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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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又幾日, 宋蘊之約了蕭珩在一家茶樓會面。 蕭珩到的時候,宋蘊之早已候在了室內,正在觀摩墻壁間懸掛的書畫,聞聲回頭, 對他深深一揖:“見過蕭世子?!?/br> 蕭珩苦笑側身避過, 還了一禮:“師兄莫要如此客氣, 臨簡心中,你與阿詞一般,都是家人?!?/br> 宋蘊之眉眼不動, 淡淡道:“百忙之中打擾世子,實屬不該, 然師妹離京前將此事囑托了在下,在下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諸般不到之處,還望世子諒解?!?/br> 蕭珩不覺皺眉, 又聽宋蘊之道:“想必世子心知,今日在下前來,便是因世子與舍妹和離之事,一直久懸未決?!?/br> “還請世子寫下和離書,還了舍妹自由身, 自此兩相嫁娶,再不相干?!?/br> 蕭珩的面色登時冷了兩分, 因宋蘊之的那句“兩相嫁娶”實在刺耳得很,他道:“師兄憑何就認定了, 我與阿詞定會和離?” “若是我執意不寫呢?” 宋蘊之微微揚眉, 神色間仍未有訝異, 從容道:“夫妻一場,何必如此?”他又是一揖:“誠然,在下不能否認,這兩年來,國公爺和世子,對孟氏一族和在下多有照拂,在下感激至深,從未敢忘。若他日世子有托,在下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然一事歸一事。世子應知,師妹對世子已然無意。舍妹的性子,世子縱素日不在意,也應多少了解,她一旦決定了的事,再無更改?!?/br> “從私心里說,女子的好年華不過這么幾年,此時和離,一則莫耽誤了世子的佳緣,二則在下也得擦亮眼睛,再替師妹好好尋摸尋摸?!?/br> “還請世子體諒宋某之心?!?/br> 宋蘊之向來是一個溫文含蓄的人,不意今日說話如此直接,字字句句,他要他體諒他的心情,卻將他的心戳到血流不止。 他無法想象清詞有一日依偎在別的男子身旁,溫柔淺笑的模樣,亦不能忍受她那雙瀲滟明眸朝他人嗔、癡、喜、怒,腦海中浮現這樣的情形,心中便會忍不住生出一股戾氣,哪怕這人是宋蘊之也不行。即便如今,他已知道清詞對宋蘊之并無他意,只是單純地當做兄長相待。 蕭珩嘴角噙笑,只笑意未達眼底,他道:“師兄果然是唇如鋒,舌如劍,不愧為青州學院的論辯高手?!?/br> “臨簡自愧不如?!闭f了這句,蕭珩便抿緊了唇。 屋中一時沉默。 “世子過獎,言為心聲,在下也只是說了心里話?!彼翁N之淡定自若地抿了口茶。 熱氣氤氳中,蕭珩神色沉凝,半晌,他緩緩啟唇:“師兄心中是否有過遺憾?” “嗯?”宋蘊之不解其意。 “嘆有情人歷盡艱辛不能相守,嘆命運磋磨終是無緣?!?/br> “世子不妨明示?!?/br> 蕭珩輕聲吐出兩個字:“顧紜?!?/br> 宋蘊之的一直淡定的臉色變了,他沉聲問:“世子意下如何?” 蕭珩起身一拜,眉間冷凝盡消,懇切道:“師兄,臨簡并無他意,只是想請師兄設身處地,站在臨簡的角度想一想,我與阿詞兩情相悅,如今只是因為一些誤會分離,阿詞南下只是暫時之舉,待諸般事了,我便去杭州府向她請罪,接她回來?!?/br> “師兄曾飽嘗離別之痛,還請成全臨簡?!?/br> “臨簡承諾,以蕭家軍之力,為顧夫人助力,護她北境平安,若來日睿王爺.......,蕭家永遠是顧夫人的后盾?!?/br> 宋蘊之沉吟不語,許久,忽然輕聲一笑:“世子爺消息真是靈通,也是,畢竟身為北鎮撫司指揮使,想查探到這些陳年往事,也并不難?!?/br> “宋某很好奇。若今日不應,世子會怎么做呢?” 蕭珩苦笑:“師兄,臨簡縱再不肖,便是看在阿詞面上,也不會對顧夫人做什么?!?/br> 聞言,宋蘊之面色稍有緩和,他思索一瞬,淡淡道:“既世子對前塵往事已盡知,在下也不避諱世子?!?/br> “紜娘與阿詞,在我心中分量,難分軒輊。然在下不會為任何一人,妄顧另一人的幸福。因若宋某真的這樣做了,她們不會感激,反而會深深失望?!?/br> “世子是否以紜娘為要挾,向阿詞說過同樣的話?”他問。 不待蕭珩回答,他說:“世子若是這樣做,可謂大錯特錯,只會將阿詞推得更遠。因她與顧紜二人之所以能成為生死相交的摯友,便是因雖性格不同,所思所想卻心有靈犀?!?/br> “她們二人,誰都不會接受彼此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另一個?!比舯池撉楦泻偷懒x的枷鎖,此生何趣之有? “因此,在下雖愛慕紜娘,亦僅止于心,在下尊重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基于自身未來的幸福?!?/br> “所以,若世子真心為阿詞所慮,莫如放開她的手?!?/br> “她不在意人言,因她和紜娘一樣,永遠聽從于內心自己的決定,你我,都無法羈絆?!?/br> 宋蘊之說完,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蕭珩心生涼意,因他今日才意識到,宋蘊之對清詞的了解,遠在他之上。若他早知阿詞是這樣的女子,夫妻二人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他垂眸盯著杯中沉沉浮浮的茶葉,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未發一言。 宋蘊之話鋒一轉,他聲音極低,語氣如閑聊一般,仿佛說的是毫不相干的事:“昨日,在下應召入宮講經?!?/br> 蕭珩眉眼微抬。 “彼時陛下著一身常服,倚于案后,在下原與之隔著一段距離,因說到一處,似與陛下意見有所不同,陛下遂命在下上前細細分說?!?/br> “在下甚是惶恐,并未敢窺天顏,然在下靠陛下稍近時,卻聞到陛下周身異香馥郁,然并非是龍涎香氣?!?/br> 他緩緩道:“這香氣,因在下幼時曾在一道觀寄居過,湊巧熟悉,分明是用諸般珍稀之物煉丹時,產生的丹藥的香氣,且在下察覺陛下聲音中氣不足,甚是困倦?!?/br> “以陛下的年齡,當不止于此。世子可知何故?” 話音未落,蕭珩臉色剎那凝重,因他前日才見過淳熙帝,并非如宋蘊之所言這般,是以他未覺異常。然,如今細想,那日淳熙帝戴著九旒冕,雖垂下的絡珠遮住了神情,可嗓音確是掩不住疲憊之意。 只電光火石之間,他心中雪亮,那所謂的長春道人,并未醫好淳熙帝的病。 他眉心一跳,阿瑾身為天子近衛,對陛下的異常竟是絲毫未知?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海,又迅速被他摒棄。 又聽宋蘊之道:“世子求而不得的心情,其實在下能夠體諒,在下也知世子之所以讓阿詞離京,也是為她著想,讓她遠離這段時日的京中紛亂?!?/br> “在下可以承諾世子,無論世子與阿詞如何選擇,在下不會以兄長的身份,左右阿詞的心意?!?/br> “在下能做的,唯有如此?!?/br> 蕭珩頷首,這幾日沉溺于不舍情緒中,他驚覺自己對于朝中事多有疏忽,他道:“師兄容我再考慮一番?!?/br> * 蕭珩步出茶樓,迎面遇上匆匆往這里趕的許舟,許舟向來沉穩,然今日神色之間是極少有的鄭重,蕭珩甚至還能看出他濃重的焦慮。 “上馬再說?!笔掔窈喍痰?,說著翻身上馬。 兩人交錯之間,蕭珩手中接過一沓薄薄卷紙,許舟似一刻也不能等,一邊策馬,一邊壓低聲音道:“北境有變,國公爺令,請世子即刻去往肅州,不得有誤?!?/br> 手掌開合之間,一枚小小的玄鐵令牌若隱若現,又被他掩于袖中。 蕭珩來不及多說,道了一句:“先回府?!?/br> * 依然是安瀾院,屋內是熟悉的擺設,淺香猶在,伊人已遠。 家中諸事已與母親和二弟交代清楚,一應隨身之物都已收拾利落,其實他一路輕車簡從,帶的東西太多,只會是累贅。 驀然想起從前她在時,每一次至北境之前,總是會為他細心收拾一馬車的物品。他哭笑不得,又不愿拂了她一番好意,不愿她憂心,只得自己先行,再讓人徐徐將東西送至北境。 父親曾為此事斥責過他:回去一趟便染了京中浮華,出行猶如公子哥兒一般。直到他不得不苦笑說是阿詞置辦的,父親方不再言語。 如今想來,其實,自兩人相識之初,他便已為她悄然心動,只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這身在其中而不知,終是錯身而過的幸福。 似乎沒有什么遺忘之物了,其實,沒有她在的安瀾院,便是繁花如錦,在他眼中,也如從前那般寡淡,無趣,再無可留戀之處。 其實,他早該去肅州了。 男兒到死心如鐵,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沉溺于兒女情長,再難走出。然有些事,有些責任,身為將士,該他去擔,便不能逃避。京中形勢再復雜,屬于他的戰場是在北境,而不是爭權奪利的朝堂。孰輕孰重,心中早有判斷。 蕭珩沉思一瞬,從懷中取出烏木發簪,放入清詞沒有帶走的妝奩中,又走至桌案旁,研磨提筆,迅若游龍,寫下了一封信,封好。 他走出院子,將信給了許舟:“你親自送給宋公子,咱們在金水橋會合?!?/br> 阿詞,我去做我該做的事。 蕭珩最后回望一眼京城。 阿詞,若他日有幸歸來,你可否允我,將這枚發簪,再插上你的鬢間? 結發與君知,相要以終老。 第九十一章 夜空幽藍, 月色如紗,晚風如水。 蔣夢笙只在濯素園住了兩日,便被母親接回府中,無他, 婚禮之前事務繁瑣, 且女兒定下婚約, 蔣夫人方驚覺唯此一女,素日嬌養,只隨著她的心意學些喜歡的卻不當實用, 掌家這門功課亟待惡補,雖說嫁的是陳家幼子, 不是宗婦,可老人家百年之后, 必要分家,自己的小家總得管起來,繡嫁衣之類與之相比, 反而是走個形式的小事了。 見蔣夢笙神情懨懨,戀戀不舍,清詞心覺好笑,但面上卻萬萬不能流露,只附耳低聲哄她:“你且先回去好好學上一月, 伯母滿意了,我再去把你接過來消遣兩日, 前兒不是說起做胭脂和釀荷露酒么,等你過來咱們一塊兒?!?/br> 蔣夢笙這才眼睛一亮:“jiejie可千萬別忘了?!?/br> 清詞連連保證絕對不會, 這姑娘才歡歡喜喜離開了。 是以, 今夜消夏納涼, 就只主仆三人。 晚飯后,知微和知宜合力將一張竹榻搬到院中,又擺上一張小幾,端上早在水里湃涼的荔枝茉莉飲和茶點。 知微感嘆:“月色真好,咱們也樂一樂?!?/br> 知宜就笑:“我可不知什么時候竟委屈著你了?!?/br> 知微道:“前些日子剛來,住在蔣府,總不能太過隨意,后來又搬出了這里,一通安頓,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兒,蔣姑娘來了,又緊著伺候了兩日,今兒,怎么著也該輪著我歇歇了?!?/br> 知宜彎唇:“你且收著些罷,自離了國公府,你這規矩越發不像了?!?/br> 知微正要張口反駁,忽然抬頭,一眼便瞧見了小院外,樹影下,如柱子般矗立的趙劍。 濯素園園子不大,蔣夫人又是到了去的人,知道清詞喜歡清靜,只留下了必要的人手,此地不是國公府里,還有內院外院之分,加上趙劍生怕有負世子囑托,日??偸怯H自擔護衛之責,是以,若論起兩人見面,倒的確是比從前多了許多。 奈何知微越看他越不順眼,她放下手中果盤,大步走到門口,喂了一聲。 趙劍正在心里捋著今日收到的消息,想著北境不知何時才能平穩,世子才能抽身南下。雖他對北境局勢亦是滿懷擔憂,然許舟重申了世子的命令,他的職責便是保護夫人,如此,世子方無后顧之憂。 其實,以他來看,有蔣家護著,祈王又遠在京城,夫人如今實沒什么危險,但自己不知世子之意的時候,世子的決定便是對的,何況,世子如此體恤他的心事,趙劍抽了抽鼻子,只覺肝腦涂地,無以為報。 但夫人和她那兩個小丫頭顯然并不歡迎他留在這里,趙劍不免有些沮喪,又想到世子提到的還要在江南置業之事,垂頭認真琢磨起來。 沒想到昨日兇他的小丫頭今日主動和他說話,趙劍驚喜應了一聲,便急步上前,殷勤問:“知微姑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