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赤兵來援勇將頹
胡媚雨殺紅了眼,李嶅的落敗之象越來越顯,果不其然,胡媚雨嬌喊一聲:「撒手!」李嶅的右腕即中了一劍,這一劍直接斬下他的一個手腕,藍血四濺。 李嶅自知斷了一腕,即使左手同樣可以揮劍殺敵,也難是胡媚雨的對手,未免受到凌辱,于是抽出暗藏在青衣中的短刀,直接刺入自己的腹部,轉了幾圈,血如泉涌,痛得縮成一團,軟軟的倒了下去。 胡媚雨嘴角抽動了一下,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是受了侮辱,囑咐身邊的兩名黑衣男仙,把李嶅修練而生的rou體剁成rou醬,設法送入幽冥城中給閻王。 妙手截骨仙和馬面還在纏斗,馬面感覺內腑受到震傷,需要休養才能自療,偏偏妙手截骨仙的「截骨錯手」攻勢纏綿不絕,馬面一連封架四十馀招,已覺得困乏又疲累。 妙手截骨仙分神去望胡媚雨那邊,李嶅已經躺在地上,胡媚雨單手握劍,朝她這邊奔來,一沉皓腕,劍尖由下往上挑,偷襲馬面的下盤。 受內傷的馬面對付一個妙手截骨仙就已經力不從心,再加上一個胡媚雨搗亂,壓力遽增,偏偏妙手截骨仙的墨綠掌力不離他身體半吋,毫不給他還手的馀地。 忽然,漆黑的曠原一隅冒起橘紅色的光,一排炙熱的烈焰如浪濤般捲來,刺得在曠原上動手的神仙全部停下了動作,但聞「呼呼」兩破空風聲,一名黑衣男仙被兩枝弩箭射倒在地,弩箭直接射穿他的胸膛,連箭羽都沒留在體內,可見發箭弓弩的力道之大。 烈焰高燒席捲而來,火焰中衝出一大隊人馬,口吐火球,手持連弩,領頭之金甲將軍身材魁武,一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像把玩一片落葉一般,毫不費勁。 胡媚雨修練較深,閱歷也豐,馬上瞧出了來者身份,立即從圍攻馬面的戰斗中抽身,高舉長劍下令︰「撤退!不要和赤炎衛的『烈焰吐珠』硬拚!」 曠原上的黑衣仙接到命令,如釋重負,架著季巧庭,朝火勢延燒的另一側逃竄,胡媚雨見屬下都聽令后撤,將血淋淋的長劍插回背上,正要溜走,卻發現妙手截骨仙還在和馬面糾纏不休,無視烈焰已經延燒過來。 「翎妹!」胡媚雨嬌喊一聲,復拔出長劍,衝上去「唰唰唰」三劍,架住一雙大斧向前劈砍的攻勢,將馬面逼退,緊接著踢出一腳,將馬面踹了個重心不穩,飛身閃入兩仙之間,矮下嬌軀,伸手一摟妙手截骨仙的柳腰,拔腿狂奔離去。 馬面被胡媚雨身后補上一腳,差點跌跤,面子很掛不住,回頭一看,黑衣狐仙都已經逃散,元兇也一個都沒抓獲,一股頹然之感由衷而生,雙斧一松,「剁剁」插入青泥之中,無助地坐倒。 「馬面兄,你沒事!」率赤炎衛衛士來救援的,正是長刀金甲的牛頭。 馬面摘下馬頭頭套,牛頭蹲下一看,吃了一驚,「馬面兄,你、你……怎么哭了?」 「別叫我兄,我胸口難受,我一點都不配做閻君麾下四大將?!?/br> 牛頭從未見過冷靜又神祕的馬面,露出如此頹然懊喪之色,當下也慌了手腳,回頭吆喝著赤炎衛衛士滅火,原地轉了幾圈,焦急地說:「要不,現在回去晉見閻君,求閻君讓孟娘娘為你診治?」 馬面搖搖頭,連一對大斧都扔了一地不理,他怎么會想去見孟喬呢? 「那那那那……」牛頭也摘下頭套,埋怨了一聲天寒,一邊呼出白色霜氣,督促著衛士滅火,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團藍色的不明物,牛頭便彎腰將它拾起,是一團紙。 「那是天庭托塔李天王的部下,請我捎給閻君的密函?!柜R面注意到牛頭彎腰撿起了什么,連帶想起了這件事,方詩雅純真的笑靨,刺得他心頭隱隱生疼。 「既然這樣,我們就撤軍回城,一起去晉見閻君,豈不是很好,這樣擺苦瓜臉,又有何用?」牛頭一拍馬面的肩膀,掄起暫時擱在地上的長刀,「到底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 「我無臉晉見閻君,因為沒能將妖狐全部誅殺,還被打傷內腑;無臉見孟娘娘,因為我沒有將她在人間結識的兩名女子保護好?!柜R面悵然一嘆,「況且,那兩名女子之中……」 「你說那方什么的?」牛頭哈哈大笑,「別嫌兄弟嘴壞,那姓方的女子,在我眼里實在……」 牛頭說一說,見馬面臉色不善,遂閉上了嘴,一會兒又說:「沒有愛,沒有牽掛,也沒有傷害,瞧你這樣愛那個叫方什么的女子,可是你們不會有結果,你一向比兄弟精明,這簡單道理,不會不懂吧?」 一席話如同一根針,深深扎入馬面的心窩,他愣愣地站起身,回顧牛頭,說:「我知道?!?/br> 「知道就好?!古n^把皺成一團的密函張開,結果被馬面奪了過去。 「你干什么?」牛頭聳聳肩,四周的土地被烈焰燒得寸草不生,回歸到最初的冷清寂寥。 「李副統領囑咐我將此信交給閻君,他不幸遭胡媚雨毒手,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柜R面解釋完,又問牛頭:「你奈何橋下不待著,怎么會跑出來?」 「還不是你失蹤多日,你也知道我坐不住的,懇求閻君賜予我一面赤炎衛的兵符和開關令牌,點了一支五百上下的隊伍,攜帶守城的弩箭,準備攻上北巔嶺救你……」 牛頭說得口沫橫飛,馬面不停給他白眼,諸如只帶五百衛士也敢強攻北巔嶺……