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男配每天都在腦補我愛他 第124節
她的雙腳成了蔓延進土地里的根,枝葉從爭先恐后的從她的身體里跑了出來,眨眼一瞬,她已經沒了人形,一棵梨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巨大化,直至到了參天蔽日的程度,需要被眾人仰視的高度,它才停止了生長。 而那個流逝了生命的小姑娘,被枝干緊緊的纏繞在樹干上,就如同是她的身體已經被鑲嵌在了它的身體里。 秋山知道現在的情況對自己不利,可他沒想著逃,而是緊緊的注視著那被束縛在樹上的秋水,不由得發出了聲音,“它想做什么?” 也許是受傷沉重,葉隨只覺得仿若是眼前出現幻覺了,他眨了一下眼,看到的情況卻并沒有發生改變,他下意識的笑了一聲,“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傻的妖……” 風再起的一瞬,猶如潑灑的墨一般,枝干上的綠葉在剎那間出現。 緊接著,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色的小花恍若是追逐著月色的光芒,只用了一個瞬間就開了滿樹。 這旺盛而絢爛的生命力,是如此清晰的浮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很平常的綠葉繁花,在此刻卻像是一個燦爛的奇跡,它的新綠是生命的顏色,它綻放的花,勝過了皎潔的月光。 哪怕是各懷心思的人,也不免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可這花開滿樹的壯觀,也不過僅僅只是存在了一刻。 風吹落了滿樹的花。 花瓣四散飛舞,飄零無依。 溫苒伸出了手,一片純白的花瓣在落入了她的掌心時,連溫度也來不及感受,便消失不見。 發芽,生長,開花,凋零……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小白度過的是自己的一生。 唯一的一朵完整的白色小花,輕輕的落在了枝葉纏繞著的女孩的頭頂。 比起名貴的由金銀玉石所打造的頭飾,這朵點綴在女孩黑發間的白色小花,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花都凋零后,樹上的綠葉極速褪去了顏色,無情的風吹落了滿樹的枯葉,這番零落之景,萬分悲涼。 一片落葉擦過了女孩的鼻尖,喚醒了沉睡中的人。 秋水身體里的血液像是在剎那間溫暖了起來,這種溫度讓她的臉上也恢復了血色。 她緩緩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紛紛落下的枯葉。 這是一種獨屬于凋零時的凄美。 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哭。 葉落光了之后,那只剩下了枯枝的梨樹,龐大的身姿也慢慢的枯萎變小,它無法再抓住女孩,環繞著女孩的枝干松開,用了最后一點力氣把她平穩的放了下來。 秋水神志恍惚的坐在地上,她抬起頭的時候,見到的只有枯萎了的樹,在月色里化作雨霧一般漸漸的消散。 “小白?”秋水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聽到了自己那不確定的微啞的嗓音。 一處枝干輕輕的動了動,似乎是在回應她的聲音,可是下一個眨眼間,它也被風吹散了。 所有的不確定都成了確定。 秋水那遲鈍的情感突然全都爆發了出來,“小白!” 她朝著樹干伸出手,什么也沒有抓住。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關于這只愛哭小樹妖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秋水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哭解決不了問題,所以她討厭哭,也討厭愛哭的人。 偏偏那個愛跟在她身邊的小樹妖有事沒事就要哭一下。 秋水以前對她說過很多不耐煩的話,還曾經想著要把她趕緊嫁出去,別再來纏著自己就好。 然而,真的等到了她不會再來纏著自己的這一天,秋水卻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最會掃清痕跡的夜風卻怎么也吹不干。 綴在發間的那朵白色小花,慢慢的閉合了起來,成了一個小花苞。 溫苒是第一個跑過來的人,她蹲在秋水身邊,幾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是紅著眼眶,低著聲音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秋水……” 沈霧便蹲在溫苒的身邊,他一會兒看看哭泣的秋水,一會兒看看也要掉眼淚的溫苒,不解的問:“你們哭什么?” 第189章 一夫當關 溫苒垂著頭,輕聲低落的道:“沈嬌嬌,小白不在了……” “她還在呀?!?/br> 聞言,溫苒與秋水一起抬頭,兩個女孩淚汪汪的一雙眼看著戴面具的人,這場面有些奇怪。 沈霧指著地上的一棵小綠芽,他歪了歪頭,語氣懵懂,“小白不就在這里嗎?” 溫苒趕緊擦了擦眼睛,讓自己視線更清晰一些,果然,這里不知何時長了一棵小綠芽。 淺綠色的莖干,兩片綠色的小葉子,這是一抹極小的綠色,在夜晚的寒風中顫顫巍巍的發著抖。 “樹的生命向來都很長?!闭f話的人,是那邊的沈勿,他淡淡說道:“只要根還在,它就不會死?!?/br> 溫詢點了點頭,“說的不錯?!?/br> 秋水緊盯著地上的小綠芽,她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喊,“小白,你居然敢騙我傷心,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可是當小綠芽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時,她又沒忍住用手護住了小綠芽,為它擋住了不懂看氣氛的夜風。 人群里,趕來湊熱鬧的齊不遇與唐泠都松了口氣。 唐泠:“好在小白姑娘還有希望……” 齊不遇:“還好紅顏不薄命,若是少了小白姑娘那樣的大美人,可真是世上所有愛美之人的損失……唔!” 齊不遇被唐泠狠狠地踩了一腳,痛的齜牙咧嘴的。 佛子無明念了一聲佛號,“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皆有靈,眾生皆生命?!?/br> 合歡宮大師姐冷漠臉,“蟑螂和蚊子不算?!?/br> 佛子閉上了嘴,自覺的離這位姑娘遠了一步。 佛度有緣人。 但住持說合歡宮的人是山下的老虎,不能算有緣人。 偶然與合歡宮的人有過幾次接觸,佛子無明對于住持的話深以為然。 “秋水……”秋山才動了一步,便有一道劍氣沖著他而來。 葉隨提起手中的劍擋下了這道劍氣,可他自己卻因此而退后了兩步,喉間氣血翻涌,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吐血的欲望。 “妖物!”走出來的是一位手持佛塵的青年男人,他身穿道袍,面色嚴肅,頗有不近人情之感,“你們今日鬧出這么一番動靜,還傷了人,實在是罪大惡極,還不快乖乖束手就擒!” 沈勿收回了探究另一人的目光,他與登仙府的其他弟子一樣看著溫詢,靜候著溫詢的命令。 溫詢卻低聲道:“浮云山已經沒落太久了,既然這位靜書長老想出頭,就讓他出頭好了,我們先靜觀其變?!?/br> 當年,修仙界里一直被廣為傳頌的是八大宗門,比現在廣為流傳的七大宗門還要多一個,那就是浮云山。 在其他宗門里還不存在劍仙時,浮云山就橫空出世了第一位劍仙,這件事一度讓浮云山隱隱有成為整個修仙界里龍頭老大的趨勢,那也是浮云山最風光的時候。 但浮云山不過也就風光了百余年的時間,隨著那位劍仙墮入魔界,浮云山元氣大傷,這么多年來都沒出過什么奇才,在修仙界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如今淪為了一個小門小派。 也是令人唏噓。 葉隨拭去嘴角的血跡,縱使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渾身染血,偏偏他的氣質風度還在,笑了笑,他諷刺道:“妖物就是罪大惡極,那么,那些用妖丹來助自己提升修為的人,又算是什么呢?” 靜書長老眉頭一皺,“你胡言亂語些什么?” “我有沒有胡言亂語,莫非在場的各位還不清楚?”葉隨一聲輕笑,“在下不才,但也在正道待了十多年的時間,有滿口仁義道德的修者為了私欲,或許是為了一把寶劍,或許是為了一件法器,而對同門出手,也有自詡替天行道的人,以斬妖除魔的幌子,剖出從未傷過人的妖的妖丹,來助自己修煉……” 修仙界這么大,背地里總會有一些黑暗的角落里發生的事情見不得光,大門大派還好,他們門規森嚴,也瞧不起那些歪門邪道,若發現有弟子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不等其他人來發現,便會自己先清理門戶。 可有些小門小派,修煉資源不夠,又加之自己修煉天分不高,便會忍不住走上歪路。 其實這種事情,在很多見多識廣的長輩眼里,并不少見,可是對于那些還涉世未深的年輕弟子們而言,便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了。 洛淮問沈勿,“大師兄,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在我們修者身上發生嗎?” 沈勿微微頷首,“登仙大道上,總會伴隨著常人難以抵擋的誘惑?!?/br> 就說曾經,沈勿便接過任務,去幫助一個小派之中的主事清理門戶。 洛淮握緊了手中的傘,沉默不語。 靜書長老冷聲道:“荒謬!若正道之內真有你說的這樣的人,無需你多言,我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現在可容不得你再故意拖延時間!” 靜書長老話落,他身后的兩名浮云山弟子便率先沖了出去。 葉隨一看便是強弩之末,兩個普通弟子對付他足夠了,有浮云山的人搶了先,其他人倒是不怎么好動了。 畢竟對付一個傷重的人,若是所有人都圍了上去,那場面未免也有些難看。 還有不少人在觀察著秋山。 比如說合歡宮的大師姐,她眼里有著濃厚的興趣,摸著下巴道:“他身上的妖紋可真有意思,若是能夠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們下個月的裙子上又可以有不同的花紋了?!?/br> 那個靜書長老也不是怎么聰明的貨色,去與那個葉隨糾纏去了,他身后的那個少年,分明有著更大的價值。 “大師姐?!焙蠚g宮的師妹躍躍欲試的道:“我們把他帶回去吧?!?/br> 大師姐點了點頭。 隨著合歡宮的師妹往秋山的方向一動時,其他暗藏心思的人也一瞬間動了。 秋山還處于虛弱狀態,根本無法擋住這么多人。 葉隨吃了浮云山弟子一劍,他又揮開另一劍,拖著還在滴血的身體轉瞬擋在了秋山身前,劈開了好幾道劍光之后,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弟子使出來的一道術法正中他的胸膛,灼傷的痛苦瞬間蔓延至全身,他手中的劍掉落,咳出了鮮血。 秋山板著臉,“我不需要你救,你讓開!” 葉隨卻置若罔聞。 刀光劍影悉數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他卻強撐著身體沒有移開,只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身體里提起所有的力量,只待那刀光劍影而至的那一刻,與那些人同歸于盡。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護住秋山。 兵刃相接的聲音刺耳的傳來。 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 葉隨睜開眼睛,被血與汗水模糊的視線里,出現的是女孩那道嬌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