呢,就想誅殺開國老臣,卸磨殺驢了??!” 他一字比一字高亢,嘹亮,只恨不得大半個宮廷的人都能聽到。 楚祐額角青筋直跳,連脖頸間也浮起了根根青筋。 “微臣與父祖對大景朝忠心耿耿,沒功勞也有苦勞,康王殿下此舉實在是讓臣寒心!” 潑皮無賴!楚祐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這四個字,重重地拂袖而去。 他也沒回東暖閣,就直接從方懷睿的身邊大步走過,只聽后方傳來了方懷睿撒潑似的嚎啕大哭聲:“求皇上給臣與臣子做主?!?/br> 楚祐的步伐走得更快,昂首闊步。 他就不信皇帝能把他怎么樣?! 方懷睿這一跪就是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直到次日凌晨,終于力竭地暈倒了過去。 康王捅了英國公世子一刀,導致方世子生死不明,英國公就這么一個嫡子,老淚縱橫,寧愿拼著爵位不要,也要皇帝嚴懲兇手。 那些御史們聞訊,終于按捺不住了。 他們一窩蜂地涌至東暖閣,向皇帝呈上了一本本洋洋灑灑的折子,彈劾康王楚祐傷人,請皇帝一正宗室風氣,并言道:“康王有錯,自當擔之,否則,豈不是讓世人以為皇上縱容宗室行兇!” 皇帝看著折子不置可否,只是吩咐大太監宣康王覲見。 那些擁立康王的世家門閥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要壓一壓這些御史的氣焰,免得這些寒門出身的窮酸文人在他們世家面前放肆。 于是,戶部尚書王康尹反駁道:“李御史,康王為人一向謹言慎行,先帝也曾夸他胸懷若谷,他會出手定是事出有因?!?/br> “怎能聽英國公一家之言?”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方明風行為不端。 再往深里說,更意指要是御史們還有異議,那就是在質疑先帝。 先帝駕崩還不足一年,就連皇帝也得遵禮制,三年不改父志。 御史們被王康尹這三言兩語堵得一時有些語結,就連皇帝也似乎有些為難,反復捋著胡須。 片刻后,皇帝干咳地清了清嗓子,道:“康王與英國公世子都是少年心性,年少氣盛,這才起了口角,推搡了幾下?!?/br> 一旁板著臉的衛國公見那些世家非要把方明風拖下水,而皇帝還想當和事佬,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幾分,心中不快。 這可不行! 衛國公冷哼了一聲,不快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持刀傷人,豈是‘推搡’二字可以輕輕揭過!” 衛國公一表態,立刻讓一眾本來只是來湊湊熱鬧的勛貴肅然。 大景朝開國后,太祖皇帝大封功臣,封了四公二十八侯。 大景律例,勛貴的爵位三代降一等,也唯有四大公府的爵位世襲罔替,永不降爵,超然于其他勛貴之上,眾勛貴隱隱以“四公”馬首是瞻。 衛國公神情憤憤地接著道:“方明風是英國公唯一的嫡子,這若是有個萬一,庶子不得襲爵,英國公府豈不是無人承繼??!” 平日里,四公雖偶有爭執,互不服氣,但在共同的利益前,又會彼此扶持。 聽聞英國公暈倒后,衛國公特意去看了他,想安慰幾句,結果英國公哭得稀里嘩啦,拉著他的手抱怨了一通,話里話外,就是說康王近世家而遠勛貴,不把他們這些勛貴放在眼里,今天敢無故捅他兒子一刀,日后若真讓他登上那個位置,說不定還要削他們的爵位給那些個世家騰地方…… 衛國公越想越覺得唇亡齒寒,膽戰心驚,聲音也愈發高亢:“康王簡直居心叵測!” 他這番話說得在場的一眾勛貴恍然大悟,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原來康王所圖竟是為此,真真居心叵測! 皇帝沉吟著拈須,徐徐問道:“那衛國公的意思呢?”一派仁君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