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點狙擊 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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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來時一樣,又立刻消失了??伤o的緩沖時間足夠了,蘇鶴亭的后頸一痛,連接線已經被謝枕書拔掉了。 “啪?!?/br> 場內連接線冒出火花,四面墻壁轟然崩塌。玻璃、走廊和座位被炸得粉碎,地面劇烈震動,蘇鶴亭被沖得兩眼昏花。 第210章 第三 金屬干擾器被沖倒, 砸在觀眾座位間。座位當即凹陷,底部也開始崩裂,世界仿佛碎掉了。蘇鶴亭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嗡”的雜音, 謝枕書罩住他, 并把他的腦袋摁在懷中。碎塊飛濺過來, 兩個人很快就被埋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爆炸終于停止?;覊m彌漫, 還有余火在燒。蘇鶴亭咳嗽幾聲,拍拍謝枕書的背部,說:“謝、咳……謝枕書!” 謝枕書動了下身體, 壓在背上的碎玻璃碴沙子似的向下滑?;璋抵? 蘇鶴亭摸到他濕透的肩膀, 道:“這么多血?!” 謝枕書說:“都是汗?!?/br> 蘇鶴亭將鼻子抵到長官的肩窩處, 卻只聞到血腥味。謝枕書抱緊他,不許他亂聞。他們胸膛緊貼,確認對方都還活著。心跳一下接一下, 節奏相似,仿佛兩個人共用的是同一顆心臟。 蘇鶴亭擔心謝枕書受傷,手指在他背上探索, 尋找著可能裂開的地方。當他摸到脊梁骨附近時,謝枕書忽然道:“蘇鶴亭?!?/br> 蘇鶴亭說:“???” 謝枕書聲音放低:“蘇鶴亭?!?/br> 他再次抱緊貓, 用足了力氣,像是要把蘇鶴亭揉進胸膛里。在這一刻,他想, 如果他們用的是同一顆心臟就好了。 “我的骨頭給你, ”他用側頰貼著蘇鶴亭的,垂著眼眸, 低聲說,“我的一切都給你,你跟我走,一秒都不要分開,可以嗎?” 他每次請求都很禮貌,總是帶著“可以嗎”或者“好嗎”,但此刻不同,他快要把蘇鶴亭抱斷氣了,即使蘇鶴亭回答“不可以”,他也不會松開。 “說什么傻話,”蘇鶴亭察覺到謝枕書的異常,他跟他臉貼臉,“等等再給,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謝枕書,喂……跟我說話……” 謝枕書整個身體都在往下沉,越來越重。他似乎沒聽清蘇鶴亭的話,兀自重復著剛剛那句話。有一個剎那他改變主意,想說“我愛你”,可他糊里糊涂,舌尖打結,說出來的都是模糊囈語。 “不分開不分開,”蘇鶴亭一邊安撫長官,一邊抽出只手,試著推動側旁礙事的座椅殘肢,“好沉!可惡……有沒有人???” 上方突然傳來咳嗽聲,有人喊:“貓崽?!” 蘇鶴亭道:“在這兒!” 醫師提著被灰塵嗆到的隱士,把電子眼湊到縫隙處,向下看,高興地說:“??!” 隱士連忙下地,叫他們撐住,和醫師聯手把兩人挖了出來。接著隱士和醫師又蹦又跳,把福媽的飛行器吸引過來,將蘇鶴亭和謝枕書送了上去。 謝枕書肩臂處傷得很厲害,有幾道豁口十分嚇人,想必是為了及時趕回留下的。佳麗給他做包扎,他卻始終扣著蘇鶴亭。大家圍聚上來,七嘴八舌地講話。 “一會兒到家降落?!?/br> “手術臺應該沒事,mama!你看看貓崽,他尾巴斷啦……” “謝先生也會昏迷?我以為他鐵打的?!?/br> “你們干嗎還牽著手?笨蛋情侶!” 蘇鶴亭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還沒有回答幾句話,就被福媽卸掉半截尾巴,也昏過去了。 如此昏沉沉許久,待有意識時,蘇鶴亭發現自己又坐到了那間屋子里,不過面前不再是顯示屏,而是一棵樹。玨用兩只側枝捧著樹冠,正在觀察他。他坐在椅子上,跟玨大眼瞪小眼——如果樹也有眼睛的話。 終于,蘇鶴亭忍不住說:“你干嗎跑我腦袋里來?” 玨晃晃樹冠:“我怕你死掉,特地來看看,如果死了,意識還有救呢?!?/br> 蘇鶴亭說:“我沒事,你呢?” 玨道:“我也沒事?!?/br> 說罷,玨從樹冠里掏出小燈,并把它推向蘇鶴亭。蘇鶴亭接過,看燈完好無損,說:“是你修好的,對嗎?” 玨道:“答對啦!” 蘇鶴亭摸摸燈,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只有無敵小樹能夠辦到……東方他們也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怕我死后長官心灰意冷,便將銀花中的意識做成了征服者小隊,好讓他們激勵長官活下去?!?/br> 他早就發覺小隊的奇怪,作為征服者最早的引領者,他應該知道每個隊員的信息,可是東方他們都沒有在回憶中出現過。 豈料玨說:“不是啦,那個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的?!?/br> 蘇鶴亭一愣,玨說:“保護大家是你的意思,你把銀點交給我的時候,他們的設置已經很完整了。我只是怕他們露餡,讓謝先生覺察出問題,便對他們的初始記憶做了一些修改,填補進有關你的信息?!?/br> 它說到這里,向某個方向慌張地拜了拜:“對不起啦大家!改動記憶實在是下策……懲罰區當時大變樣,沒有一個活人。如果謝先生一蹶不振,大家就沒法從銀點變成人,我也自顧不暇?!?/br> 于是它接替了蘇鶴亭的研究,把存儲在懲罰區的銀點做成了人,讓他們成為征服者,跟隨著謝枕書。這么說有些卑鄙,但正因如此,謝枕書才不會離開——長官從不會拋下任何人。 玨說:“我本來想把大家都做出來的,可是主神突然變得很著急,在區內四處圍堵我。嗚嗚嗚,我差點被吃掉,只好帶著剩下的意識到處躲藏?!?/br> 說到這里,它的葉子簌簌往下掉,蘇鶴亭接了幾片,忙道:“要禿了!” 玨氣極:“你才要禿了?。?!” 蘇鶴亭耐心地把葉子疊好,道:“后來怎么辦?” 玨說:“后來我設置了食物,定期刷送給大家,但到處都是主神的眼睛,我在城區無處可藏,便跑進沙地流浪,那里還有殘余的藍色病毒,它輕易找不到我。沒過多久,我在那里遇到了祝融,我以為它是主神派來找我的,可它四處噴火,看起來像壞掉了。我很好奇,就一直跟著它,結果發現它在找頭。根據我的資料分析,赫菲斯托斯完全可以再給它做一個新頭,它為什么非得要執著于那一個?那個頭肯定有特別之處,于是我決定去調查一番。 “城區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便只能在沙地找找看。謝先生的監測員系統和其他人不同,他走過的地方會有記錄,我知道這個秘密,就照你曾經做過的那樣,利用倒影來看謝先生去過哪里?!?/br> 好聰明。 蘇鶴亭笑起來:“你找到了?” 玨說:“那當然啦,頭在縫隙里?!?/br> 蘇鶴亭道:“可是找到以后呢?你總不能跟它聊天吧?!?/br> 玨開出幾朵花,有點得意似的:“我鉆進去了?!?/br> 蘇鶴亭說:“哦……你什么?!” 玨道:“我得一探究竟呀!它都沒有防御設置,我‘嗖’地一下就鉆進去了?!?/br> 它不知道從哪兒學的,連“嗖”都會,講得極有感情。 蘇鶴亭好奇:“里面有什么?” 玨說:“豁!” 蘇鶴亭疑惑道:“豁?” 玨枝葉擺動,像個人一般:“里面是你的記憶,全是關于解鎖的。我就是在里面看到了老蘇,還有阿爾忒彌斯讓你在黑豹做的訓練?!?/br> 果然。 蘇鶴亭心想:這就對了,祝融敢殺我,是因為它把最需要的那部分記憶拿走了,還放進了腦袋里??伤闳f算沒有算到,長官會砍掉它的頭。 他問:“然后呢?” 玨說:“我只想參觀一下祝融的腦袋,可是倒大霉啦,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觸發了遺留數據,把我也鎖在里面了?!?/br> 蘇鶴亭露出詫異的表情,在短暫沉默后,他擠出一句:“哈?” 玨抬起根莖,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控訴道:“真是可惡!我完全被鎖住了,只好嘗試解鎖,但它的程序很奇怪,那些鎖一道接一道,沒完沒了?!?/br> 很像祝融的遭遇,祝融在融合時也遇到了這個問題。 蘇鶴亭想了片刻,說:“阿爾忒彌斯在限時狩獵中用這種方式訓練晏君尋,主神系統吃掉的正是這一部分,它們沒有得到阿爾忒彌斯的終止指令,便一直在重復訓練。你是怎么解決它們的?” 玨道:“我開始解鎖,像個學生似的。剛開始好難解,我就回憶你和晏先生,因為你們都會這些……然后我想起你曾經替我解過一次,我!有!??!抄!在經過成千上萬次的重復計算后,我終于——” 蘇鶴亭說:“出來了?” 玨伸出一個枝丫,心情雀躍:“出來了一個枝丫?!?/br> 蘇鶴亭:“……” 他看看那根枝丫,又看看玨,突然明白什么:“你不會——” 玨說:“我把枝丫丟到地上,葉子散落開來,變成無數個我。這些我被風吹向各個地方,祝融抓住一個我,我就在備份一個自己的同時毀掉一個自己。在數不清的毀滅和復制中,我成功進入光軌區的管控系統,在那里,我終于知道了祝融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了第三計劃?!?/br> 祝融自爆前一直喊著第三計劃,蘇鶴亭問:“那是什么?” 玨道:“上載全人類意識,拓寬懲罰區,用芯片替代人類rou體,讓所有人活在光軌區里的那尊巨佛上?!?/br> 蘇鶴亭在祝融強行抽離觀眾意識時就有預料,所以并不驚訝,他只是奇怪:“這是第三計劃,那第一、第二計劃是什么?” 玨說:“誰知道,它們沒有寫!” 蘇鶴亭:“……” 看不出主神系統還挺隨便的。 可惜它們把賽博空間當作桃花源,仿佛rou體是人類犯錯的本源,可是rou體并不是骯臟行徑的土壤,即便脫離了rou體,人和人也無法手拉手心貼心。況且永生有什么好玩的,衰老是掉落的葉子,飄走的時候會有點惆悵,可它證明了愛的痕跡。 蘇鶴亭只有一個困惑,他想:沒有了rou體,精神會覺得孤獨嗎?它會覺得無家可歸,從此在數據海洋中流淚嗎? 也許小燈中的銀點會有答案,可是蘇鶴亭永遠不會問它們這個問題,因為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半晌后,他收回思緒,問玨:“后來又發生了什么?” 第211章 告別 玨停下走動, 說:“后來?后來我通過第三計劃的信息庫,找到了一個定期連接光軌區的腦機接口。這個接口受主神系統庇護,我好奇他的用處, 便入侵了對方。你猜他是什么人?” 蘇鶴亭配合地問:“什么人?” 玨道:“他是一個狂熱的系統崇拜者!創造了一個叫作‘歸系教’的組織?!?/br> 蘇鶴亭心想:歸系教果然跟主神系統有關系。 玨繼續說:“他帶著幾個教徒, 在主神系統的授意下徒步到生存地, 四處勸說大家歸順主神系統?!?/br> 蘇鶴亭恍然大悟:“你跟著他一起來到了生存地?!?/br> 玨說:“是的!我就這樣到了生存地,起初我想入侵刑天組織的信息系統, 看看里面有沒有你和謝先生的信息,但是很可惡,我進不去, 于是我試著跟歸系教的教徒講話?!?/br> 蘇鶴亭立刻想到雙馬尾的提示, 他道:“你對教徒說了‘從此相遇, 從此分別’?他們把這句話當作神諭, 一直保留在芯片中?!?/br> 玨說:“我說這句話是想把它當作暗號,可是那些教徒全都瘋啦!他們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固執地把我當作阿爾忒彌斯……我明明都說了我不是阿爾忒彌斯啦!” 它苦惱地捧住樹冠, 把根莖扎入地面,像是無聊時踢土塊的小孩。 “我很苦惱,不論我說什么, 他們都會誤解,真不知道主神系統是怎么給他們洗腦的!總之, 他們把我當作阿爾忒彌斯供奉起來,不讓我再入侵接口。我想跑,但我發現他們竟然有舊世界的實驗資料, 也許是主神的示意, 他們開始模仿起那些實驗,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南線聯盟的神賜實驗?!?/br> 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