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野心是上位 第46節
白衣仙君坐在桌旁,正抬眸看她。他看到她,似乎有些沒料到她會主動找上門,短暫地怔了一下。 緊接著,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一揮手,星星點點的靈力飄散出去,讓島上的景物有了變化。 四季常青的高大樹木變成盛開的粉色桃樹,腳踩的土地被幾層柔軟的桃花瓣取代,一陣風過,霎時枝葉顫動,桃花紛飛,如同墜入花海奇景。 花瓣飛旋至虞念周身,如一只只翩然的蝶繞著她起舞,不肯離開。而花瓣帶起的溫柔風勢拂過臉龐,如同愛人的撫摸。 虞念不由跟著花瓣轉了小半圈,目露茫然不解。 再一抬眸,白衣仙君手捧大紅衣衫緩步向她走來。 待他停下腳步,立于她面前,花瓣終于停止纏繞,又隨著一陣風飄向遠處。 棲羽笑笑,堅定而鄭重地開口:“阿念,你愿不愿意做我一生一世的道侶?” * 俢昳醒來的這一刻,天際出現了少見的、驚心動魄的火燒云。 天光從窗外投進屋內,落下一片瑰麗的紅光。 他緩緩睜開眼睛,大腦放空了一瞬,倒下前的記憶涌進了腦海。 心里微微一刺,他撐著額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長發自然散落在身側,他微微偏頭,看到放在一邊的發冠。 俢昳拿過發冠,束好頭發,下了床。 郁結的血氣散出去令胸腔好受許多,但傷勢仍在隱隱作痛。他繞過窗前的屏風,看到一張簡易搭起的床。 他又慢吞吞走向屋外。 墨狐聽到動靜,立刻跑到門口,見到神君手扶著門,站在落日的光暈中,眼睛一熱:“神君,您終于醒了?!?/br> 俢昳低頭看到它,笑容帶著虛弱:“墨狐,你怎么來了?”頓了頓,“可是我昏迷了很久?” 墨狐一陣后怕:“您昏迷了接近兩日?!?/br> 俢昳蹲下順了順它的毛:“嗯,好在沒出什么大事,讓你擔心了?!?/br> 他沉默了一下,開口詢問:“這是阿念的房間吧,阿念呢?” 墨狐一愣,四處眺望了下,茫然道:“她之前還在的,這會兒不知去了哪里?!?/br> 俢昳復又站起來,指尖靈光一現,化出水鏡:“我看看她去了哪里?!?/br> 水鏡中的畫面漸漸變得清晰。 粉色花海中,白衣仙君手捧大紅婚服走近少女,認真問道,愿不愿意做他一生一世的道侶。 少女表情驚詫,說不清是在震撼還是在意外。 水鏡畫面驟然碎裂,維持術法的靈力消失,俢昳手指顫抖著垂下,喉頭一甜,嘴角重新溢出血絲。 墨狐看到水鏡中的內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喃喃低語:“怎么會這樣?” 言罷又立刻抬頭去看俢昳,看到他嘴角的血跡,失聲道:“神君!您又……” 俢昳垂眸看著墨狐,眉目一片痛色。他吃力地搖了搖頭表示無礙,抬頭望向天際的火燒云。 墨狐緊張地看著俢昳。 俢昳一言不發望著遠處,火燒云絕美驚世的光投在他臉上,都抵不過他眸中極致的蒼涼與荒蕪。 墨狐不懂情愛,卻也曾讀過關于情愛的描述。 個中痛苦,被稱之為錐心之痛。 目睹了水鏡中的內容后,神君現下不就是在承受著錐心之痛? 它落下眼淚,哭著哀求道:“神君,回去吧,我們回去吧,您的傷這么重,我們回去好好養傷吧……” 俢昳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穩,他顫抖著伸手去扶門框,穩住了身形,仍然沉默著。 他閉上眼睛,眉微微蹙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狐不死心地繼續懇求道:“神君,回去吧,求您回去吧……” 火燒云正盛。 俢昳終于在一片火紅色的光中睜開眼睛,他輕而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道:“你還是小孩子心性,許多年也沒個長進?!?/br> 墨狐仰頭望著俢昳,默默流淚。 俢昳繼續道:“我怎可因阿念不喜歡我,便賭氣一般說離去就離去?!?/br> 當初他既做出這個選擇,便做好了承受任何結果的準備,是好都壞,他都接受。 爭取過后,他愿賭服輸。 只是—— 他想起阿念,彎了彎唇,笑容很淡卻很溫柔,對著墨狐解釋道:“阿念縱然不喜歡我,但相處數十年,也有其他情誼在。她并非冷漠無情之人,我若不告而別,她會難過的?!?/br> 墨狐明白了俢昳的意思,不再提及離開,含淚點了頭。 俢昳漸漸斂了笑容,有些疲憊地在門前坐下:“無論如何,我等阿念回來?!?/br> 墨狐又是點點頭,上前蹭了蹭俢昳的衣擺,臥在他身邊,陪他等待著那個少女。 作者有話說: 男主醒啦!我覺得,我想寫的男主,他應該是成熟的,大氣的,會讓人看完覺得,活該他是神君,而別人不是,活該他追到女主,而別人追不到(指那些喜歡阿念的炮灰們) 所以順一下阿念的感情就是,在遇到男主時她心里并沒有喜歡的人,是處于空窗期的,男主做替身替的也不是愛情那個層面 晚上還是12點前更新,一般10點多,寫得慢就11點多 第45章 回應 白衣仙君深深凝視著眼前的少女, 緩慢開口:“阿念或許不信,這件嫁衣是我許多年前就備下的,只待有朝一日將它送給你, 看你為我穿上, 然后我們成親?!?/br> 周圍的風漸漸弱下來, 只剩棲羽的低語聲。 “今日我將它取出來, 捧到阿念面前,只說一句,阿念若是愿意做我的道侶, 我們今日就成親,我娶你可好?” 手中的嫁衣華美貴氣,依稀能從精致衣裳中窺得幾分他的重視與情意。 虞念垂眸看了一眼,問道:“許多年前?仙君許多年前便喜歡我?” “那些年我身邊始終無人, 皆是因為我在等你?!?/br> “等我……開口?” 棲羽點了下頭:“只要你開口,我便會答應?!?/br> 虞念忽而有些感慨地笑了一下,他一直知曉自己的心意, 卻始終不提,當真沉得住氣。 她淡淡反問:“為何一定要我開口呢?” 藍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悔恨:“我以為我們之間不會有旁人?!?/br> 虞念將視線從嫁衣上移開, 看向棲羽輕輕道:“所以你看到俢昳,才決定說出這些,是嗎?!?/br> 她搖搖頭:“太遲了仙君, 我已心有所屬,不能做你的道侶了?!?/br> 棲羽臉上血色緩緩褪去:“你喜歡上了神君?” 虞念溫柔一笑:“是, 我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彼肫鹜? 繼續道, “過去百年, 我時常做關于仙君的噩夢, 著實痛苦,但是俢昳,他能讓我忘記痛苦,能讓我安心?!?/br> 棲羽嘴唇顫了一下:“過去百年,阿念很痛苦?” 虞念本不想多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說個明白:“我總以為是我拖累了仙君,如今方知原來不是。若能早知仙君心意,或許我不會因為背負一條性命而痛苦百年?!?/br> 她又淡淡笑了一下:“仙君說我們之間不會有旁人,可人總是會變的。仙君一直站在原地等我,可我未必愿意一直走向仙君?!?/br> “或許有那樣一個人吧?!鄙倥L舒一口氣,“可惜我不是?!?/br> 若是百年前她知曉這些,該是生氣的。 氣他同樣心悅著自己卻從來不說,氣他從不主動。 傾慕一個人,那種患得患失的滋味兒并不好受,對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忍不住細細分析揣摩。 她偶爾覺得棲羽離她很遠,又偶爾覺得他離她很近,心思百轉千回間,更多的還是酸楚和苦澀。 但如今她知曉這些,就如對青妍說過的一樣,心里已沒有什么波瀾。 就算棲羽喜歡她又如何呢? 她現在只喜歡俢昳,只想和俢昳長長久久在一起,俢昳也從來不會讓她受這些委屈。 她應當是徹底放下過去的人了。 棲羽不再說話,周圍的奇景也隨著他的心情逐漸衰敗枯竭。 漫天桃花色黯淡下去,花瓣沒有了清風相托,紛紛墜落在地。 虞念記掛著俢昳,轉身欲離開,忽而側身又看向棲羽,認真道:“但仙君此前照顧我多年,如今能回來,我還是欣喜的。之后仙君若有所需,我會盡力相助?!?/br> 她看著那抹落寞的白色身影,做出告別:“仙君保重?!?/br> 棲羽捧著那件嫁衣,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想抬手挽留,最終卻只看著少女的背影,什么也沒做。 * 虞念踏入院中時,火燒云還未散,最后一層光為萬物覆了一層薄紅。 她一眼看到屋檐下坐著的玄色身影,心怦然一跳,飛身至他面前,很小心地跪坐在他面前,開口聲音有些發抖:“俢昳,你醒啦?” 墨狐看到少女回來,立刻去蹭俢昳。 俢昳正在閉目休息,聞言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清來人,眼睛里閃過意外,又很快被她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取代。 他勾唇輕輕一笑:“嗯,我醒了。阿念是不是嚇壞了?” 虞念忽然哽咽,好半晌才回道:“嗯,嚇壞了。你為什么騙我說沒事?” 俢昳微怔,垂眸解釋道:“我也不曾想到傷勢會復發,不想讓阿念擔心才……”他嘆了口氣,無奈笑道,“情之一字,終究身不由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