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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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白露忙退后一步, 垂頭叉手而立。 蕭珩含著醉意的眸光又睨了她一眼,才抬步走到正房廊下,屈指敲門。 門內并無回應,畢竟夜這般晚了, 安瀾院上下都已入睡。 雖未得到回應, 蕭珩卻很耐心, 鍥而不舍地繼續敲著,聲音雖不大,于安靜的夜里卻甚是清晰。 今日是知微在外屋值守, 她捂著耳朵半日,終是被這敲門聲打敗, 只得起身開門,邊走邊嘟嘟囔囔道:“這是哪個沒有眼色的,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心下慶幸清詞今日因給顧紜送行,傷感不已,臨睡前用了安神湯。 然當她開了門, 看到倚在門邊的玄衣身影,不禁大吃一驚,結結巴巴道:“世子,您......您怎么這個時辰回來了?”忍不住回眸望了望里屋。 不怪她驚訝,世子爺已多少時日沒回府了, 便是回來,也直接去了西面書房。 見蕭珩如此, 這些日子以來,知微也淡了撮合兩人的心思, 她不知兩人私下已將和離之事談妥, 因看過宋蘊之待顧紜的滿心熱忱, 癡心不改,想著世子待夫人心意不過如此,若是夫妻之間,一有爭執便如此不聞不問,世子爺身為男子,可在外面風流瀟灑,夫人卻只能在家中孤燈獨坐,長此以往,確非良配。 她鼓起勇氣提醒道:“世子,夫人已經歇下了?!庇忠蚵劦绞掔裆砩系男┪⒕茪?,更是暗暗皺眉。 蕭珩輕斥了一聲:“出去”,便自顧進了屋子。 知微在門口,滿心擔憂,又礙于蕭珩氣勢,不敢進屋阻攔。 這么一鬧,清詞睡眠本就淺,聽到門口對話便醒了。她披衣起身,撩開月門上的珠簾,問:“出了什么事?” 抬眸便對上了蕭珩的目光。 月色溶溶,她望過來的眼波亦似隔了月光,朦朦朧朧,沒了近些日子的冷淡,是不設防的溫柔。春衫輕薄,衣襟微微敞開處,精致的鎖骨之下,一抹雪色在披散的烏發間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清詞不知蕭珩已醉,也是因蕭珩實在看起來與平日沒什么異樣,見是他便肅了神色,淡聲道:“世子怎么過來了?” 言下之意:莫非忘了你我二人的三月之約? 然而蕭珩醉酒之后,腦中的確將這些忘得一干二凈,心中唯余一個執念,就是眼前人,夢中人,心上人。 他筆直地朝清詞走了過去,步履沉穩,眼神明亮,喚了聲:“阿詞?!?/br> 兩人離得近了,清詞這才察覺到空氣中浮動著nongnong酒氣,想著與醉酒之人也無甚道理可講,只是蕭珩向來自律甚嚴,不知因何如此縱酒,總歸是朝事不順罷,便抬起袖子,捂唇打了個呵欠,道:“世子先洗漱罷,知微你去備水?!?/br> 知微猶豫著道:“夫人......”,見清詞沖她搖了搖頭,才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蕭珩墨色眸子專注盯著清詞,緩緩道:“阿詞陪我......沐浴?!甭曇羟謇?,語速卻是極慢,說得極為認真。 孟清詞從未見過蕭珩喝得這般醉,不然他不會這般堂而皇之,將夫妻閨房之事說出了口,一愣之后,隨即面色飛紅,狠狠瞪了蕭珩一眼,道:“我去安置了,你洗漱了自在外面榻上歇著罷?!?/br> 說完就放下了簾子。 蕭珩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一步。 他長腿往前一邁,隔著珠簾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便要將她往懷里帶,清詞一驚之下,下意識的反應是往后退,一時間珠簾泠泠作響,有珠子掉落滾到了她腳下,她于匆促中踩上了一顆,腳底頓時一滑,結結實實地撞到了里屋的墻上,后背立時感到一片涼意,她素來畏寒,忍不住瑟縮了下。 蕭珩皺了皺眉,一只手壓在墻上,另一只手臂從背后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牢牢困在懷里,慢慢低頭。 他熟悉的清冽如雪松的氣息,夾雜著淳郁的酒氣,充斥了這狹小的空間。 蕭珩靜默不語,似在沉思,薄唇輕抿,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垂下扇形的陰影,有一種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空氣因此而稀薄,卻又莫名的燥熱。 清詞的心似乎要跳出了胸腔,若是任由蕭珩這樣,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她知道,可她,不愿。 想到蕭珩素日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她平穩著呼吸,手臂使力推了推蕭珩,卻無法撼動,只得仰起臉,迎著蕭珩幽暗深邃的目光,聲音柔和冷靜,一字一句道:“世子,你醉了?!?/br> 蕭珩明顯愣了愣,那一雙極好看的眉往上揚了揚,是少見的少年風流意氣,素來處變不驚的臉上卻忽然現出困惑之色。 因縱是酒氣環繞,他也能嗅到她鬢發之間的芬芳,感受到她軀體的柔軟,攝人心魄,血液似被喚醒,在身體里叫囂,是一種久違卻令人迷戀不舍的狀態。 他神色沉迷地在她發間深深嗅了一口,呢喃道:“不知眠枕上,倍覺綠云香,原來是這般滋味?!?/br> 清詞登時又羞又氣,伸手推他:“世子是從哪里聽來的香詞艷曲,竟用在我身上!” 春夜的月光輕柔透過窗子,將樹影搖曳進屋內,美人嬌嗔薄怒,一雙杏眼波光瀲滟,因半明半暗的光影,看過來的時候,似蒙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紅唇微翹,亦似泛著潤澤水光,春花含苞綻放,待他品嘗采擷。 至少蕭珩是這么以為,于是他忠實地遵循身體里最原始的情感與意愿。 于清詞而言,當蕭珩的唇覆下來的一瞬間,柔軟而薄涼,帶著微醺的酒氣,卻又guntang如火,呼吸交纏,月色被擋在他身后,眼前唯有他眼神,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灼灼若星辰,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種悲哀,因只要他不放手,她便無處可逃,無處可退,若他如今夜這般強勢,她便只能承受。 唇齒廝磨之間,她透不過氣來,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涔涔,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蕭珩才放開她,喉間滾過一聲笑:“罰你?!?/br> 她的一縷青絲噙在蕭珩的唇邊,平添了幾許魅惑,目光卻深情如海,足可以讓她沉溺,清詞定了定心神,有些愕然地脫口而出:“什么?” 蕭珩的下頷落在她頸窩,舌尖抵在她光滑的肌膚上,不滿道:“阿詞,你該改口了?!?/br> 沉封的往事排山倒海而來,觸動她封鎖于心底最深處的記憶,方才的意亂情迷如潮水退去,她一剎那面色如雪。 蕭珩的手卻于此時,輕柔拉開了她的衣襟。 這一句一模一樣的話語,他在新婚之夜曾說過,隔著如山海一般遙遠的時光,眼前是漫天漫地的紅。 若火般紅的嫁衣,熱烈燃燒的龍鳳紅燭,一重重的輕紗紅帳。 自她那日醒來,便再未如從前那般喚他一聲“夫君”。因要時刻警醒自己,承諾不過輕許,此生他不再是她的依靠,她的終點,他逼她打破歲月靜好的眼前,再次面對人生的未知。 清詞拼命咬著唇,淚一滴滴落了下來。 * 知微坐在正房廊下,春夜的風,吹來院中繁花的幽香,彌漫在安靜的院落里。 也因為是這樣的安靜,一點點的動靜就在感官中無限放大,珠簾被大力甩過的嘩啦聲,圓潤的珠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接著是衣衫落地的窸窣聲,男子的喘息聲,女子淺淺的啜泣聲,似痛苦似克制的嬌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聽到清詞一聲驚呼,旋即又聲音極低地說了幾句,接著屋中有重物墜地的聲音,一切又終歸于夜的安靜。 知微面色通紅,拼命捂住耳朵,她從未覺得自己的聽覺如此靈敏,竟能捕捉到這么多奇奇怪怪的聲音。 因世子方才回來而驚醒的下人,她方才已全打發下去了,白露也被她勸回屋子睡了,她也想離得遠遠的,但不能。 因她知道,夫人的面皮是極薄的,大戶人家男主人在正房歇下,外屋便有值夜的丫鬟。但青州孟府并沒有這樣的規矩,孟清詞和她們兩人也甚覺尷尬,所以若是蕭珩留宿在正房,丫鬟們便可以不用守夜。 然而,今夜這樣的情形,她不得不在明明難受到不得了的情形下,也要呆在這里,陪著清詞。因從未見過世子這樣醉過,她擔心傷到了夫人。 身畔桶中的水熱氣已消散,正房里再無一點聲音,四周寂靜,知微怔怔地想,這水,今夜是用不上了罷。 * 知微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回房去睡的,依稀記得是知宜勸了好久,把她硬拽進了屋里。 她一晚上并不能安眠,做了好幾個亂七八糟的夢,天剛亮,便起身穿衣,要趕著去正房服侍。 昨晚那一通折騰,知宜也清楚,此刻她看著知微眼下掛著的黑眼圈,神情有些復雜:“我去吧,你再睡一會兒?!?/br> 知微跺腳:“你是沒見,世子昨天晚上醉成什么樣子了。姑娘嫁進來這兩年,我也是頭一回見呢?!?/br> “便是世子還在屋里,我也得進去瞧上一眼才能安心?!闭f著,她急匆匆地挽好發髻,跑出了屋子。 然而,正房之內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一片狼藉。 第八十五章 所有的物件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該在的位置上, 支摘窗半敞著,晨風拂進清新的氣息,也拂開案上的詩書,如每一個尋常的日子。 知微匆匆掃了一眼, 世子竟不在屋內, 也不知是何時出的門, 至少安瀾院里的下人并未察覺。 夫人竟起得很早,穿著一件立領海天霞色琵琶襟衫子,正坐在妝臺前, 慢慢梳著那頭順滑的長發。 她臉色略有些蒼白,眼眶處微微的紅腫, 但神色平靜,仿佛昨夜她所聽到的一切并不真實。 “夫人, 您......”知微接過梳子,欲言又止。 清詞搖頭,她身心疲憊, 此刻并不想多說,道:“今兒師兄的事要緊,收拾好便去吧?!?/br> 知微心中一酸,借著給清詞盤頭的功夫,在脖頸與領口的交界處瞥了一眼, 似乎見到有一處顯眼的紅痕, 清詞在鏡子里沖她笑了笑, 催促道:“可別耽誤了時辰?!?/br> 四月初七,宋蘊之果然不負眾望, 以殿試第一的成績被點為狀元, 賜進士出身。清詞雖對宋蘊之的才華有信心, 可在她前世的記憶里,宋蘊之雖名次極為靠前,可并沒有位列前三甲,因此,這一甲頭名,對清詞來說,是意外之喜。 她打起精神,今日可是金殿傳臚,進士游街的正日子。 因蕭以晴和阮珍也嚷著要去見識下,清詞年前就以國公府的名義,在罨畫樓定了一個臨街的極大包廂,還邀了嘉陽公主,晉康縣主,以及大理寺卿的夫人徐氏一起瞧熱鬧,當時是為了嘉陽公主出府,能堂而皇之地帶上顧紜,如今,物是人非,心中忽覺酸楚。 前世恍惚的記憶里,宋蘊之進京并不是這個時候,是以,他中進士時,顧紜已身染沉疴,不過一年便去了,她便沒有將找到紜兒的消息告訴宋蘊之,所以,自青州別后,終其一生,宋蘊之再未見過顧紜,想到這里,她一陣難過,前世今生,命運待這一對有情人都太過苛刻。 * 這一間包廂位置極正,屆時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新科進士們打馬經過。這三年一度的盛事,如罨畫樓這類正臨御街的酒樓茶坊,早兩三個月前就被預定一空了。 她原先就和宋蘊之說了所在的大致位置。 宋蘊之穿慣了青衫,然今日他是一甲第一名,是必得著紅羅袍的,此外,還要戴金花烏紗帽,騎金鞍紅鬃馬,這一身可謂是瑞氣千條,金光閃閃。 他忍不住低頭瞧了瞧,又不經意瞥見足下是鑲紅邊云頭履,不禁無奈一笑,忽聯想到成婚之時也得著紅,又于眼酣耳熱之余有些向往。 旁邊的榜眼已年過五十,須發半白,贊他道:“狀元郎今日真是令人眼前一亮?!?/br> 宋蘊之身姿提拔,氣質淡然,因此這耀眼的紅色穿在他身上艷而不俗,反而于肅穆之余平添了一份雋永飄逸,如雪落紅梅,更顯神清骨秀。 宋蘊之含笑謙過,心里卻有了隱隱期待,想著自己甚少著紅,紜娘,應該會喜歡罷? 待游街的隊伍經過罨畫樓前時,他情不自禁地朝那敞開的雕花窗看了過去。 這邊臨街的包廂或雅室俱都訂了出去,此刻是滿滿的人,只一眼望去全是衣衫華麗,插金戴玉的貴女,沖著新科進士紛紛擲下香囊,鮮花,帕子等物件兒,宋蘊之在一眾進士中尤為顯眼,被砸了滿懷的香囊和帕子,只得連連苦笑,又不好多看顯得過于輕狂,匆匆掃過一眼,卻并沒有見到那抹思之念之的倩影。 他不由有些失落,因在這人生的榮耀時刻,缺了她,便失了意義。 轉而又想,以她沉靜的性子,便是來了,也只會在雕花窗前靜靜注視著他罷。然而,那顆思念的心卻愈加熾熱。忽覺這滿街的鑼鼓聲太過吵鬧,人群太過喧囂,這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見她,想告訴她,他正在踐行他的承諾,一步一步走近她。 * 樓上,徐氏是個爽朗的性子,和晉康縣主一見如故,兩人饒有興致地品評著樓下新科進士的相貌,風姿,不亦說乎。 阮珍性子文靜,雖也好奇,卻并不好意思多看,只抿著嘴笑。 自睿王離京,嘉陽公主面上不顯,實則心中感傷至極。因此,她的目光也只在前三甲出來時亮了亮,此刻百無聊賴地搖了搖手中團扇,聽到徐氏和晉康縣主聊得熱火超天,懶懶地朝下瞥了一眼,意興寥寥,道:“也只狀元郎斯文俊雅,皎如玉樹,可堪一觀?!?/br> 晉康縣主便促狹地笑:“莫非姑姑看上了狀元郎?” 蕭以晴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沉默,只目光專注盯著打馬經過的宋蘊之,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失落,歡喜的是,她看中的男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于千萬人中一眼便可看到他,她的眼中也只能看到他,失落的是,他早有喜愛的女子,她遇見他,晚了一步。 清詞知道她的心事,卻不好多勸,正嗟嘆間,蕭以晴轉頭笑吟吟問:“嫂子,宋大哥得中狀元,他那未過門的妻子,定是很歡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